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个时刻,似乎有人认出温与歌的模样,议论的声音由“真不要脸”变成了“是真的”。
可温与歌却一点都不在乎了。
她微微嘟起嘴,抓着俞瑾的手有些委屈:“对不起我错了……要是早些公布我们俩结婚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温与歌刚这么说,俞瑾却是揽紧了她:“我也有错,应该强硬一点的。”
镜头里相拥的两个人眼里好像只有彼此似的。
这一场闹剧最终因两人眼里相互之间的笑意而结束,等到温与歌真真正正意识到俞瑾嘴里说的“强硬”时,她已经累得整个人趴在俞瑾身上,嗓子都喊哑了。
俞瑾亲了亲她的额头,低低笑道:“宝贝,你应该多多锻炼了。”
温与歌细“哼”了一声,不太想理他。
胸膛的震动让俞瑾又笑着亲了亲她好看的眼睛:“才两回合呢,你就这么累了,我还打算今晚不让你睡了。”
温与歌:……
一晚上,俞瑾的春天到了。
第二天温与歌一整天没起,一直到晚上温子裕来访,温与歌才不得不起了床。
温子裕自从上了高中就开始了寄宿生活,似乎也是因为想要自己独立起来,也就周末补习后的空dàng来看看温与歌,偶尔在俞家过夜,不过很少。
只不过今天晚上温与歌能够明显感觉到温子裕的不对劲,一向扬着笑的眼睛此时垂着,而那一双放松的眉头如今紧蹙,像是没有想清楚什么事情似的。
俞瑾在一旁逗着俞亦之,逗了一会儿见温与歌对自己示意便抱着俞亦之去了楼上。
温与歌倒了一杯水给温子裕,然后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温与歌温声问道。
温子裕依旧垂眸,没有说什么。
温与歌看他这样子便就着茶杯啜了一口,观察了一会儿。而后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怎么不见俞多多?平时你们俩不经常在一起的么?”
像是知道温子裕的软肋似的,温与歌开始试探。
果不其然,温子裕动了,也开了口:“她被万魏松叫走了。”
声音闷闷的,不开心。
温与歌见她家阿裕这般苦闷的样子,笑了:“怎么?不开心?”
温子裕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温与歌“噢”了一声,又说:“既然开心那你干嘛一脸要哭得表情?”
温子裕抿了唇:“我没有。”
“是吗?”温与歌眼里笑意很明显。
温子裕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有。”
“可是我配不上她。”
温与歌原本还带着笑的脸忽地就冷了下来,“配不上她?”
一阵静默。
只听见温与歌声音很轻:“阿裕,那不是你的错。”
我和你亿万光年的距离:(1)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ròu灭绝之后,我必在ròu体之外得见上帝。”
——(圣经《旧约·约伯记》第19章)
救赎主。
温子裕从那一年之后就一直在找寻这个人。
那年他归来,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生心里怦怦直跳,那时候他觉得他的救赎主就是俞多多。
后来……他心里空缺了好大一块。
再后来,偶然再去仔细想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块已经被人填满了。
那时候,温与歌笑着对穆外婆说:“你看,俞家并没有把温家垄断。”
覃穗衣成了温子裕的救赎。
温子裕第一次见到覃穗衣的时候,是他高二转学去了邻市B市清源中学读书的时候。
那时候他为了逃避俞多多和别人在一起的现实,跟温与歌主动提及要转学,温与歌虽然不太同意可之后却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
那天俞瑾一家三口开了车将他安置好在B市才回。
温子裕知道他家阿姐还是希望他留在C市,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不想留在那里。
索xìng任xìng一回。
那天开学,外面的阳光还带着夏日的火辣余韵,温子裕进教室的时候刚好班里在进行新的位置排位。
也恰恰好新位置排好了。
所有人都一股脑往中后方奔去,没有人理会第一二排那个女生前后左右的位子。
温子裕见状,似乎那个地方的位子更加清净,于是在做完自我介绍后跟班主任主动提及坐在女生后面的位置。
后来温子裕才知道,覃穗衣在班里的人缘并不好。
看着前座覃穗衣短短的齐肩短发,温子裕想起了自家老姐那个时候也喜欢留着短发。这样想了一会儿,他转了目光,而后又是下巴搁在桌上发着呆。
一会儿过后,有人过来拍了一下温子裕的肩膀,他顺着动作看过去,只见一个高高的长得颇为帅气的男生站在窗外:“打球?”
