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烟雨锁寒江 > 正文 第十九章
    一路向北,越过凉山,就到了大明境内。白少烟挂念游车儿的家人,虽然自己心中有一万个不忍心,可还是觉得,应该去他家里报个信。他要先找到自己的好友广西都督佥事杜远,向他告知游车儿的死讯,同时也让他帮忙,一起安抚游车儿的家人。

    到了都督府,请人进去通报,白少烟在门外等候。不一会,朱门打开,杜远从里边一跃而出,上来就拉着白少烟的手臂道:“真的是你!门子进来通报,说你来见我,我还以为是门子瞎说。却没想到你真的回到大明了。走,走,进去再说。”白少烟听着杜远的话,感觉不是很明白,正要问,杜远却不等他开口,拥着他就进了院子。

    等进了院子坐下,白少烟张口正要问,杜远先兴冲冲的开了口:“萧副都御使捎话来,说安南龙威大将军素堙山将你和游车儿招揽在麾下,留在了安南。我还在想,果然还是常言说得好,人往高处走。在安南大将军那儿作个心腹,岂不比在大明沉沦下僚好?”又叹一口气道,“不过,游车儿兄弟一走,我倒是想念得很。他又聪明,又沉稳,是我的好帮手。他留在安南,自然是享福,这我不能说什么,可我这里,就少一个能帮我的人啊。”抬头又问,“你怎么不留在安南,忽然回到大明?”

    原来,萧客生将白少烟和游车儿扔在安南,却捎话给杜远,说他们两人留在安南,为素堙山效力。这样也就隐去了这两人的行踪,不会招人怀疑,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大明,不留痕迹的做内应。萧客生真是心思缜密,连这点都提前想到。

    白少烟有些愤怒,正想戳穿萧客生的谎话,忽然转念一想,一旦说出游车儿身死他乡,游车儿的家人一定悲痛万分。再者,万一杜远觉察事情有异,知道了萧客生叛明的事情,以他官小力微,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祸及自身。

    想到这些,白少烟决定圆了这个谎话,就说游车儿在安南,让他家人也有个念想,也免得连累杜远。于是向着杜远道:“游车儿熟悉安南的风土人情,在安南呆着,自然不错。可我不习惯安南的生活,再者,也割舍不下家里的糟糠之妻,所以才回到大明。我这次来,是顺便路过,来看看你。”

    杜远叹息连连:“你这人就是没有享福的命。在安南大将军手底下多好,你却要回来。罢了,罢了,既然回来了,就在我这里多住两天,咱俩好好叙旧。”

    “不了,我已经数月没有回家了,想赶快回家去看看。”

    杜远恍然道:“对,对,我倒没想到这一点。你先回家,去看看嫂子。等有机会,我去浙江找你。”白少烟又问自己的师兄萧客生的行踪,杜远却道他已经自回北京复命了。白少烟心中一阵悲凉,师兄如此这么着急回北京,真是为了做内应,什么都不顾了。

    两人说着话,白少烟便告辞,杜远起身相送。临别之时,杜远依依惜别,又说了好一会话,才各自离去。

    白少烟此番回大明,是要再劝说萧客生回头,可是眼下,他要先回家看看。数月不见,也不知道杜二娘现在如何。

    白少烟沿着旧路,向自家走去,一路上,心中五味杂陈。杜二娘虽不是大家闺秀,可也是当地有名望的医门之后。其父杜三桥,是杭州远近闻名的大夫,也会使一套混铁棍,被人称作“铁棍老杜”。杜三桥看中白少烟是金刀门得意的弟子,因此把女儿许配给他。杜二娘进门后,本以为夫君既然是大名鼎鼎的金刀门人,自然能寻到一个好营生。没想到,白少烟生性刚烈,得罪了不少同僚,更得不到上官的青睐。在衙门里,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好处一个也没有,升迁更是无望。升迁不上去,俸禄自然也低,家里的生活也总是捉襟见肘。杜二娘心里一百个不高兴,天天抱怨。白少烟心中有愧,往往躲着杜二娘。可是躲着也总不是办法,总要见。往日办案,出去十来天,倒也耳根清静。可这一次,两人分别了数月,白少烟又想见她,又愧于见她,竟然一时踟蹰起来。

