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迷离之水 > 第 3 章
    都愿意。

    “林俊,安静一点,你生病了知不知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把你妈妈叫来就是了。”张老师扶住了他。

    听到老师的话,阿俊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张老师,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校医拉了拉张老师的胳膊,两个人都出去了。

    阿俊听到他们两个在门口外低声说着什么,他想,他们会不会在商量怎样杀我的事?他竖起耳朵倾听,不一会儿,他们的窃窃私语便清晰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是说,林俊有精神分裂的可能?”

    “是的,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我不是精神科专业医生,也不好下结论,但我建议最好带他去精神病医院看看。”

    “这样吧,我去把他家长叫来,你先稳住他。”张老师急匆匆地说。

    阿俊听到张老师的话,心中很愤怒,她还是要把妈妈叫来,她这个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阿俊怒不可遏,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把校医室的医yào柜掀倒在地上,柜里的yào品哗啦啦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校医和张老师冲了进来,他们没料到阿俊的病会发作得这么快,校医扑过来紧紧按住了他,冲着老师喊道:“快去叫医院救护车!”

    阿俊在他的下面挣扎着,尖叫道:“你们都是骗子!我没病!你们只是想杀了我!”

    阿俊终于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制服了,他被他们一人一只手脚压在床上不能动弹,校医室外黑压压地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和老师。

    阿俊看到他们似乎都在笑,笑着说:“打死他!打死他!这个小贼胚。”

    所有的嘴巴都像放大了,窗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嘴巴,有嘲笑的,有咒骂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冷言冷语的,它们虽然形状不同,但都想从窗外挤进来,吃了他。

    阿俊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关在动物园的笼子里供人展览,或者像饭桌上的一道菜,在被吃掉之前,还要无奈地让食客来品评。

    他想喊,但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什么东西,怎么也喊不出来。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叫声,那叫声尖得就像一支匕首般刺穿了整个校园,不像是人类的叫声,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战栗。

    (6)

    雪芳在做工的时候接到儿子出事了的通知,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跟厂长请了假,急匆匆赶往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便看到张老师等在那儿了。

    “阿俊究竟怎么了?”雪芳拉住张老师的手,紧张地问。

    “医生说他是短暂xìng的妄想型精神分裂症,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你来得正好,医生等着向你了解情况。”

    雪芳跟着张老师走进急诊病房,她看到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扑到床边痛哭起来。

    “我们现在给他注shè了镇静剂,他只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站在旁边观察的一位年轻医生扶起她说。

    “他为什么会这样?阿俊早晨上学去还好好的,你们学校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雪芳对于儿子在学校里出事心生不满,安静下来后,她开始把矛头对准了校方。

    张老师满脸愧色,她一直认为,这件事跟自己对学生迟到的处罚不当很有关系,她不敢回应雪芳的质问。

    “你们的校长呢?我要找你们的校长!”雪芳愤愤地说,差点就要抓起张老师的领子了。

    “对不起,这里是医院,其他的事请以后再说,现在一切都是为了病人的治疗,你们到我的诊室来吧!”医生对雪芳和张老师说。

    “我是林俊的接诊医师,我姓杜。”那个年轻医生自我介绍说。

    “杜医生,我儿子的病严不严重?”雪芳提心吊胆地问道,对她来说,丈夫离她而去后,儿子是她惟一的希望,她不允许儿子成为一个废人。

    “从目前的情况看,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迫害妄想,我建议他暂时休学,再配合做一些治疗,完全恢复是有可能的。”

    事已至此,雪芳也无别的主意,阿俊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情绪稳定下来,第四天,杜医生给他签了出院单,让阿俊回家休养。回到家后,雪芳到学校为他办了休学一学期的手续,校长还让张老师亲自向雪芳赔礼道歉,雪芳虽然对学校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雪芳隐隐约约听过阿俊在学校里受人欺负的事,她不敢让儿子出去了,怕他再出事。出院后,阿俊变得更沉默寡言,整天不说话,好像掉了魂似的。雪芳想这大约是精神类yào物的副作用吧!但当她面对阿俊时,心里总泛上一层yīn影,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阿俊好像不是从前的那个阿俊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像了。

    现在,阿俊在她的对面大口大口地吞着饭,他咀嚼的速度很快,虾米眼盯着前面的菜碟子,闪着异样的光芒。

    5

    雪芳还要去做工来养家,不可能整日照顾儿子。离家的时候,她就把门反锁了,把阿俊独个儿关在家里,她不要阿俊出去再受人欺负。

    阿俊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呆,他不断回忆起以前受人欺负的片断,在学校里,他是出了名的脓包,谁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

    “蟋蟀,替我买一个面包来。”

    “蟋蟀,放学后的值日打扫就jiāo给你了!”

