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许家屯香港回忆录 > 第 34 章
    新加坡事又补充说,台湾还可以保留自己的情治系统。这些是因为台湾是中国本身的统一问题,不同于香港是从外国手中收回。

    最初的这些构想,目的在争取台湾政府的领导人蒋经国。蒋经国在世时,开放党禁,产生民进党。他去世以后,台独思想和活动发展。北京观察到这些现象,对台湾的看法有了变化,认为guó mín dǎng内大陆去台湾的势力在逐步衰退,以李登辉为代表的本地势力的发展及其所作所为,说明李登辉不仅代表台湾本地势力,而且代表台独的势力。李登辉不能算是台独派,但他的作为显示他是“独台”。台独势力的活动、存在和发展,至少是李登辉纵容的结果。李登辉得势与地位逐渐巩固,使和平统一的可能xìng越来越小。中共高层、邓小平根据这一形势的变化,重新评估两岸形势,认为和平统一的可能xìng越来越少,依靠武力解决统一的可能xìng越来越大。

    中共中央原本就是两手准备,和平统一一手,武力统一一手。但一直是把和平统一放在主要地位。新的评估,把武力统一作为主要吃一手。做好武力统一的准备:一旦台湾宣布独立,就要等待时机,武力解决。但也不放弃和平解决统一的可能,仍要力争。我看,直到现在,这个方针仍然没有变。

    北京一向认为台湾问题是中国的内政。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韩战以后,美国政府一直是支持台湾的重要国际因素。虽然中美建jiāo后,美国承认台湾为中国领土一部分,台湾问题由海峡两岸自己解决。但从中国的角度看,认为美国一直未曾停止和放弃支持台湾,特别是民主党的一些国会议员,还暗中或公开地支持台独势力。

    中国统一台湾,还有日本的因素要考虑。台湾过去是日本的殖民地,二次大战结束,guó mín dǎng中国收回台湾后,日本在台湾的势力有某种程度的保留,以后台湾经济发展过程中,日本势力的经济基础,又得到新的发展,日本的一些保守势力,仍在支持台湾同中国保持一定的距离。

    从中国的观点看,李登辉得到美国和日本的支持,将来台湾与大陆的统一问题,还必须破除这些障碍,如果将来不得不用武力来实现统一,也要考虑这些国际因素。

    我个人的看法,用武力统一也有一个时机问题,需要看整个国际形势的发展。武力统一也不完全就是直接进攻,也可能采用封锁或其他办法。海峡两岸的武装力量,大陆固然占优势,但国际形势际遇是否成熟也要考虑。假如国际形势的际遇比较成熟,美国的可能干预是有限度,直接进攻的可能xìng就较大。

    台湾以及国际一些人士,对中国武力统一台湾问题的估计是不足的,他们把金门pào战视为中国无力解决台湾问题的依据。máo zé dōng在大陆濒临全面解放时,便准备进攻台湾。结束上海战役后,第三野战军即接获任务,积极准备解放台湾。当时还准备派现已卸任的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彭冲,先到台湾,负责地下党的领导工作,呼应解放台湾的战斗。

    中共在解放福州、厦门后,随即展开金门战斗。据当年金门战斗的指挥员叶飞告诉我,当年战事失利,是情况判断错误。进攻金门岛之前,没有估计到guó mín dǎng在海南岛胡琏的军队会撤退到金门,使金门的守备力量霎时增加一倍。战斗打响后,才知道胡琏的军队到了金门,同时,人民解放军用木帆船渡海,船只数量不够,因为判断金门只有两个师的残缺部队,所以只用二十八军、二十九军两个主力师,渡海登陆。当时对木帆船渡海作战的信心很强,因为渡江战役中,用的是木帆船,胜利地渡过长江,渡琼州海峡解放海南岛用的也是木帆船。

    登陆后,由于轻敌,解放军未先巩固前沿阵地,迳向纵深发展,被guó mín dǎng部队切割包围,适逢退潮,木帆船搁浅,登陆船只全遭烧毁,后援部队无法增援当时搜罗船只,只能运几个连去增援,上岸即被消灭,等于白送。进攻的部队,苦战一番后,终于被guó mín dǎng军队全部歼灭。

    这一杖之后,重新检讨了木帆船渡海作战的经验,虽然没有放弃解放台湾的打算,但到韩战bào发,美国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才搁置了这个意图。

    后来有人主张解放金门、马祖,máo zé dōng不赞成。他讲保留金门,让guó mín dǎng继续在金门存在,就可以拖住guó mín dǎng、蒋介石。采取pào战的办法,打而不占领。后又采取隔日pào战的战术,单日打,双日停,把pào击作为一种政治攻势、精神攻势,在战略上把guó mín dǎng拖住。

