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三眼神捕之病死疑4 > 第 16 章
    杨恩。”

    鲁韶山大声补上一句:“三眼神捕杨恩!”

    肆 真假傀儡

    “所以,大人您是瞧破了那些磷火,才对那只玉壶春瓶起了怀疑么?”杨恩换上苏兰泽带来的干净衣衫,坐在椅中,任由她灵巧地解开他打结的发髻,帮他重新梳理,微笑着向帷帽人道。

    “从在如烟桥畔见到苏姑娘的那一刻,我一直在想,捕神与乐神向来形影不离,乐神在此,捕神去了哪里?”帷帽人端坐在杨恩对面,不紧不慢道,“苏姑娘与鲁捕头等人在如烟桥设伏,后又及时叫破陆夫人的身份,顺势进入陆府。其实前段时间年轻男子频频失踪一事,我也有所闻。再有陆夫人对我迷掳在先,以及各位举止,哪里还想不到陆府有着极大嫌疑?”

    “苏姑娘进入陆府后,一直不言不语,只在窗前观看月色。”帷帽人笑了一声,“但我却知道,在苏姑娘心中,区区轮明月,哪里及得上捕神你的熠熠光辉?”

    他举止谈话一直颇为严肃庄重,此时难得戏谑一句,但众人却深以为然。

    唯有杨恩目光一闪,答道:“明月高悬,岂是杨恩区区一个卸职的缉捕司捕头所能比的?”

    苏兰泽结髻的手法轻柔快捷,而杨恩微偏着头,这样的角度可以让她的手指更灵巧,且不必太用力抬肘。

    单从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能看出来,他二人的默契亲近,远非常人能比。

    陆夫人的脸色一直是煞白如纸,此时神情中竟有些黯然。而阿茹只是好奇地打量这一切,目中光彩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鲁韶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调怅,自己也分辨不清。

    帷帽人摇摇头:“每人心中,都有一轮明月。你与苏姑娘,便是彼此的明月。

    “进入陆府后,那样的情形下,苏姑娘又怎会有闲心逸致,观看外面的明月?直到小蝉姑娘追着磷火而来,我留神看了一眼苏姑娘,见她眉宇间的隐忧在刹那间消散,真如明月破云而出,光照天地。”

    苏兰泽脸上一红,嗔道:“大人怎地取笑不休?”

    帷帽人叹道:“世人心xìng,亦如明月,多被乌云遮蔽。如苏姑娘与捕神如这般意相通,彼此相守,我也只有赞羡而已,绝无取笑之意。

    “我昔年征战,于疆场荒野间也多见到磷火,民间多称为鬼火。磷原是人或兽类体内的一种东西,遇热则燃,夏夜闷热,所以易见磷火。但寻常的磷火,光焰也不过是零星几点,随意飘浮。但小蝉追逐的磷火,却都是从院角飘出来,再分散在夜空之中。且在院角时颜色稍浅,到了院中,被这夏夜的热风一吹,却明亮了许多。说明院角飞出磷火的地方,比院中要冷上一些。

    “但更冷些的地方,只有地底了。我当时便猜到,那地底,必有蹊跷,而那磷火,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夫人张了张嘴,望向杨恩,道:“那磷火……是你……”

    杨恩从怀中取出一枚石子模样的东西来,笑道:“我因为听韶山讲过蒋生的遭遇,知道囚禁之处有拳手大小的洞与外界相通。虽然洞的出口颇为僻静,又在陆府那片火烧过的废墟中,便是大声叫喊,也未必能被前院听闻。但这种磷石,略略加热后,便会在暗处发出磷光。若将它捏碎后,再以内力炙烤,便可化为点点磷火,从洞中飞出,于暗夜之中,引来人的注意。”

    陆夫人喃喃道:“我正是不忍心对你下手,这才……这才在如烟桥放灯时,想再掳他人,才惹来了这群煞星……”她的神色转厉,尖声道,“原来你来之前,便准备了这些磷石,也是打定了主意前来骗我!你那日对我说过的话,也是为了骗我,是也不是?甚至你的眼睛看不见,也不曾告诉我!”

    帷帽人轻声一笑,故意道:“难道堂堂三眼捕神,也会说些甜言蜜语,来欺骗无知fù孺么?”

    此时陆夫人掳年轻男子之事,已是证据确凿,杨恩滞留陆府的这段时间,的确说来暖昧。

    他从帽底瞥了瞥苏兰泽,但见她面色如常,并没有丝毫愠怒,甚至还向着杨恩嫣然一笑,笑意中尽是信赖与温情。

    “那日我在地窖中吹起笛子,是兰泽教我的《长相思》。”杨恩道,“夫人你听到了笛声,便前来问我,这世间真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相思?这世间爱人,可真能白头?我回答你说,我与我心爱的人,相别瞬间便相思,相守一生便白头。”

    他“望”着苏兰泽,浅浅一笑:“这几句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阿茹听到此处,不知为何,眼睛竟渐渐发涩,慌忙抬袖揉了揉。

    陆夫人怔怔地呆在那里,垂下头来。

    苏兰泽脸上发热,忙向帷帽人问道:“大人是如何发现密室的机关,正是在多宝架中呢?”