    “蟋蟀,替我抄完罚做的作业。”

    “蟋蟀,你这个大猪头!”

    “蟋蟀,把你的狗蹄子拿开点。”

    “蟋蟀,把我掉在前边的橡皮捡起来。”

    “蟋蟀!蟋蟀!蟋蟀!……”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在这些响声里,又传来妈妈的声音:“你这个没出息的!你真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接着又响起老师的声音:“林俊,想不到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情!你真是无耻!”

    然后所有的人都在骂他:“贼胚!贼胚!贼胚!”

    那些声音夹杂在一起,轰轰作响。

    “不要说了!”阿俊掩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喊道,但这些声音非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阿俊想从家里逃走,可门被妈妈反锁了,怎么也打不开。

    他在自己的家里到处爬行,寻找藏身之处,可这些声音无处不在,像yīn魂一样缠着他。

    阿俊仿佛觉得自己又被关进了笼子,他要逃出这个世界,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居所,没有别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安静又安全的居所。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而房间里,除了那些骂声,还有一种冥冥的声音在召唤他,吸引着他。他在地板上急速地爬着,从卧室爬到客厅,从客厅爬到厨房,又从厨房爬回到卧室,他的心里很恐惧,也很激动,因为,他马上就要找到自己神圣的居所了。

    雪芳近日来发现阿俊变得很嗜睡,当她回家的时候,常常看到阿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头呼呼大睡,雪芳估计他每天大约睡了差不多20个小时吧,因为除了吃饭的时间,就没见他下过床。她问过杜医生,杜医生说这种嗜睡是yào物反应的正常现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有时候,雪芳会觉得自己很无助,她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一切都追求完美,但如今,命运就像跟她开了个大玩笑,非但老公离她而去,连惟一的儿子也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不对吗?雪芳叹息着想,也许真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但这种想法只是在她脑子中转了转,便全化作愤懑。她不会向任何人服输的,包括命运在内,就算所有的人离她而去,她也决不屈服。

    夜深了,雪芳还在看电视,电视屏幕发shè的光把房间里映得光怪陆离,至于什么节目,她却不知道,因为她只是把眼睛盯在屏幕上,心里想的全是命运。

    阿俊在自己的房间里悄无声息,大概又睡过去了吧?

    雪芳起来,去看看儿子的状况,天气已转冷,阿俊不要踢掉了被子。雪芳轻轻地旋开了门,里面一片黑暗,她不敢开灯,生怕惊醒了儿子。

    她走到床边,却赫然看到,眼前只是张空床,被子凌乱地堆在一边,阿俊不见了?!她大惊,连忙打开灯。

    (7)

    “阿俊!阿俊!”雪芳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儿子竟然没在房间里,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阿俊,你躲到哪儿去了?”雪芳在房里到处找。下午下班后,她就看到阿俊在房间里睡觉,她叫他起来吃过晚饭,阿俊并没什么异常,仍打着呵欠上了床。雪芳记得她把门锁了,而她一直都没看到阿俊从门口出去,怎么会无缘无故失了踪?

    雪芳一摸阿俊的床,床单上还有点余热,阿俊睡过的印痕也很清晰,应该离开不久吧?可雪芳一直坐在客厅里,阿俊想出去的话,客厅是必经之路,为什么她没看到他呢?

    雪芳越想越怕,大声呼唤起儿子的名字。

    “阿俊,你别躲起来,不要吓妈妈呀!”雪芳把家里的每个柜门都打开,她想阿俊可能在玩捉迷藏吧?他小的时候,经常和爸爸玩这游戏。

    但柜子里找不到阿俊,她的儿子就像人间蒸发了。

    雪芳没了主意,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她忽然感觉自己多么孤独无助,此刻,多么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

    这时,她听到阿俊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阿俊?”她的心扑扑直跳,赶紧跑过去,推门而入。

