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如玉站起来摸摸身上,玉脸忽然红了,她所有的东西,包括银两都遗失在陆仁杰原来的小棚屋里。老妇人似乎明白她的窘态,温和的微笑道:“我们这里有的只是粗茶淡饭,可以勉强真饱肚子,不值几个钱。而且你们是我们的客人,只管在这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不用多想。”
颜如玉感到眼角有些湿润,轻轻的道声“谢谢”重新坐下道:“大伯c大妈,你们也吃吧。”老猎人笑道:“刚才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不用客气,粗茶淡饭而已。现在天已经黑了,夜里在山行走不方便,我和老婆子到那边收拾个地方让你们休息。”
颜如玉忙道:“大伯,我们怎好再麻烦你们呢,吃完了我们就走。”老猎人一瞪眼晴,假装生气道:“你们再这样客气,我老人家就会不高兴啦。”旋即笑道:“凡是我华厦子孙都是一家人嘛。”然后就和老妇人出去了。
老妇人几乎将家里好吃的都拿了出来招待客人,陆仁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正常的吃过饭菜,这一顿饭真吃得他眉开眼笑。颜如玉只吃了几口就停筷不用,她脸带微笑,温情脉脉的看着陆仁杰在狼吞虎咽,等他吃完了才微笑着问道:“陆郎,你还要吗?姐姐这里还有。”颜如玉将自己面前的一大碗肉推到陆仁杰跟前。陆仁杰这时才看到颜如玉只吃了一点点,面上一红,道:“玉姐姐,我吃饱啦,你怎么不吃啊,味道不合你胃口啊?”颜如玉摇头道:“姐姐不饿,来把姐这碗肉也吃了,多吃点。”这可是野山猪肉,原汁原味,市场买都买不到。陆仁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也把颜如玉的那一碗肉也一扫而光。
饭后,老猎人夫妇带陆仁杰和颜如玉两人来到旁边的另一间木屋,颜如玉放眼打量,此木屋分为内外两个室,虽嫌狭小,但也收拾的十分整洁。两人虽结为夫妇,但在外人面前自称姐弟,不便同床共枕,而且颜如玉实在还没有两人共卧一床的心理准备。于是颜如玉选了内室,室内有一个盛满热水的木盆,她略作梳洗就上床和衣而睡。
深夜,陆仁杰所睡的外室传来一阵阵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颜如玉却躺在床上转辗返侧难以入睡。从十四岁起,她就出落的异常标致,乃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小美人,向她讨好的世家子弟c武林新秀如过江之鲤,真不知凡几。每个人见了她都刻意奉承,极尽讨好之能。进入十六岁之后,那些在家颐指气使的富家公子,武林俊彦无一不是到了她面前就变得千依百顺。可她眼高于顶,什么人也看不上,所有向她提亲的人无不被她看都不看就谢绝了。因她是双亲的掌珠,她不答应,父母对此也无可耐何。想不到在这几天之内却私定终身,不是别人向她提亲,而是她自己向别人提出。
颜如玉心道,这样也好,终身也有所寄托,但不知道爹娘是否会答应。陆郎现在年纪还小,但已是仪表不凡,重要的是心地善良,看来爹爹与娘亲一定会答应的,两个哥哥只要爹爹答应他们就不会反对。颜如玉摸了摸陆仁杰给他戴在左无名指上的藤制指环,想起他说这是家乡叫戒指的结婚信物,他还说因为在人的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是和心脏相连的,对于厮守终身的恋人来说,把结婚戒指带到无名指上就代表他们心心相印,心灵相通。颜如玉心道:陆郎啊陆郎,我今后生是你陆家的人,死也是陆家的鬼,但愿你别负我颜如玉想着想着,渐入梦乡。
一早,颜如玉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打开门却见陆仁杰一身粗麻衣裤,托一盘清水站在门口,陆仁杰微微一笑道:“玉姐姐昨晚好睡吗?我打了一盘水给你梳洗。还有,大妈把她儿媳妇存放在这里的衣服借给我们,你试一下,看合不合穿?”他放下水盘和衣物就关上门出去了。
陆仁杰出了门口看到老猎人正坐在树下修理猎具,也好奇的上去观看。老猎人看到陆仁杰过来,就道:“小伙子,你过来。你会打猎吗?来,老头子告诉你制作猎具的方法。”陆仁杰经过一个晚上的适应,已经可以很好的说出这里的语言,于是高兴的道:“好啊,以后我一个人在树林生活也可以打到猎物,不用天天吃野果,更不怕饿死”,老人呵呵一笑道:“只要你勤力劳作,到那里都不会饿死的。”
一个教一个学,正忙得起劲,忽然一阵香风吹来,陆仁杰抬头一看,顿时感到眼前一亮,颜如玉正轻盈盈的走了过来,一身荆衩布衣却难掩她的国色天香。在旁边忙着张罗早饭的老妇人赞道:“姑娘你真的好美!”颜如玉微微笑道:“谢谢大妈赞赏。”老妇人又对陆仁杰笑道:“小哥,你真有福气,对媳妇儿可要好好待她。”陆仁杰嘻嘻一笑道:“这是必须的!”
颜如玉走到陆仁杰身侧道:“杰弟,你怎可打扰老伯去打猎呢?”老猎人爽朗笑道:“呵呵,姑娘你误会了,是我拉着这位小哥跟我学捕猎,不是他打扰我。”陆仁杰站起来问道:“玉姐姐,我们是不是要走啦?”颜如玉点头道:“是,多谢大妈,老伯的照顾,我们离家甚久,是时候要回去啦。”因她昨晚已问明了下山的道路。
那老妇人忙道:“姑娘,别急着走,我已为你们准备好早饭啦,吃了再走吧。”陆仁杰和颜如玉也就留下吃饭。饭后,颜如玉留下自已的一支金钗作为答谢老猎人夫妇的礼物,开始两人都不肯收,后来在颜如玉再劝说下,老猎人夫妇才勉强收下。
离开好客的老猎人家,两人依着山的羊肠小道,花了大半天时间才走到长江边的一个小镇上。这小镇叫双江镇,原本只有十来户原籍居民,是万县属下的一个小镇,往西可以去万县县城,往东可以直上奉节,又是小江支流与长江的交汇口,是一处颇为重要的交通要道,所以外面来做生意的占了大多数人口,旅馆,茶馆,酒坊,草料铺和打铁铺全都齐全,大码头都有一个,生意红火。
两人来到码头,但见江上帆影点点,沿岸停靠了不少的船只,想要找只船去宜昌。陆仁杰原有的十两白银遗留在江边的小茅屋里,现在可谓身无分,而颜如玉身上原有的一支金钗已给了山老猎户,带在身上的四个夜明珠在这小地方找不到可以典当的地方,颜如玉只好将仅有的两个耳环找间酒铺以极低价钱典卖出去,得到十两银子。那时禁用金银,必须至宝泉局兑换大明通行宝钞,颜如玉可不管这等规矩,照用不误。两人虽然头拮据,但一个是世家小组,另一个对当世物价不甚了了,而且又饿了几天,难得上一趟馆子,两人在酒楼叫了满满的一桌饭菜放开肚皮饱餐一顿,只剩下五两银子。此时刘瑾刚刚被诛,但大明朝庭在正德皇帝统治下,依然是乌烟瘴气,天下亦是盗贼蜂起。五两白银虽说可以兑钱五千,然而没有路引的情况下,要乘船到宜昌府,也就够两人的伙食费,问了好几处,碰了一鼻子灰,搭货船也没人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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