    有些人讲,máo zé dōng因无力解放金门,只能pào击“吓人”,这种估计显然不对。máo zé dōng有些想法和考虑,常出乎一般人的意外。举一件我了解的事例。一九五九年,西藏军区司令张国华和负责解决“西藏叛乱”,当时达赖被围困在布达拉宫内。máo zé dōng发电报给西藏工委和张国华因为电报抄告各省、市委,我当时担任江苏省委书记,看到了这份电报。毛要张国华部队主动让出一条路,指定这条路由布达拉宫经何处,直到中印边境,让达赖喇嘛撤退到印度去。电报很详尽地规定了张国华如何做,什么时候开始,佯攻什么地方等等,这样,达赖喇嘛果然逃到了印度。这样的指示,出乎我们处理这类问题的常识之外。máo zé dōng这个考虑,是因为达赖在西藏人心中是个活佛,活抓固然不好处理,击毙更不妥。这是máo zé dōng的考虑过人之处。

    一九八九年,台湾总统选举前,我们向北京汇报了对台湾局势的看法:假如李登辉继续当总统,和平解决统一问题的可能xìng就会减少。第二年,国民大会改选,可能会把万年国代选掉,本地代表将占多数,大陆去台势力将更削弱。至一九九二年立法院改选,会更进一步削弱大陆去台势力,增强本地势力。台独或独台的力量,会增强和发展,和平统一的可能xìng就更渺茫,势必将演变为以武力统一的可能xìng越来越大。后来我知道,我们的看法与北京是一致的。

    我到香港后,了解到台湾社会的动dàng程度,并不比香港轻多少,大陆撤到台湾的人士中,有力量的或已移民到外国,未走的,不少也做了移民的安排,或子女留学外国,或自己也拿到了外国的居留权,都有两手打算。台湾本地势力中的有钱人,相当多也如此。不少大陆到台人士,不仅担心中共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更担心台独、独台势力的发展,使他们将来可能在台湾受到歧视,甚至担心死无葬身之地,连祖坟都可能遭台湾人挖掘泄愤。因为guó mín dǎng刚到台湾时期,残酷镇压过台湾一些反抗力量。而台湾本地人也担心大陆武力统一台湾。

    新华分社内有对台工作部,部长是黄文放。主要工作对象是台湾一些人士。他们一方面收集和研究台湾的情况,一方面做些统战、联络的工作。然而,缺点在于这些都是老关系,对香港的民间亲台势力,以及guó mín dǎng在港单位,工作很少。

    整个对台上层统战工作,北京极需有新的进展。以对蒋家的统战工作为例,当时相当多的人到内地,自称为蒋家某人的代表,因而得了不少好处。然而他们是否真能代表蒋家某人,或者根本与蒋家某人毫无关系,北京也无法断定。

    了解这些情况后,我明白打通台湾军政高层关系的渠道,是极需要努力的一项重要任务,就产生通过香港的亲台人士发展台湾工作的构想。香港有许多台湾的关系,而且香港的信息灵通,在香港及时了解台湾比内地便利。当时已经看到蒋家从大陆带去的力量,迟早会退出历史舞台。发展台湾关系,要注重“新生代”,包括大陆去台的第二代,以及本地的新生势力。可以通过香港工作关系,来寻求突破,他们的亲戚朋友在台湾很多,通过经济、贸易、文化等关系来寻求政治上的突破。寻求某些事情上,在香港先沟通,如此发展,不排除将来的国共和谈,在香港先谈起来的可能xìng。

    我把这个设想向杨尚昆、赵紫阳当面讲了,他们两人都表赞同。杨尚昆主持的中央对台工作领导小组会议,两次请我去参加,并且同意我成立香港的对台工作领导小组,以加强香港的对台工作,作为整个对台工作的前哨阵地。后来我联系到一些台湾的上层关系,杨尚昆、杨思德一再jiāo代我,要我单独同他们联系,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周南接任后,杨尚昆还jiāo代不要告诉周南。

    香港的对台领导小组,由我负责,我是组长,开始时副组长为李储文,李退休后,改由郑华接任,时间较长。佘孟孝调到香港后,副组长又换成佘孟孝。这个组织成立之初,设想的工作方针是开辟香港当地亲台势力的工作,然后寻求对台工作的突破,重点放在上层和新生代,另外就是调查研究台湾的最新情况,及时向中央反映,以便掌握时机,采取对策。

    我们对台高层关系的争取工作,有所进展,说起来多是一些商人、学者牵的线。例如香港有一家私人公司,负责人曾经是国家干部,我们给他不少支持,使其业务有所发展,他乘做台湾生意之便,进入台湾,同台湾一些人士建立了联系,接触到一些中层官员和某些已退休的高级官员与将领。

