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神秘奇湖 > 《神秘奇湖》正文 笫八章 福中降祸午王弥天
    笫八章福中降祸午王弥天

    诗曰:

    漫道苍茫长远久,不知捷径何处有。

    蓄积满腔乾坤力,真真假假难运筹。

    血案凶手易戳破,树大招风终断朽。

    并非痴心白费劲,宜携情侣天下游。

    高水清终于摆脱西剑子,他把陶醉认为是受罪,心中时常瑟瑟发抖。他忧心忡忡的是那一连串血案没个头缕,这却使追他的女士们深感遗憾。秋高盛气凌人,总对西剑子左右纠缠不放,高水清为此而更憔。高殿使郎倾慕的是勿忘我,对石千花、王咏梅更不敢多接近,他生怕又产生更多的误会。孑然一身,他却又颇感孤单。撩人春色的勿忘我,加上她那颗温柔、善良、纯洁的心,不知不觉地吸引来了高水清。他却在门外徘徊,又自相矛盾,正想偷步潜离,勿忘我早已跟在他身后,轻声唤道:“高大哥,你找我有事吧。”高水清见躲之不过,转身已出汗渍,窘道:“喔,唷,我…我没有事…不不,有点事……”勿忘我走近,二人面面恋视片刻。她面涌桃色,道:“有什么事,进屋议吧。”他道:“隔墙有耳…在这说更好一点。”她嫣然一笑,道:“是呀,这里清静,大哥有话直说。”高水清焦灼道:“一连串的血案…我半夜惊醒。而我们又查不出个所以然…究竟怎么办啦。”她幽闷道:“是啊,年复一年,光阴不饶人啦。”他疼痛道:“我实在憋不住了!我想:不如在《知音居》中,聚江湖侠义之士,里应外合,将万一飞除了,也就一了百了。从此,神秘湖岛上,再不会有血案发生了。”她缄黙片刻。他又道:“不这样大刀阔斧地干一场,不这样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怎么能除邪恶,去隐患;怎么能安民心,有太平。不痛不痒,不如利剑斩乱麻。”她抻出右手指掐掐算算,道:“这样会告吹。”他急问:“为什么?”她环视一周,道:“这儿说话,很不方便,借个地方说如何”。高水清随她来到一畅棚,四面光秃秃,她道:“这周围无深草屏帐,不会有人偷听。”他急道:“我的倡导,勿姑娘怕么?”她玉牙一咬,道:“本姑娘自从独身一人闯入江湖,就从来没有怕过。大哥纯朴、厚道,我总算找到了知音,也算本姑娘没白来神秘湖。”他道:“那么,为什么你反对咱们的壮举。”她道:“敌人刁黠险恶,狡猾百倍。但敌人在哪里?也许咱们判断是误断,也许又是真。这中间都没有足够的依据,我们就盲目地行动,岂不是泡汤么。”他道:“滴水见太阳,咱已从不少事看出万一飞是罪魁祸首了呀。”勿忘我摇摇头,道:“并非!那些都并不能使我折服。你所谓的‘壮举’,只不过是玩命而已。”高水清道:“我以为你会头一个支持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你给我泼了一桶凉水呐。”她从容不迫道:“神秘湖的血案并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这正如谣言重复一千遍,会转化为‘正理’;而公道空喊一千遍,又变成‘歪论’一样呐。”他皱起眉头,道:“那…怎么办……才对?”她婉妳一笑,道:“当距离水落石出只有一步之遥时,也不能骄傲。何况,咱离要侦的真相还差得太远呢。”他道:“那…我们等死不成?”她严然道:“‘功到自然成’,而咱们的侦探功夫还没到家,怎么就泄气呀。”他道:“我不是泄气…我是有些等不住了。”她道:“大哥是个急性子,没有耐心会环事。一急,你蕴含的智慧也会消逝得无影无踪。”高水清道:“好,我忍…但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诗曰:

