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宁话落的那刻,假山后突然走出十几个作太监打扮的男人 , 面白无须 , 行走时,嫩白的手指不自觉翘出了一个兰花指。
娇滴滴的男人们一看见光着白嫩身子的月浅 , 嘴角边都是一抹奸邪笑容 , 齐齐转头对卫宁说道:“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奴才等人一定竭尽全力替殿下分忧!”
“给我好好伺候这个女人。”
卫宁仰天大笑,而后低头睨着月浅 , 嘴角弯出了残忍的弧度 , 朗声道:“她可是曾经的月家小姐 , 伺候得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殿下只管放心,我等一定不负殿下栽培!”
当这帮太监月浅不认识,但是看装束不像是跟在数九身后的那些。
数九虽说是堂堂九千岁,无数人面上畏惧他畏惧得要死 , 但是暗地里,朝中也有不少的小势力想要与他对峙 , 比如 , 数九平日的朝服是黑色与深蓝色的,那些势力就会暗自准备红色与白色的袍子给一些太监穿上。
太监们一旦穿上了红色与白色的袍子 , 便算是明着彰示自己不再受数九管束,而只听命身后人的差遣。
至于身后人是哪些,数九这些年并没有去关心追问过。
月浅盯着这些穿着白色长袍子的老巴巴的太监 , 眼中露出了凶光。
随即盯着卫宁。
“我说过 , 我是月娘 , 不是你口中的月浅,八皇子你可想明白 , 我可是千岁的人。”月浅强行镇定着与卫宁对视。
这个时候,她只能搬出数九跟卫宁的对峙。
她内心渴望卫宁能看在数九的威慑上放她一马。
被一群太监践踏。
她宁愿去死。
但是偏偏她是阴门的人 , 生与死哪里是自己能左右的。
“哈哈,数九么?浅浅 , 你真以为数九替你铺好了之后的路,你只要照着走下去就无恙了么?浅浅呀浅浅,你还是这么幼稚呀 , 你看,你现在被我刁难 , 数九不是一样的在前庭畅饮。你以为他真不知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啊?”卫宁的手指猛地伸出来掐住了月浅的下颚,强迫着她的视线与自己对视。
他太渴望从月浅的眼眸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比如胆怯,比如害怕,那些东西会叫他快乐,或许他快乐了还会考虑放这个小女人一马。
毕竟他当初还是很迷恋这个小女人的 , 若是她被一群太监给糟蹋了 , 他也会觉得可惜。
只是月浅的清透眼眸里,除了冷意只有冷意。
没有破绽,没有害怕,镇定得没有一丝那个会因为打雷下雨而怕得躲进自己怀里的月浅的影子。
难道真的不是么?
一瞬间,卫宁的双眸里有了一丝晃神。
只是他再看到月浅精致的五官的时候,他突然加重了两只手指上的力度,几乎要把月浅脸上的皮子给撕扯下来。
仿佛撕扯下了一张属于月浅的皮子,他心中的疑惑才会得以解开。
只是他失败了。
他气急败坏的把月浅柔柔的身子丢到了地上,怒吼着指着她 , 眼眶通红的说她就是月浅。
数九的本事再大,也造不出一个长着跟月浅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她就是月浅。
月浅跌在了雪地里,手肘跟腿上都被雪渣子割破了皮 , 她盯着暴跳如雷的卫宁 , 心中有一丝快意。
她越是不承认自己是月浅,卫宁就越抓狂。
他会疯掉吧。
他这么固执的疯子 ,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 一定会疯掉的。
“你们,去 , 给我狠狠的折磨她,弄死她!!”
卫宁突然一吼 , 指着那些太监叫了一句。
那群太监快步上前围住了跌在雪地里的女子。
这时 , 细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薄薄的一层盖在了月浅的身体上。
数九没有出现。
月浅知道逃不掉了,只是冷笑着盯着卫宁。
“数九不会放过你的。”
月浅嘴唇微动,呢喃出口的话语很小声 , 但是从唇形上,卫宁可以读懂她再说什么。
放肆。
狂妄。
一点没有月浅胆小怕事的影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她!!”