    犹犹豫豫到了门前,却发现大门上挂着一把铜锁。白少烟心中狐疑,提一口气,纵身一跃,翻过墙去。院内,所有物件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门帘放下来,屋门紧闭,不像有人在里边。白少烟推开门帘,见屋门上也挂着一把铜锁,家里果然没有人。已是黄昏,杜二娘会去哪呢?白少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心里又担心她,又为暂时见不到她而舒一口气。

    这时候,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白少烟紧张起来,难道杜二娘只是外出,现在回来了?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男子。白少烟心中生疑,正要问,那男子一看有人,先开了口:“是白少烟白大侠么?”

    白少烟点点头,警惕的看着这个人,要听他说什么。那人一脸笑意,迎上来道:“我是陆元江陆大侠雇的仆役,专门为白大侠打扫庭院的。”

    白少烟奇道:“陆元江?他是隆盛镖局的二当家,为什么要雇你来为我打扫庭院?”

    “白大侠一走数月,不太清楚这里的事情。前一阵子,你去寻镖,陆大侠怕杜二娘一人在家,生计艰难,因此常常来接济。后来,萧副都御史托人带话,说你们一同到安南去查案,杜二娘有些生气,因此搬回娘家去住,这里就空了下来。陆大侠怕这里久没人住,落了风尘,没了生气,就雇我天天来打扫,添些旺气。”

    白少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想不到杜二娘回了娘家,怪不得四门紧锁。也亏的陆元江费心,为自己收拾家门。

    那人继续道:“既然白大侠回来了,小人也正好交了差。”说着,上前将各门上的钥匙交给白少烟,“院里的东西各有安置,一样不乱,四处也都打扫干净了,白大侠安心休息就是了。”

    白少烟连声道谢:“辛苦小哥了。我这就去取些银钱,也算对你的报答。”

    那人连连挥手:“陆大侠那边早有了答谢,白大侠不必客气了。你一路风尘,小人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就要告辞。白少烟连忙起身,一路送到门外。

    晚上,白少烟躺在家里,心里比白天更乱了。本来,自己回来是要劝阻萧客生,可眼下,头一件要做的事,肯定是先请回杜二娘。但是,这一关,可真是难过啊。

    第二日,白少烟起早,收拾了衣装,又翻箱倒柜,备了些礼物,准备去拜访自己的老丈人。还没出门,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叫自己的名字。白少烟开了门,门外竟然是陆元江。白少烟又惊又喜,连忙把陆元江请入家中。原来,陆元江昨晚便听说白少烟回了家,因此,一早就马不停蹄的来拜访。

    白少烟先谢陆元江对自己家里的照顾,陆元江连连摆手,道:“我之前就想结交白大侠,苦于没有机会。前边,正好借令徒的事,才和你搭上面,我简直高兴的很。你不在家,我自然要帮你照看家门。”又看到白少烟一身整齐,便问,“少烟兄这是要出门?”

    白少烟一脸苦笑:“我正要去拜访我的岳丈,把我家娘子请回来。”

    陆元江立刻道:“这是正事,白兄赶快去。我就不打搅了,改日再来拜访。”起身就要告辞,忽然又问,“少烟兄去接嫂子,都准备了什么?”

    “备了些薄礼,进献老丈人和内人。”

    “可备下了车马?”

