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正在消失的未来 > 第 25 章
    二,去收东西!”

    这张光盘,就是浩二在这种情况下懵懵懂懂“收”回来的。

    浩二也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我一出门,就收到了这个包裹。话说老大,上面写的可是你的名字!”

    “那你不早说?”

    “说了也白说。”浩二说,“除了光盘,里边还有一张小纸条,写着‘一定要按顺序’。”

    金列科娃比较细心:“这个光盘上面写着A,那么应该还有B。”

    “当然有。”浩二弯腰换盘。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另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的清晰度,和上一段的差别很大,再高清不过,一看就知道科技水平是在向着高水平发展的。画面一开始,是一间简约的书房。一个人从桌子后转过头来,对我说:“冯兄!好久不见!”

    “陈明达?!”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人,我认识。他是我大学时很好的同学,也是我家的世jiāo。他的父亲陈老先生,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们陈家在东南亚的产业规模很不一般。最初认识的时候,他曾经用略带夸张的口气说:“从雅加达向香港跑的船,一半船上都有我家的人!”

    我差点怀疑他是包玉刚的子孙。

    陈明达这句话,也不算过分夸大。认真说起来,他不过是说香港与雅加达之间,一半的船上都有他家的人,并没有说一半的船都是他家的。实际上,他们陈家经营的是远洋航运的配套工程,主营船舶机械维修养护,以及特种航行器械的制造销售。东南亚来往的航船上,一半都有他陈家培育出的技工,的确不是虚言。正因如此,陈明达上大学的时候,才特地选择了海洋背景特别强烈的英lún学校机械专业,结识了同校不同专业,却同是华裔的我。

    当时人人都以为陈明达毕业后一定回东南亚接班做小老板。谁也想不到他这个勉强也算船舶子弟的家伙,毕业之后却去了内陆国家德国大众集团做工程师,专门研究四个轮子怎么在地上跑,与海洋风马牛不相及。

    毕业之后,我们两个人联系就渐少了。一晃匆匆数年,他的形象在我脑海中已渐模糊。想不到突然出现在这张神秘的光盘里,真是出人意料。

    只听陈明达又说:“冯兄,自从毕业之后,一向久疏问候。听说你进了皇家海军,直到少校高位,现在又开起了私家侦探所,生意兴隆,四海闻名。没忘了小弟吧?我有件大事,想来想去,也只能拜托给你。冯兄,你还记得我父亲吧?”

    我当然记得。

    陈明达到英国念书之后,他的父亲陈老爷子也曾经不远万里来到英国探望儿子。那时候陈明达正与一位名门淑女郎情妾意,想不到老爷子过来一看,一言不发,拎起拐杖就把儿子一顿臭揍。晚上我们lún敦左近的华人给老爷子开欢迎宴会的时候,我坐在老爷子身边大气都不敢喘。幸好他律子虽严,对我们这些晚辈却还温和。那时对他印象就很不错,觉得这是一位既威严又慈祥的老人。虽然观念旧了些,却仍不愧中华儿女,炎黄子孙。怎么陈明达几年不见,没有叙旧,而是一开口就对我提到他。我正琢磨这是什么情况,那边影像里的陈明达低沉地说:“我父亲过世了!”

    我不禁轻轻“啊”了一声,心中倍感伤痛。

    我们这些海外的华人,论起生活质量,比国内同胞虽然远远胜出。但羁旅异国,身若飘萍,孤单无助的感觉实在远远超出。所以社jiāo圈里的一些老朋友,彼此都很珍惜。想不到从此又少了一位可敬的老人。

    影像里的陈明达,也停顿了一会儿,这个影像的录制,无疑十分精巧。看得出是他精心准备,每说一句话,都刻意给我留出一些反应时间,而且时间都恰好与我所需要的吻合。虽然是事先录制好的视频,却仿佛对面jiāo谈一样。看来他这些年来还没有忘了我的思维习惯。陈明达继续说道:“他老人家临终之前,吩咐落叶归根。叫我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中国大陆营口市,认祖归宗,入土为安。并且嘱咐我一定要找些靠得住的人陪同。我这个环境,你是知道的,jiāo往的无非是些人高马大的德国佬。叫他们和我一起泡妞毫无问题,叫他们去送葬,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头七’是什么。所以只好想到你老兄!冯兄你能文能武,见过世面。你接到视频,如果没什么要事的话,就过来陪我走一趟吧。咱们兄弟也好久不见了,正好趁机会聚聚。”

    终于明白他的用意,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这边所幸无事,英国那边的追踪令也已经解除了,闷在新加坡别墅里也是发慌。有这个机会,出去走走,还能借机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山大河,也是一件乐事。我人近30,四海漂泊,故国还真是没机会去过。

    影像里的陈明达也不说话。

    倒是金列科娃突然问道:“冯,你的老朋友有事请你去,这并不奇怪,但那光盘A上边那段视频,又是怎么回事?常德保卫战和他父亲过世有什么关系?”