卫宁暴跳 , 下令。一瞬间 , 月浅被好几个太监架住了手脚,抬到了斜靠在山石上的卫宁面前。
她手脚尽缚 , 动弹不得。
卫宁好整以暇地抱胸,毫不在意月浅的无理,肆意而笑:“数九不会放过我么?那他现在在哪呢?呵 , 你永远都逃不出本王的手心。”
说完 , 他极力装作无事的嗤笑一声 , 不以为然,不耐烦地挥挥手 , 靴步行至一边,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 打算好好欣赏月浅被阉人折磨的模样。
卫宁兴奋地舔了舔唇角,这一日他盼了多久 , 没人知道。
当初月家风头正盛,月老头可是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的。
其中对小女儿更是宠到了没话说,任何男人都不得靠近她身边三步之内。
月浅一辈子娇娇柔柔 ,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牵牵手抱一抱的程度。
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卫宁抱着月浅 , 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乱动,心里早就有一团火胡乱的烧开了。
烧到现在,便是看着她被人玩弄,也算是心愿得偿了。
太监们哦哦叫了两声,翘着兰花指 , 谢过八皇子的慷慨后 , 便兴奋地聚到了月浅身边。
“小娘子莫怕,让奴才们来伺候你。平日奴才们的手那也是伺候过宫里娘娘的,娘子今日不亏。”
“呀,小娘子生得真好看,跟宫里的嫔妃们比都差不到哪里去呢,奴才的心都痒了。”
这些阉人说话时,都尖得嗓子,似男非女,他们没干过粗活的细腻手掌统统探到月浅身上 , ,嘴里说着下流不堪的话语。
像在玩弄一具破木偶。
身上黏腻的触感让月浅身上泛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难道今日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这些阉人扯着她的手脚 , 将她拖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他们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 月浅扭头躲开,又踢又咬 , 大喊咒骂 , 被其中一个阉人狠狠抽了两耳光后,半边脸都肿了 , 嘴里全是自己的鲜血味。
月浅想到刚才杀人时的快意 , 原来死亡的时候 , 人与人也没什么差别,鲜血都是这般腥浓。
卫宁在一旁看得异常高兴,得意地冷笑起来,“浅浅 , 如果你能跪在地上求我,本王倒是能让他们对你温柔一点 , 死得没那么痛苦。浅浅乖 , 来,说几句好话哄哄你的宁哥哥。”
“呵呵 , 八皇子真糊涂,我说了千遍万遍了,我是月娘。!”
“难怪八皇子前半生难得宠 , 看来果真是太蠢了。”
八皇子得势 , 是弄倒了月家之后才逐渐开始的。
在之前 , 卫宁算什么东西。
呵呵。
“混账东西!!!”
“多去几个人,给我弄死她!”
卫宁彻底怒了。
月浅咬着牙怒骂,一句话还没说完 , 又被阉人抽了好几下,这次她的整张脸都肿了 , 而这帮不得好死的阉人还在继续,一个走了又是一个 , 生生不息,绝望至死。
月浅痛到想死,眼中蓄满了眼泪 , 却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如今的她早已不似往日。
她是阴门数九的女人 , 他想让她死她才能死,数九不让她死,她就必须活着,谁也不能拿走她的生命。
可是,她就要死了罢?
卫宁这疯子,能让她活着离开么?
月浅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 , 也感觉不到愤怒了。
想到死 , 她的心里只有不甘。
即便现在自己已经脏的彻底了,还是那么不甘心。
“八皇子,差不多就得了吧?这女子犯了何事,至于让殿下发这么大的火?殿下,这是皇宫,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
突然,一把清冽男生随着风飘来。
盖住了太监们的笑声跟低喘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沉沉如钟鼓之音。
这个声音对此时的月浅来说宛若天籁。
是……数九么?
数九终于是没有放弃她么?
月浅心口颤颤的,绝望的沼泽里有了一丝希望。
被如此折腾一番 , 月浅的身子早就无法抵抗,两眼发黑 , 像一块破抹布似得的被随意丢在地上。
她心中充满期待 , 努力想睁眼看看,却一丝力气也没了。
“本王当是谁 , 原是齐将军。怎么 , 齐将军不在边疆守卫国土,回来做什么?”
卫宁顿了一下,敛起得意之色 , 有恃无恐地回了头。
卫宁看着假山边那个朗朗而立的高大男子 , 眼中寒意更深 , 却在抬头时敛起了胸中溢满的杀意。
明明是杀业深重的军人,却有一身温润如玉气质的将军,除了齐衿其人,朝中再无第二人。
齐衿亦是如今唯一一个最得小皇上器重的朝臣。
小皇上面前的红人 , 卫宁不能不忌惮。
“恩师遭奸人迫害,满门被灭 , 齐某是为学生 , 岂有不回来拜祭的道理。”
齐衿迎着一身风雪走来,无视卫宁 , 身姿朗朗,直直走向月浅。
他没有看卫宁一眼。
因为在他眼里,卫宁害死了恩师一家 , 忘恩负义 , 乃是世间最脏人眼的东西。
此时 , 气焰嚣张的阉人们看见齐将军,光是他那一身昂然的正气 , 就足以吓退他们。
“齐将军!”