    “早上准备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雇下。”

    “这可不行。一定要备下车马,稳稳妥妥的把嫂子接回家,要不,还能让嫂子走回来?我这次来,带的有车马,少烟兄正好拿去用。”

    白少烟连忙推辞:“你的东西,我怎么好拿来用。”

    “眼下接嫂子回家要紧,何必在乎这些。我来亲自为少烟兄赶车。”不由分说,拉着白少烟就往屋外走。

    白少烟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但眼下事情要紧,因此也不再推辞,就坐了陆元江的马车。陆元江亲自赶车,两人向杜三桥家而去。

    到了杜三桥家门外,白少烟带了礼物上门,陆元江则远远地停下马车等候。

    陆元江在马车上等了半日,忽然见杜三桥家门打开,白少烟从门里出来,可是却不见杜二娘。陆元江连忙迎上去,问问情况。

    白少烟摇摇头:“内人不愿回家,无可奈何啊。”

    陆元江宽慰道:“嫂子还在怨你多时不回家。少烟兄明日再来,多请几次,她见你心诚,也就会跟你回去。”

    “罢了,罢了。她不回家,就让她先留在娘家吧。我马上要去北京办一件重要的事,还要离家几天,等我回来,再来请她。”

    “去北京?我这里正好有一趟镖要去北京,我们可以同行。”

    白少烟看着他,忽然一笑:“你不会是想专程陪我去吧?”

    陆元江哈哈大笑:“俗话说,君子之交,其臭如兰,没有什么陪不陪的。少烟兄,我亲自押镖,送往北京,沿路正好向你多请教。我一番好意,你就不要这么猜忌我啦。”

    白少烟略想一想,拉着陆元江的手臂道:“好!你如此看重我,我自然也诚心待你。咱们一起上北京。”

    隆盛镖局确实有一趟镖要到北京,是由四个镖师押送。不过陆元江想结交白少烟,因此一直想找机会向其请教,可是自从数月前认识以来,两人只匆匆见过几次面,这不免让陆元江心有不甘。这一次,正好有机会一同上路,陆元江自然不会错过。

    两人约好了时间,各自回家,白少烟收拾上路的行李,陆元江则回镖局,整顿镖队。等两人收拾妥当,再次会合,就一起向北京而去。

    隆盛镖局自打传到陆家兄弟这一代起,大事都是长兄陆元尘主持,陆元江作为小弟,不用出面操持镖局,只需要为大哥作个帮手就行了,因此便多了许多闲暇时间。陆家虽然是个武术世家,但陆元江习武之外,却更喜欢读书。他自幼读《史记》c《豪侠传》,羡慕那些“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侠客,更被他们潇洒来去的侠行所倾倒,因此也愿意结交一些豪气冲天的人物。白少烟在广西任捕盗总兵的时候,就因为锄强扶弱,侠名远播各省。陆元江那时候就想结交,奈何相隔太远,又无人引荐,只能作罢。等白少烟到浙江当了捕盗,陆元江便觉得机会到了。正在他想方设法找机会拜访的时候,白少烟的徒儿陈仙奇却上门来求个镖师的活计。天赐的机会,陆元江自然喜不自胜,于是大开方便之门,更是让陈仙奇刚进镖局就跟镖。陆元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拜会白少烟,没想到横生许多麻烦事,白少烟也因此远行,再也无缘拜会。这一次,陆元江抓住机会,和白少烟一起上京,能当面请教,也算是了结一桩心愿。

    一路之上,陆元江和白少烟并辔而行,相谈甚欢。细聊之下,陆元江越发觉得白少烟豪气干云,傲上而不辱下,是一位真正的侠客。而同行的各镖师,也都钦佩白少烟,乐于和他交往。到了村店驿站,大家就喝酒吃肉,闲了也切磋切磋武艺。这趟镖,可算是陆元江走得最开心的一次。

    走不了多久,就到了北京。隆盛镖局在北京设有分号,专为打点官员富商之用,也供自家南来北往的镖师歇脚。陆元江一行人交割了镖物,便到分号里歇脚。这天夜里,俩个人又少不得多聊一会。

    此番上京,白少烟是找自己的师兄萧客生,再次劝他回头。这件事中,萧客生背叛大明,私做安南的内应,牵涉重大,因此,对于陆元江,白少烟并不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

    到了第二日,白少烟暂别陆元江,去找自己的师兄萧客生。到了萧客生府上,请门子进去通报。等不了一会,就看见萧客生从门里大踏步走出来,一见白少烟,便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进自己的家中。

    到了家里,萧客生屏退下人,将屋门紧闭。白少烟正要开口,萧客生便抢先问道:“你怎么从安南回来的?”

