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尘嚣尽处是红颜 > 第 5 章
    十九天中,千万不可以吵醒她的ròu身,不然前功尽弃。我也只能帮到这里。我们伊明一族一生只能使用回魂咒一次,要是这次失败,你可就找不到任何办法让令堂复生了。”

    “伊明一族,除了你,全都被颜任远……”我试探地询问着。

    “不错。当年他将我们一族全部杀害。好在我碰见路过的樵夫,才被捡回一命。”那淡淡的口气中究竟蕴藏着多深的伤痕?

    “可是颜家与伊明家从无jiāo往,为何会突然……”这个问题在我心中珍藏了十几年。从四岁那年娘抱回比我大一岁的伊明非时,他那yīn郁的眼神便带给我太多太多的疑问。这十五年中,我不断加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然而却始终无从知晓这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他笑笑:“桐儿,你还太小。将来你就会明白,就会明白的。”

    我无奈地抱起母亲已经开始温热的身体,转身回房。

    那一日,父亲看见的棺木中的无头尸体并不是母亲,只不过是我随便挑出的一个侍女。我将母亲完整的躯体深深藏在柳曜湖底。只有湖底那至寒至灵的泉水才能保住母亲的容颜,让它看上去与活人无异。我将母亲本应锁在垂柳树根之下的魂魄转移到贴身侍从芸澜的身上。这也是芸澜为何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母亲的缘故。只可惜寄灵者的xìng命会随着寄灵的转移而消逝。我看着倒在地上的芸澜,不忍心,一掌将她打落湖底——至少可以让她保住容颜吧。

    那日,当我得知嗔非便是南疆神派世家伊明一族的嫡系子孙时,我便央他帮我母亲重生——条件就是毁掉颜家。我低头看怀中仿佛沉沉睡着的母亲,心中一阵酸痛。母亲,你可知道我为了您毁掉了自己心爱男子的心血啊。我伏在床边,无声抽泣起来。

    从小母亲便不怎么笑,但我一直知道母亲笑起来很美很美。于是我尽力做好每件母亲jiāo代的事,为的就是让母亲能更多地绽开笑腼。母亲啊,虽然您一直都很冷漠,甚至对亲生女儿都没有像平常母亲一样陪伴着一起玩耍,但是母亲,母亲……我知道您比谁都苦啊!我的双肩不住颤抖,紧咬嘴唇努力隐忍着不发出丁点声响。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洁白而修长的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痕:“傻瓜,要哭就哭出来啊。”他朝我微笑着,那温暖让我冰冷的心生出些许感动,情不自禁地投入他怀里毫无顾忌地哭。嗔非,为何总是你在我心痛时出现?从小便这样。在你这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桐儿,永远都能在你怀里依偎着,不用担心一点风霜。嗔非,伊明非……

    四十九天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漫长,永无止境地在时间里蔓延下去。母亲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温热,偶尔微动的睫毛像是特意留给我的惊喜,在这等待之中多了一点点希望的味道。我守着她,身边是和我一起失眠的非,那日日夜夜等待的日子也在他身边变得温暖而美好。同样夕阳下,我曾经和他——我的至爱——颜卉一起登高,看余晖闪耀;也曾背着他绝决地转身离开……同样的夕阳下,我和非,这个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度过那些失落的、悲伤的、灰色的时光的非一起看我母亲那绝世容颜,等待着她重生的喜悦。我在那comi的颜色中迷失了方向,我看见漫天幸福在我手边飘dàng,我却无力去触碰。那是我的命,宿命……

    第九章 初见◎往事

    更新时间2005-8-28 15:38:00  字数:4507

    初见◎往事

    记得那是我十五岁那年,受不了父亲对母亲打骂的我终于逃出家里,带着自己存下的那一点钱,离开家,去寻找自己心中的宁静。在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成功甩掉了因为担心而尾随着我的非,也将盘缠用得一干二净。于是我便靠自己的一手妙绝的琴音沿途卖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回去,只是一心逃离那个让我感到恐惧的地方,越远越好。

    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一个茶馆门口。本想进去弹琴换取一些食物,却不想,未到门口便饿晕了过去。恍惚中,一只手将我拥了起来。最后的知觉便是那日后念念不忘的昙花月白衫。救起我的人,是颜卉。那个颜家的长公子。