    帷帽人答道:“如陆府这样的门第,当年一定会建有密室,其进口和密室所在,约摸是在以前的陆府后院中,以备不时之需。整座陆府虽毁于大火,只有前院经过修缮后可供居住。那密室所在,或仍在后院废墟之中。但以陆夫人之能,决不会弃置不用,她必会偷偷将密室入口改在前院,方便进入。

    “我又推想,若我是她,会将入口建在何处?她xìng子狠厉,行事快捷,不像是寻常女子谨慎的作风,反而大胆冒险,越是将入口设在眼皮底下,越易隐藏。况且陆府只有一个老门子并哑婆,陆子庭病卧在床,小蝉又已疯癫,真掳来年轻男子,要将其搬入后室,的确大费气力。若密室入口在陆府正厅,载有年轻男子的马车可直接驶入院中停下,轻易便能将其搬入密室。

    “再加上别忘了,那个蒋生,或许是那个少女私自放走,她既是私自放走,也不可能会有帮手。一个纤纤弱女,不可能将蒋生那样的男子搬弄很远,所以密室入口,必离厅门不远。”

    阿茹忍不住问道:“那您又如何肯定机关是在多宝架中?”

    帷帽人答道:“一来,多宝架出现在厅门不远处,便有些突兀。架上珍品大多易碎,进出颇不方便。当然也可看作是陆府败落后,有些不甘心,故刻意在最醒目处显摆昔日所有的珍品。然而我观察到多宝架上的那些瓶盒之上,多积了灰尘,这显然是陆府婢仆稀少,打扫不够勤力尽心的缘故。但那玉壶春瓶上,却井亮无尘。”

    “可是……或许因为那是先帝所赐,又是祝贺陆氏夫fù新婚的珍品,以陆夫人对陆老爷的情深意重,格外多加拂拭所至啊。”阿茹此言一出,陆夫人的嘴角便微微抽。

    “姑娘所害也有道理。”帷帽人不急不躁,指了指那被放在一边的玉壶春瓶,“可是光亮无尘的,是瓶颈之处,瓶底的圈足却仍有灰尘。说明此瓶经常被入移动,并不是经常被人拂拭。”

    阿茹仔细看那玉壶春瓶,见果然如此,不禁大为佩服:“大人明察秋毫,恐怕与捕神也不相上下呢。”

    她话语无邪,杨恩却笑了:“我所长者,不过是查访yīn私,破勘谜案罢了。大人所长者,恐怕不尽于此。”

    “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真是怪了!”王大头越想越气,指着陆夫人道,“你这恶女人!自林公子被你从如烟桥带走后,我有安排入看住陆府,除了两日前你又掳了一人……我现在知道是捕神大人了……根本没有任何人出来!林公子一定还在府中!”

    陆夫人已恢复常态,冷冷道:“我不过是关了捕神两天,以礼相待,丝毫没有涉及yín秽之事。而你说的林公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说是我藏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至于密室,原是老太爷在世时所建,我不过是改了个人口方向罢了,也算不得罪过。此案如何了结,我倒想听听几位大人的意见!”

    她言辞犀利,王大头无法反驳,本就垂头丧气,想到回去后要被鲁韶山修理,不禁头皮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兰泽就在此时出了声,她望着的还是帷帽人:“大人先前说,陆夫人将密室入口改建在厅门不远处,是因为婢仆老弱。可是您似乎忘了她还有个傀儡可供驱使。”

    “当初陆夫人一心要嫁入陆府,甚至不惜与偃师门决裂。后来偃师门出事,她唯恐影响到自己,更是小心谨慎,尽力服侍陆家父母不说,还将以前走索时的许多旧物统统烧掉,以表明心迹。这样的女人,岂会长年在府中放有一个傀儡,惹人口实?她所说的话,不尽不实,当然也不可信。”帷帽人回答得颇有条理。

    杨恩忽然道:“当初掳走我的,也是傀儡。”

    苏兰泽望向王大头,后者顿时明白过来,忙道:“诱走林公子的,却是一个少女,与蒋生一案手法相似。”

    苏兰泽眸中光彩大盛:“林公子之前,被掳走的人是蒋生。但据蒋生说来,当初诱他之人是一个少女。若我没有想错,应该是蒋生逃走后,那少女行迹暴露,陆夫人再无可用之人,只好用上了傀儡。这傀儡,便是在林公子之后、杨恩之前,由陆夫人临时赶制出来的新傀儡。”

    鲁韶山在心中长叹一声,暗道:捕神大人与苏姑娘果然心意相通,苏姑娘尚未问及,捕神便知她要问什么了。我看那陆夫人口口声声说与陆老爷白头到老,却未必比得上捕神大人与苏姑娘的心意如一。

    陆夫人咬了咬唇,冷冷道:“那又如何?”

