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烟雨锁寒江 > 正文 第三章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半年。陈仙奇在白少烟的教导下,又加上自己的勤奋,一套六合金刀已经耍的有模有样。只不过,杜二娘说的没错,以白少烟的那点俸禄,养活三个人确实辛苦。杜二娘也不得不常常织些布去卖,换些家用。陈仙奇也要去帮人打些短工,帮忙糊口。

    这天,白少烟从衙门回来,说是出远差,收拾东西便走了。陈仙奇趁此机会,去码头帮人卸货,赚点散碎钱。

    杭州码头,货船如织,各样货物都等着装卸。一个人忙一天,也能赚上十来文铜钱。陈仙奇帮忙卸货,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到了下半晌,才坐下休息,喝口水,啃两个馒头。

    忽然,码头上吵吵嚷嚷,陈仙奇啃着馒头,伸长了脑袋,看个热闹。却看见两拨人,正在吵闹。一边是跟自己一起的伙计,领头的是自己的工头赵德武;另一边却不认识,领头的是一个穿短衫的人。

    眼见两边吵得凶,陈仙奇问身边的人:“这好端端的,吵什么?”

    旁边人答道:“还不是为了抢活。短衫那帮人一直想抢咱们的活,这个月来闹第三次了。”

    “码头上,装卸货物自有官差管理。每个工头各管一摊,怎么还会争抢?”

    “那短衫的就是官差的酒肉兄弟李尚,仗着背后有人,一直想霸占整个码头,其余工头都被撵走了,就剩下赵德武。已经来找过好几次茬了。”

    陈仙奇皱眉道:“原来是仗势欺人,真是一群败类。”陈仙奇和那人正说着话,那边,两拨人忽然开始吵骂,李尚使劲推一把,将赵德武推个趔趄。赵德武身后的兄弟便一拥而上,要打回去。穿短衫的那一帮人却从身后拿出棍棒,向赵德武和他身后的工人打去。一场打斗就要在码头上展开了。

    毕竟赵德武是自己的工头,陈仙奇也不愿见他被欺负。于是立刻出手,要帮赵德武。他高高跃起,拦在李尚前边,只轻轻一脚,便将他踢倒,李尚手中的短棍也掉在地上。陈仙奇捡起棍子,向李尚带的那帮人打去。陈仙奇的武艺自然是比李尚那帮人高出不知多少,几下就将李尚一帮人打得望风而逃。

    赵德武眼见李尚等人逃走,便对身边这个小兄弟充满了谢意。他向陈仙奇抱拳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请问小兄弟名讳?”

    陈仙奇连忙辞谢,又说了自己的名字。

    赵德武道:“我刚才看你这一身武艺,不是一般的江湖三脚猫功夫,倒像是个练家子,不知道小兄弟师从何门何派?”陈仙奇便如实相告,说自己的师傅是白少烟。

    旁边人一听白少烟,都忍不住惊叹起来。赵德武更是刮目相看,道:“原来是六合金刀门的弟子,怪不得如此厉害。”

    陈仙奇知道师父的武艺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如此敬仰,连说“不敢”。

    赵德武道:“六合金刀,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师父白少烟,更是让恶人闻风丧胆。你刚才要是先说出六合金刀白少烟的名号,根本不用打,那伙人就自己跑了。”

    陈仙奇笑道:“师父倒是没跟我怎么说过这些事。”

    “六合金刀的祖师爷是本朝之初的名将常遇春,他在鄱阳湖大败陈友谅,这套刀法也就名扬天下。你师傅白少烟在江湖享有‘人屠’的盛名,只是不爱张扬,他没告诉你,也是自己不在意这些事。不过”赵德武问道,“你既然是白少烟的高徒,却为何在这里打短工?”

    陈仙奇尴尬的挠挠头,却不说话。

    赵德武瞅他这样子,心中早就猜中了八九分。便说:“你要是想挣些钱,在这码头上算找错地方了。装卸货物,就算累出你一身病,从早到晚也赚不了多少。少侠有这么一身好功夫,不愁没有用武之地。我这有个好去处,不知道少侠想不想去?”

    陈仙奇忙问是什么好去处。赵德武道:“苏州隆盛镖局,镖师众多,实力雄厚,是江湖上名头响当当的地方。在那里当镖师,酬劳可是相当的丰厚。少侠有这样的身手,又是出自名门,隆盛镖局自然求之不得,你要是去了那里,岂不比在码头上帮工强过百倍?”

