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轻揉着王的腿,衣服下的触感温热,他感觉甚是燥热,定是这屋内炉火太大了的缘故。
洪麟于屋外跪地,身上还残留着雪花浸染的水痕,头一直深深低着,背后的皮开ròu绽让他直冒虚汗。
但久久不见王的允见,于刀尖煎熬的心更受催磨。
“嘭!”杯碗落地的破碎声音突然响起,难道王有意外?洪麟来不及多想,连忙闯了进去,“殿下!”
第五章
一手推着门,一手还紧握着剑柄,一副随时准备拔出的模样,脚却深深钉在了门槛上一般。
“!” 洪麟呆呆望着屋中的场景,双目瞪得滚圆,干枯的唇无力的张开,忘了言语,模样有些可笑。
那jiāo叠的身影如嘶刺目,眼睛不想收入那画面,却无法转开目光。
被受惊清醒,不知何时躺到了地上的王懒懒抬起头,胸前对开的衣襟被层层剥开,白皙的胸膛隐隐暴露,一枚显眼的红痕印在精致的锁骨。
看到洪麟,王迷糊的脑袋这才有了清醒的迹象,迷蒙的眼恢复透彻的清明。
虚了眼已经□□上身的朴胜基,对自己的现状不置可否,王缓缓合衣坐起了身。
朴胜基连忙从伏在王身上的姿势中退了下来,披上外衣跪坐一边,默默捡拾他‘不小心’碰到地上引起动静的茶杯。
被王漫不经心的一眼震慑回神,洪麟手足无措的跪下,深垂了头,“殿下,微臣有事请奏。”
“咳咳……”王慵懒靠在自己的王座,衣襟只虚虚合着,发冠已被取下,青丝柔顺的披散着。
手支着额头,眉头微蹙,刚被伺候得舒适却被打扰,王有些不悦,忍耐着烦闷淡淡开口,“爱卿有何事需半夜三更前来请奏?”
洪麟望了眼朴胜基,yù言又止。
朴胜基捡完他的碎片后,安静的跪坐一边,对洪麟的眼色视而不见,见王疲惫,大胆的上前为王按揉额角。
王合着眼,默许了朴胜基堪称放肆的行径,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他不是不知道,但对象是洪麟,他有何必要阻止?
似乎昏昏yù睡,王的态度,实则是你爱说不说了。
曾几何时,王哪会让他受半分委屈?洪麟咬了咬牙,不敢抬眼去看那令人心如针扎的一幕。
“殿下,臣已依您之令下了yào,王后的胎儿必定不保,臣斗胆,请您宽恕王后。”
……
上方没有回应,洪麟再次叩拜,“殿下,臣恳请您宽恕王后。”
王抬眼,盯着洪麟不自量力的磕头,声音轻而缓,却让洪麟心内冰寒,“呵,好大的胆子,一名区区建龙卫,凭什么为我王后求情?”
他的王,已经摒弃他了啊。
“退下。”王的声音淡淡,却不容置疑。
不知是为了王后,还是只为了麻痹自己,不敢相信那残酷的真相,洪麟苍白着脸,刻意忽视王的命令,只毫不停滞的磕着头,口中只剩下那一句话的反复, “殿下……恳请您宽恕王后……殿下……恳请您宽恕王后……”
王漠然看着洪麟最终支撑不住昏厥倒地,沉默着,眼中闪过晦暗,“胜基。”
“在!”
“把人拖出去。”
“是!”
朴胜基整理好自己衣袍,才出门叫了人。
看着洪麟隐隐透出血色的背部,和面无血色的脸,朴胜基唇角愉悦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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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冬,地面一片雪白,上空却是难得的好天景。
出了天牢,脚踩着积雪,王感受着阳光微弱的热度,平缓着难得畅意的内心。
“胜基,想知道朕为何这么做吗?”
