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天道轮回曲 > 正文 第二章 天涯茫茫何处去
    离开了花满楼,云弘文与云以墨父子二人便踏上了流浪之路,海塘镇很小,本身就没有几个酒楼,而在酒楼里,又只有花满楼招收卖艺之人,所以,出了花满楼,就代表着父子二人必须离开海塘镇了。

    距离海塘镇最近的镇子名叫朔风镇,镇子的规模也不大,父子二人赶了半天的路就到了,可是到了一打听,才知道,这里的酒楼不招收卖艺之人,又为了能够节约盘缠,父子二人当晚就找到了小镇旁边的一座破庙,准备避风过夜。

    “父亲,现在要找可以卖艺的酒楼已是不太可能了,而我们的盘缠又在一天天减少,要不我们学学那些街边卖艺的艺人吧。”云以墨小心翼翼地问云弘文,“哼,为父乃是一文人,如何能拉的下那个脸面,去街头卖艺!”云弘文当场就否定了云以墨的提议,“父亲啊,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脸面的问题了,脸面再大,也没有填饱肚子大啊,再说了,现在这个镇上的人又不认识您,谁又知道您是一文人呢?”“这件事,容为父再考虑考虑,你先睡吧。”云弘文说完,便走出了破庙,在庙外似乎思考着什么。云以墨叹了口气,侧身整理了一下他们找来的谷杆,盖在了身上,便沉沉地睡去了。

    鸡鸣渐起,东方鱼白

    这一早,云弘文便起了身,准备动身去另外一个镇子看看有没有临时工可以做,当他去叫醒云以墨的时候,发现儿子脸色潮红,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却无法醒转,不由得大急,慌慌张张地抱起了云以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朔风镇上,寻到了一家医馆,“医生,您快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了啊。”云弘文看见了医生,简直声泪俱下,坐诊医馆的是一名老医生,他撇了撇云以墨,说道:“寒邪外束,阳不得越,郁而为热,是昨夜受了风寒吧,长期脾胃虚弱,气血不足,让这风寒厉害了许多啊,现在已经在开始发烧了,这样吧,我给你开麻黄3钱,桂枝2钱,杏仁2钱,甘草1钱,煎服,你现在先把他放到床上,我让式子给他擦点窖酒来降降温。”“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云弘文连声感谢,“式子,过来,把那窖酒拿来,给这小孩的太阳穴,涌泉穴,劳宫穴擦擦。”“是,师傅。”不一会,从内室里走出来一名清秀的少年,手中端着一个小碗,碗里装着一些清澈的酒液,走到床前,将云以墨的鞋子脱去,衣衫解开,细细地给他擦拭降温。

    “多照顾照顾你儿子吧,这么小就脾胃虚弱,即使长大了,也会因此落下病根啊。”老医生看了看瘦小的云以墨,语重心长的说道,“唉,您有所不知,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子女的道理啊,可是孩子的娘亲死的早,我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大,生活过的颇为窘困,又受到同行排挤,小人打压,经常饱一餐饿一餐的,唉 ”云弘文说到这里,垂下了头,“也都是怪我,若是我有更大的本事,我们父子俩就不会这样了。”老医生默默地听着云弘文的自言,没有接腔。

    正午时分,云以墨已经好转,但仍然需要休息,云弘文在付了药钱之后,便独自走出了医馆,他抬头看了看毒辣的太阳,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决断。

    “话说这徐某人手持两把八十斤板斧,左突右闯,三千禁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七进七出将近身的禁军是杀了个屁滚尿流 ”朔风镇镇口,一张破旧的烂木桌,一把只有三只脚的方凳,一场评书,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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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心,待在剑阁里不好吗?非要去那浊世惹尘埃?”亭台楼阁,桃花飘舞,一长发青衣,我见尤怜的女子坐在长凳上,哀怨地望着一名身着黑衣,望向远方的佩剑男子,不舍的表情跃于脸上,若那婉约的愁云,淡散不开。“映雪,我不过是一名失去真心,孤苦无依的异乡人,机缘巧合能够得到阁主的青睐,拜入剑阁,我知道自己的真心遗失在了尘世,所以每次新弟子的选拔,我都会到尘世走一圈,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默默体会世间万物所承载的道,尝试着找回我的真心。这次新弟子的选拔也不例外,我仍然会去尘世看看。”身着黑衣的人就是断心,“不过不会停留很久。”断心后面又补上了这句。青衣的女子就是映雪,同为南剑阁七剑客之一。断心说完这两句句话后,映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气氛突然变得有些静谧,只能听见微风的轻呼声。