温子裕点了点头,然后双手chā在裤兜里就走出了教室。
**
覃穗衣知道那个叫温子裕出去打球的是谁,她也知道同学们每天口中那辆豪华宾利接送的是谁,可是她不说。
因为覃恩祈不喜欢。
所以她很懂事得什么都不说。
她原本叫陈穗衣,后来接回覃家才改回真正的姓氏。那时候在乡下的时候,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说她不是陈爸陈妈亲生的,可她不信。
但是现在她信了。
她是B市大家覃家的大小姐,不是云镇陈家的陈穗衣,更不是云镇陈家陈穗蕊的好姐姐。
覃穗衣还记得第一次进覃家的时候,每个人见她的眼神。
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唯独覃恩祈那一双眼睛透露出对她的不满。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因为她的到来,之前当了十六年覃家大小姐的覃恩霏突然犯病进了医院,不知道因为她的到来,覃恩霏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更不知道她对于覃家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于是她上前刻意讨好覃恩祈,却被狠狠地推翻在地。
她是很开心有了这样一个哥哥,可这个哥哥一点儿也不开心有了她这样一个妹妹。
她什么都不会,不会像覃恩霏一样弹得一手好的钢琴,不会像覃恩霏一样开朗能逗得一屋子人大笑,更不会像覃恩霏一样抱着覃恩祈的脖子“哥哥”地叫。
她只会不停地学习学习再学习,像是这样,她的存在感才不会那么低。
这一天温子裕打球打得有些久了,等回到教室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要没入地平线了。
黄昏带着黑夜影子的教室让人看得不甚清晰,可温子裕却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前座的覃穗衣还在。
他收拾了桌子将运动挎包挎在了身上,在经过前座时想了想,还是伸手拍了拍覃穗衣。
“覃穗衣覃穗衣!”
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的覃穗衣被温子裕从睡梦中叫了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感觉到手臂的酸麻以及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男生。
“走了走了,再不走下面铁门要关了。”
温子裕皱着眉催促道。
覃穗衣“唔”了一声,随即收拾了书包就跟在温子裕身后往教学楼楼下走去。
当最后一丝光线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之上,街道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覃穗衣和温子裕并排走在街上,两人相顾无言。
一直到公jiāo站牌处,覃穗衣才笑着说:“谢谢。”
温子裕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每次都要挨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回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老带着笑,但听到她略微蹩脚的普通话,温子裕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客气。”
两人就此道别。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接触。
晚上温子裕和温与歌视频的时候,俞瑾依旧在温与歌身后转来转去。
俞亦之长大了一岁,如今可以自己在一旁瞎玩。
温与歌问他在B市还适应吗?
他笑着说还可以。
温与歌又问学习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自己整天除了睡觉就是打球,好像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所以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温与歌又跟他聊了一会儿,而后在挂断视频之前,温与歌又说过些日子万魏松要回B市,有什么可以问题找他帮忙。
温子裕想了想一年前误会他对俞多多有意思二话没说跟他打了一架,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谁知道万魏松当时看上的是俞多多他妈呢?
温子裕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搞笑。
只是他刚应下来就听见他家姐夫不算很爽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事和我说不是更简单一些?”
看着温与歌面容上更为少女的模样,温子裕突然就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他可以不用什么救赎,只要他家阿姐和姐夫一直能这样和和美美的,长命百岁就好。
只要他在乎的人和在乎他的人都平平安安称心如意长命百岁就好。
他其实一个人也可以的。
即使一个人孤单地活在这个世上,也可以的。
反正他已经走入歧路,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你亿万光年的距离:(2).
或许是因为心事的原因,温子裕昨晚睡得并不踏实,导致起来的时候时间太早。
可再睡下去也睡不着,索xìng就起了床。
等到温子裕慢慢吞吞穿了校服咬着土司到学校的时候,人来得并不多。
不过那路边停着的豪华宾利让温子裕没由来地多看了几眼,只是这第二眼的时候,他便瞧着覃穗衣从车上下来。
温子裕愣了一下。
他还没看出来这小土妞家里还挺有钱?
