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有余,便已放心。想来定是那黑衣人要偷袭自己,老汉的一击使黑衣人的暗器打偏了方向。
王梅扬手,一只pào仗便shè到了天上,在夜空中zhà裂开来,发出鲜红的光芒,霎时间,从明月楼的各处窗中,都垂下来绳索,身着长袍的明月杀手们,各自手持兵刃和盾牌顺着垂落了下来。而那些擅长弓箭的杀手们,则现身窗口,搭好了飞凫箭,虎视眈眈的朝四下观望。
与此同时,西方不远处的天空中也燃起了一朵蓝色的pào仗。西湖旁的那些客舍、饭馆中,一个一个装扮平常的旅人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各式的暗器,如同一只只猛兽,全都朝明月楼所在的位置扑来。
王梅心知,这批人定是听说了明月楼所遭的变故,要趁火打劫,惊诧之余心中倒也豁然。这样的场面,她已经经历过太多,见怪不怪了。当下,王梅命人布好方阵,自己则站在阵势的正中央,指挥着属下沉着迎敌。
暗器从角落里飞来,最外围手持盾牌的杀手挡下;随即就有飞凫箭从明月楼中shè出,这飞凫箭乃是行伍中必不可少的利箭,强弓下可shè七八十步的距离。如今在这小小的战场上,威力更是大震。约莫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对方的暗器终于渐渐稀落了。
“冲!”王梅一挥手中软剑,命令道,那气势宛若沙场上的一员女帅。明月楼的杀手们应声而散,整个队伍向外扩去,围剿着袭击明月楼的敌人。就在此时,突从暗处的民居中飞出数十把飞抓,把把都扣住了明月楼的窗棂,数十名短衣襟的黑衣人一手持盾牌,一手舞着短刀,跃上飞抓后的铁索,便朝窗棂处奔去。楼中人见此情景,忙不迭的yù把那铁索斩断,孰料那铁索竟是寒冰所铸,一时竟无法砍断。
眼见如此,王梅又是一声高声喝喊:“闭窗!”楼内的杀手应了一声,随即将窗户上的铁板放下。耳轮中只听得“砰砰”作响,尽是铁板放下的声音。明月楼上每处窗户的铁板都有五十余斤的重量,一经落下,便立刻边把那铁索斩断。空中行走之人惨叫一声,摔了下来。随即就有明月楼的杀手围上前将其绞杀。王梅更是身先士卒,挥舞起软剑,如一条dú蛇般冲杀了起来。明月楼的杀手在王梅的带动下,士气更是大震,人人争先,奋勇杀敌。眼下的形势渐渐的为明月楼所控制了。
她刚舒了口气,却见的明月楼队伍的一角骚动了起来。王梅忙前去探视,只见两个和尚装扮的人正在西南角冲击着明月楼的阵势。高的那和尚手使一对流星牛头锤,流星锤挥舞开来,竟是无人能近其身;矮的那和尚则手使一对梅花分水刺,身形敏捷,跃到人身边便是一刺,招招准确的刺到了人的要害之处。两人配合,一路冲杀,竟让他们杀开了一条血路。
王梅心知对付凭自己一人之力定然无法对付这等高手,便喊一声“收阵”,命手下众人重新将阵势收拢回了明月楼四周,自己则飞身上前,一把漫天飞舞的银针洒了出去。趁两个和尚身形一顿之际,随即翻身跃回自己的阵势之中,命道:“暗器!”。
第一排那些手持盾牌的杀手立刻蹲下身形,其后的杀手便将各式的暗器应声击出。那矮的和尚情知不妙,立刻缩身躲在了高和尚之后。那高大和尚则将手中的流星牛头锤像个车轮一样在身前不断的旋转,那密不透风的重重暗器,居然全都被他挡了下来。种种纷繁的暗器,撞击到流星锤的锁链上,就像雨滴打在了雨伞之上,噗噗烁烁的落下,没有半点作用。那高大和尚放声大笑,一步步的逼上前来,笑声中流露出无比的狂妄和自负。连王梅也不禁心中暗暗赞叹:这二人好高的功夫!
