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许家屯香港回忆录 > 第 22 章
    “小平同志的意见,要顶住,原地不动。小平同志的意思是,如果现在中国顶不住,将来香港政府遇事更顶不住。”

    中央既已决定,我回港后,只有争取港英政府合作,尽力做好市民工作。

    对于这次“核恐慌”、“核示威”活动,工委做了两方面的考虑,既要妥善应付“压力”,更要争取港人,平息风波。首先要力争港英政府合作解决,因为核电站是中英合作项目。

    香港政府很合作,推动行政局、立法局议员到法国、美国、日本考察,得出结论,认为安全是有保障的。同年十一月,港府财政司瞿克诚发表公开报告说,已批准向核电厂购电的和约、已批准的中电参与核电厂计划,都不能贸然撤销,否则香港信誉及对外关系将大受影响。

    中英双方在民间都做了工作,以增加市民对核电站的了解。核安全咨委会就是那时候成立的,现在仍在运作。

    我们派副社长陈达明专门与水电部和大亚湾核电站筹备处联系,并取得中国科学院的帮助,公布了对核电厂技术安全的研究报告,结论是一致的:法国核电制式反应炉是安全的,与苏联用的不一样。我们还组织内地专家到香港办核技术展览会,组织港人去大亚湾工地参观。中国的核能专家、香港数所大学的自然科学教授,纷纷就世界核能科技的进步、泄出辐shè对人体的影响等等,在大众传媒发表意见。

    这些工作都得到香港政府的密切合作。虽然香港社会仍有不少人有意见,但激……(录入者注:扫描件中此处脱漏)建核电厂”风波逐步平息了。

    第八章 北戴河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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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六年夏天,中共中央办公厅通知我到北京开会。到了北京,办公厅接我的人告诉我去北戴河,中央负责人正在那里开会,姬鹏飞也去了。

    我到达北戴河,先去看望姬鹏飞,他没有对我说什么,让我先休息几天。第二天,派秘书送了两份材料给我,是准备做为发给各省市的中央文件的草稿,一是关于香港工作的,对各地去香港的人员做了一些规定,其中对港澳工委当时的工作有评论。第二个文件是中方在起草基本法时应掌握的几条原则。我看过之后,看出第一个文件实际上是批评我们在香港的工作,是针对港澳工委,针对我的。事先一点招呼也不打,就这样拟定文件jiāo中央政治局讨论,打算以中央正式文件的方式,把我的“错误“向全国各省市、各部委通报,这是很不正常的。

    我商务看了文件,中午就给姬鹏飞打电话,我说:“两个文件我看过了,对《基本法》这个文件,没什么意见,另一个文件,我有意见。这个文件定稿没有?假如没有定稿,假如在中央会议上讨论,我准备发言,提出我对这个文件的看法,我请示你,这样处理如何?“

    姬鹏飞表示要考虑一下。晚上,他叫秘书通知我,他同书记处书记胡启立商量了,明天中央开会,只讨论基本法那个文件,另一个文件,条件不成熟,这个会上不讨论了。这件事就暂时这样过去了。

    自从我到香港工作,港澳工委升级为正部、省级,直属中央管理,国务院港澳办公室与香港新华分社成为同级的“兄弟机构“。按中共组织原则,地方党委对中央部委在工作上接受指导,与王匡士气港澳工委在党内地位相比,不同在于:廖承志个人代表中央管理,改变为直属中央管理;王匡在日常工作上的汇报请示,不能直接上达中央、国务院,及任何中央负责人。我到任后,按组织原则,港澳工委的报告,只须报中央或国务院即可,中央、国务院收文后,秘书长或常务书记、常务副总理会批给有关部门提意见或办理。我开始几个月也是循此处理的。以后听到反映,港澳办、外jiāo部有意见,我就把对中央、国务院的汇报请示,改为“中央、国务院,并港澳办”,如属党务问题,则仅向中共中央报告,如属外jiāo问题,则为“国务院,并港澳办、外jiāo部”;同时,对纯属事务xìng、部门xìng的问题,不以工委、香港分社的名义,概由部门直接向港澳办、外jiāo部报告请示。胡启立曾对我说:“报告提头(即称谓),不必提港澳办,我们会批给有关部门办的。”我为缓和关系,还是用“并”报办法处理。姬鹏飞是党内资深党员,我的老上司,我对他本来就尊重。他当了港澳办主任,受中央委托,主管港澳工作,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有需要向中央、国务院请示报告的事情,除文字报告外,口头的报告一般都先向他汇报,听取指示。