阉人们早已捡起衣裳穿上,垂手跪在一边 , 态度恭敬谦卑,手脚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不论是八皇子还是齐将军 , 都不是他们这些最下贱的奴才可以得罪的。
齐衿目光冷凝,在阉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怒道:“是谁让你们在宫里放肆的?陛下宽厚待人,你们真是没有规矩了吗?”
“齐将军恕罪,奴才……奴才只是……”
“滚!”
齐矜怒喝一声 , 太监们屁滚尿流地滚了。
只是还没跑多远,齐矜便一个飞身 , 舞起了手里的长剑将那些太监们一个个贯穿。
杀了个精光。
鲜血染红了这一大片的雪地。
月浅只是呆呆的瘫在地上,有鲜血迸溅到地上的时候迸到了她的脸上,温热的,带着腥臭。
她呆愣着,尽可能的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 想躲起来 , 想把自己这么低贱狼狈的模样尽可能的藏起来。
只是齐矜已经执着还在滴血的剑快步走到了她身边。
烁烁寒光,剑刃在淌血,白刃的地方照出了月浅此刻的模样。
狼狈肮脏。
太脏了。
第一次的,月浅觉得自己好脏。
脏得不能叫齐矜看第二眼。
毕竟齐矜是阿姐心头的那抹白月光。
自己怎么能污了那抹白月光呢。
齐衿无视八皇子的怒视,捡起月浅的衣裳,心疼地裹住了她,将她抱扶起来。
“月娘还好吗?”
齐矜语气轻柔,像在安抚一个稚子小童。
月浅靠在齐衿手臂上,娇弱不堪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数九……没来么?
月浅有些失望。
不过 , 不想让齐衿担心,她遂扬起小脸 , 对他微微一笑 , “谢齐将军大恩,月娘无事。”
只是说完 , 她尽可能的垂下脑袋。
因为她在齐矜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惊。
是对她的容貌么?
是想起了什么?
被卫宁的话提醒了。
“能自己走么?”
齐衿扶着月浅 , 手指很有分寸在放在她的衣袖处,并没有碰到她的手。
月浅泪光盈盈 , 默默点头 , “能。“
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了?
月浅不记得了。
她是世间最下贱的污泥 , 是一具让男人随意进出的破败身体,肮脏不堪的阴门青灯……
恃宠而骄的月小姐好像早已是上辈子的事。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缕苟且偷生的幽魂。
“那我们走罢。”
齐衿转头看些别处,假装没瞧见月浅眼角垂下的泪。
行至卫宁身边,两人就被拦下了。
“齐衿,你这是要跟本王作对么?”卫宁怒目而视。
齐衿垂首 , “臣下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开!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染指的!”
卫宁面色阴沉,伸手一探就要将月浅拖过来。
今日若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 明日还不知数九那阉人会怎样闹腾。
速战速决!
“殿下 , 恕臣不能从命。”
齐衿转头,深深地看了月浅一眼 , 沉声说道:“月娘是千岁府的人,王爷要杀,是不是太过狂妄了?驸马的尸体,王爷有见过吗?”
卫宁与怀恩驸马有些关系 , 他不可能没见过驸马没了脑袋的尸体的。
齐矜漠声。
卫宁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过后指着齐矜:“我以为你从月府出来还算个人物 , 如此看来 , 你也不过是数九的一条狗罢了,今日可真是稀奇 , 一条狗要救另外一条狗,啧啧啧 , 这是什么日子呀,皇宫里也是这些畜生能随意进来的了?”
卫宁讽刺齐矜是狗。
月浅的双手攥紧,心口绞住。
只要齐矜这次执意要带走她 , 卫宁就能讽刺到底,说齐矜是替数九办事儿的。
那齐矜日后就要被卫宁无尽嘲讽。
齐矜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有铮铮傲骨,哪里是卫宁这种小人可以随便讥讽辱骂的!
月浅不允许。
月浅颤着手挣脱了齐衿的搀扶 , 双手垂在身侧,淡淡说道:“齐将军的美意 , 月娘心领了。将军与千岁交情匪浅,却不必为了月娘落人口舌,将军,你走吧。”
说完,月浅挥袖甩开了齐矜的手 , 而后转身颤着双腿要走开。
“月娘,你听我说!”