    陈仙奇歪着头,想一想,道:“我还未出师门,私自出去跑镖,这让师傅知道了,肯定要受罚。”

    “隆盛镖局按镖付给酬劳,跑一趟是一趟。你要是嫌去的久了,师父生疑,你跑一次就回来,你师父也不会察觉。”

    陈仙奇仔细一想,摇头道:“不妥,不妥。万一出了事,耽误了隆盛镖局,还给师傅脸上抹黑。去不得,去不得。”

    “在隆盛镖局,只要跑一趟镖,就有数十两银子,在这码头上,一天也才十来文钱。我给你指这条路,至于去还是不去,一切都是你自己做主。”

    陈仙奇一听这话,心中不由的迟疑,便问:“一趟镖就有数十两银子?”

    赵德武点头:“那是自然。我是看你在这里辛苦,真心为你指条路,你不妨考虑考虑。”陈仙奇低头皱眉,没有接话,心里却暗暗的思考着。

    赵德武知道陈仙奇心里犯着嘀咕,也不再多说,任凭他自己去考虑。

    当天晚上,陈仙奇在床反复睡不着,仔细想着白天赵德武的话。师父家里吃穿用度都很吃紧,靠着他那点俸禄,维持整个家,经常入不敷出,还要靠师娘赚些小钱补贴家用。自己拜师入门,又给师父家里增加不少负担,师娘早已十分不满,平常就经常冷眼相对。自己出来打短工,也是为了赚点钱,给师父家里减轻负担。可是正如白天赵德武所说,在码头上出力气,一天只有十来文小钱,确实也是够少的。要是在那隆盛镖局,一趟镖就有数十两银子,那可真是赚钱的好去处。既能为师父减轻负担,尽尽孝心,师娘对自己也会和气一些。师父这次出门办公差,一去少说个把月才能回来,自己正好趁此机会出去走一趟镖。况且如今正是太平时节,没多少强盗土匪,也不会有多危险。想到这里,陈仙奇下定决心,要去隆盛镖局走镖。当晚收拾行李,一切妥当,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陈仙奇向杜二娘请别,只说出门看望远房亲戚,要走上个把月。杜二娘冷冷道:“你跟的是你师父,也不是我。你师父如今不在家里,你自己看着办。你要去,就去吧。”

    陈仙奇知道师娘一向如此,也不多说话,跪地向杜二娘磕个头,便出了门,向隆盛镖局而去。

    隆盛镖局虎踞太湖之畔,家宅阔达,气势宏伟。镖局坐北朝南,门前便是一碧万顷的太湖,风光旖旎,水波延绵。湖水轻荡,拍打着岸堤,激起一层层的水花。岸边的杨柳随着湖面上吹来轻风起舞,婀娜妖娆,像飞舞的少女。镖局门前,青石铺成数十丈见方的长街。长街尽头,便是隆盛镖局。远远看去,朱门红瓦,青砖金檐,门口一杆迎风大旗,旗上大书“隆盛”二字。

    陈仙奇走到门前,早有迎门小厮走过来。那小厮冲着陈仙奇一抱拳:“何方英雄?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陈仙奇赶紧躬身回个礼,道:“听闻贵镖局招揽镖师,特来试一试。”

    那小厮将他打量一番,作势往里一请:“既然如此,请随我来。”陈仙奇便随着那小厮进了隆盛镖局。

    穿过几重院落,便是一个演武场,许多镖师正在演练着武艺,演武场边摆放着各样兵器。演武场一旁,是一个会客厅。那小厮让陈仙奇在会客厅里等着,自己去禀报。陈仙奇暗自思虑:到这样兴旺的镖局来讨一碗饭吃,可是不容易。呆会儿要先亮出师父的身份,要不然被人看不起,保不准被人立刻扫地出门。

    正想着,从外边进来一个身材魁梧,衣着朴素的汉子。陈仙奇连忙起身,自报家门:“小生是六合金刀门弟子陈仙奇,今日来到贵镖局,是想谋个镖师的活计,请多关照。”

    那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我是隆盛镖局陆元江,有礼了。听闻六合金刀门择徒极严,新入门人,要考察数年,才会传授武艺。你能入到六合金刀门下,也算是有才有德之人了。请问,你拜在哪个师父之下?”