朴胜基冷凝的面色顿时融化,细微的靠近几分,“微臣愚钝,斗胆请殿下解惑。”
王的两手吩咐原来是为这而准备的,但是,依旧对洪麟是那般宽宏。
他原以为王对洪麟的特殊依旧没有结束,听了这句话,他才终于敢肯定,他的机会来了。
活着,有时候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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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麟,你的后悔有多浓重了呢?现在,还早呢……
王的来临,突兀,又在意料之中。
应该说,自从她发现自己腹|中的胎儿还在后,她便一直在等着王。
然而,现在自那天过去,已有月余。
王后专注尽心的为王浇煮着香茗,这是她从琉国带过来的珍藏。
一室浮香,王接过杯盏,浅浅尝了口,觉得更多的是苦涩。
“给朕吧。”王不由分说拿过王后手中的茶壶,自己动起手来。
大腹便便的王后动起手来毕竟不便,好茶也没了几分味道。
王后心情复杂的看着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未曾想,那人的一剑,竟然把王伤及至此。
王整整消瘦了一圈的身骨,明眼人都能看出,苍白的面色,是一眼可见的脆弱。
她尚只是心伤成灰,而王,却是身心俱损罢。
心思恍惚着,王已泡出了一壶新茶,王后接过嗅闻,轻抿,唇|齿留香。
王后浅浅一笑,也诧异于自己竟然还能能心平气和的跟王坐在一起饮茶,“殿下的手艺,与我们琉国的茶道大师也不遑多让了。”
王的语气淡淡,“无聊时学过两下罢了。”
尝了口自己煮的茶,王满意的眯了眯眼,这才冲旁边的朴胜基道,“王后珍藏至今的好茶,你也坐下来尝尝吧。”
朴胜基望了眼毫无表示的王后,这才恭谨的坐了下来,能一尝王泡的茶,再怎么他也不想错过。
王端详着碧绿的茶水,好似里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王后这段时间在这行宫中过得如何?”
王后微低头,“劳殿下挂心了,臣妾过得很好。”
“是吗……王后身怀龙子,整日幽闭宫中却是不妥,日后,王后大可多外出走动走动了。”
王后惊讶的抬眼,看着漫不经心的王,“殿下……”
深吸了口气,王后轻抚着凸出的腹部,还是将话问了出来,“殿下,为何还要留着这孩子?”
细细摩|擦着光|滑的杯沿,王的话真实而残忍,“因为,洪麟放弃这孩子,这孩子自然就能存活了。”
王后愣然,良久苦笑出声,“原来如此。”
不愧是殿下啊,若是洪麟不忍心,恐怕她们母子都将不复存在了。
“若是洪麟不能放弃这孩子,孩子不能活,王后你却是必须存在的。”似是看出了王后的心中所想,王如此道,毕竟琉国还需要应付。
“那您打算,给他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呢?”
王轻轻一笑,终于抬眸望向王后,“王后以为,太子如何?”
王后手中的茶水顿时不稳,差点倾倒。
寒风呜咽,风雪将至,泠泠无月夜。
第六章
“殿下真的……要立王后腹中的孩子为太子?”回到王的行宫,朴胜基为王脱下沉重的外袍。
王面色淡淡,“怎么,不可以?”
这已是有关王室的血脉继承,朴胜基跪下身来,“但是,那并非您的孩子,您这般,便等于放弃了高丽的王室正统啊。”
嘴角闪过讥讽,“那有如何,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
放任跪在地上的人,王自己一边解着剩余的衣衫,一边迈进了浴池。
胸前那条疤的疼痛从未消散,他也从未忘记自己已死一次的事实,现在重来一次的生命,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他已无法分辨,唯能做的也只是尽力造福他的子民了。
“殿下!”良久后,犹豫再三还是跟进的朴胜基惊叫一声,猛的跳下浴|池,从水中捞出沉浸入底的王。
“咳咳咳……咳咳……”
“殿下……殿下……”朴胜基手忙脚乱的拨开王脸上湿|腻凌乱的发,轻轻拍打着王瘦削的背部,心里的疼痛如藤蔓般蔓延。
将手贴上朴胜基的脸庞,果然摸到一脸的泪,王缓缓替他擦拭,“你在想什么呢,朕只不过是想清醒清醒。”
至于清醒什么,来人已经无法思虑了。
被恐惧和后怕侵占,朴胜基紧紧搂着王的腰,声音哽咽,“殿下……殿下……”
似乎要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急切的吻殷|殷落在王的脖颈。
王虚着眉眼,感觉还不错,也就放任了。
--------------河蟹爬过--------------
这场情|事还算愉悦,大都是朴胜基的发力,王的身体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到后来,还是由有过经验的王猛然发力顶弄到了体内的那点,朴胜基的身体才享受到快感。
事后咬牙拖着沉重的身体为王和自己清洗过后,才拥着王满足的陷入沉睡。
良久,本该熟睡的王睁开双眼,小心挣开朴胜基紧紧搂着他腰的手,默然起身,披衣入了浴池。
极致的ròu|yù确实美妙,难怪洪麟能如此沉浸……呵!