    这些年来,在港澳工委的干部调配上,在内地干部到香港新华分社工作的调配权限上,做了很大的改变,实际上改变了港澳办的权限,他们的抵触很大。在我们的要求下,港澳办放弃了调配一般工作人员(科员级)权力,让港澳工委自己处理。然而对干部调配权,他们迟迟不放。后来中组部出面干涉,决定科级干部由工委自己选择、任命,护照手续由港澳办、外jiāo部办理。以后又放宽到处级。最后确定,副部长一级的干部也由工委自己提名和决定,报中组部批准;组织手续由中组部办理,外jiāo手续由港澳办、外jiāo部办理。放宽到这一级,港澳办的情绪究竟如何,我自然不便猜测。

    从对我上任的冷漠到对深圳会议的消极对待;从视察九龙城寨引起的议论到本子风波的处理,我逐渐感觉,在对香港的认识和具体工作方针、政策上,自己与港澳办、外jiāo部存在许多矛盾,而且一直在延续和发展,虽然这个“通报”xìng的文件暂时不jiāo中央讨论了,事情并没有过去。我预感,不久还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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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戴河会议以后,北京与香港新闻界都传出我要调动的消息。对这些传言,我没当一回事。我明白自己是超龄服务,随时准备退休;但我一贯的总之,中央让我在职一天,我都应尽力把工作做好。

    过了两个多月,港澳办通知我,要召开一个负责人谈心会,由外jiāo部、港澳办、外事办公室,和港澳工委四个单位参加,要求工委去三个人,没有指名,我决定李储文和郑华同我一起去。

    我看会议参加者的名单,港澳办是李后、鲁平,外事办公室由李钟英参加,外jiāo部是周南和柯在铄,但柯在铄请假没出席(究竟是真有公务还是回避,就不得而知了)。

    谈心会在中南海召开,由姬鹏飞主持。会议开始,姬鹏飞要我发言,我感觉会议似乎是针对我的,我就讲:“我不知道要发什么言,谈什么心,还是你们先谈吧。”李后就先发言,讲我在中央关系上处理不当,他没举什么例子,只是把周恩来对外jiāo工作的指示读了一遍,大意是:在外jiāo问题上,中央对驻外机构授权有限,大事一定要请示,不能擅自主张,李后讲,香港新华分社也是个外jiāo机构,不能违背这个原则。虽然没有点名,实际上是指责我在这方面违背了周恩来的指示。

    鲁平接着发言讲群众工作,说我到香港以后,在群众工作上,过分张扬。在有些方面,给人形成第二权力中心的感觉,把内地的一套,搬到香港去了。

    周南的发言,主要是批评我在香港工作方针报告中,关于“香港社会正在大动dàng、大分化、大改组”的说法。认为这个估计不恰当,香港绝大多数人是爱国的,不存在“三大”。并说,这是máo zé dōng的语言,不应该用。

    一上午主要是他们三人发言,看来事先有准备、有分工。下午,针对他们的说法,我做了发言,我也讲了三个问题,一讲对形势的看法,二讲中英斗争,三讲统一战线、群众工作。

    我说,“大动dàng、大分化、大改组”是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谈判开始后,香港发生的事实情况。香港人虽然对英国近几十年的统治有不满之处,但由于香港经济的发展,基本上,香港人是满意的。对中国却存在疑虑。对于香港回归祖国,在道理上,在民族感情上,有些香港人拥护,有些心理不用户,嘴上说不出口。即使拥护的人,也害怕将来生活受社会制度改变的影响,心理上动dàng很大。

    英国不愿意jiāo回香港,搞殖民地撤退的那套办法,实际上是对社会进行分化。香港因要收回,本身已在分化,加上英国人的动作,形成了大规模的分化。具体表现包括:相当多数人赞成英国以主权换治权的主张,不赞成我们的主张;移民人数在增加,资金外流在发展……,这些都是动dàng、分化深刻的现象。

    从社会阶层、意识形态、所谓亲中亲英来分析,两极分化日趋激烈,当然也有人对双方都不相信,离开香港。社会改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日趋表面化。

    我讲,对这些情况的分析,可用也可不用“大”字来形容,用了不一定不对,毛主席晚年犯过错误,不等于毛主席讲过的话都不能引用。

    对李后的观点,我指出,香港地位同外国不一样,它既是“外国”(因为是英国殖民地),但中国又不承认它殖民地的合法xìng,我们要收回主权。香港新华分社是外jiāo机构,又不完全是外jiāo机构。我们港澳工委在香港未收回之前,斗争对象主要是英国人,我们天天同英方打jiāo道,假如像驻外机构那样,每件事都要等北京答复后再做,不仅你们不胜其烦,我也不要做事了。大事我会请示的,但我不可能像纯粹的外jiāo机构那样,事事请示。