    隐隐约约见忍台,不知不觉朝前拐。

    梦中卧行三万里,一觉瞌睡才醒来。

    宝剑迎得日和月,笔下作歌尽开怀。

    天天甩掉怪包袱,人生必是最轻快。

    勿忘我要回《知音居》,西剑子突然匆匆赶来。西姑娘幸而没看见高水清同勿忘我幽会,急慌慌来到勿姑娘身前,滑嗤一声道:“哇啊,幽幽静静,神仙过的日子呐。”勿忘我镇静道:“哦,是西姑娘,找我有事么?”西剑子巡视一周,道:“也怪,你一个人在这儿也呆得住。而我一个人呆一炷香时辰,就受不了啦。”勿忘我道:“我以为你找我有事,才是来玩呢。”西剑子傲然一笑,道:“错!我不是来玩。”勿忘我道:“那么说是有事了。”西剑子道:“世变苍桑之中,勿姑娘是个襟怀宽坦之人。本姑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个明白,不知道敢不敢冒昧。”勿忘我道:“尽管世俗羁绊,但你我早已结拜为姐妹,有什么冒昧不冒昧呢。西妹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吧。”西剑子道:“勿姐,那当妹妹的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了。”勿忘我道:“请说吧。”西剑子昂头挺步道:“有言在先:本姑娘今天同你说的问的,既或令你不痛快,也请不要张扬出去,绝对保密,不可对第三者言谈。这一点,勿姐姐能办到么?”勿忘我郑重道:“一定按西妹妹说言,不对第三人讲就是了。”西剑子道:“那好,本姑娘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姐姐。”勿忘我等不及了,道:“不碍,不妨,快直说吧。”西剑子突然矜持、颤慄,终于道:“听说你与高水清誓盟结良缘……”勿忘我进退两难,半响说不出话来。西剑子逼上前,道:“怎么?怕说真话么?”勿忘我拘束道:“不,不不。”西剑子道:“那就快…快回答本姑娘提出的问题吧。”勿忘我吱吱唔唔,道:“这…这不关你的事。”西剑子道:“错!正关我的事。本姑娘不是吃家饭管野闲,所以,才敢斗胆来找你直言呐。”

    勿忘我离开她几步,背向道:“在江湖上,在男女之情上,谁喜欢谁,这都是自由,谁也管不着谁。”西剑子生气道:“那么说,你们盟结良缘是事实了。”勿忘我断断续续道:“‘盟结良缘’…还没到这个地步…那是没有的事。”西剑子道:“那么说,你爱上高水清是真的?”勿忘我道:“我的爱…爱藏在我心底…我不想告诉谁。”西剑子道:“本姑娘已爱上了高水清,而且…他也爱上了我…你想夺人之爱么!”勿忘我生气道:“爱…这是人的自在,难道只允许你爱,不允许我爱么?至于他爱上你,也是他的自在,我决不干预。”西剑子气鼓囊囊,厉道:“勿忘我!你是当姐姐的人,难道你不能让我么?”勿忘我凝神思忖,道:“好…好吧…我什么都可以让给别人…尽管这是违心的…”说罢,掉下眼泪来,急匆匆跑进林野里。

    诗曰:

    天光婆婆阳影折,奇宝河畔百花撤。

    杨柳灰暗临终舞,难同世人分秋色。

    奇宝河畔浓烟滚滚,雾气弥日。《知音居》中,愤议纷纷。西剑子道:“烟雾都飘到《知音居》来喽,这还得了,我得在爹面前告上一状。”笑中剑干咳一声,道:“哈—,万湖主定的湖规禁法只不过是一纸空文,你告一状有何用?”谢明月道:“说一套,干一套。说不定呀,那黄金老妖与管湖岛的是一家人哩。”西剑子听了不顺耳,傲道:“你们攻击我爹…不过,逆耳的话本姑娘都听惯了,我只当风吹过”。高水清道:“这帮蠢才烧木炭,把空气也污染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勿忘我道:“黄金三怪十分嚣张!我们制止过两遍,他们是越说越来了。”高水清道:“那两次我们去了四个人,这次我们都出动,拿上湖主的法令条文,不听,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辛辛拍手叫道:“上次为制止烧炭,我还挨了打,这次得教训教训他们。”石千花、王咏梅、贞贞等众人一致通过。高水清道:“说走便走,说干便干,走!”众侠一干人匆匆来到《黄金殿》,好一座宝殿。但见:

    气势辉煌,金光闪闪。睁目仿佛见天宫,抬头遥望似宝山。黄瓦琉璃,如太阳亮光耀眼;雕梁锦柱,恰感动仙林供木。殿内殿外,仿金砖广铺地面;千岁古松,傲然不愁赐多彩。疑是神匠精打造,又象天星魔变成。相比压倒三百楼,富甲天下绝奇殿。

