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剑下有美人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企闻有佛,何处有佛?
    佛佛佛,三千佛。

    廿千佛堂八万寺,哪里来的一桩破庙,倒立着几尊烂泥。

    如是我闻,蛇鼠不闻,昔我如是,何行其是。

    斧佛伏抚佛中斧,我佛慈悲,斧头也慈悲。

    近些日子,白马寺的那主持总归还是受了些委屈。

    那个区区白面姘头,竟是仅占着那个女人的恩宠,就已经不止一次来到了这里撒泼。

    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他也只能是无视了这个男人,这个让人愤愤的男人。

    那柄刀,他当然也知道。

    天下高手有数,能做到这一步的,多也都是些名声显赫之人。

    所以,有些时候,有些端倪,也只需要仔细想想,便也就能猜测得出来几分结果。

    更何况,那个人向来都没有遮掩住自己的意思。

    便在那北邙山,他就已经不止一次体会到了那柄刀的锋利。

    所以,现在,他望着那谭他亲手挖的池塘,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师兄!”

    这是他的那个总是那么有些天真的师弟,那个以为所有事情都能靠着佛法解决的师弟。

    和尚是个和尚,但是和尚,本并不该只是个和尚。

    天真也好,纯良也罢,他也许的确会是个很好的和尚,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能把这寺庙传得下去的好主持。

    所以,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好似两人尚还年幼时的那样,笑着说道。

    “去找那个女皇帝吧。”

    “师兄?”

    年轻和尚的脸色有些怪异,他知道,他的这个师兄到底是有多么不希望自己进了那深宫,取悦了那个女人。

    可是天下之大,又有哪里能够脱出了这王城,离开了那个女人的摆布。

    普天下之,莫非王土。

    王,女王。

    而且还是那么一个掌控欲如此高的女人。

    又怎么可能让你脱离了她的摆布。

    不过,也好。

    进了那深宫,也许他也就能做了一些更多的事,一些能够帮助到他的事。

    所以,他进了宫。

    他也就进了寺庙。

    梵声,声烦。

    老和尚赶走了年轻和尚以后,就也将大多数其他的和尚都托付给了附近的庙院。

    他在佛堂前,念了一夜的经。

    所以佛也就在佛堂内,看了一夜的和尚。

    经书,也许他已经背的纯熟。但是,有些时候,有些心境,读有些佛经,就会念出有些意蕴。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平和的人,可是今天的经,他念的平和,温煦。

    他就好似是一个得道了千年的高僧,敲着木鱼,唱出了一些简单的道理。

    今夜,他是高僧。

    所以,趁着夜,他就走进了那池塘,连水都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

    他摸到了一柄斧头,一柄象征着慈悲的斧头。

    和尚与道士,刀与斧头,白马寺与上清观。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

    他们只当她是个人间的皇帝,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她却并不仅仅想要做一个人间的皇帝。

    天下那么大,天下那么小,天下之大,竟是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武林。天下之小,竟是只剩了一个小小的武林。

    今春的雪,她知道。

    明日的决战,她也知道。

    甚至就连北邙的那一草一木,她都知道。

    她知道,他们是想用这样的一个方式决定出来哪一个来接受了这朝上的祭祀。

    但是,他们不知道,她也是个皇帝,一个心气高,很高,非常高的皇帝。

    所以,即便是离祖皇帝曾放言,唐家子孙,再不入江湖半步。

    可是她就是要入,而且还要很深入。

    因为,她是个皇帝,一个并不姓唐的皇帝。

    斧头,似乎并不该是出现在一个和尚的手里。

    他可以拿禅杖,拿木棍,甚至拿刀,拿剑。但是,他就是不该拿一个斧头,一个象征着粗鲁的斧头。

    所以,他还是提着那柄斧头,上了北邙,走到了一个凉亭,喝了一杯总也煮不熟的茶。

    凉亭中。

    道士在,道士也在。

    和尚在,也就只是一个和尚在。

    和尚放下了茶,也就放下了斧头,他低头向着两个道士微微揖了揖。

    他说,

    “小僧来了。”

    “来祭刀?”

    “来杀生。”

    “凭着个斧头。”

    “就是个斧头。”

    他笑了,

    “好,”

    “那便就是个斧头。”

    他希望他赢,但是他却不希望他赢。

    他是个道士,他是个和尚。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也许应该希望道士赢。

    但是道士赢了,会死人。城中的人,城外的人,北邙的人,剃了光头的人。

    可是和尚赢了,却并不会死人。

    也许,他会被镇在一座山下,就像那佛经中的佛祖一般。也许,他会被永远废了武功,就像是那最近盛传的话本一样。

    但是最有可能的是,他也许会被放走,毫无损伤地,秋毫不犯地,就那样看着他被放走。

    甚至,放走时,还要微笑相对。

    因为,他毕竟是个和尚,一个看得很清的和尚。

    一是个拿着个斧头的和尚。

    也许,高手过招,总也是会多了一些繁琐。一些看似并不重要的繁琐。

    沐浴,更衣。

    祭祀,沉思。

    他们并不像是那些街头小混混一般,只是见面,便就要肆无忌惮的出手。

    所以,他们给对方都留下了一夜的时间,一夜用来做那些高手应该去做的那些时间。

    黑夜中,道士进了道士的房,他问,道士能赢吗?

    能赢吗?不能赢吗?

    所以,道士只是擎着那柄杀人刀,浅笑。

    能赢吗?

    “能赢。”

    他说。

    接下里,道士又到了和尚的房间。

    和尚是个简单的和尚,但是和尚又是个细致的和尚。

    和尚无视了那摆得干净的床,也无视了那一壶被烧的很热的茶。

    他此时正跌坐在了一旁的地上,默默打坐。

    旁边的斧头在黑暗中绽放这豪光。

    他问,能赢吗?

    能赢吗?和尚张开了眼,他望了一眼那个好似有些期待的道士,轻声笑了笑。

    能赢吗?

    “也许。”

    他说。

    风波寒,冷风波。

    寒,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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