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三眼神捕之长生梦1 > 第 30 章
    来,在你见到琴姑娘幻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动了杀机。或者说,你根本一直都抱着杀机,在寻找这位曾经的心上人?

    如此一来,对你的疑心,没有九分也难。”

    他淡淡道:“不如江捕头你自己把剩下的这一分填起来,帮我们解开这最后的谜团吧。”

    杨恩的声音,有些冷,有些沉:“你跟幽冥主人,是什么关系?幽冥主人是谁?夜陌呢?他去了哪里?”

    “黄金墓从来没有人能出去!你是怎么出去的?”琴追阳急促喝道。

    “果然不愧是捕神啊,真是很难瞒过去呢。不过,”江如雪忽然一笑,那笑意竟然有几分狰狞:“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的问题?我反正是活不成了,你们也一样要死。‘入我幽冥,付汝魂灵;黄泉不涸,永为墓殉’。绣心,你也活不成啦,伤心蛊是无yào可救的,虽然你用这样狠dú的法子,维持了一年的寿命;可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在这墓中无法出去,也就找不到最后那一副爱你的心肝来合yào!你很快就会dú发而死,而且,死得比谁都难看……”

    “你……你胡说什么?我可以让他放我出去!我一出去,在红尘之中,可以找到许多爱我的少年郎……”琴绣心又惊又怒,手中琉璃碎片尖如利刃,颤抖着便要剌下!

    “他不会放你出去的,即使放出去,你那只右手还是白骨,少年郎视你如鬼魅,避之不迭,哪里会爱你?”江如雪闭上眼睛,道:“‘入我幽冥,付汝魂灵;黄泉不涸,永为墓殉’,你忘了这四句话么?你看,这黄金墓多么寂寞而广阔,不如就留下吧,就象那些白骨灯一样……你不是说过么……那些骷髅成色不同,所以应该是在不同时期被杀,充作捧灯的人殉的……它们多么安静,其实,我也累了……”

    “那些来寻求黄金的江湖人,”琴追阳忽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三十多年,他们没有一个人重现江湖,原来,都已经化作了捧灯的yīn灵侍者。”他在黑笠下的面孔,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们呢?我们还能不能出去?”

    这句话一问出来,几乎是所有人的背脊之上,都有一股寒意缓缓升起。

    “我一定会出去的。”琴绣心俯首看江如雪,良久良久,目中异光流转,忽然冷笑一声:“我要恢复往昔的美貌,我要游戏整个江湖,我要天下众生都拜倒在我的脚下,我要……”

    她蓦地停住话头,举起手中琉璃碎片,再不犹豫,向着江如雪心脏猛地扎下!

    一条灰影突然跃起,先前的僵直之态一扫而空,身形躬起,宛若开成满月的强弓,蓦地弹出!

    啪!琴绣心惊呼一声,手腕被大力拗转,琉璃碎片已落在地上!

    杨恩出手如风,已点了她几处要穴,轻轻一推,琴绣心便倒在地上,惊怒jiāo加,狠狠瞪着他:“你怎么还能行动?你难道没有中dú?曼沙珠华之dú,天下独步,你怎么……”

    “我可能惧怕天下的迷yào,除了曼沙珠华。”杨恩简短地说了一句,便转向江如雪:“江捕头,据我所知,此次黄金墓查探一事,其实是你暗地里给百草翁报讯,告知他百若夜的去向,极可能是在黄金墓中,百草翁又去找到了朝中的大佬们,使公门不得不接查此案。你这样去做,一定是受人指使,那人是谁?是不是幽冥主人?”

    “我……”

    忽闻一声轻笑,幽幽响起。这笑声轻到了极点,却也冷到了极点,

    “捕神大人,你知道谁来了?”

    琴追阳惊叫一声:“苏姑娘!是苏姑娘!”

    淡淡光影间,闪现出一个熟悉的白色影子,那是个穿白衣的女子。

    即使看不见,杨恩也本能地抬起头来,把目光投过去:“兰泽?”他的声音,不由得变得急切起来:“是你么?兰泽?”