    陈仙奇道:“小生的师父,是白少烟。”

    那人眉目间掠过一丝惊喜,赞许道:“原来你是白少烟的门人,真是少年英才!不过,既然到我镖局谋事,就要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不妨到演武场,操练一番。”

    陈仙奇也不推辞,道:“谨从尊命。”

    两人便出门,走到演武场上。演武场里的人见此情景,也都知趣的退到一旁,陆元江向人群中一人道:“石镖头,你出来,试一试这位少侠的武艺。”

    那人应声而出,手中拿着两柄板斧,向陈仙奇道:“在下石延庆,与少侠切磋切磋。你我点到即止,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

    陈仙奇将身上的包袱放在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长刀,拔刀出鞘,说一句:“请吧。”

    石延庆大喝一声,举起双斧就向陈仙奇劈过来。陈仙奇连连后退,避开攻势,提刀向石延庆劈去。二人在演武场中缠斗起来。石延庆的招式雄壮粗放,将两柄板斧耍成一堵墙,向陈仙奇直压下去。陈仙奇虽然只练了半年的六合金刀,但他年少聪颖,武艺早已直逼一般高手。此刻更是不惧,手中的长刀如同游蛇一般,伺机而攻,逼得石延庆时时退守。又斗上几个回合,陈仙奇将手中长刀往前一递,石延庆左手斧架住,右手斧就要劈上来。陈仙奇却将手一抖,长刀立刻收回,贴着石延庆的右手斧轻轻一绕,将石延庆的衣袖削去一片。陈仙奇胜了这一招,立刻后跃一丈,拱手辞让。

    这一招引得周围人一片喝彩。石延庆收起双斧,道:“少侠好功夫!佩服!”

    陆元江也喜道:“果然名师出高徒,身手不凡。好,你这个镖师,隆盛镖局收下了。你随我来,咱们去见过大当家。”

    陈仙奇大喜,当即言谢,随着陆元江去见隆盛大当家,陆元江的大哥陆元尘。

    陆氏兄弟的祖父陆道楚曾中武举,以铁锤威名声震江湖,其单手锤攻守有度,双手锤更是力敌千钧,由此创立隆盛镖局。传至陆元尘这一代,陆氏兄弟更将隆盛镖局做的散枝开叶,家业庞大。陆氏兄弟武艺也十分精湛,陆元尘精通单手锤和双手锤,有“太湖通天锤”的大名。而陆元江使一条链锤,十步之内,便能取人性命,威力无双,江湖人称“索命流星铁胆”。

    陆元尘见了陈仙奇,知道了他的师承,又见陈仙奇相貌端正,喜不自胜,点头道:“隆盛镖局正需要这样的镖师。”于是吩咐下去,为陈仙奇安排住处。自此,陈仙奇便留在隆盛镖局。

    事有凑巧,没几日,就有一趟镖要送往广西。这是太湖富商苏文殿买的一批古玩,送往广西老家。这些古玩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都是苏文殿的心爱之物,因此寻到隆盛镖局,出钱求保。陆元江有意看陈仙奇的能耐,便作了主张,让石延庆领镖头之职,令陈仙奇和另两位镖师徐三镇c曲忠为副,带上十三四个趟子手,走这趟镖。一切准备停当,一路十来个人,押上镖车,便向广西而去。

    但凡天下镖局,能在江湖上立足的,必然要有三样过硬的本领。其一要和官府混的熟,这样出了事情,才能找人摆平;其二要在江湖上交往的开,这样走南闯北,才会有朋友照顾;其三便是要有一身硬功夫,这才是敢开镖局的底气所在。陆氏兄弟在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好友遍布天下,更兼金锤绝技,这便是隆盛镖局威名远播的原因所在。

    石延庆一队人马从太湖之畔出发,一路顺利。所过之处,但凡见到“隆盛”镖旗,江湖之人无不退让,甚至还给予方便。因此。这趟镖走的十分轻松,才过半月,便已到广西境内的平乐府。陈仙奇和石延庆等人在路上也混得熟了,便称石延庆为大哥,时时向其讨教。石延庆虽然武艺上略逊陈仙奇一筹,但是江湖经验十分丰富。他见陈仙奇机灵谦虚,也乐得向他传授些行走江湖的规矩。

    这日,一行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岗前。人困马乏,便要找地方歇息。恰好前边有一处僻静的村店。小酒馆就开在路边,酒旗迎风飘展,几条桌凳摆在店外,看起来倒是素净。

    陈仙奇远远地看见酒招子,就兴冲冲的要过去歇脚。石延庆道:“出来走镖,凡事都要小心,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

    陈仙奇疑惑道:“这小小的野店,没几个人,不必这样多疑吧?”

    “走南闯北,不得不防。你跟着我,不要轻举妄动。”陈仙奇应声点头。

    一行人走近村店,早有一个妇人迎出来,笑着打招呼:“哪里来的客人?走了一路,辛苦了,赶紧进来歇歇脚。我这有新酿的好酒,客人们来尝一尝?”