月浅划清界限的姿势让齐衿急了 , 清贵的俊脸上满是细汗,身子一探就要将她拉到怀里,压抑着声音低吼道:“别闹,我这是在救你。”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心口任是颤抖的。
刚才她被那群太监那般侮辱的画面像是刻进了脑袋里一样,怎么都忘不掉。
而且他听得卫宁一口一个月浅的叫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着巨大的震惊的。
他不敢去猜这女子的身份,如若是真的——他日后再有何颜面去祭拜恩师!
所以不管是不是,今日他一定要带走月娘。
月浅依旧垂首,侧身避开齐衿的触碰 , 声音凉似世间最冷的风:“月娘谢将军好意。”
“只是月娘是千岁府的人,与月娘是将军府上的人 , 还是有区别的。”
她的贱命 , 不值得齐矜折腰来救。
“月娘!!”
齐衿急得俊脸微沉,他不知月娘为何这样。
卫宁却是捧腹大笑 , “齐将军,你的好意人家并不领情呢!”
“浅浅,你这是要跟本王走么?”
卫宁得意不凡 , 伸出手对月浅微笑说道:“本王知道,浅浅这是舍不得宁哥哥,是么?”
“八皇子,我叫月娘!”
月浅依旧一脸漠然。
无畏惧。
也无讨好。
只是回答的时候 , 月浅嫌恶地缩了一下肩膀 , 冷笑里的嘲讽更多了。
见此 , 齐衿朗步上前,拦下了卫宁的动作,“八皇子,请你自重。”
卫宁嗤笑一声 , 甩手怒视面前二人,语气冰冷地道:“齐衿,你知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齐衿抿唇 , “自是知晓。”
“如此说来,齐将军这是要跟本王翻脸?”
卫宁斜眼看了月浅一眼 , 嘲讽地笑了,“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的贱婢?”
“八皇子,您身份高贵 , 却是忘了,自己的生母是替陛下洗脚的贱婢了?”
齐衿冷笑。
卫宁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多,敢说出来可不多。
他虽然是从小被圣太后抱养了 , 但是他的生母只是圣太后身边一个伺候的奴婢。那一日趁着圣太后来了小日子爬了先帝的床……
后来生下八皇子之后就被圣太后给赐死了。
所以 , 八皇子命贱 , 地位卑贱根本比不上一般的皇子。
“狗奴才!你!!!你再说一遍!?”
卫宁气得脸色猛沉,眼中杀意骤起。
“八皇子好记性 , 生世的问题肯定不需要莫将再提醒一遍的,只是末将只想提醒八皇子 , 做人不要忘本,月娘是贱婢 , 八皇子的生母又何尝不是呢。”
齐矜言语清润。
只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是杀气。
腾腾杀气。
月浅不想连累齐衿,旋起裙摆就要向卫宁走去。
无论如何 , 这是她跟卫宁的恩怨,与他人无尤。
但齐衿压住她的肩膀 , 微微摇头,让她无须担心,一切自有他承担。
“八皇子若是有恩有义之人,便不会这般为难一个区区婢女,是么?”
此女,他护定了!
“哼,齐衿,你好样的啊!你知道她是谁么?”
目光沉沉地看了月浅一眼 , 卫宁眼中寒光一闪 , “罪人月浅,你可知罪!”
执着的人,无论眼前发生什么东西,他都是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卫宁认定月娘是月浅,那她就必须是。
只是月浅浅笑,苍白的脸上还有血渍,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八皇子,我是千岁府的月娘,从小就在千岁府里伺候着的,哪里是什么罪人 , 又哪里是什么月浅。”
“千岁今日已在文武百官面前点名了我的身份就是为了不让八皇子误会,八皇子,你又何必为难我这个区区婢女呢!”
这句话 , 她怎么重复都不嫌多。
只是可能她怎么重复 , 卫宁都是不信的了。
见她否认,齐矜纠结的眼神里终于是卸下了沉沉的担忧。
见此 , 月浅也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负了太多人 , 但愿不要再负了阿姐的齐矜大哥了。
“哟,什么事这么热闹?本王也来瞧瞧。”
突然 , 一道凛冽的声音轻快的插入。
如一双无形的手 , 瞬间化了这腾腾的杀气。
数九!
数九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他来了见了这满地的残局,会怎么惩罚他呢?
月浅身子一颤 , 差点没站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