    至于“第二权力中心”的说法,是否真是那样,我们可以不必讨论。我在香港也是尽力避免外人有这种印象的。但是面临即将收回香港,作为中国派驻在香港的机构,需不需要公开做工作?既然党中央、国务院派我出去,我就应该代表他们做群众工作、统战工作;当然,在方法、形式和内容上,同内地应该有区别,但总要公开做工作。如果不公开,岂不是自缚手脚吗?

    第二天,他们要李储文和郑华发言。李储文的讲话,同李后、鲁平、周南完全一致。后来我才知道,他到了北京,即先去看望他在上海地下党时期的老上级副总理兼外jiāo部长吴学谦,预先知道了这次会议的“底”,就一反常态,完全站在港澳办一边批评我。郑华对我做了一些批评,也做了一些解释。

    我们三人发言之后,李后、鲁平又讲了话。李后发言主要是批评我,讲我骄傲,对他们的意见一点都没有接受。鲁平发言讲香港的主要矛盾是多方面的,有时候这方面矛盾突出,有时候另一方面矛盾突出,不能讲主要矛盾是中英矛盾。

    他们发言之后,还要我讲,我表示时间不多,明天再讲。这时姬鹏飞开口了,讲了十几分钟,批评我在香港的工作犯了“左”的错误。

    真是出乎意外,我意外他们会批评我“右”,却给带上“左”的帽子。我才意识到,他们所列举我的“错误”,加上具体如九龙城寨事件,特别是“本子风波”等,都属“左”的错误。(邓小平肯定“本子风波”:“你讲得对”,是这次会议以后的事。)

    会后,我考虑姬鹏飞的表态,意识到这个会的不寻常,本来讲是谈心会,却做了详细的记录,印成“简报”,实际上是“繁报”,把每个人的发言都记下来全文刊登在“简报”上,发给中央常委、书记处书记、总理、副总理。从发的范围说明问题之严重,实际上是开了对我的“批斗会”,他们是有备而发,是北戴河事件的继续,我再发言已是多余的,至少在这个范围内是如此。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会上不再讲话。

    第三天的会议,一开始姬鹏飞就要我们港澳工委的三个人发言,李储文表示完全同意姬对我的批评,也“上纲上线”,批评我犯了“左”的错误,并列举了他认为我“左”的事例。郑华仅做了一些解释。我简单地表示了态度,说:“我原来准备发言的,现在不准备讲了,你们的意见,我考虑;但我保留我自己的看法。作为共产党员,按党章办事。以后,大事我会向你们请示。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他们看我这个态度,知道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只好怏怏收场,结束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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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心会刚结束,李先念的秘书打电话告诉我,先念同志最近身体不好。我表示要去看望他。当天,我就去李家。

    李先念见了我以后,没有谈这次会,寒暄一番之后就讲:“你岁数不小了,辞职吧。”我回答他:“我早就想不做了,是中央要我做的。”李问:“哪些人要你做?”我讲:“不久前,胡耀邦还说要我做。”李讲:“假如胡耀邦要你做,你就做下去吧。”

    从李先念处出来,我思索他的话应该事出有因。郑华告诉我,当天下午,赵紫阳把他找去,仔细询问了会议情况,在得知李储文发言情况后,赵紫阳表示:“这样子,他们怎么能够合作下去。”

    我回想起这次到北京,接触到习仲勋、杨尚昆,都赞许我在香港的工作做得好,习仲勋甚至说:“有人讲你是香港的邓小平,中央很满意。”和港澳办、姬鹏飞的态度完全相反。我有必要在中央搞清楚。

    我先找胡启立,要找胡耀邦谈话,胡启立要我先同赵紫阳谈,我就同赵的秘书约,赵没有马上回话给我;我想找邓小平,但觉得这些事情太具体、太麻烦,又涉及我个人,不合适。

    正在犹豫之中,恰好邓朴方来看我。以往每次我去北京,邓朴方都会同我见面,或是我约他,或是他主动找我。见面之后,我向朴方讲了会议的情况。

    可能朴方回去向邓小平反映了。隔了一天,赵紫阳约我去谈话。我知道他与姬鹏飞先谈了十几分钟。赵紫阳首先肯定我在香港的工作,然后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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