    石延庆道:“这位娘子,我们是走镖的客人,路过贵方,借宝地歇歇,叨扰了。”

    那妇人“咯咯”笑一阵,道:“这位客人倒还客气得很。在我这里,都不妨事。你们先坐着,我去拿酒。”

    石延庆道:“我们带的有水,再者,喝酒误事,这位娘子就不必费心了。”

    那妇人一扭腰,道:“这位客人倒还小心。不喝酒,那让奴家给你炒两个小菜,弟兄们将就着吃两口?”

    “多谢好意,我们借你的凳子坐一坐,歇会儿就走。”

    那妇人面露不满,道:“好歹也让我做成一桩买卖呀。我这地方偏僻,靠着路开间客店,客人既然都来了,总不能这么坐坐就走了。”

    石延庆呵呵笑道:“我们走了一路,人困马乏,劳烦这位娘子打些水来,我们洗把脸,也刷刷马,也会照价给你钱。”

    那妇人一下子没了好脸色,转身进店。石延庆让趟子手卸了马,把货物看好,让众人坐下歇息。过一会,那妇人果然打了几桶水出来,石延庆便安排人去刷马,其余人坐下洗把脸,休息休息。

    忽然,远处出现七八骑,慢慢的往村店踱过来。石延庆不由的警觉起来,让下边的人都把刀剑带在身边,自己却仔细的观察这些人。

    石延庆还没怎么看明白,却斜眼发现村店里的妇人面色焦急,向着他使眼色。石延庆狐疑,起身向那妇人走去,要问个明白。那妇人却不等他走近,轻声道:“你们歇好了赶快走吧。这几个人是这一带的恶少,惹不得。”说完,一扭头,进了店。

    石延庆虽然不怕什么恶少,但也不想惹来麻烦,叫下边人赶紧收拾,准备离开。

    这会儿,那一行人马已经走到村店跟前。为首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后边的全都是素衣打扮,想来都是这位公子哥的家仆。

    那公子哥骑在高头大马上,虚眼将石延庆一行人一瞅,也不下马,高声叫道:“于大娘,客人都来了,怎么不见人出来迎接?”原来先前那个妇人叫做于大娘。

    于大娘领着两个伙计从客店里奔出来,满脸堆笑:“对不住,对不住,封小爷,今儿怎么来这么早?”这个公子哥却是姓封。

    这位封公子这才下马,于大娘赶紧叫身后的伙计:“快去给小爷牵马。”后边的伙计应声,把这位公子哥的马牵到村店后边,另一个伙计也赶紧招呼封公子的其他仆人。封公子也不客气,找个地方大咧咧坐下。

    于大娘就要给这公子哥倒茶,封公子却一把抓过那妇人的手臂,道:“不忙,不忙,于大娘,我今天来,是要向你打听一件事情,还望你不吝赐教。”

    于大娘笑道:“封小爷要问什么,尽管说,我只要知道,一定不会隐瞒。”

    “我前几天到这里来游玩,在山岗上,看到两个小姑娘在放风筝。其中一个,皮肤白皙,身段也好,甚得我的欢心。我知道,这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事,于大娘最清楚不过了,我就来问问,于大娘可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原来是这么个小事,简单,简单。封小爷除了看到她在放风筝,还注意到其余什么没有?”

    “其余的倒没怎么注意。只记得那姑娘一身青衫,跑起来好看得很。”

    于大娘面露难色,道:“哎呀,这可就难了。十里八村的姑娘多得很,穿青的红的绿的什么的都有,我也真是不知道封小爷说的是哪个。”

    “于大娘当真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不过我回头可以去给封小爷打听打听,一定把这姑娘打听到。我倒也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让封小爷看上了。”说罢,嘿嘿一笑,就要给封公子倒茶。

    封公子却仍是把她胳膊一推,偏头看着她道:“于大娘,这可就是你待客不周了。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可是,那天我让人跟着那姑娘,那姑娘可是跑到了你的店里边,就在再也没出来过。”

    这一句话,可真是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于大娘尴尬的一笑,战战兢兢道:“这个,封小爷是不是看错了。我这里只有两个伙计,没别的人了。”

    封公子腾地站起来,盯着于大娘道:“我可是好好的在跟你说话,你倒还想糊弄我。”

    于大娘被吓得连连后退,口中不停道:“我不敢说假话,不敢说假话。”

    封公子步步紧逼,冷笑着说:“我早知道是你家女儿,我今天来就是问你要人,你要好好给了,我就下了聘礼,做成这门亲事。你要这样拦着,可就别怪我自己动手了。”

    旁边石延庆和陈仙奇等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是这个封公子看上了于大娘家的女儿,今天是专门来要人。这样欺负好人,真是让人看不过眼。陈仙奇心中升起一股火,手摸向腰间的刀。

