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事归一码事。
皇后承认，兰妃小产的事情和自己有关。
也承认是自己主使吕嬷嬷下了不孕药。
但是兰妃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今日的罪名落实，她难逃一死，最起码还能保住九族。
可若是和兰妃的死扯上关系，那她的罪名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牵连九族，万劫不复。
皇后已然心如死灰，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她也会据理力争。
此刻，一直跪着的吕嬷嬷再次坦诚罪行。
“药是老奴换的。”
满座哗然。
程砚悲痛扶额。
太后打了个哈欠。
白弯弯坐在太后身边太长时间，腿有些发麻，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她知道今晚狄满会向程砚发难，可到目前为止，只是后宫互撕而已。
这就是狄满布的局？
先前林诗悦去冷宫，找的应该就是吕嬷嬷。
直觉告诉她，吕嬷嬷换药的事情，也是林诗悦怂恿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狄满为什么要故意挑起兰妃和皇后之间的争斗？
后宫纷争再怎么激烈，也只是程砚的家事。
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她看向席间众人，容辙也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想必和她有着同样的困扰。
今晚狄满向程砚发难，想要扳倒程砚，她与容辙本应该见着拆招。
可如今他们连狄满的招数都看不清
这只老狐狸，到底在想什么？
正当白弯弯满脑子混乱的时候，林御史站了出来，大声质问着吕嬷嬷。
他已经等待太久，恨不得立马跳出来说出自己的台词。
“你为什么要把不孕药换成毒药？”
“说！”
狄满与林御史的对角戏，一唱一和，精彩万分。
吕嬷嬷缓缓直起身子。
“因为老奴知道，若是今日这杯酒里，下的只是让兰妃不孕的药，她喝下去没事，那么老奴也就没有机会站出来说些什么。所以，老奴将药换成了鸩毒。”
吕嬷嬷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那是一种有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悲壮
“老奴是当年服侍珍妃的宫女，以性命担保，今日在满朝文武前说的话，都是真话。老奴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将死之人，又何必说谎。”
她的声音洪亮。
而座上的太后，在听到珍妃两个字之后，面色大变。
她忽然站了起来，瞪大双眼指着跪在地上的吕嬷嬷，“住嘴！满朝文武在此，却能让你妖言惑众！既然你罪名落实，来人啊，把她带下去，按律处置！”
乔阿对着壶嘴，毫无顾忌地饮酒，闻言，用袖口轻纱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母后，乔阿倒是想听听吕嬷嬷到底想说什么。”
林御史不知何时，也跪在了地上。
“臣以为，吕嬷嬷拼上性命也要说的事情，定然是大事，应该给她这个机会。”
狄满一派的其他臣子，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臣也觉得要让她说完。”
“是啊，说完再定罪也不迟啊。”
顷刻间，朝中一大半的人，都表示要听吕嬷嬷把话说完。
最后，狄满适时地站了出来。
“皇上，该下决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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