眼见得对方的气势重新回复起来,又列队一点点的向明月楼逼近,王梅便知道今晚的胜败全在能否将这二人击败。当下命人瞄准那高大和尚正在挥舞流星锤的手,开弓放箭。
此一来,高大和尚的形势立时显得狼狈。他的流星锤挥舞开来,唯一的弱点就是舞动流星锤的一双手。那双手上虽然带了铁铸的护指,却也被那种种的暗器击打得甚是疼痛,流星锤舞动的速度也略微缓慢了下来。
就是此时!王梅心道,瞅准机会,一抖手中的软剑就凌空飞了出去。那软剑刚才夺去了不少人的xìng命,此刻更变得格外yīn森恐怖,似进攻的dú蛇一样攻向了那高大的和尚。高大的和尚自负手中的流星牛头锤无人可敌,所以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大踏步的向王梅迎了上来。他将流星锤转的飞快,一心想以锁链扭断王梅的兵器。
可是,两件兵器刚接触上,那高大和尚的心立时就凉了。只见王梅的那兵器一被绞到了锁链中,就立刻像有了关节一样,转个方向便又朝他的手腕刺去。高大和尚虽然心知不好,但是绝对舍不得丢掉他心爱的兵器,只有猛的把双手朝自己怀里带,希望以带着的铁护腕来格挡王梅的软剑。
的确,如他所愿,他以右手腕上的铁护腕挡住了王梅的软剑,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王梅的短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兵刃,一触到那铁护腕,立刻将它削做两端。那高大和尚的手上也被划出了一个口子,也幸亏他的护腕足够的厚,那条剑伤也只是伤及了血ròu,没有触碰到筋骨。
高大和尚一招被袭,攻势立刻减缓。王梅见好就收,回转身,跳回了自己的阵势中,命令属下人开窗放箭。明月楼上,立刻有数十根飞箭shè了出来。那高大和尚躲闪不及,被两箭shè中了膀臂,哎呀一声,倒退了数步,败下阵来。
他一躲开,身后的那个矮和尚立刻成了众矢之的,被羽箭shè成了一只刺猬,倒地身亡,死的不明不白。倒是那高大和尚,眼见情形不妙,想要退开,却猛然觉得手腕上一阵麻痹,刚才那一剑竟是让他中dú了,适才又被几只箭矢击中,其上均是淬满了剧dú。高大和尚心下大骇,感到自己的双臂渐渐的麻木,丧失了知觉,当下发足狂奔,跑不出两步,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面露黑色,dú发身亡。王梅冷笑道:“这下让你见识下dú蛇恨的厉害。”目光又回复了她一贯的冷漠。
其余众人,眼见的这高大和矮小的两个和尚全都身亡,均做鸟兽散了。一场有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终于就这样结束了。余下众人收拾残局,王梅这才回转身,返回楼去。又看一眼那被打破的挑子,和散落满地的女红,心中不由生出惋惜之情。此时,那打更的老者一手拎着梆子,走上前来,附耳道:“那两人是秃鹰的杀手,秃鹰开始行动了。”
王梅听罢,点点头,道:“刚才真是多谢了,只是可怜了那个小贩,被秃鹰的人杀死了。”老者哑然失笑道:“您错了,那个小贩也是秃鹰的人,是被我用暗器打死的。”王梅一惊,走上前去翻开那小贩的尸体,只见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闪烁着蓝光的短刀,不由得暗暗心惊。
老者道:“那属下就接着打更了”,说着,又敲击起手中的梆子,拖着长长的音调远去了。经历了一场变故的明月楼,依然矗立在西湖岸边,应着天空中那轮圆圆的明月……
秃鹰 黑狼 明月楼 第二十二章 花大的怨灵
更新时间:2010-3-11 14:55:15 本章字数:3992
次日中午,王子才悠悠苏醒过来,从床榻上坐起,只觉得浑身上下各处的骨节都在剧烈的疼痛,身上被那法静用剑气所伤的地方更是让王子觉得颇为不适。
“嘿嘿,大哥,你醒啦。”耳畔传来王刀的声音。王子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正是王刀的房间。王刀仍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是侧过个脑袋冲着王子傻笑。
王子使劲闭了闭眼,深深的吐纳几次,这才觉得精神稍微有了些气色,问道:“小刀,我昏了有几天了?”