    石延庆早看见了陈仙奇的动作,按住他的手臂,悄悄道:“我们赶路要紧,不要多管闲事。陈仙奇虽然愤愤不平,但石延庆这么说,也只得暂且按下怒气,转身去装马车。

    这时候,封公子已经准备往店里闯了,于大娘急了,张开双臂拦在封公子面前,央求道:“封公子行行好,你饶了我们这一回,我们娘俩一辈子感激你的好。”

    封公子却根本不理,伸手把于大娘推到一旁,身后的几个家仆立刻上去,把于大娘拦在身后。于大娘的两个伙计吓的不敢动,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封公子大踏步进了屋,屋里立刻传出几声女子的惊叫。不到片刻,封公子拖着一个年轻姑娘,笑嘻嘻的走出来,摇头晃脑道:“小的们,回去咯。”那女子不停挣扎,可手臂被封公子牢牢抓住,动不了半分,被拽着踉踉跄跄的走。于大娘想扑上去,却被封公子的家仆拦住,只得哭天抢地。

    石延庆虽然颇有些江湖阅历,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冷不丁的听到一声:“败类,住手!”石延庆转头一看,竟然是陈仙奇按捺不住,冲上前去,喝问封公子。

    封公子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侧脸盯着陈仙奇,道:“哪来的野小子,敢跟本公子这样说话。”

    石延庆正欲劝解,陈仙奇却将脖子一耿,道:“是小爷我!”

    封公子怒目圆瞪,指着陈仙奇道:“给我把那小子揪过来。”旁边那七八个家仆立刻扑了上去。

    陈仙奇早就手痒了,此刻抽出长刀,迎了上去。一接手,才发现这几个恶奴的武艺稀松之极。陈仙奇便也不愿伤人,只随便比划两下,将这伙人打退。

    封公子看来也不是学武之人,虽然看着自己的家奴被打退,有些慌乱,却仍嘴硬,道:“你是哪来的家伙,多管什么闲事?你我各走各的路,不要坏了别人好事。”

    陈仙奇用刀指着封公子,道:“你这也叫好事?你现在赶快走,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封公子见陈仙奇一步步走进,心中害怕,丢开那姑娘,指着陈仙奇道:“好小子,有种留下你的姓名。”

    陈仙奇道:“我的名字岂能随便让你知道,还不快滚!”

    封公子一遍后退,一边道:“有种的就不要走,等我回头收拾你。”说罢,慌忙上马,一溜烟走了。身后的那些家仆也都急忙跟着逃走。

    于大娘本来蜷在一旁只顾哭,忽然见有人出手相救,激动不已,连忙拉着他的姑娘向陈仙奇一跪,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我娘俩感恩戴德一辈子。”说罢,齐齐磕了几个头。

    陈仙奇哪受过这样的大礼,连忙扔下刀,来扶二人道:“行侠仗义,理所当然,大娘不必如此。快起,快起。”

    于大娘起身,擦擦脸上的泪痕,看到陈仙奇扔下的长刀,便上去捡起来,双手递给陈仙奇道:“那封公子仗着和官府有交情,称霸乡间,乡亲们没一个敢跟他作对。今天若不是大侠出手相救,我女儿恐怕就被他抢走了。你的救命之恩,我娘俩这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于大娘的女儿搬来凳子,请陈仙奇坐下,又转身去请石延庆等人。石延庆等人本来已经快收拾好了东西,可于大娘的女儿这么相请,也不好意思辞谢,只得挨着桌子坐下,其他人也都自找地方坐下。

    陈仙奇一边坐下,一边道:“这恶霸这样的欺凌乡亲们,难道就没人来管么?”

    于大娘叹口气道:“这人勾结官府,就算我们告到衙门,也不会有人理会。”

    这会儿,于大娘的女儿端来一碗水,恭恭敬敬向陈仙奇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刚才打斗累了,先喝口水歇一歇。”既然是谢恩,陈仙奇也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于大娘的女儿也亲自给其余人端去水,石延庆和其余人也都渴了,此刻也不便推辞,都接过来,喝一口解解渴。

    陈仙奇和于大娘又说些闲话,无外乎“家中几人?生活如何?”等等。忽然,陈仙奇只觉得渐渐晕眩,手脚无力,顿时情知不妙,手要去摸刀,可胳膊却抬不动半分,要喊,也出不了声。回头看看石延庆,见石延庆也眼神迷离,其余人更是左摇右晃。

    于大娘和他女儿,还有那两个伙计此刻却早没了哭丧的表情,一个个眉开色舞。于大娘拍手笑道:“倒!倒!”

    陈仙奇知道中计,还没来得及后悔,就身子一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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