    “好了,映雪,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出发了,你自己多保重。”断心没有回头,准备离开亭台,“等等,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阻止你,所以我不去阻止你,但是你一定要把这个带上,好吗?”映雪突然站了起来,跑过去拉住了断心的衣袖,她摊开手掌,手心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香囊,香囊小巧玲珑,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乎是女子贴身携带的物件,断心回头看了看映雪,面露尴尬,说道:“映雪,此等贴身之物,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你早些回去吧,初春湿气重,在这里待久了对修行不利,我走了。”说罢,轻轻地挣脱了拉着他衣袖的玉手,缓缓地离开了,只剩下眼眶湿润的映雪独自一人拽着那个香囊,咬着嘴唇,发誓自己绝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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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余晖,一场评书讲完,因为精彩,博得了不少的掌声和铜钱,云弘文高高兴兴地将钱小心地收好,回医馆的路上还顺便买了几个馒头,准备带给云以墨吃,回医馆的路不长,盏茶功夫而已,当云弘文站在医馆对街之时,发现云以墨已经坐在了医馆门口,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看到此景,云弘文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的微笑,心中想着:“墨儿,为父此生之愿,就是看着你一天天快快乐乐c平平安安地长大,取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不要像我和你娘一般天人两隔,这就是最美的幸福。”想到这里,云弘文捋了捋有些褶皱的袖口,快步走向了医馆。

    云弘文在付足了药钱后,带着云以墨离开了医馆,找了一间小客栈暂且住下。

    是夜,客栈屋顶,父子二人,坐于屋脊,仰望星空。夜空庞大深邃而内敛,寂静无声地俯视着这对有些贫穷拮据,却依然坚强的父子。繁星皎月璀璨而玲珑,忽明忽暗,洒在父子二人脸庞上,犹如一层白霜。

    这天晚上,云以墨睡得格外的熟,因为第二天不用早起,不用担心着凉,因为,有父亲在

    清晨,云弘文起床后,去客栈外买了几个包子,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便离开了,他要去的那个地方,摆着一张烂木桌,一把三只脚的方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似乎生活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也离开了客栈,找了一间小房子住下,也许不久之后,云弘文可以利用赚的钱租一个小铺子当做茶馆,也许再过个几年,茶馆生意好了,还能变大,再过些年,说不定还能给儿子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就这么平淡地过一生,不过命运似乎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它总想找一点它认为的乐子,所以,这天,是一个丁字路口,一条路站着未来,另一条路,却只是黑暗

    这是一个闷热的晌午,云弘文从镇口回到小客栈,满身大汗,由于天气的原因,今天晌午说的评书听的人很少,只赚了几文钱,就够一顿午饭,这让云弘文刚刚拾起的信心又跌落一大截,看着云以墨,云弘文什么都没说,只是闷头吃午饭,云以墨看见父亲脸色不好,非常聪明地没有多问,也只是闷头吃饭,于是俩父子闷声吃了一顿闷气的午饭,饭后,云弘文匆匆地小憩了一会,便再次向镇口走去,云以墨总觉得心情很烦闷,便跟着父亲一起走向镇口,美名其曰为父亲收钱。

    来到镇口,太阳似乎躲进了云层,不想再出来了,天气转而凉爽了很多,来听云弘文评书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看到这个样子,云弘文的心情也变好了,评书讲的也是越来越令人心潮澎湃,一段评书讲完,观众掌声热烈,此时云以墨抓准时机,吆喝道:“众位父老乡亲,我们父子俩漂泊异乡,生活不易,各位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盏茶之后,云以墨摊起来当做临时的钱袋的衣服里面已经装了不少铜钱,看着今天收获颇丰,云弘文准备趁热打铁,再讲一场,这样今天就能多赚点了,可就在此时,人群里似乎有了一点骚动。

    “滚开滚开!臭老头子,说你呢,别挡大爷的路!滚开滚开!”迎面而来的,是七八个壮汉,为首的汉子脸带刀疤,神情倨傲,大摇大摆地走到云弘文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是一脚,踹翻了云弘文和那张烂木桌,“可以啊,在老子地盘赚钱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你是第一个!”刀疤脸走了上去,把云弘文想小鸡一样抓了起来,“啪啪”又是两巴掌,“钱拿出来。”云弘文此时狼狈至极,两颊红肿,头发凌乱,而儿子云以墨则被另外一名壮汉直接扣住,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和我儿子只是途径此地,想赚一点路上的盘缠,不知道来到了大哥的地盘上,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立刻把钱给您。”云弘文的声音有些颤抖,书生出生的他何时受过这等欺辱,可是他知道,此时不服软,接下来的痛苦会更多。“恩,算你懂事。”刀疤脸非常满意云弘文的态度,便放了他,而钱早已被刀疤脸的手下拿走,“不过我的身边似乎却一个仆人,你儿子我觉得不错,一并带走了哈,你要流浪你自己一个人去吧,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啊,是吧,啊哈哈哈哈。”刀疤脸笑的特别猖狂,而他的手下同样在笑,笑的那么可恶,云以墨听到了这句话,眼中满是绝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大哥,大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全部,您别把他带走好吗,算我求您了。”云弘文听到刀疤脸要带走云以墨,大惊失色,他放弃了自己曾经作为读书人的傲气,抛弃了那句“男儿膝下有黄金”,主动跪在刀疤脸面前,不停地磕头,“给老子滚,老子说的话何时可以收回了?”说罢,便转身要走,云弘文爬起来,又冲上去抱住了刀疤脸的小腿,哭丧道:“大哥,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父子俩吧,我们相依为命啊。”