    门子家丁阻止,被谢、笑二侠推开,都握剑撞进“黄金大院”。此时,从殿中迈出亭亭玉立小姐,生得白白亮亮,满头金银宝珠闪光。她一见这么多英俊男女,大列列笑弯了腰,道:“哈哈哈,咯咯咯,这么多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呐。”谢明月握剑鞘,厉道:“少废话!叫你们黄金老妖怪出来,有话!”那小姐哧哧只笑,道:“你是什么人?本小姐怎地没见过,好帅的小伙儿呐。”这一调笑,谢明月脸泛红晕,正要上手抽剑,高水清按住,道:“先别冲动。”千花呶了呶嘴,笑道:“这位小姐,满头金银宝珠,你是什么人呐?”那小姐傲笑道:“嘿嘿吔,本姑娘姓雨名富银,雨富金是我爹,雨富公是我叔,他们都不在。有事,就对本姑娘直言吧。”王咏梅道:“哈,原来你就是黄金三怪之一雨富银呐。”辛辛跳将起来,耍个鬼动作,指着道:“喂,江湖上都把你叫白银小妖。妖女,你上次指示人打我,我们算账来了。”白银小女雨富银前仰后倒地笑,道:“嘿嘿嘿嘿……那是逗你小子玩哩…各位才子佳人,好不容易见到你们。难得相逢,快快请进。登门都是客,请进《黄金大殿》说话。”谢明月怒道:“邪门大殿,我们不去!”西剑子唱反调,道:“嗳,你不进去,我去。《黄金殿》是神秘湖上有名的大殿呐。金壁辉煌,彩光闪闪,富丽无比呐。”说罢,就往进走。雨富银伸手道:“请。”石千花、王咏梅出于好奇,也往进走。高水清、勿忘我一走动,都跟了进去。只有谢明月抱剑鞘,怒冲冲在大院里徘徊。

    进得里头,果然《黄金殿》精丽堂煌、色彩斑斓,可谓天下一流大金殿堂。雨富银玉手一点,各金光闪闪茶几旁,五伺俾纷纷笑脸相迎,上香茶、贵果、点心。众人坐下,没一人吃喝。雨富银悦目爽心一笑,道:“哈呀高相公,上两次来这,闹得很不愉快,深表遗憾呐。”高水清厉目道:“我们说的话,你们听也不听?!”雨富银嬉笑道:“高公子一言九鼎,岂能不听呐。”高水清道:“听,为何烧得更起劲?烟子把神秘城都盖喽。只为了你们烧木炭,赚大钱,可这山青水秀的湖岛污染成个什么样子喽?!西洋奸商来给你们送金条、银锭,可他们把木炭运到西洋,妄图造黑火药来打我国人,这是你们应该干的嘛!”笑中剑怒道:“强盗曾侵入,火药炸死不少人,伤亡惨重,也与你们有关!”西剑子道:“湖主下了禁烧炭法规,你们目无王法,该当何罪!”王咏梅道:“湖主下的法令你们也胆敢违抗!”高水清掏出法令公文递上,道:“三当家,你看,这湖岛法令明文有规。”雨富银接过纸文一瞥,怅然一笑,道:“哈啊—,万湖主带兵又点将,来这多次了。他与我爹我叔关系非同一般呐,这……你们知道么?”高水清一听,来气了。但看勿忘我对他使眼色,未敢直言,心中忖思:“万一飞!原来是你在做手脚,暗中阻挠!”

    正说议间,外头叮咣乒乓打将起来,都一拥而出。原来,秋高突然出现,与谢明月打得风驰电掣、飞沙起石。但见:

    谁不服谁,仇气已久。姓秋的想先法制人,姓谢的要清除邪恶。一把剑如饿虎扑食,另利刃似狮子张口。压不住心头之恨,双方怒眦目欲裂。逞凶撒狂,皆跃跃大劫诡毒;青筋暴冒,掣剑招数奇多变。吕布若在也难挡,周瑜一般真金刚。三国高手如云须拱手,曹公当年必拜为大将。