“昨天快中午被抬回来的,嗯,应该是一天。”王刀认真的想了想,答道。王子看了可笑,道:“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成,躺着的确比坐着舒服。”王刀笑笑,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子道,“那些伤应该很疼吧,你过来,我给你吹吹。”王子突然想起和王刀露宿街头的日子里,每次王刀哪里磕了碰了,王子都会这么哄着他。如今自己负伤,听闻王刀的这一席话,禁不住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你啊,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吃yào,快点好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划船,好不好?”王子看着正在咧着嘴冲自己傻笑的王刀,那笑容就和童年时的一摸一样,安抚道。
“嗯!还要买几个面人。你看这个关二爷,就是威风。我们使刀的就是威风。”说罢,他又举起了手中的面人,炫耀似的向王子晃晃,自顾自的把玩起来。
“小刀,昨天没发生什么事情吧”王子问道。
王刀哼哼了下,随口应道:“还好,就是前半夜吵得慌,让人睡不踏实。”
“哪里还好啊,昨晚可把我紧张坏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王梅随着这声音走进了房间,笑道,“大哥,看到你醒了我就踏实了。这个小刀,硬要人把你的床搬到这里来,说这样就可以多看看你了。”
“呵呵,我知道了。对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王梅的神色,王子便知道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已经被解决了,遂笑着问道。
“秃鹰的人来过一趟,让我打发了。”王梅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王子问道。
“死了十五,伤了二十八。”王梅道,“秃鹰为首的是两个和尚。”
“哦?梅花和流星牛?”王子问道,“我只听说过这两个人,一人手使分水梅花刺,一人手使流星牛头锤。那个使流星锤的家伙更是个硬角色。既然你连他都收拾了,看来我要对梅儿刮目相看了嘛,呵呵。”
这时,躺在床上的王刀也发话了,“梅姐,那个流星牛头锤是什么样子的啊,怎么我还没有见过你就把他打死了。”语气里居然还有埋怨的成分。
“好好,下次我抓来一个陪你打架可好?”王子连忙抚慰道,王刀这才心满意足的扭脸继续回头把玩自己手中的关二爷的面人。
“小刀,那我们先出去了。晚上再回来看你。”王子起身,冲着王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回到了王子的房间。
“想说什么事?”一进入房间,王梅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她对王子太过熟悉,自然知道王子来到这间房间有他的目的。
“昨天,我和法静jiāo手了。他承认花二是他杀的。”王子道。“他说自己听到说花家截获了官盐,所以替天行道了。”
“什么?上午刚截了黑狼的盐,他中午就知道了?”王梅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愕道。
“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是谁给法静送了消息,法静又是为什么到了江南?”王子道。“另外一个让人疑惑的地方就是昨夜秃鹰的进攻中,梅花和流行牛的出现。据摘星者的情报,秃鹰的鹰字号杀手已经返回苏州拙政园,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是……”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走?”王梅猜度道。
“不错,我们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想要引开他们的实力。恐怕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真正的秃鹰主力还留在杭州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离他们的视线。”
“那,该怎么办?”王梅问道。
王子摇摇头,一语不发,良久才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摘星者的禀报声:“杭州府知府下令查封花府及花家园林,花家一切生意都在彻查之中,三日内全都查封。”什么?!这一变故让王子、王梅二人吃惊非小,要知道,这花家是明月楼的全部积蓄所在,如今要查封花家的一切生意,那岂不是要断送明月楼这数年来的基业么?
“知道了,你退下吧。”王子命令道。随即,他扭脸对王梅道:“你安排手下人去查一下法静是如何得来的消息,还有他到杭州的目的。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明月楼这边,你一定要多小心。看来,我们的对手越来越不简单了。”
今日又是十五,明月、稀星、杨柳风。
正所谓“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杭州府知府大人今夜的心情很好,赴完了酒宴便喜冲冲的乘着轿子回家了,一进房间就倒头大睡,一觉醒来竟已是深夜时分了。
知府大人觉得有些尿急,遂翻身下地,去床下摸索夜壶。冷不丁的,瞅见房门处有一条白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知府大人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看依稀清楚那人的面孔:
什么?是花大?!!
对于这位花家的大爷,知府大人是打过jiāo道的,是故脑海中有些印象。眼瞅着那条白影似乎真的是花大,知府大人的酒劲一下子过去了,他用手指着那白影,仗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敢私闯府衙,难道,难道不怕本官治你的罪么?”
“知府大人,我们不过只有半月不见,你连我花大都不认识了?”那条白影幽幽的笑了,那笑声空灵而虚幻,竟不知从什么方位发出的。听得知府心中发毛,背脊上隐隐有凉气袭来,一阵阵直起鸡皮疙瘩。
“你,你少骗人了。花大已经死了,难道你是鬼魂不成?”知府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直到背脊已经抵住了墙壁,才结结巴巴的把一句话说完。
“不,我不是鬼,我是怨灵。”话音未落,那条虚幻的白影竟然已经来到了知府大人近前,一只冷冰冰的手掐住了知府的脖颈,那刺骨的寒冷一下子占据了知府大人的整个头颅,他想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只是间或有些支离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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