    苏兰泽笑道:“听闻偃师门傀儡之术冠绝天下,栩栩如生,我想见见您那个小婢,成不成呢?”

    陆夫人叫道:“哑婆!”

    果然那哑婆又悄没声地出现在后室的门口,神色恭谨,垂手侍立。

    陆夫人向她比画了几下,哑婆却咿咿呀呀地叫起来,又连连比画,并往后院指去。

    陆夫人唇边露出一缕笑意,又皱起眉头,抱歉道:“这可糟了,方才妾身让哑婆把那傀儡带到后室去,谁知她会错了意,竟将其带到后院,用火烧掉了。”

    “什么!你……你这是毁灭证据!”王大头又急又气,跳起来道,“我要送你去见官!”

    “大人勿怒。”陆夫人笑盈盈道,“妾身的仆fù不懂事,便是烧了也没什么。妾身仍然承认自己制作了傀儡,并会主动向太后请罪的,各位都是人证啊!”

    苏兰泽微微一笑,道:“杨捕快!拿出来吧。”

    一名捕快应声出去,不多时转了回来,回来时他只穿中衣,肩上扛着一捆东西,用原先穿着的黑衣,裹得严严实实。

    “哐啷”!

    那捆东西被丢在地上,杨捕快几下扯开黑衣,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除了杨恩,几乎所有人都轻呼出来:“是傀儡!”

    自腿部以下,都被火焰烧成了焦黑,但大半截身形,并那熟悉的衣衫、披散的长发,仍可辨出,这正是如烟桥畔,那个随从在陆夫人身边,试图掳走帷帽人的小婢傀儡!

    陆夫人刀子般的眼神扫向哑婆,后者连连摇手,发出一连串惊慌的咿呀声。

    “你不必怪哑婆。”苏兰泽淡淡道,“因为她急着要回来,将陆老爷从房中推出与我们相见,所以无法亲眼看着傀儡完全化为灰烬,只是点着了便匆匆离开。而我,早料到了你会有这一招,所以叫杨捕快随后赶去,终于将这关键的证物抢了下来。”

    “不过是个傀儡罢了,”陆夫人的眼中,终于有了惶急的光芒,强自想要镇定下来,“妾身早说过了,有没有这证物,我都自认私制傀儡之罪。”

    “可是你的罪过,决不仅此!”苏兰泽腾身站起,目光已变得冷寒如冰,“陆夫人!这真的只是一个傀儡么?”

    伍 宫中秘旨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出自于阿茹口中。

    而鲁韶山满头大汗,握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被众捕快紧紧扶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几乎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只有陆夫人到了此时,反而镇定下来,眼中露出绿幽幽的凶光。

    这个傀儡,并没有传说中偃师门的傀儡那样五官四肢宛然如生。那张脸庞,不过是用了类似肌肤的色漆草草地涂了一层,再用软泥捏出五官轮廊。然后戴上长长的发套,梳个垂髫披发。那头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掩住了些微的破绽,再穿上衣衫鞋履,借着夜色的掩护,便有了如人一般的面容形态。

    得知傀儡并非真正的女人后,捕快们便剥去了它的衣衫,揭开了它心口上的那块木板。

    众所周知,偃师门所制的傀儡,与寻常的傀儡不同,不需要通过丝线的牵制来做出种种动作,而是用的一种类似真气驭使的秘术。

    针对这种秘术,傀儡的心口处,往往有一块活动的木板。拿掉这块木板,就可以瞧见傀儡体内jiāo错如蛛丝一般的构造。据说,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复杂的构造,当施术者发出长啸,以啸声将真气送入傀儡体中,便会激发它做出不同的动作。

    当然,原理虽然很多人知道,但如何修炼这种真气,如何激发傀儡,却是偃师门才知的秘术。

    而揭开木板,确定此物为偃师门傀儡,也是在过去缉捕司查勘所有关于偃师门案子时,所用的一个取证手法。

    此时鲁韶山拿掉那块木板后,的确看到了傀儡体内,如蛛精所在盘丝洞一样复杂的构造。

    但马上便有一股强烈的腥臭扑面而来,比那密室中的气味还要浓烈许多倍!急切间他想捂住口鼻,但他的手已伸入“盘丝洞”中,且正捏着那一团冷冰冰、软绵绵、又粘又腻的物事!

    那是已经开始腐烂的、污血淋漓的脏腑胃肠!

    “韶山!韶山!”苏兰泽顾不得鲁韶山双手的腌,一边急急地从一只小瓷瓶中倒出丹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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