    黄金殿外,突然有上百名全付披挂禁兵执长枪围来。众议:“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兵?”“秋高又来找麻烦喽!”高水清掣剑上场,从中隔开,剑峰对秋高,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何事?”秋高握剑伫立,洋洋自傲,环瞥几眼,厉道:“殿中使,在下奉主公大人之命,来请西姑娘回神秘城。”西剑子步下台阶,道:“秋高,你一定是在我爹面前说事倒非了。”秋高道:“岂敢岂敢。公主请回吧,你爹命令在下护送。”西剑子道:“这么多禁兵……怎么没见过?”雨富银惬意一笑,道:“本姑娘来介绍一下,这些家兵家将都是《黄金殿》的卫士,是我爹令他们护卫诸位青秀来着。”高水清道:“噢。谢大侠,你们怎地打架斗剑?”谢明月蹙眉坚眼,道:“是他有意撞在下的肩膀,难道不是有意挑衅么?秋高,你不得好死!”秋高油皮嘴咧咧笑笑,道:“哼,还嘴硬!要不是各位才子佳人阻挡,本殿使早卸掉你两条牛腿!”西剑子厉道:“少口出狂言!谢明月也是《知音居》一员,谁要是惹了《知音居》的人……当然,凡是《知音居》的人就要自卫喽。”秋高一听,假惺惺陪笑,拱手道:“公主说一句,如主公大人说一句,在下不敢违。”立旁的雨富银笑盈盈道:“好热闹啦,要是你们不来,《黄金殿》闷死喽。各位大士、大小姐,请进《黄金殿》聊聊如何。”高水清见众不理睬,冷了雨姑娘,便挺身道:“雨姑娘不必客气,我们来此,多有打挠,但我们是为传湖主令而来。凡是大砍大伐、烧炭污染的举动嘛,黄金三王立即停止!”雨富银诡谲一笑,道:“好哇,你们是为把禁令传到。先头闹了点过节,我想各位好汉杰女不在意吧。”高水清道:“不在意,无所谓。”雨富银道:“秋殿使,好不容易登门,八抬大轿也抬不过来,不去殿上座座嘛?”秋高瞅一眼西剑子,又瞅一眼雨富银,把她俩美容正在比较,呆愣转目,道:“哦,吔,在下公务在身,不麻烦了。西姑娘,快同在下回《神秘殿院》吧。”西剑子背身不睬,停刹那间,厉道:“你先走,这里没你的事。本姑娘长得有腿,自己会回去。”秋高看高水清与西剑子站在一起,便吃醋冲怒,厉道:“高水清!都是你脚踏几条船,见一个爱一个,见十个爱十个…嘿嘿嘿,玩弄女性、风华雪月、摘花攀枝、粘花惹草,把脸丢尽了!”这一气地棒打了一大片,众人怒气冲,都出口指责秋高。西剑子指着秋高的鼻子疙瘩,怒道:“大胆!秋高,你把本姑娘也贬在其中,太放肆了!”秋高边退边拱手下话:“我…我…不敢说大公主,是…我是指…”高水清上前怒道:“秋高,你当主公的面说在下事非!背后砸我,暗中出手袭击我。又以比武为名,下毒手杀我……我高水清都忍了。今天,你当这么多人的面又侮辱我,你该当何罪!”众人一齐抽剑而上,秋高早握剑在手,边防边退,后面上来他的八名亲兵,使长枪护卫。秋高退出门,颤抖道:“你们等着…本殿使会在主公面前告你们!”言毕,便飞快逃遁。

    全场闹哄哄一阵大笑。勿忘我道:“高大哥你快回去吧。西姑娘,你们一同回去吧。免得秋高背后地里告你们。”西剑子一听,十分入耳,道:“高大哥,咱一同回吧。”高水清道:“他就会告黑状,背后砸人的锅!在下不走又怎么样!”石千花、王咏梅一直不开口,看得一场场,非常开心。石千花笑道:“好精采啦,《知音居》的人物果然演得好。”王咏梅道:“《知音居》的故事天天在更新,一日比一日有浓趣。再过两年啦,可排一本著。到晚年,够慰残生的了。”众人一片笑声。贞贞、辛辛傻笑不止,笑中剑把他俩的头捏碰在一起,众人又一场哄笑不止。

    雨富银早使了眼色,上百名侍卫都退得远远去。她趁大伙儿谈天论地,对勿忘我道:“勿姑娘,我也想加入《知音居》,能行么?”勿忘我道:“当然可以喽,只是制止烧炭,制止滥砍滥伐的大事…”雨富银道:“这……这我自然会对我爹我叔重谏耶。”高水清听见了,过来道:“只怕你叔馋言,你爹不采纳。”笑中剑道:“听说你叔雨富公是个大财迷,是只进不出。”千花满不在乎,道:“神秘湖谁不知雨富公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黄金二怪。要想停窑停烧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哟。”王咏梅道:“言之有理,话中虽然带刺,但是为了阐明正事耶。”雨富银道:“你们多自在,象在仙境中,本姑娘好羡慕。我爹将小女匡在这,象座牢狱。你们给本姑娘留个席位,总有一天,我要加入《知音居》里,那该多好。”高水清道:“但愿有这一天,那只有把烧炭窑填了,万木不损,湖水不染,空气不污…但愿这一日来得更快。”边说边送《知音居》的一列人儿,直送到奇宝河南四里铺,雨富银才恋恋不舍地辞别。