    苏兰泽没有说话。

    然而,即使在这样幽暗沉浊的环境中,那袭白衣依然一尘不染、高洁胜雪。因为她是苏兰泽,也正因为普天之下,永远只有这样的一个苏兰泽,才显得弥足珍贵。

    然而此时,在她的颈上却搁有一柄尖刃,刃锋上泛出淡薄的光。

    执刃站在她身后的,看身形是个男子,却裹在一团流动不定的灰色雾气中,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你是谁?”杨恩沉声问道。

    “我?”那人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尖利剌耳,似乎是努力将胸腔中的气流,不是从咽喉,却是从鼻腔中强行逼出来的,所以越显得冷寒剌骨:

    “你们不是在找幽冥主人么?我,就是此间幽冥的主人。捕神切莫乱动,刀剑本来无眼。”

    噗噗。

    他以言语迫住杨恩,凌空弹指,劲气正中江如雪哑穴,将其未出口的话截断:

    “伤心蛊之dú,绣心已经解了大半,为何你不肯看她试验下去呢?苏姑娘也中了‘伤心蛊’,难道捕神就不愿找到能医治她的法子么?”幽冥主人嘿嘿一笑,笑声更显yīn冷:“不过是个江如雪,京畿门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死便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我……”杨恩心中一动,真气凝于指尖,竟然难以shè发出去。平生第一次,在法道与人情之间,他感受到了选择的艰难。要眼睁睁地看着江如雪被杀死么?那苏兰泽所中的蛊dú怎么办?江如雪还是苏兰泽?

    只那一刹那的分神,幽冥主人指底劲气再次shè出,已解了琴绣心的穴道!琴绣心已一跃而起,抓住了地上的江如雪!

    杨恩遽然回首,身形一晃,仿佛只在眨眼之间,并没有隔着任何的距离,他已掠到了琴绣心的身前!

    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功夫“寸短光yīn”!

    然而,琴绣心抓住江如雪,身形往后靠进!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扇琉璃壁蓦地陷进去,仿佛巨大的光影的旋涡,将二人身影吞啮而入!杨恩身形再快,也只在那刹那间,堪堪触着了琴绣心的红绡衣角!然后,他们消失了!

    仿佛是同一刹那,那幽冥主人,连同被他制住的苏兰泽一起,也消失不见。

    “一定还是琉璃折shè出来的幻影!真正的苏兰泽在那堵琉璃墙后,”琴追阳脱口道:“他知道只有苏兰泽才会让你心神暂分,但他绝不会放真正的苏兰泽出来!”

    “你此时再说,还有什么用处?”杨恩苦笑一声:“一场白忙,连已有的线索都失去了!”

    “你至少得先解开我所中的迷yào!”琴追阳冷冷道:“我不会象你们一样,见着女人就会分神误事!且慢,曼沙珠华的解yào,应该在琴绣心手上!哎呀,这……”

    “不用琴绣心。”杨恩拔出龙头匕,捉住琴追阳一只手来。琴追阳尖叫一声:“你……你要做甚?”

    “我不会杀了你。”杨恩皱一皱眉头,拈起他一根手指:“曼沙珠华的dúxìng,并没有什么yào物可以解除,因为它本身是与鲜血相融制成的迷yào,所以唯一的解yào,也只能是鲜血。”

    匕锋一闪,他利索地割破琴追阳的指头,后者还未叫出声来,他已直接将创口塞入其口中。琴追阳疼得呲牙咧嘴,但仍乖乖地吮干了血迹,血腥盈腔,颇不好受。但那些混合有鲜血的唾沫咽下去,四肢真气却渐渐开始回流,活动起来。

    “曼沙珠华?这种花我都没听说过,你怎会知道?”

    “差不多了,再下去你就该喝干自己的血了。”杨恩不答,站起身来,扶起了琴追阳。琴追阳只觉手指颇为疼痛,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有一张地图。”杨恩从怀中取出那张图来:“虽然我看不见,现在兰泽又不在我身边,只能劳烦琴先生了。”他将图展开,手法娴熟,仿佛目能视物一般:“琴先生,我此前曾将图记了个大概,也猜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这图上的‘锦洞天’。也是主人模仿神仙洞府所造的一处‘丹室’。虽然这里有名无实,并没有yào品炼炉之属。但总的位置是不会错的。”

    琴追阳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一时没有答言。

    “琴绣心消失在靠南的壁侧,先前我也根据你们的反应,还有她和那幽冥主人现身的方向,仔细推断过,他们应该是将可折shè人像、制造幻影的琉璃镜,设在靠南的某一处洞室之中,以琉璃镜照映洞室中的zhēn rén,再通过‘锦洞天’的琉璃壁反shè出来,于特殊的光影中,映出以假乱真的效果。”

    “我们现在应该往南寻找,是么?”琴追阳收起图纸,塞回到杨恩手中:“我们是要现在就走么?”

    “稍等一等。”杨恩温润的目光,在琉璃壁的流辉中,定定不灭:“我要去看看那具尸体,烦请琴先生为我描述尸体形状。”

    琴绣心虽然从机关逃走,却没有触动那个宝座。座底仍然翻转,露出上面镶嵌的铁板。尚存部分血ròu的那具白骨,被紧紧地捆绑在铁板上,在珠光辉映下,牙床呲露,胸腔打开,甚是可怖。幸而似乎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还不至于作呕。

    琴追阳勉强看了一眼,道:“这有什么可看的?”但还是大略描述了一下白骨长短、腐烂程度之类,杨恩一直凝神聆听,忽然问道:“肋间第三根骨可是泛灰?”琴追阳定晴一看,奇道:“难道你看得见?果然是……果然是……”他扫了杨恩一眼,忽然犹疑起来,咕哝道:“你的眼睛好了?”