    我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睁开眼便看见颜卉疲倦的睡容。他伏在我的床边,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yào汤。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关怀,不知不觉竟落下泪来。或许是冰凉的泪水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眼中被惊喜溢满:“你醒来了啊。你昏迷了三天,我……我们都为你担心呢。”我无力地笑笑,礼貌地向他道谢。“不用客气。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吧。”他停顿了一下:“忘记问你了,你怎么会身无分文地单独出门?看你身上衣服的布料、首饰都是极品。你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才是……”我别过脸去:“对不起,我不是很舒服。能否让我休息一下?”他知不便多问,只得转身出门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没有机会碰见他。可是我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布置得当,侍女成群。就连伙食都是精心搭配为调养准备的。不知为何,心底升起的温暖在不经意间沸腾,最终转化成无可阻止的青涩。

    终于有一日,我在大得如同迷宫的颜家豪宅里看见了他。他正站在一个小湖边,微风吹起他的青丝,果真有“独立小桥风满袖”的意蕴。我轻踏着微微湿润的青草,小心地不惊起这一片静谧。湖边,十步一柳……简直和柳曜湖一模一样!我诧异地退后,不小心踩断了身后的树枝。“咔喳”。轻微的响动在湖面上泛起涟漪,一圈圈,dàng开在十五岁少女的心上。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他俊秀的脸上是风拂过一般的平和,淡淡的,世界便远去了。没有声响的湖边有那轻微的骚动,莫名地将两人的距离刹时拉近。

    在那次湖边邂逅之后,他时常来到我的小楼,和我弹琴下棋。我们之间话并不多,但一样悲伤的经历使我们有了那种惺惺相惜的味道。这也是我之后才知道的——他的父亲,早在他还未出生时便已过世。他甚至根本无缘见上他一面!每当说到他父亲,他绝美的面庞上总有一丝淡淡的愁绪,并不深浓,但却久久无法散去。我开始爱上那丝愁,爱上那个静静站在湖边的影子。半年的时间就这样风一般吹过。日日,我们在湖边散步,看风吹起彼此的鬓发。他的手总在这时伸过来,轻轻梳理我乱了的发丝。那眼神如此轻柔,使世界一瞬间只剩那指尖冰凉的触感,还有他眼底的一汪深潭。

    他身为颜家的主人,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于是,我开始日日期待他给我的,那细腻的珍珠粉,那有着爱恋味道的墨迹在我手指下飞旋,最终排列成那朦胧的诗句。

    飞快闪去的时间让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何在这里。直到那一日……

    我和他正站在柳韵湖——那与柳曜湖几乎一模一样的湖边看水边杨柳妖娆。一个侍者急匆匆地跑到卉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我看见他那一丝愁突然膨胀了,看不到边了……他缓缓转身看着我,那语气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你是嗔家的大小姐?”冷冰冰的,带着一点刺骨的寒意,还有——那一丝被欺骗般的痛心。“是。”我无力多说,再明显不过的结果在我眼前带着鲜血润湿开来。只因为是对手吗?他没有多说,抬手像往常一样梳理我的头发。只是这次,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笑着对我说告辞。何日才相见?我有些黯然地问。他没有回答,仰头看繁星点点,转身走进了苍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我没有见到卉,却看见了千里迢迢赶来找我的父亲。半年时间就找到临安来了么?我无奈地看着他身边的非。他别过头去,不敢正视我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丝忏悔。非,你出卖我了。

    “是你告诉父亲我的行踪?”我恶狠狠的语气让自己都不由得吃惊。

    “是。”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直到我回家后两个月我才知道,原来是他看见我与卉湖边相遇相知,一时赌气告诉了父亲。

    “桐儿,你该吃饭了。”

    “放着吧。”

    “你每天这样坐在窗口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进食进得那么少,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你出去吧。”我不耐烦地催促。

    “你还在想他吗!”非突然叫喊一般地对我吼着。

    我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是你分开我们的。”

    非突然无力一般地低下头,那煞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桐儿,我喜欢你。”那么轻那么轻的呢喃,我却惊得摔破了手中的碗。非他缓缓抬起头,凶煞的气息仿佛又回了来:“我和你四岁就认识到今天,你的喜怒哀乐我了如指掌。这十年的相处难道还不敌他这半年假惺惺的温情吗?”他冷笑一声,接着说:“我看见他和你在湖边第一次见面,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你以为我好过吗?这个伪君子……”

    “够了!”我怒吼一声:“我不许你那么说他。”

    他张狂地笑:“难道不是么?一听说你是嗔家的大小姐,他二话不说便转身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个风声就是我放出去的。他既然那么绝情,我怎么还能让你呆在那种地方?”