    离《知音居》还有多里地,翻越“出名九峰”,好惊人险峻。有诗为证:

    七曲泉水一线牵,险悬绝壁有洞天。

    鸟飞蛇舞过不尽,杇树已死百十年。

    仿佛误入太虚崖,挠过浓荫看名殿。

    不知九峰走多高,唯见大雕正盘旋。

    正走着,突然路坎坍塌,把贞贞、千花、勿忘我给滑脱。看看三人性命难保,高水清只抓住了贞贞,谢明月顺手抓住勿忘我,算挽救回两条命。那石千花却卟啰啰连人带剑滑落崖坡下,一声“救命”撕人心肝。高水清丢了剑鞘,飞身而下,一个“海底捞月”式,才将千花拦腰搂住,挣扑抓住一粗红藤条,这才往上攀,上头的人惊得魂飞魄移一般。千花救上崖顶,如死里回生。笑中剑道:“奇怪。去时,这路好端端的,又未下雨。回来,怎地石基松动喽?”王咏梅搂住千花安慰,且道:“定有人使歹!”西剑子道:“这非同一般的恶作剧,是想要咱的命吔。”高水清细端详路基,道:“这有手印、脚印…莫不是秋高干的恶勾当!”西剑子附身细看,道:“好了,记住这手印脚印,回去查查。”都下细看毕,方小心离开,往《知音居》方位驱进。

    回到《知音居》,西剑子道:“诸位,本姑娘看这居櫊单调,便在神秘城外风景盛地建造一新居,本姑娘起名《幽雅居》。等完工后,我带各位去欣赏,分享如何。”众人一片叫好。高水清道:“头更已到,都饥了吧?贞贞,快拿些现成吃喝,允饥允饥,也该告别今天喽。”勿忘我也跟贞贞一道去厨间,端上些果品、凉茶、干饼子。又上了筷子、凉盘、白酒,都吞吃叫香。高水清道:“《知音居》不是才子佳人居,也不是吃喝玩乐居。今天之行,颇有真义。下一步,是分头下细查探三桩血案迹象。”谢明月道:“在下快急死了,你今天才布署此重举。”勿忘我道:“三大血案,各位该心中明白吧?”众人不语。高水清道:“再明细一遍。一是竹如故血案。二是闻娘血案。三嘛……当然是贞贞的妹子英英血案喽。”王咏梅道:“我以为第三个是高歌湖主之血案哩。”高水清垂目道:“我查过我爹的死因,但没有一丁点线索……人证、物证、遗物、手脚印迹…却是空空如野……所以,我爹的丧案,暂且搁一搁。等这三血案查明了,自然我爹的血案也会有点头缕。”高水清吞泪入肚,众人一片惊冷。

    西剑子气咻咻道:“我娘被突然下毒手,那凶手以为万事大吉,却留下了他想不到的行凶证迹。”千花道:“是什么?”西剑子道:“暂且不说,等再细查后,咱们可以分析剖解。”高水清道:“难得有一个聪明的领头人,我推勿忘我当《知音居》的居主如何?”众人不吱声。勿忘我道:“不合,不合。应该是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为好。”众女子一致要推选男子汉当居主。千花道:“高水清当之无愧!高大哥舍己救人,本姑娘的命是你给的,我不知怎么谢救命之恩……”众人一致拥戴下,高水清无法再推脱。西剑子大声喧称:“《知音居》、《幽雅居》的居主定为高水清,都没异议吧?”众同声赞成,跳吼鼓掌,一阵欢悦。高水清道:“子夜快近了,咱也该分手了。这样吧,在下来分配一下侦案计程。竹如故之案事,由笑中剑、石千花、王咏梅细查。闻娘之案事,由高水清、西剑子、辛辛来查。英英之案事,由勿忘我、谢明月、贞贞来细查。有异议么?”众人不吱声。高水清道:“即然大伙儿推在下为居主,就这么定了。”独辛辛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显然是没和贞贞分到一个组队里。高水清道:“从即日起,各组分头行事,六天一聚议剖析,每月一总议,总会个个解剖,找出头缕来。”言罢,皆三三两两一堆,分别告辞。

