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一吻缠情:慕少,求放过 > 正文 第130章 当你老了
    那一瞬间,杜一菲似乎有些癫狂,她明白撒玛利亚对她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高峤就是撒玛利亚的前夫,杜一菲因为一时的贪玩,毁了一个家庭,更害死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她本来对此无挂于心,但世事就是这么玄妙,撒玛利亚是慕迟身边最亲的人,而杜一菲无可救药地爱上慕迟。

    就凭慕迟对撒玛利亚的敬爱,杜一菲决无可能走到慕迟的身边,一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从心里拒绝了你,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用的。

    男人比起女人,更加道义,因为这是社会附加于他们的责任。

    纵观历史,男人背叛家国,必然千夫所指,而女人背叛家国,世人大多会找各种理由为她开脱,因为世人普遍觉得,不该把道义强加在女人的身上,这本来是男人创造出来的东西。

    这就如同一个女人,私生活稍微开放一点,社会就会带着有色眼镜审视她,而对男人,这一方面的要求显然宽松了很多。

    有得必然有失,有失必然有得,原来,这社会对于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公平的。

    男人娶一个女人,要求你守身如玉,女人嫁男人,要求你有车有房。

    这不很公平吗?

    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存在因果报应,但以事物的发展观来看,确实是存在的,杜一菲算是自食恶果吗?

    她的目光呆滞无神,只是看着我笑:“若兮,你现在高兴了?”

    我忽然觉得怜悯,这个杜一菲,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女王完全不同,她失去了所有的锐利和锋芒。

    她无力地靠着墙壁,问我:“有没有烟?”

    “这是医院,不让抽烟。”

    “我输了,却是输给了自己。”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出洗手间。

    我怔怔地看着杜一菲的背影在我视野里消失,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原来好瘦。

    我朝慕迟的病房走去,在探视窗口朝里看去,撒玛利亚和慕迟正在说着什么,我猛然想起,刚才我和杜一菲的谈话,很有可能被撒玛利亚听去,我怕她会把顾小川的事情告诉慕迟,急忙敲了敲门。

    撒玛利亚起身给我开门,看我的眼神依旧冷漠如霜,但她还是让我进去。

    “丫丫姐,你先回去吧。”慕迟对她说。

    撒玛利亚点头离开,我忙说:“丫丫姐,我送一送你。”

    我随撒玛利亚走到外面,忐忑地问:“丫丫姐,刚才我和杜一菲的事,你都听到了?”

    她微微颔首,没有说完,一直往前行走。

    我跟在她的身边,隔了很久,才问:“那你……有没有对慕迟说?”

    她忽然停住脚步,冷眼凝视着我:“你是希望让我告诉他,还是不希望我告诉他?”

    “请你不要告诉他。”

    她的眸光稍微缓和一下,说:“若兮,你希望你清楚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你既然决定嫁给莫白,就不应该在纠缠慕迟。”

    “丫丫姐,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不管什么苦衷,你会给他带来伤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想让他介入你们的婚姻吗?他会被所有人当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就算他和你在一起,你也是二婚,你觉得你对他公平吗?你别怪我狭隘,爱你的人可以包容你这一切,但你不能视为理所当然。”

    我顿时心如死灰,她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一种爱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不能因为对方深爱我们,而学会了放肆,这很不道德,可我已经走了这一条路,并且身不由己。

    “若兮,你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我茫然地望着撒玛利亚,我以为我清楚的,但她忽然问起的时候,我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爱其实都是自私的,因为我们需要这个人,所以我们会以最大的努力赢得他的心,换取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我们会在和他见面的时候,特意地精心打扮,会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装作淑女,哪怕平时我们邋遢并且粗鲁。

    我们会潜移默化地变成他眼中喜欢的那个自己。

    撒玛利亚轻轻一笑:“我爱他不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少,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就喜欢他,我为他牺牲了女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撒玛利亚有些苦涩,但也有些骄傲,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黑色绣着精美花边的大摆裙微微地扬起,带起了一阵风。

    我呆若木鸡,虽然当年我就在福利院,可是福利院发生的所有丑陋和罪恶,我竟一无所知,他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和撒玛利亚在背后做的牺牲。