    一些做学问的人,也在进行政治活动,比如一位任教美国的华商教授,我到香港工作之前,他已经到了北京,见过邓小平。此人传话并非义务,通过香港我们的一个私人名义开的公司,帮助他研究经费。

    几年来,我直接、间接接触了台湾上层一些人物,或他们的“代表”,“主流”、“非主流”都有,但一般联系的多,按他们的说法,是为了“多一条将来可用之道”,能谈及实质问题的仅是个别的。为不影响台湾当前政局,具体情况待以后适当时候,再考虑是否追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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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的亲台人士,不论上层或基层,不少人在意识形态上是fǎn gòng的,其中绝大部分惧共,不赞同共产主义。

    根据这样的情况,我把周恩来提到“求大同,存小异”的统战方针,改了一个字,改成“求大同,存大异”,作为我们对在港的亲台人士进行工作的方针,也是我们对惧共的相当多的香港人进行工作的方针。

    这个方针,也是我们对邓小平爱国爱香港统一战线方针的补充。求大同的具体表现是,爱国爱港,认同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存大异”,可以不赞同社会主义、不承认共产党的领导,但可以做朋友。

    一九八四年中秋节,我们利用中国传统中秋节是合家团聚赏月的日子,举行一个宴会,宴请各方面愿意接近我们,关系较好的亲台人士几十人,象征一家人似的聚会在一起,席间,我致祝酒辞,宣布了两点:一是“求大同,存大异”的方针,二是希望九七后,台湾势力不会撤出香港。据说,宴会内外亲台人士多表满意。

    同香港亲台上层人士的关系,第一个有新的突破的人物是著名的影业界巨子邵逸夫。

    香港无线电视台,通过副总经理出面同新华分社的宣传部长杨奇接触,提出希望我能去参观电视台的邀请,我立即接受。但我没想到,参观那天,邵逸夫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无线电视台的著名艺人何收信、汪明荃也参加接待,参观过程中,他们三人自始至终陪同,热情介绍,中间还设午宴款待。

    邵逸夫过去同中共保持一定距离,以往,只在公共场合与新华分社人员有一般接触,从未像这次主动来接近我们。

    我很快就回请邵逸夫吃饭,邀请他参加十一国庆节筹委会,他没有拒绝。虽然他过去一直是台湾“双十”国庆的筹委会委员,而且仍然保持这一身分。

    邵逸夫是宁波人,我便邀请他回乡看看,他表示愿意到内地参观,但何时去还不确定,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一九八四年,他提出想去上海、浙江参观,我当即表示欢迎,并邀请他也到苏州看看。我知道他对苏州评弹有兴趣,我讲,如果去苏州,一定会去作陪。我通知浙江省、上海市政府,建议他们热情欢迎,请省长、市长出面接待。我也向江苏省建议,希望省长能去苏州接待。哪知邵逸夫飞抵上海时,只有统战部的一个处长、市政府办公厅的一个副主任到机场迎接,据反映,邵逸夫不太高兴。

    我到苏州知道情况后,专门请苏州jiāo际处处长乘汽车到上海接邵逸夫到苏州,我在宾馆等他。在苏州,我陪他听评弹、看苏剧、昆曲,邵很高兴。我见他八十多岁,精力充沛,健康情况超乎常人。他告诉我,这是他每天拂晓做一种叫做太阳功气功的效果。

    上海机场接机疏失的情况,我专门打电话给jiāng zé mín。我说:“不知你是否知道这样的处理?希望你能出面接待邵逸夫,弥补在机场产生的不愉快情绪。”jiāng zé mín当即应允了。我又派苏州jiāo际处处长专车陪送邵逸夫到上海,jiāng zé mín见了邵,并宴请他,做了弥补。

    浙江省的接待很认真,邵逸夫比较满意。

    不久,邵逸夫对我提出,还要到内地去看看,特别是想到西藏去,也要求,不要公开报导。去上海、浙江,没有公开报导。我给四川省委发了电报,并专门通了电话,建议他们热情接待,并派医生一起去,以防万一发生情况时,有人护理,毕竟他年岁已高。

    邵逸夫回香港后,请我吃饭,很高兴,感谢我替他的安排。他很自傲地说,四川省派了医生、护士陪他一起进西藏,一下飞机,他就坐汽车到拉萨,开始活动。一般人多少会有高原气候反应,他一点没事,反而跟他去的医生、护士却病倒了。以后他又去了内地一些地方。

    我邀请邵逸夫去北京,表示可以陪他去,他想见哪一位中央负责人,我可以代为转达和安排,相信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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