    头一个六天迅快过去,也没查出什么明堂,《知音居》的人不觉有些泄气。高水清给大伙儿鼓劲:“哪怕一百个六天,二十个月,将近两年的时间,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多位居士这才不心灰意冷。石千花、王咏梅正在‘中间房’里,谈得投机,千花道:“梅姐,我看你和笑中剑情投意合,真是三生有幸哪。”王咏梅笑道:“他开朗、和蔼,长得虽一般,但心地正气,且不亏是位侠义之士。千花妹子说对了,我的确是三生有幸。”千花道:“而我……本姑娘真没你这么好的情运呐。”王咏梅道:“听说你早有了有头有面的大人物耶。”千花一笑道:“大人物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位?”王咏梅道:“大人物嘛,就本姑娘所知,你心目中已有两位了吧。”千花道:“哪两位?”王咏梅笑道:“一位嘛,是权势宫的午情戟,他有权有势,武功又高。另一位嘛,是高居主,高水清当然是未来的大人物喽。两位大人物都帮过救过你,千花姑娘不亏是命大、福大、造化大呀。”千花道:“少胡说。午王和我爹的年纪一般大,我能跟他?他虽救过本姑娘,但我不会把少春交给一个快暮年的大人物!之于高水清,那真是词中所云:‘云帐遮雄山,羞涩不睁眼。群凤争相张目望,落于山脚把气叹’。”王咏梅道:“午王和你爹年纪一般?你爹是谁呀?”千花道:“石峰。”王咏梅大惊,道:“原来你爹是名王,是出名峰的石峰大王呐……那你娘呢?”千花道:“有何大惊小怪。本姑娘叫石千花,我爹叫石峰,我娘早已病故……”言毕,悲容垂目。王咏梅更悲道:“哎,哎哎,唉唉。你还算好吔,你总知道自己的爹娘亲,而我……太惨太惨。”

    诗曰:

    失爹没娘勿自悲,

    且莫愁有须发白。

    命苦生来难躲过,

    长驱泪雾一灿辉。

    悲凄凄片刻。石千花道:“难道你没有爹娘么?”王咏梅悲道:“我象路旁扔的一根苦草,被人拾去栽活的啊。”千花道:“那,养你的娘亲是谁呢?”王咏梅鼻子几酸,道:“是两位年过七十的老爹老娘……都已过世。”千花颇感悲凉道:“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失娘亲太悲惨,幼年丧母太悲惨,原来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哩。不过,你有一个心上人儿笑大侠,你们如漆似胶,我都看见了,瞒也瞒不过各居士的耳目,也算‘祸兮福所倚’的好福气到手呐。”王咏梅婉妳一笑,道:“午王如果对你极好,他不是摘花攀柳的花花心权王的话,年龄大一轮子的夫妻举不胜举,也是攀都攀不上的好运气呐。”千花嫣然一笑,道:“其实,最合心合意、最理想绝顶的应该是……”王咏梅接下句道:“高水清!”两人一笑,岂不知笑引多笑,外头窗前及隔间门旁,早藏七位居士在听墙角。都轰笑一阵,迈入中堂。高水清走在最后,假装没听见。西剑子吃醋道:“真是万倍心机呐。”勿忘我惊道:“哦,全知了,你知我知他知都知。原来,千花姑娘是石峰的亲生女儿,大小姐一位呐。”辛辛耍个鬼脸,道:“石名王还请我们做过客哩,出名峰可好玩咾。”贞贞盯他一眼,道:“去去去,你光知道玩,玩玩,有啥出息哟!”千花道:“辛辛厚道、纯朴,男人的出息小一点,女人也心安多了。”众人一片笑。贞贞道:“他有出息是他,与我毫不相干!”王咏梅道:“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好,岂能没相干。”众居士又一阵笑。高水清道:“适才你们叙身世,众居士皆听啦。如此看来,人人都有一本痛苦经呐。”笑中剑道:“自从咱九居士会聚一堂,仿佛苦尽甘来,天天开心,开开心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众人又笑。