    我正不知其所以时,影像里的陈明达又开口了。

    “冯兄,你应该已经看过第一张光盘里的内容了吧?不好意思,源文件已经太过古老,中间又转录了许多次,我尽力修复,也只能修成这个样子了。也许你已经知道,这段内容,是抗日战争时期,常德保卫战的实录!这次保卫战打到最后,整个57师八千余名官兵,只有不到200人生还。坚守到最后只有37人。冯兄你是素来讲感情的人。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这些忠勇志士的面子!这影像里英勇负伤的军官,就是我的父亲!”

    原来如此。

    这时候陈明达已经念出了一大串详细地址,我和金列科娃都凝神细听,找到纸笔记了下来。他说清地址之后,视频就结束了。幕布重新明亮起来。

    我幡然醒悟过来,摇着头念道:“不对!”

    浩二一直问我:“哪里不对?”

    金列科娃说道:“年龄不对!常德保卫战,是二次世界大战后期。1943年。现在是2010年,已经过去了67年。视频里那个军官,看样子已经30岁左右。那么他过世的时候,岂不已经将近100岁?!这个陈明达既然是冯的同学,年龄应该与冯差不多。”

    我点点头说:“是,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开过生日宴会。他只比我大一岁。这小子长了一张娃娃脸,现在看起来,倒比我还小了。”

    金列科娃说:“如果那位军官真是陈明达生父,那么生下他的时候,已经将近70岁!”

    浩二轻轻“哇”了一声,脸上不胜钦羡。

    阿奎斯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总算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杯子一推,调侃:“浩二,这个‘玛哈玛哈’你如果可以坚持喝到70岁,加以适度锻炼,也可以的。”

    浩二望阿奎斯的杯子里看看,现出一脸苦相,说道:“你饶了我吧,要每天喝这个,我倒不如直接死掉。反正现在全世界的软妹,我也拯救不过来!”

    金列科娃轻轻啐了一口,敲敲他的头。浩二对她向来没脾气,嘿嘿一笑作罢。

    我也参言:“70岁还有生儿子能力,固然罕见,但不是没有。中国的三国时期,有一个著名的书法家,也是当代有名的大臣,叫做钟繇!他生小儿子钟会的时候,就已经70多岁。他的大儿子钟毓那时候已经有40岁,两个兄弟之间,相差了近40年。”

    浩二说:“这个我知道。这个小儿子钟会,后来成了三国晚期非常有名的将领。我们的《三国志》游戏里,这个人的指数至少可以排到所有武将前20名里。”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心说《三国演义》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日本人拿去做了一版又一版的游戏,不说回报,这时候还自吹自擂。但日本人这种学习能力,的确是世界闻名。明明是中国的传统精华,他们做出来,硬是比中国人自己做得还好。这是不能不佩服的,也就不去追究。转口道:“年龄上的差距,固然是一大奇处。八九年前,我曾经见过陈老先生,他那时候很是威严,我也没敢多看,但绝不像是已经八九十岁的人,最多也就是60多岁不到70的样子。华人富豪往往都比较晚才要孩子。陈明达当时20岁,他父亲60多岁,毫不奇怪,所以始终没想到这一点。但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如果那常德保卫战里的军官真是陈老先生,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让包括金列科娃在内的四个人都没了动静。我们沉默了比看完常德保卫战视频还久的时间,还是谁也没想通此中的缘由。

    金列科娃一挥手,说:“咱们得重看一遍光盘A!”