    这样的质问,让白少烟有些心寒。自己大难不死,逃出生天,见到自己的师兄。可他竟然是这样的语气,似乎并不想见到自己。

    白少烟答道:“承一位朋友相救,才脱离死地。”

    萧客生又冷冷的问:“游车儿呢?”

    萧客生一提到游车儿,白少烟立刻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被杀的惨状。白少烟心中忧愤交加,恨恨道:“游兄没能逃过一劫,在狱中被裴大同杀害了。”

    萧客生又问:“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游车儿之死,竟然没有给萧客生丝毫触动,这让白少烟难以接受。他也不回答萧客生的话,却迎着他的目光道:“咱们四人一起去安南,我本以为能共进共退,你却和陈仙奇先走,将游车儿和我留在水庄。素堙山心怀叵测,指使裴大同将我俩投入狱中,又准备痛下杀手。幸亏一位朋友相助,我才逃脱,可游车儿却不幸惨遭毒手。师兄,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宅心仁厚的兄长,为什么这一次,却做出这种负义之举?”

    萧客生坐下,斜眼看着白少烟,道:“那么,你找我,仅仅是为了问我这么做的缘由,还是说,要为游车儿抱不平?”

    游车儿心中焦急,他一步上前,坐到萧客生旁边的椅子上,侧身道:“师兄,你问这些,难道是不了解我么?我来找你,绝不是要纠缠那些事情。况且,杀害游车儿的凶手裴大同,已被我斩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是我师兄,我对你尊敬有加,事事更为你着想。我来找你,还是为了在安南说过的那件事,希望师兄你悬崖勒马,不要走入歧途啊!”

    萧客生剑眉一竖:“什么悬崖勒马?什么走入歧途?”

    “你背叛大明,暗降安南,就是走入歧途啊。”

    萧客生闻言色变,一拍桌子,起身道:“你在这里胡说什么!背叛大明这样的话,也是你敢说出口的?”

    若是在以前,师兄这样发怒,就算有一百个道理,白少烟也万万不会和他争执,可是如今,白少烟也顾不得那么多,顶着他的话锋,起身道:“你受素堙山的蛊惑,回到大明,暗地做安南的内应,这已经错了。师兄,赶快回头吧,不能一错再错了。”

    萧客生没想到白少烟竟然顶着自己的盛怒回话,心中更是气愤,一拂衣袖:“我可没有受人蛊惑!背叛大明的罪名,安不到我的头上!我既然为大明之臣,自然要为大明竭智尽忠。如今,我受大明国主建文皇帝所托,回到北京,是要为大明肃清妖孽,迎国主还京。请问,我错在哪了?”

    “师兄,那所谓的建文皇帝是假的,不过是安南意欲攻取大明,为了笼络那些反叛大明的江湖强盗而拉出来的傀儡而已,你怎么能相信他?”

    “胡扯!建文皇帝岂能有假?那日在水庄,你也见了。陛下言语恳切,招抚我等,做臣子的岂能有负皇恩?”

    “师兄,那不是过是安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游民,你怎能称他做陛下?你这样妄失体统,岂不让人笑话?若是让镇抚司知道了,又要起无妄之灾了。”

    萧客生忽然停下话头,慢慢看向白少烟,一字一句的问:“你刚才说什么?这件事情,关镇抚司什么事?”

    白少烟忽然一惊,才意识到自己言中有失。镇抚司是皇帝心腹,暗地监视朝廷上下,弹压百官,有生杀予夺的大权,百官避之不及,自己贸然说到镇抚司,实在是不应该。于是连忙改口道:“我一时口误,请师兄不要放在心上。我此番千里迢迢赶过来,言语切切,无非是希望师兄迷途知返。请师兄听我一言。”

    萧客生冷冷道:“你不必再说了,凡事,我自有分寸。”

    白少烟还要继续说,可刚叫了一声“师兄”,萧客生就打断他的话:“你走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今天就不留你了。”

    这是要请白少烟走了。真是没想到,一时口误,竟然让萧客生下了逐客令。白少烟此刻悔之晚矣,可仍要再问一句:“我徒儿陈仙奇随你回来,不知道此刻在何处?”