    光阴闪快,转眼一月过去,是大议剖析各案的总聚会已到。这天,用过餐后,九居士坐定中堂。居主高水清道:“五个六天过去了,每次小聚都略有进展,但在下发觉:不少线索匿藏在有些人心底拐角,不肯显现。今日大聚,该畅亮出来了吧。”勿忘我道:“有些话也难怪,在席面上不好说吧。”众默许。西剑子沉不住气,道:“莫非是妖怪把我娘害了。”辛辛道:“你…你娘当天出事…不是有了线索么。”高水清道:“闻娘遇害的线索是有三:其一,找到了剑鞘上掉的朱红漆片。其二,闻娘已安葬,但凶手下剑已定。头一剑闻娘闪过,砍在木鱼上,木鱼上有剑相走刃的明迹。其三、出事当天,各王中有两王不明所在地。”千花惊问:“是哪两王?”西剑子道:“不知道!”声调冲冲带气。高水清道:“这两王是谁,暂且放后再说。其它各位所侦,请讲述不妨。”谢明月道:“英英…贞贞的妹子英英是丧于吃人滩了。”贞贞卟簌簌长泪纵横。勿忘我劝道:“贞贞别哭了,丧于吃人滩的人太多了。”王咏梅道:“也许没死,你们有何证据呐?”谢明月直杠杠道:“贞贞,勿姑娘,还有我,找到了英英的遗物…我们一道做垒新坟,埋了。”众人一片静悼无声。谢明月口中,不敢当西剑子的面骂万一飞,心头却在骂:“万魔头,你是吃人滩的黑后台。血债要用血来偿!以牙还牙总有日!”

    笑中剑道:“我们三居士也非等闲之辈、虚度光阴之人。我仨多次未见到千花她爹石峰,唯从侍卫、家丁、护院那得知些不成证据的证据,还有些提不上串。”高水清道:“继续下细再下细查!在下有公务在身,只能抽夜晚追根。晌午饭后,也在尽心探索……对了,在下夜查中,有四次遇上倏闪黑影,如鬼魂般迅速消逝。有一次,那黑影与另三黑影搏拼,真功夫非浅,远在我之上。看来,咱得炼炼武功,不会者更要加倍训炼。走江湖没硬功夫,吃亏不在少数。在下不苦炼,会连秋高也打不过哟。”辛辛道:“高大哥,你三捉三纵,抓住盯梢的秋高,放了他三次。要是我象你,得开他一条口子,放他的血!”西剑子假装没听见。高水清道:“忍!忍了再忍。否则,小不忍会乱大谋。在下以为:咱们的头号大敌不是他秋高。”辛辛道:“可小人…”勿忘我截断道:“别大人小人地呼称,只要是《知音居》的人,不分大小,没高低贵贱之分。”王咏梅笑道:“喂喂喂,你可是辛辛居士呐。咱们九位居士中五女四男,可称得上四位男居士,五位女居士咧。”众人微微放笑。辛辛道:“哦哦,对吔…刚才说什么来着…对对,想起来了。本居士暗查鞋印,那天,出名九峰上使坏歹的人查出来了。”贞贞道:“你休信口开河,这可不是闹着玩耶。”辛辛道:“真,真真的吔。出名九峰坍塌石基上的脚印,本居士用一张纸印附在上头,偷偷潜秋高的卧室,一量他床边头的鞋靴,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一模一样。”众人惊呼:“唷—哦—吔—。”高水清剜辛辛一眼,道:“不足为奇,各居士不必认真。”心中在骂辛辛:“怎么不听话!不让你讲,你偏偏露馅了。”勿忘我机灵一动,道:“喂,这…那个小事与三大案情无关紧要。不必抓了芝麻,漏了西瓜。”辛辛伤了脸,呆呆不再言语。高水清道:“各位居士,往后各组的查案,桌面子上不好说,可下头单独与在下联络。抓紧时光,看哪个先查明一案,还有异议么?”都道:“没了。”“有了,另借时间细述。”高水清宣布道:“今日,私下窃窃暗议的人多,先到此。”众逐渐散去。

    高水清去净手,回来碰上勿忘我,谢明月在堵他。高水清道:“谢大侠有事么?”谢明月道:“当然有事喽。”高水清道:“什么事?”谢明月道:“明人不说暗话。西剑子在,三案难查。”勿忘我道:“谢大哥想不通,我领他来单独与居主面议。”高水清道:“可西姑娘出的力不小,不能没有她。”勿忘我道:“是吔,《知音居》,《幽雅居》,她出了半小袋银锭。再说闻娘一案,没有西剑子配合,是难查底细哟。”谢明月道:“勿姑娘,咱查的案,还有笑中剑、王咏梅、石千花查的竹如故一案,皆与万魔头有关。又不敢当众端出,多几个脑袋来解析。也不敢潜入万魔头的秘室去查,生怕西剑子传给他爹知晓了。这…这这,本居士以为:西剑子说不定是万魔头插在咱们中间的卧底哩。”高水清道:“这没得根据。”谢明月道:“西剑子从早到晚卷在《知音居》中,几天不回家,万魔头假装不知,这里头必有文章,大有蹊跷。”勿忘我道:“大伙儿都这么惑疑,我也曾这么推过理,但无把凭。”高水清道:“在下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我曾查出几个疑点…都与万魔头有关。连闻娘之死,都象是万魔头引起的仇怨呐。”勿忘我道:“可以质疑:吃人滩的事,是万魔头的造化。过去,本居士一直从反角度来否定万一飞作案的事实,可种种迹象,越来越使我明白是自己的误断。错觉使我明白,我把万一飞原本想得很好,不料,现在方知真相,万一飞的确是最隐秘的根子。”高水清道:“万主公对我很好,这正说明他两面三刀,想利用我,糢糊杀我爹的仇恨。但这血海深仇是他掩饰不了的!他越是对我好,越是重用我,我越是惑疑他是元凶。”勿忘我道:“谢大侠,凡是查到与万一飞有关的疑迹,可以挠个弯子,不在西剑子当面提及,应下头与居主联议。”谢明月非常敬重勿忘我,一直对她有不可抹灭的感情,当然唯她是从了。便瞅着勿姑娘的月下美容,倾心道:“我听你的,只要是你说的,在下惟命是从。”勿忘我笑道:“不是听我的,而是咱们有居主,都听居主吩咐才对。”谢连连点头应允。