    于是,我们花了四十多分钟看常德保卫战的记录影片。大家都特别注意了那位军官负伤的细节。本来他在孤城之中率领部属,视死如归,自始至终不惊不躁,就已很有大将之风。只是当时我们都被悲壮气氛所感染,没有谁去特意看他是怎么样被打倒的。就连我也只留下一个他伤得不轻的印象。第一遍看,以为他已经英勇捐躯了。再看的时候,我们都面面相觑。

    因为他的伤,真的很重!日军的装备一般说来是要优于国军的。但是日本陆军在qiāng械上面,比较保守。国军守城的57师又是虎贲精锐,所以从整体装备上来讲日军其实不占优势。他们最常见的步qiāng三八大盖,穿透力很强。打在人身上,往往就是两面见光的一个贯通伤,倒不像某些火器那样,后边开出一个大大的血洞。但这个军官之所以倒地,还真不是被三八大盖打中的,而是被一挺轻机qiāng扫中的。轻机qiāng也是机qiāng,连续几发子弹都打中了这个人的胸腹,他生还的几率可以说已经十分微茫了。

    我示意浩二把视频定格。金列科娃凝视着他的伤势,说:“倒是没伤到要害。心脏和大动脉都没有中qiāng。如果他的体质特别好,又可以马上进到第一流的战地医院,得到最佳的外科专家全力抢救,生还的几率还是存在的。”

    我说:“可是这些条件全不具备。当时整个虎贲师守城的官兵就只剩下区区几十人,没有医疗,没有后勤,更没有专家。整个城里的建筑都被打平了!敌人马上就会破城。在这种情况下,他生还的几率还有多少?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我认为是万分之一都没有。”

    金列科娃表示同意:“第一遍看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已经牺牲了。可是他还活了下来,而且活到70岁,还能生儿子!”

    浩二犹豫了一下,大胆说:“或者是这样。日本军队打破城池之后,发现他一息尚存,所以就派军医及时抢救了他……”

    我尽管已经十分照顾浩二的情绪,听到这句话,却也忍不住重重“哈”了一声。二战期间日本军队对战俘和平民的残忍,放眼人类历史,都是罕见的残忍。南京大屠杀血流成河,全世界为之侧目。这个地球上,可能只有日本人自己还不能正视当年的罪行。我冷冷地说:“是啊!他们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可惜是在人家的土地上,手里拿的也不是莲花!”我出言很重,实在是对这段历史无法释怀。

    浩二涨红了脸,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阿奎斯不明所以。他对我们中日两国千百年来的恩仇纠葛自然难以明了。还是金列科娃不忍心,拍拍浩二以示安慰,转头向我说:“冯,你知道浩二不是军国主义者,他只是不明内情。而且常德保卫战打到后来,日军久攻不下,对余程万将军和57师官兵也很敬佩。入城之后,并没有侮辱烈士们的遗体……唉,虽然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我都不能相信他们会救这位军官。何况以他的伤势之重,恐怕也挺不到他们发现他再去救他了,血都会流干的!”阿奎斯接话道:“按你们所说,这个事情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金列科娃抬起二郎腿感叹:“我们不找怪事,怪事也会落到我们头上。”

    “再猜也无益。”我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总要去看才会明白。这件事恐怕我要跑一趟了。”

    金列科娃关切地问:“冯,你打算一个人去?不然老规矩,大家一起行动?”

    浩二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歪着头说:“我可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不去!”

    我知道他的本xìng不坏,而且很纯良。但他之前长期在日本本土,接受本土教育,耳濡目染,情感上这个大弯也很难转过来。如果那位军官真的就是陈老先生,一位抗日英雄的英灵,护送者里有一个不折不扣的日本人,也的确别扭。

    那时,我还想不到这次出行竟然又是一次惊天动地奇遇的开始。只是为了照顾浩二,他不去可以理解,而他不去,我们三个就不好一起出动。论起和我的默契程度,珠联璧合,当然是金列科娃。但我们两个出动,留阿奎斯和浩二在家,浩二又正闹脾气,恐怕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血案已经发生了。留金列科娃和浩二在家,我带阿奎斯出去,他不通语言,也不通中国风俗,也没什么大用,又不是去打架。所以我当时也就随口说道:“都不用。大家就留在家里,我朋友的事,我一个人就行。我不在这几天,你们如果觉得闷,也可以出去走走。金列科娃,他们俩就jiāo给你了。”

    金列科娃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我们适应了这个四个成员的“家”。

    3天之后,我乘飞机到了雅加达,循着陈明达在视频里jiāo代的地址,找到了他。

    陈明达的家在雅加达的近郊,是一座并不奢华的三层小楼,自带花园。这样的建筑在雅加达附近很是普遍。从外边望去,只能判断出主人家境殷实,却丝毫看不出主人家也是不大不小的一位南洋富豪。我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四五十岁、仆fù模样的女人。华裔的富豪散居世界各地,虽然出名的不忘本,但是入乡随俗,佣人大多还是用当地的人。印尼本地土著相貌特征也很明显,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华人。她见我也是华人,愣了愣,而后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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