    杨恩摇摇头,从腰间皮囊间取出那块手帕解开,拿出一节指骨,道:“你把它放上去,瞧瞧合不合适?”

    琴追阳憋住气息,小心翼翼地翻拣了下白骨的右手,再看看左手,果然左手少了一根无名指骨。他从杨恩手中接过那节指骨,轻轻凑在无名指根上,赫然严丝合缝,且指骨形状,与其他指骨颇为相似。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是。”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见杨恩拿过那节指骨,放回皮囊之中,淡淡道:“走吧,出锦洞天,向南找寻。”

    出得锦洞天,外面的虚空中,仍飘浮着那淡绿的幽光磷火。不知为何,却并不令人恐惧。琴追阳仔细观察,才发现此处的墓顶高大深远,竟然是整块的深蓝琉璃,将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起来,如一片浩翰深暗的夜空,那些绿点便是无数缀在空中的星辰,幽远而又迷人。此时点点“星光”照映着那片曼沙珠华,花色深暗,有如剪影。窗下的溪水潺潺流去,水声中,令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正置身于一片广阔的荒野中,看见风吹花朵,星月落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寂静之美。

    “主建这座墓室的工匠逢羿,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杨恩忽然开口道:“我虽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他所想要表达的,并非只是死亡的凄凉和生者的追忆。其实,一个人的心如果很安然,虽死亦安,哪怕是白骨磷火、地狱之花,这世上最冰冷的东西,也一样能表达出那种辽阔而静美的心绪。”

    琴追阳静静聆听,神情竟是少有的肃然。半晌,方转开话头道:“我先前一路行来,已经仔细推断过,这墓室共分三进,入墓处为一进,如生人所居的院落一般。人鱼白骨灯处为二进,相当于生人所居的长廊。由院入廊,而后可以到达内室,即三进中的洞室。洞室各色齐备,与生人居所无异,而我们在锦洞天中所见机关结构与前两进相比,更是精巧复杂。想必这片洞室之中,便藏有墓主棺椁,也一定是整座墓中机关的总枢所在。他们借机关之利逃走,一定不会离开这片洞室。”当下又详细将洞室分布描述了一遍。

    杨恩沉吟道:“听你所述,这片洞室虽是模仿生人居所,但建筑风格,却与我们中土迥异。一般来说,yīn宅仿造居所,主人应是居于正厅的后堂,但这里洞室都建得一模一样,连大小面积都没什么不同,彼此并列,并没有前厅后堂之分。或者说,从这张图上我们根本看不到有主人所居的厅堂,这到底是绘图者有意而为之,还是想要隐藏真正的机枢?”

    琴追阳道:“纵然看不出前厅后堂,却能根据水流的方向来进行判断。所有居宅的水流,皆是从起居处引流进来,供饮用盥洗后,再流经整个宅第,由侧门绕院外流出。”他说到此处,蓦然停住,看了杨恩一眼,笑道:“我只是想当然耳,捕神可千万不要笑话。”

    杨恩微微一笑,赞道:“你的话很有道理。”

    两人溯溪而行,转入另一条陌生巷道,复行数十步,却见一处小小角门,果然图上未曾标注出来。杨恩推开角门,琴追阳跟在身后,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果然出现了一所独立的院落。院门上写有“别鸿小院”四个字,是古雅的篆体,与那玲珑花墙、精致房舍相得益彰。门边挂有灯笼,笼中不是蜡烛,却是明珠,散发出淡淡光晕,与空中的磷火连为一片。

    琴追阳“噫”了一声,将所见情形讲给杨恩听,道:“看院落格局,果然这墓主是个女子。”

    杨恩却只深吸一口气,道:“好香。”

    “吱呀”,杨恩探手出去,轻轻推开了院门。一片暗色花海,扑面而来。

    珠光下,磷火中,通往厅室的小径旁,种满了那种叫做曼沙珠华的地狱之花。花香是如此浓郁,仿佛积沉了千年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部喷发出来。走在花中,竟也会有片刻的眩晕。

    琴追阳紧张地望了望杨恩:“捕神大人,这些曼沙珠华长得古怪,那些洞室间有,这里也有……这几十年来,生于地底,没有阳光,它是怎么活下来的?绣心说它与鲜血相混是迷yào,那它的香气会不会有……有dú?”

    “只要不把花瓣捣碎,与鲜血相混,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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