    撒玛利亚曾经对我说过,她为了慕迟,慕迟为了我,他们都是心甘情愿。

    如果说,爱情也有境界,撒玛利亚的境界很高,完全不以占有为目的的爱情,这世上还有多少?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叶芝的一首诗,《当你老了》: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叶芝还是学生的时候,爱上风华绝代的茅德·冈,向她求婚,被拒绝,之后锲而不舍地追求,始终被她拒绝。后来,茅德·冈结婚,在婚姻并不幸福的情况下,始终拒绝叶芝。哪怕之后离婚,她始终没有接受叶芝。

    爱着一个女人,整整三十年,初心不改,当时茅德·冈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我不知道叶芝为什么如此执著,或者如他诗里写的那样,他爱的是她朝圣者的灵魂。

    或者为了和茅德·冈缩短距离,叶芝最后竟向茅德·冈的女儿求婚,但是依旧遭到拒绝。

    生命垂危之际,他仍对茅德·冈念念不忘,给她写信,约她出来喝茶,始终遭受拒绝,直到他死的时候,茅德·冈也拒绝参加他的葬礼。

    他们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在为爱尔兰民族独立运动摇旗呐喊,在那风雨飘摇的岁月,他们可以生死与共,却唯独不能拥有爱情。

    就像慕迟和撒玛利亚,他们共同抚养着一个孩子,却不是夫妻,他们在寒冷的夜里,相互依偎取暖,却只是姐弟。

    在撒玛利亚转身而去的时候,我看不到她脸上肆虐的泪痕。

    爱情,多么令人无力。

    这世上从不缺少多情的男人,只是我们遇上了他,却爱着别的男人。

    我走过慕迟的病房前面,从探视窗口看到他躺在病床,手里漫不经心地翻阅一份财经报纸,我没有去打扰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病房。

    夜幕渐渐地降临,查房的护士过来帮我揿灭了灯,我在黑暗中耿耿难眠,我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怕黑,我不知道在黑暗中是不是隐藏着一张魔鬼丑陋的脸孔,他在吞噬着我的梦境。

    病房的门,轻轻地推开,我看见那个清俊如水的男人缓缓地走了进来,门口微弱的光,将他的身影拖的很长并且寂寞。

    “慕迟。”我轻轻地唤着他。

    “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我小心地爬上床,轻轻地搂着我:“我也睡不着。”

    “你怎么了?”

    “想和你一起睡。”

    我摸着他的头发,额头,湿腻腻的,似乎流了很多的汗,他又做噩梦了吧?

    他这一生充满了噩梦,我知道他不想回忆那些疼痛,我甚至无法切身地体会当年他的那些灾难,只是轻轻地将他的头靠在我的颈窝,小声地说:“睡吧,慕迟,我在你身边。”

    慕迟很快就睡着了,在我身边,他总是睡的很快,轻而细的呼吸像是撕碎的云朵,落在我的颈部,他睡的很安详,根本无法得知此刻我纷乱的心绪。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眸的时候,阳光已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他仍像一个孩子似的在我身边酣睡,白皙如玉的面容流动细腻的光彩,修长的睫毛就如蝴蝶的翅膀,蝴蝶亲吻他的眸光。

    他真是一个精致的男人,像一块美玉,君子如玉。

    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从旁边伸过手,准确无误地在我鼻梁刮了一下:“偷看很不道德。”

    “哪有,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看吧,我不收你钱。”他仍闭着眼睛,像是迷迷糊糊对我说话。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一个护士推门进来,我慌慌张张想要拉被子把慕迟藏起来,但是下一秒钟,我就看到江伯母出现在护士的身后。

    我顿时就傻掉了,现在根本不是探视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江伯母怎么进来的。

    “若兮,我上班路过医院,给你带了早餐……”她话未说完,手中的保温瓶掉了下来,洒了一地的豆浆。

    慕迟睁开惺忪的双眼,然后依旧波澜不惊地望向江伯母:“伯母好。”

    我:“……”现在是打招呼的时候吗?

    护士也傻掉了,她本能想要回避这么尴尬的场面,但似乎又不能走开,默默地站在一旁,她的神色似乎比我们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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