    “滚!”刀疤脸再一次将云弘文踹倒,又狠狠地补上了一脚,踏在了云弘文的胸口,“妈的老子说的话你就那么听不进去?今天老子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就不错了,你他妈还来烦老子?”说罢,便准备招呼手下离开。“我!我!我跟你拼了!!!”云弘文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冲上去对着刀疤脸的脖子就是一口,这一口咬的极狠,刀疤脸吃痛,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反手一巴掌将云弘文打翻在地,“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他的七八名手下听到之后,瞬间围住了瘦弱的云弘文,开始毒打,而抓住云以墨的壮汉也加入了其中,反而将云以墨略过了。

    此时的云以墨害怕极了,他想要上去帮助父亲,可是他知道,他过去也于事无补,他知道父亲为什么会主动冲上去咬刀疤脸,其实是在赌,赌刀疤脸会叫手下打他,也赌抓住云以墨的壮汉也会加入其中,而此时就是云以墨逃跑最好的机会,云以墨全身颤抖着,悄悄地钻入了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人群中。

    毒打了很长一段时间,云弘文已经不成人样,刀疤脸走上前,一只脚踏在云弘文胸口上,狞笑道:“咬老子,这就是下场。”随即一口唾沫吐在了云弘文脸上。当他起身时,突然发现云以墨不见了,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身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凶相毕露,“你他妈的还跟老子耍心眼!老子最恨别人和老子刷心眼!尤其是读书的!老子弄死你!”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如泉涌。

    “老大,这人明显没救了,我们杀了人就等于犯王法了呀,官府里有你亲戚也没法啊,这咋整啊?”一名壮汉呆呆地看着流血不止的云弘文,说道:“我妈还等着我回家给她带酱油呢。”“带带带!没个出息样,趁现在还没有官府的人,先跑路,等风声过了再说!”刀疤脸说完,撒开腿就跑了,也没管那七八个手下,转眼就不见了人影,那七八名手下也紧随其后,跑的无影无踪,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着这个异乡来此讲评书的可怜男人,云以墨藏在人群中,目睹了这一切,这时候他从心里发誓,等到他长大了,一定要手刃这个刀疤脸,和他那七八个手下,还有,他要惩罚这个镇上所有的人!

    过了一会,在确定刀疤脸没有返回,危险过去之后,云以墨以最快的速度扑到云弘文身边,双眼含泪,他使劲地喊着:“父亲!父亲!”终于,似乎云弘文有了一些回光返照的样子,眼睛睁开了,虽然已经肿的只有一丝缝了,他艰难地笑了笑,“儿子,懂我的还是只有你。”“父亲!你要挺住,我带你去找那位老医生!”云以墨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但是他来不及去擦,“墨儿,算了,为父已经不行了,只是为父想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亲生子,平平安安地过一生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今后你独自一人在世,万事处处小心,今后的日子,委屈你了,对不起,我和你的母亲都没有时间来保护你,你一定 一定 一定要 ”话没有说完,云弘文便走上了十字路口那条黑暗的路,一去不复返了。“父亲!父亲!!!”世上独留云以墨一人,此时再无其他亲人。天,开始下雨了

    三天后

    云以墨由于没有钱来安葬自己的父亲,这三天一直在街上祈求卖身葬父,这时,正好镇上唯一的大户朱家的总管朱天放在街上闲逛,发现卖身葬父的云以墨,便承诺用棺材葬了他的父亲,以此得到了云以墨的卖身契,可是,此人及其算计,他虽然承诺用棺材埋葬云以墨的父亲,却用的是最廉价的棺材,这种棺材只值几十个铜钱,但此时的云以墨身无分文,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而他们租用的小屋子,自然被房东收回了。

    朔风镇外

    荒山孤坟,残香三柱,细雨纷飞,西风轻叹,此经一去不复返,魂归不知是何处。孤身陋衣尽足赤,万丈红尘茫茫路。

    云以墨独自一人跪在云弘文的坟前,纷飞的细雨飘在他的身上,渐渐地,云以墨感觉越来越冷,可是,和心中的伤痛与彷徨相比,这冷根本不算什么,他瘦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脊梁骨因为衣服被沾湿而凸显了出来,眼中浸着泪水,他不敢起身,只能不停地磕头,尽管额头已经被碎石磕破,鲜血混着潮湿的泥土黏在他的伤口上,再顺着脸颊向下,和泪水融在一起,但是相比起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与老奸巨猾的管家,在他面前的,父亲的孤坟是那么的亲切,他多想投入父亲的怀抱,最后感受一次那踏实的温暖,可惜,拥抱他的,却只有冰冷。

    雨,渐渐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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