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剑下有美人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何月如何刀
    洛阳有山,便在洛都北侧便有北邙横卧。此山东西绵延四百里,壮丽无匹,便好似一张屏风一般,挡住了这洛都的大门。

    是一座好山。

    山上有观,是先离高宗所建,御赐名为‘上清观’。建成时,天启异芒,诏令祥瑞。所以,先帝还曾诏令两京诸州三千余官员在此置庙祭祀,声势浩大,一时壮大。

    是一座好观。

    好山,好观,好景,好雪。

    所以那山那北邙,那人那山景,提起来,总也是动人的。

    只不过道士此次上山,要去的不是山上那闻名遐迩的翠云峰,也不是那早已有些没落了的上清观。

    他要找的是一座石亭,一座藏在山中的石亭。

    雪色悠悠。这本就巍峨的高山被这浮雪一盖,反倒多了几分北地的气色。

    便在这枯枝上,几枝本该是发了芽的嫩叶被这数日的疾寒一扫,纷纷僵死在了那残枝之上。

    远处望来,这些枯叶,倒是像极了那深宫中那些用玉石雕琢而成的奇石,一般的美妙。

    只可惜,却当不得长久。

    几番美景,总也是美景。几番雪色,带着雪的春色。

    此等美景,总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称赞美妙。

    所以,他似乎入了这山,就该去寻那些奇景,找些乐趣。而不是去找一座石亭,一座有些简陋的石亭。

    只不过,他既然受了邀,入了山,自然就要寻找的那石亭的下落。

    那个人的下落。

    洛阳的雪,总也是那么缠绵。

    所以那石亭难找,非常难找。

    尤其是石亭幽深,久不可见。在配合上早已被大雪添了几分相同颜色的山林,看上去,才着实是难寻的紧。

    而且,这北邙本也不是什么善山妙地。山谷幽深,向来是野兽的聚集之地。再加上那上清宫久不遭人祭祀,山野丛林繁茂,更让这环境更险恶了三分。

    所以,若是道士当真只是个普通道士,没有了治敌法子的他,总是不会闯入这等恶山穷水之下的。

    所以他来了,还是来了。只是穿着一件单衣,便就那样不急不缓的进了山,那座好似十分危险的山。

    上了路,径直地走上了山路。

    雪下的山,总也是有些危险的。

    尤其是这样从未经历过严酷环境下的雪山,更是危险的紧。

    山上几多的熊,虎,甚至是成了精的山魈,都会因为久久不曾进食,无一不会发狂。

    这等情况,若是遇到了。便是山上的那些会上几分狩猎功夫的老猎人,也绝对不会讨得了好去。

    可即便如此是,他还是进了山,手中甚至连个护身的兵器都没有,就那样径直地进了山。

    所以,很正常的,他遇到了一只豹子,一只饿了三天,想要吃人的豹子。

    豹子,是一种狡诈的东西。

    他看到了猎物,绝对不会直接扑杀出去。他会慢慢地戏弄对手,看着他急,看着他慌,看着他露出破绽,随后才直接一击毙命。

    这样的豹子,尤为危险。

    而且它还饿了三天,整整地饿了三天。

    所以,道士好似很危险,非常危险。因为这样的豹子,就算是那些当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绑了住的黑胡子们遇上,也绝对会不会幸免。

    所以他很危险,致命的危险。

    也就在他看到了豹子的那一刹那,蓦地,一刹那,一瞬间,也许是它看到了扑击的机会,也许是它饿的实在太久。所以它扑了出来,急速地扑了出来,道士瞧着,甚至连那牙齿的黄渍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吼声,没有戏弄,他就好似只是一道灰色的闪电,径直地扑向了他。

    所以很快,它好似就要饱餐一顿了。

    因为他就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死,而它,也终究还是没能扑得到猎物。

    因为它死了,就在它扑出的那一瞬间,它就死了。死在了一个道士的眼神之下,他瞧着那灰豹,眼中却是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他说,

    “所以,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

    “只是,”

    他笑了笑道,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也实在太高了些。。”

    若是一个养了她十七年如一日,如父亲一样的师傅死了,她该怎么做?

    报仇,当然是报仇。

    所以,她瞧着他,眼中久违的出现了一丝感情,一丝有些落寞但是却还要坚持下去的感情。

    她说,

    “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亲自为他报仇。”

    她的语气有些坚定,宁弯不折的坚定。

    若是其他人这样做,也许徐攸会很高兴地看着她去报仇,随后眼瞧着她被那柄如月亮一般的刀斩掉,增添了几分乐趣。

    但是她不同,她总不该死。一个与他相交了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他总不会看着她去死。

    所以他说,

    “好,那我便带着你去报仇,让你亲自报仇。”

    洛阳,雪下的洛阳,冷落的洛阳,本该是初春的洛阳。

    当是早朝,冷落的早朝,十分冷落的早朝。

    那个女子的桌前正摆着一份奏书,上面写得华丽,几分辞藻,只是其间的内容却是让这个女人打砸了不止一回。

    她说,

    “所以,就因为这雪,你们就要朕下罪己诏?”

    山上有亭,石亭,简单的石亭,并不简单的石亭。

    亭里有炭,炭火,燃着的炭火,置着锅的炭火。

    锅里有酒,冷的酒,煮不熟的酒,好酒。

    所以他倒上了一杯好酒,便就放在了他的面前。酒中还带着几分冰碴,一般寒冷,几般寒冷。

    所以,他只是上了山,进了亭子,便就上前饮了一杯酒,绝顶的好酒。

    看着那个人有些期待的目光,道士举着杯子,不由得轻笑道。

    他说,

    “倒也是好酒,天下难得的好酒。只不过还是味道太高,瞧得太远,所以喝上去终究还是及不上山下的那美人,总是能够沁人心脾。”

    所以他也只是轻笑,揶揄道,

    “倒也是,我毕竟不是美人。所以我的酒,自然也比不上那大美人的酒。”

    这是一个道士,同样的道士,却显得并不同样的道士。

    白发,苍颜,举着刀,一柄看起来有些华丽的刀。

    道士说,

    “胡家的刀,总也是不同的刀。没想到,你入深山当了几年道士,当初的那初雪寒决,反倒是更进了几分。”

    “只是,”

    道士放下了酒杯,继续道,

    “你做的太过了,实在太过了。你总应该知道,雪,是不应该这样下的。”

    雪,同样的雪,凄厉的雪,冷落的雪。

    洛阳,同样的洛阳,戒了严的洛阳,人心不定的洛阳。

    所以他进了城,他也就进了城。他进了城,她也就随着进了城。

    春雪涤春寒,寒寒寒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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