    我心口一痛,低下头去。

    那日,临走时我回头。微黑的天空下有那高高的阁楼。我知道,阁楼上的有人在用那淡褐色的瞳看着我走。我用尽全部的术法窥探他的心思,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一句“嗔桐”在天边悠远地徘徊。那时我以为自己学术不精,没想到即使今日,我也无法看见他心底一丝一毫的波动。那种离别时的绝望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烙印一般,无法抹去。

    我脱开非的手:“对不起。我累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逐客令任谁也没有办法拒绝。可是我错了。他微微一笑,清清楚楚的笑容里有真相在破土yù出。“桐儿,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那里面有疯狂的快意。“要不要听一个古老的故事?”他没有理睬我的不屑,自顾自说着:“很久以前,人们相信世界由两个大神支撑,一个是明心之神,另一个便是重生之神。他们帮助人们,共同治理这个世界。然而,有一天,他们下凡来了解民生疾苦。不期然地遇见了一个女子。她那清水芙蓉一般脱俗的美貌和那优雅的谈吐举止立刻吸引了两位大神,灾难也由此开始。两位神明反目成仇,为了得到这个女人而不惜互相决斗。可惜,他们本就是力量相当,互相重创之后只得进入安息。但在他们沉睡之前,他们将神种植入了那位女子的腹内,于是便有了伊明和渎心两族。渎心一族只生女孩,而伊明一族却只有男子。”我摇摇头:“这个故事我早就听母亲说过……”他打断我,继续道:“为了找齐另一种神力,渎心和伊明两族在苗疆展开殊死搏杀。那年你母亲一族便是被我伊明家赶出苗疆,且身中我伊明族一百二十八种奇dú。只因dúxìng互相克制,你母亲才有时间逃到江淮。”他叹口气:“你不知道的是,当年你母亲来到江淮,第一个碰见的并不是你父亲。而是……颜家当时的主人——颜任远。”我隐约感到事情的真相,抬手想阻止他告诉我,却最终放下了手。他满意地看我妥协,接着道:“那个男人在救了你母亲之后便爱上了她,而你母亲也坠入爱河。颜任远请来了当世名医,却无论如何治不好你母亲。无奈之下,他来到苗疆,向伊明族人要取解yào。我的族人自然不会同意,拼死护住dúyào。可你母亲却无法再等,dúxìng就要发作。颜任远暴怒。一夜之间杀尽了伊明一族,强抢解yào,唯独我逃出升天。”我浑身颤抖无法自己:“那么后来呢?为何我母亲会碰见我父亲?”他冷冷笑道:“因为你母亲杀了颜任远。”“不可能!”母亲那么柔弱,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是她至爱之人?“只因为——七粒魔血……”“七粒魔血?就是传说中收集齐便能唤醒神明的七颗血痣?”我身子剧震。“不错。你们渎心一族的使命便是收集魔血,让明心之神复活,赐予你们永世神力。想必你也知道吧。当年你去刺杀皇帝便是为了这第七颗魔血。而第六颗,就在颜任远身上。”我倒地,太多回忆汹涌上来。母亲那苍白的微笑,看着圣柳时的哀怨眼神,跪在湖底对着族人那无奈的哭泣……原来竟是为了使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至爱……神明为何如此无情!非看着我,眼里不知是读不出的意味:“颜任远和你母亲有一个孩子。”大惊,我抬起头,正对上非那颇有兴味的目光,恍然明白了什么,但瞬间又无可置信地紧盯住他:“渎心族只生女孩!”“但是也有例外。”声音不是出自非的口,我转头,母亲苍白而美丽的面庞上是点点精光。“夫人,您醒了。”非毫不意外地向母亲作了一辑。“非儿,你都告诉她了?”“夫人,剩下的就由您来解释吧,也许这样更好。”母亲向他颔首,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出门了。“娘……”“是时候告诉你了。”她苍白的面庞突然变得微红,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澎湃:“卉儿,他是我和任远的孩子。”“可是……”“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她停了一下,稍稍整理自己的情绪,轻呼一口气,接着说道:“渎心家族虽然一向只生女孩,但有一个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胎儿是明心神转世的时候。”她仿佛做了一件相当耗费力气的事,不时停下来喘息,朦胧的眼里有最甜蜜也最痛苦的伤痕。“这也是你一直无法看透他的原因。他是天生的渎心仙。”我全身仿佛被抽空一般,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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