    “阿……”雪芳只说出了一个字,下面这个“俊”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怔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床上。那儿,阿俊刚翻了个身,蜷着小小的身子,仍在熟睡着,神态安详,呼吸均匀,好像根本就没醒来过。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没见他在床上的?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我是在做梦?雪芳的思维很混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看到儿子熟睡的模样,又不忍叫醒他,只好轻轻带回了门。

    这天晚上,雪芳一晚上都睡不着,她的头很晕,总看到天花板在旋转。

    第二天一早,她就问阿俊昨晚的事,可阿俊辩称自己没有下过床,雪芳看到他那委屈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后来她在医院跟杜医生谈起此事,杜医生解释说可能因为她太担心儿子了,以致出现了视觉障碍。

    可雪芳明明记得那晚自己是清醒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出现了幻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俊虽然还是沉默忧郁,但并没发生类似那天晚上的怪事,这个疑问也就被雪芳渐渐淡忘了。

    那只老猫又开始在深夜里叫唤,阿俊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是被猫的叫声吓醒的,他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该死的猫!”阿俊咒骂道,窗外的月光照着他孤独弱小的背影,在地上投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阿俊忽然回想起那次被大块头马蜂他们压在地上挨打后,自己碾死的那只蚂蚁,那种剥夺生命的快感,让他的灵魂为之战栗。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那只手在月光下泛着青紫的光。他是用这只手把那只蚂蚁碾成ròu酱的,也许那只蚂蚁也像我一样,是只可怜的昆虫吧?它也被其他蚂蚁瞧不起,命令它拉回大虫子给大家吃,他把它杀了,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可怜虫。阿俊突然把拳头握紧,抱着头,浑身颤抖着哭泣。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阿俊很害怕,但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混蛋,你不能这样软弱,除掉那只讨厌的猫,因为它在欺负你。阿俊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个声音一直在说,决不能允许任何人再来欺负他。

    猫仍在凄厉地叫,阿俊目露凶光,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模样十分诡异。

    6

    雪芳被邻家女孩小芬的尖叫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她刚刚做了个梦,梦见黑暗中,有两只发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她,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那双眼睛很熟悉,熟悉得让她不敢想下去,醒来时仍心有余悸。

    小芬的叫声停了,雪芳听到单元楼道口似乎围过来不少邻居,在纷纷议论。她来不及换下睡衣,匆匆开门看个究竟。

    但雪芳很快就后悔自己出去了,她忍受不了这场面,跑回卫生间呕吐不止。

    在她的门口,扔着一具没有头的黑猫尸体,紫黑的血喷得到处都是。最可怕的是,那猫头似乎是被人硬生生从头颈上拔下来的,或是某种动物用利齿一点点啃下来的,因为猫头断裂的地方参差不齐。血污和猫尸把yīn暗的楼梯渲染得特别yīn森可怕。

    “哪个天杀的那么缺德?把这东西扔到我家门口来!”雪芳的情绪平静后,怒由心起,高声骂道。

    邻居们都附和着,毕竟,这是大家的环境,谁见了都不好受。

    大伙议论了一阵,也慢慢散去,猫尸由小芬的爸爸提着扔到了垃圾堆里,雪芳用水在楼道上冲洗了很多遍,才把到处弥漫的血腥气冲刷干净。

    回到屋里,雪芳一肚子没好气,她认为这个猫尸肯定是有人故意扔在她家门口来欺负她娘俩的,孤儿寡母,还要受这窝囊气,雪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阿俊仍在床上睡觉,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雪芳看见儿子这个样子,更是火上加油,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是要做早饭的,现在便把米箩往水槽上一扔,骂道:“你就知道睡!睡!睡!也不看看咱家都到啥地步了?”

    阿俊模糊地应了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应雪芳的话,翻了个身朝着墙壁,又呼呼睡去。

    雪芳没心思再煮饭,她跑出去,跑到厂里拼命做工,只有在工作中,她才能忘掉这些烦人的事。

    阿俊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里找吃的,他发现雪芳没有做早饭,心里很是郁闷。近日来,他总觉得牙齿痒痒的,一定要咀嚼些什么东西才舒服。他用手扒着昨晚剩下的冷饭,大口大口地咀嚼,但仍不过瘾,他的虾米眼骨碌碌转着,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小区内发生了一系列恐怖的事,事情就从雪芳门口的那具猫尸开始,此后,隔个三五天,就会有一具死状跟那只黑猫一模一样的无头猫尸出现在居民楼的各处,到处都是血腥味,弄得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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