等到覃穗衣进了校门,温子裕收了目光正打算跟着往校门里走,却见另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从车厢里也走了出来。
温子裕挑了眉:这不是这些日子一起找自己打球的覃恩祈吗?怎么……
刚想到这儿,温子裕顿了一下,随即看向那越走越远的覃穗衣的背影,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土妞和这覃家少爷是一家人啊。
今天是覃穗衣和温子裕做值日,覃穗衣到的时候,教室里稀稀拉拉几个人。
看了一眼自己后座空空的座位,覃穗衣放下了书包就开始做值日。
打水,清理讲台和黑板,覃穗衣将手中的抹布重新放进水桶里却突然发现放在黑板下的两块黑板刷不见了。
正想找一下,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伴随着嬉笑的声音传来:“喂覃穗衣,你凭什么和覃恩祈走那么近啊?你和覃恩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覃穗衣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转过头。
就在转过头的那一瞬,忽然“啪”的一下,黑板刷打在了额头上。
板刷的边角擦破了皮,又红又肿又有血渍。
一阵轻蔑嬉笑的声音随着那几个女生嘻嘻闹闹的模样一起落入了覃穗衣的感官中,覃穗衣抿了唇,垂在两侧的手握紧了些。
忽地一股好闻的淡淡薄荷香从身后传来,下一秒,还在变声的男音不悦地响起:“喂,你们很过分啊。”
说着就要上前。
可覃穗衣拦住了温子裕想要上前的身子,她弯腰将那落在地上的黑板刷捡了起来,然后扬手奋力一丢,直直丢在了那个笑得最开心的女生身后的墙壁上。
与耳朵擦肩而过,只差一点就要打在脸上了。
那女生一下子就吓得白了脸。
陈妈妈说,脾气好不代表什么都要容忍,别人欺负到了你头上你就有理由欺负回去。
覃穗衣脸气得通红,额头还流着血,可那一双眼睛却温和得不像话。
“你们凭什么欺负我?”
声音有点抖却无比坚定。
温子裕此时才知道,覃穗衣的人缘差只是因为覃恩祈。
覃恩祈是高一届的学长,也是整个学校女生所倾慕的对象,作为一个毫不起眼又有些土里土气的覃穗衣,偶尔被看到与覃恩祈在一起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是兄妹,即使意识到是同一个姓氏也不会。
因为两个人的气质差了太多。
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覃穗衣,温子裕只是将挎包随便搁在前面的空座位上,然后抬手拉住覃穗衣就往教室外走。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覃穗衣有些慌张:“干,干什么去啊……?”
女生的眼珠子还湿湿润润的,温子裕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你的额头。”
覃穗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额头是有些痛的。
光线从窗外斜斜地照了进来,医务室老师将医yào箱拿给温子裕便自行忙碌去了。
覃穗衣坐在温子裕身前,正在长身体的男生每一天都像是不一样一般。
高大的身子可以将覃穗衣罩进自己的影子里,温子裕打开医yào箱,熟稔地拿出镊子和棉球在酒精里泡了泡,然后就往覃穗衣额头上擦。
“嘶——”的一声吃痛,覃穗衣蹙了眉,可这之后她却明显感觉到额前的那只手放轻了些。
覃穗衣放松了下来,偷偷看了一眼温子裕。
面前的男生长得很好看,剑眉英气,鼻梁高挺,红唇微抿,就是那双眼睛里有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覃穗衣看了好一会儿,又想起第一次看到温子裕的时候。
那时候温子裕从车上下来,也是像平常一样的表情。只是那时候不同的是,他会对着那个长得很像他的女人笑。
那个女人很好看,而那个女人旁边的男人更是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更喜欢面前的这个人的脸。
像是什么东西在心里扎了根,然后一点点破土而出。
也不知道出神出了多久,直到温子裕说了一句“好了”,覃穗衣才回过神来。
可是这刚回过神,覃穗衣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靠得有些近了。
她往后挪了挪,而温子裕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不快地皱了眉,然后有意识地往旁边离了一些距离。
覃穗衣这才发现,他好像并不喜欢让别人碰他。
“咔哒”一下医yào箱关闭的声音响起,覃穗衣看着温子裕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嗓子里的感谢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小声地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
而温子裕走出了医务室好几步,忽地低头嗅到了什么味道,像是少女昨日湿着发的洗发水的馨香,他下意识皱了眉,可后来却莫名地松了眉头。
脚步一转,温子裕又往回走。
医务室里,女生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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