    萧客生眉头也不抬:“陈仙奇如今在都察院任司务之职,在我案下听用,你不用操心他。”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说死了。白少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今日话不投机,往后可要怎么劝解。白少烟每走一步,心中就多一份不安。

    刚走到门口,萧客生突然道:“慢!”

    白少烟听到这句话,心中只是又惊又喜:师兄终于回心转意了。他转过身来,快步走过去,正准备说话,萧客生却挥挥手,道:“你今天说了这么多话,自然有一些道理,但是我却不能轻易改变主意。兵部侍郎历怀中是我好友,一向思虑周全,我要去听他的意见。明日傍晚,我到他家中,向他请教,你也去,一起说一说这件事。”

    白少烟喜出望外,师兄总算松了口,也算是看到一丝希望。白少烟满口答应:“好!好!我一定到,我一定到。”也不多说话,转身便退出去,径直出了萧客生府。

    回到隆盛镖局北京分号,白少烟只觉得劝解师兄的事情有转机,禁不住面露喜色。陆元江早觉察到了,兴冲冲的问:“大哥遇到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小弟也高兴高兴。”

    白少烟自然不想把他牵涉到这件事里去,但喜事当头,也忍不住透露道:“自然是有件大喜事,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明日拜会了兵部侍郎,办成了这件事,回来再找你吃酒。”

    “兵部侍郎?”陆元江皱起了眉头,“你说的可是兵部侍郎历怀中?”

    “不错,怎么了?”

    “此人心机深重,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兄长此去,可要多加提防。”

    “兵部侍郎是朝廷重臣,如果没有一点城府,如何当得起这重任?贤弟多虑啦。”

    陆元江见他一脸兴奋,也不接话,却从身后拿出一口宝刀,道:“一路上,我见大哥也没件趁手的兵器,心里实在觉得遗憾。所以小弟特地挑选了一口上好的雁翎刀,送给大哥。”

    白少烟连忙推辞:“这怎么使得,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你的宝刀。”

    “我与大哥意气相投,相见恨晚,大哥何必跟我客气。这口刀,一来,是小弟的见面礼,二来,也为你我的兄弟之情做个见证。你如果还是推辞,岂不是显得见外?”

    白少烟略略一想,道:“好。兄弟既然这么说了,我就收下这口刀。”

    陆元江闻言,满心欢喜,将刀双手递过去,道:“这把雁翎刀,长三尺,刃长二尺五,刀身宽一寸五,柄长五寸。刀刃嵌有七星旋纹,两侧各有血脊一道。前年,隆盛镖局为京城刀匠名家玉大坚送了一批镖,玉大坚便亲自打造这把宝刀以作答谢。可惜,我们兄弟都是使锤,镖局中的镖师也少有人用刀,偶有用刀的,用的也是双手宿铁刀。这把雁翎刀也就放在北京分号,无人使用。这次送给大哥,正好是宝刀配英雄,刀也有了用处,大哥得了趁手的兵器,也恰如虎添羽翼,势不可挡。”

    白少烟连连点头,叫声“好”,双手接过,抽刀细细观看。这把刀以点漆鱼皮鞘相盛,清亮大方。抽出刀来,只见刀身泛着青光,刀刃锋利,刀背厚重,确实是把难得的宝刀。

    白少烟大赞道:“雁翎宝刀,刃耀霜雪。果然是一把好刀!我自出师门以来,用过的刀也有三四把,此次去安南,随身带的柳叶长刀也遗失在异国他乡。如今有了这把雁翎宝刀,我走南闯北,也就不怕了。”

    陆元江见白少烟这么喜欢,心里自然高兴,立刻让人备下酒菜,要和白少烟吃酒。白少烟得了宝刀,又觉得自己牵挂的大事要办成了,所以满心的欢喜,便与陆元江频频举杯,直喝得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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