    过了一个月,《幽雅居》落成,九居士共聚庆典,欢腾无限。有诗为证:

    人生那有几时欢,幽雅居士少愁脸。

    惹得众人笑不尽,笑声直上九重天。

    寂寞嫦娥被逗乐,难得笑颜在今年。

    早知不该离人间,后悔莫及不能还。

    又过了两月,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长里冰封。突然石千花失踪,众居士急得团团转,四处查找千花的下落。《黄金殿》三怪那细查了,《出名峰》查找了,神秘城查寻了,《行乐洞》里外打探了,皆无音讯。名王石峰得知女儿丢失,把罪过推到《知音居》头上,与高水清、谢明月、笑中剑拼了个你死我活,也没个结果。王咏梅平素与千花要好,知道午王午情戟曾秘议过娶千花的事,便对高水清透漏内情。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王咏梅一路五居士,纷纷携剑,追至权世宫,寻找千花的下落,被拒之门外。二次,高水清独自一人潜入权世宫观察,查到千花的遗物。午情戟不但不承认,还骂高水清害了千花,以剑搁在高水清脖子上,逼他说出是来当刺客的。高水清怒道:“千花平素曾与午王有交情,她是《知音居》的一员,在下是为寻千花而来,岂是当刺客而来。我与你远无仇,近无怨。吃撑了,干嘛来刺杀午王?!”午情戟剑对高水清心口,道:“千花丢失,都是《知音居》造成。她爹石峰都这么断定,你还有啥理。本王非杀了你为千花祭灵!”高水清道:“要杀便杀,快快动手吧!士为知已千花死,也值得!”午情戟怒道:“‘知已千花’?原来千花一心归本王,被你勾引后,才起了二心。你知道么,千花已有身孕…她腹中之婴…是你与她有了种。”高水清气得嘴脸乌青,拔剑与午王打得天暗地昏。幸亏王咏梅、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赶到场。王咏梅是午情戟的熟相识,从中化解,才暂时平息一场腥风血杀。正是:

    一从天地惊雷走,阴阳撞击怎无有。

    风平浪静曾几日,山崩地裂来得陡。

    《知音居》男女侠士退去后,午情戟潜入地下秘宫,原来,石千花正被捧为座上嫔,午王逼她婚配。千花怒道:“婚配,婚配!你想得美,可连本姑娘去《知音居》的权力也不给,小女子被你锁禁在地宫,象个活死人,无异于女囚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休想婚配!”午情戟连连命令侍婢送金银宝珠、华丽服饰,皆被千花姑娘丢扔地上。午情戟急性上火,骂道:“你是本王的小妾,此事,你爹石峰收了大礼。嘿呀,你爹收的礼能把半个神秘城买下,你还想背叛你爹的一番美意不成!”千花寻死寻活,也无济于事。翌日,午情戟实行强暴,千花拼命挣扎,指甲抓破午王面容,血印横纵。午王一怒之下,将千花一掌打倒在地。这一耳刮子打得重,嘴鼻出血,且流产了身孕。这身孕是谁的?谁也搞不清。午情戟嫁祸《知音居》,流言如奇宝河的烧炭烟雾,弥漫神秘湖内外。正是:

    有缘千里来相聚,无情自陷仇恨中。

    酒肉狗朋常易见,患难郎君难得逢。

    跟着善人学到善,跟着恶人学成凶。

    身孕并非隐秘事,烟雾弥漫如山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