王拂起水珠,身体贪欢后,心内的空dàng却像无底洞般不安。
带着微湿的发,王出浴时察觉一丝冷风的吹拂,却是一扇窗门未闭紧,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王疑惑的走近,打开窗叶,偶然窥视到一方深沉幽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月星子都销声匿迹,只有鹅毛般的大雪无声飘落。
如被蛊惑,王披上外衣,撑着纸伞来到了他惯常看景的一方幽静水边,脚靴陷入深深的积雪,寂静的夜中,浑身只余冰凉。
厚厚的雪掩盖了一切,没了明亮的月光,没了清可印月的湖水,也没了可一同看景的人。
王静静望着,不知视线落在何方。
猛的不适袭来,纸伞无力落地,“咳……咳咳咳咳……”
“殿下!”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掩唇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喉头的痒意,继续撕心裂肺般咳着。
洪麟匆忙跑了过来,脱下自己外袍包裹王单薄的身子,捡起纸伞为王支撑。
目中是浓浓的焦急与担忧,“户外寒冷,殿下还是进屋去吧。”
喉中尝到熟悉的腥甜,掩唇的手心感到一抹温热的黏腻,王摊开手掌若有所思。
“殿下!”洪麟见状大惊,捧着王冰凉刺骨的手,颤抖着,惊惶无措着,“这……我……我这就去叫太医,去叫太医……”
“不用了!”王冷冷呵斥道,如同沾上什么脏污般把肩头洪麟的外套一把扔开。
洪麟猛的顿住脚步转身想接近又不敢,曲膝跪在雪地中,身体是隐忍悲哀的颤抖, “殿下,再怎样,您也不能这般折磨自己的身子啊,您要罚就罚我吧!罪臣罪无可恕,实无颜面存活。”
无边的悔恨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刺入那一剑后得知真相的猛烈冲击,王昏迷三月的漫漫煎熬,目睹王与他人缠绵的深切绝望。
曾得王盛宠的他贪图男女ròu|yù,因为一个不爱的女人和孩子,置王于死地。
他当初的一剑,是真的下了死手啊,用王教他的剑术,用王赐给他,用来保护王的剑。
他不配当一个臣子,不配得到王的宠爱,更不配获得宽恕,为何王还要留下他?
洪麟怎么想的,王不想知道,说的那些也不想过滤,有些事他已经不在乎,他就是要这人煎熬的活在他的眼皮底下,看他如何肆意,看他如何把他的宠爱抛给其他人。
又脏了,等会儿还得去沐浴一番啊,王冷淡的俯视着跪着的人,既然洪麟在这,那窗门的事就很好解释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洪麟一震,未曾想王会如此发问,但此时刺骨的寒风呼啸,而王穿得分外单薄,“殿下,不然我们先进屋后再……”
不想听洪麟的废话,王背过身去,直接了当的开口,“刚才在窗边的人是你?”虽是发问,却已是笃定。
洪麟低垂了头,望着无情落在雪地的外衣,被心间巨大的疼痛遏住了喉头,难以出声。
王的多次拒见让他心如刀割,得知王后无碍,连胎儿都被保留了下来后,心更是被抽搐叫嚣着的疼。
让他为王后送yào,不过是为了试探于他,或者是折磨于他,体会亲手扼子的痛苦,承受王后的痛恨。
他与王后的孩子,却被王冠上了太子的名头,王究竟如何想的?他承认,他从未看懂过。
洪麟颤抖着唇,低低道:“是。”
深夜被噩梦惊醒,他梦到了王被他一剑刺死画面。
被所爱之人说出说出残忍的不爱,得到无情致命的一剑,他看到梦里的王留下的绝望而悲哀的泪。
死灰的眼盯着他,不瞑目……
被惶惶不安的情绪充斥,他来到王的寝宫,希望能窥探到活生生的王的一面,不想,那ròu|yù|jiāo|欢的一幕更让他心如刀绞。
面对他,王的声音再没柔软过,“身为一名普通建龙卫,就应恪尽职守,深夜来偷窥朕的行宫是要做何?难道见朕没死成,还想再补上一剑?”
“殿下,您知道……不是的……那时候说的那句话,臣并不是真心的。”
王的声音飘渺,暗含讥讽,“那句话?呵呵,你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心几分是假意?”
他的语言在王的眼里恐怕已经成了污秽,洪麟泄气的同时,却不想让那成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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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曾经……爱过朕?哪怕一次。”
“你有吗?即使一次也好,你曾当朕是爱人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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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麟手抓着地下的白雪,膝盖冰冷得没了知觉,“不管您相不相信,微臣只想跟您说一句,微臣一直是爱您的。”
这可真可笑,王的怒意直线升腾,“咳咳咳……咳咳咳咳……”
洪麟抬头,看着王痛苦得像要把心肺咳出胸腔一般,焦急得正待起身,却被人抢先一步。
“殿下!”
朴胜基拿着貂裘大袍包住摇摇yù坠的王,狠瞪着洪麟吼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说完不管其他,横抱着虚弱的王快步进了屋。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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