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碰到了你刚刚擦嘴巴的那只袖子。”紧接着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安慰说,“阿弟你别吐啊,只是轻轻的蹭了一下,你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好不好?”
饺子青年瞬间暴怒,一张瘦长脸上挂个大眼圈,怎么看怎么滑稽,“我靠,要是那只狗有病怎么办?那你不成了间接害死我的人了,爹娘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内疚一辈子?得了,咱不去看啥劳什子英雄会了,每次都是那样,没看头。”
他哥神秘一笑,“今年不一样,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
“去了就知道了,趁空偷学几招……不愁没饭吃。”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叶洛问道,“什么是英雄会?”
“英雄会是由大家推举出的盟主向各路有名望,有声威的豪客发出英雄帖,在此一聚。到了那一日,很多门派的掌门人或者武功非凡的人都会趁机切磋,来试探彼此的功力。”
叶洛灿若寒星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的神采,细致乌黑的长发垂落两侧,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这丫头在装。她拉住楚一剑的手,“你有没有……那个帖?”
楚一剑疑惑,继而像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轻挑眉目,无奈的摇头,“我还没那个资格。”
叶洛失望,“没有帖就不能去?”
“呵呵。”楚一剑侧过脸,大笑出声,额前柔顺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唇角扬起,带着一种深深的宠溺,“谁说没有英雄帖就不能去参加英雄会?”
“好啊,你戏弄我?”叶洛顿时喜笑颜开,在原地跺脚,赶着去挠楚一剑的痒痒。
陌桉白站在他们的身后,轻抚竹扇,沉默不语。
高台之上的正中间,有可容两人坐的红木桌台,左右两边则以青木为主。四大门派,八大掌门以及江湖侠客都已落座。
有座位的人,都有英雄帖。
走在骏马雕车笑满天的街道上,看来来往往的红衫女子青衣郎、鹤氅老儿稚童小子。观街里街外彩带炫丽,人群涌流似河到处燃烧着欢悦的清啸琴鸣,叶洛顿觉心底的悸动热了起来。
她和楚一剑站在人群中,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多半是些中年男子。
“啊,楚一剑,你爹也在哎。”叶洛用手指着楚舟航所在的方向。楚舟航虽四十出头,但很精神,宽阔的肩膀下因为常年练武的缘故看不到一丝赘ròu。他谈笑晏晏,与身边的人客气的说话聊天。
杨在天从座位上站起来,宏厚响亮的嗓音响起,“诸位,今日邀请你们来此一聚,除了切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四下扫视,那些原本就藏了笑的面孔更加精彩,全都竖起耳朵听杨在天的下文。
“承蒙各位的不弃,杨某坐在这个位子上已有五年。武林盟主具有统领整个武林的权威,可谓是位高权重。朝廷之上的人渴望权利,那么我们江湖中人最希望得到的什么呢?”他儒雅的声音缓缓的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是武林至尊。”
“这些年来,杨某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纵观这百余年来发生的事,有太多的人为了这个位子争得家破人亡,潦倒失困。杨某有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有一日会变得心有不足。一月前我就放出了消息,会退位让贤。诸位都是干爽利落的人,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他的爽朗行为惹得周围一片寂静,将暗潮汹涌藏至深处。
铁老三出声说道,“杨盟主的意思是?”
杨在天沉声道,“用文武会友的方式推举武林盟主。”
此言一出,喧哗重覆,引出数道声音,“盟主真的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啊,话说这次英雄会来了好多高手呢。”
“白掌门和飞龙帮的少阁主好像……在用眼神对峙。”
“不要妄下评论,李某近几年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文试是以声望,才学,资历的方式来挑选的,有二十八个人符合。然后是武试,两两相打下来,输了的,以及赢了自己也没讨得了好的不算,只有五个人从面相上可以看出精神还很足。
铁掌帮的帮主白飞飞,侠客出身的何辰,二十年前与秦游合称“舟游双壁”的楚舟航,“冷公子”颜溪,“胖子”许烧。
楚舟航与何辰面对面,他望着青年的坚毅容颜,隐约的看到似乎也是这么个时间,这么大的阳光,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剑客,缓缓的拿起颤栗嘶鸣的剑,开始了刀光剑影的生活。
然而,身体怎么了,好像全身经脉被封,血液停留在胸口出,准备着随时喷发。一种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楚舟航麻痹不已的神经。
手沁出了汗滴,控制不住的抖动。
楚舟航眉头皱成了一团,苦苦思索怎么了。不经意间瞥到站在一旁安静到冷漠的青年,清铭近几日一直不对劲,经常xìng的发呆愣神,有时还会喃喃自语。想到前几日儿子去了坟地,楚舟航的脸yīn了下来。
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以及渐渐萎靡的气势,何辰问道,“楚前辈不舒服?”
楚舟航摇头,试探着再次运气,然而无济于事,肚子痛的厉害,火辣辣的感觉顺着肚腹一路向上,灼燎着他干涩的嘴唇。
清铭早上递的茶……
楚舟航恼恨的瞪着儿子。这臭小子,为了阻止自己,连如此厉害的yào都用上了。
楚清铭无奈的耸耸肩,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不想,不想让爹去争。
楚舟航被人搀扶着下了台,楚一剑连忙拽来陌桉白让他为楚舟航把脉。
楚舟航急火攻心,指着楚清铭,吐出一大口鲜血,“逆子。”说罢在陌桉白的吩咐下闭嘴闭眼。
楚舟航在江湖中的名望很高,他的儿子,他儿子身边的姑娘、大夫在年轻的一辈中算长相好看的那一类。
虽然台上打的如火如荼,木柱地板什么的都坏了,很有吸引人的yù望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但还是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楚一剑那行人身上。
日光倾城而下,影子倒流。
武林盟主还未推举出来,冲不散的流言蜚语带着不顾一切的惊诧席卷而来。
“那姑娘竟还活着,保护虚都的神秘家族居然不杀她?”
刀剑碰撞的打斗还没有上演完,形形□□的语言入了耳。“保护虚都的家族很固执,我听说有个外来人在虚都吃饭,不慎被辣椒辣瞎了眼睛,那家饭店的厨子第二天早上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了。”
“他们只允许顺其自然的死亡,半路发生的意外会被他们列入名单统统暗杀。”
“这个规矩好变态的不说,牵连了许多无辜受累的人。”
“那姑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偶真的不知道武林盟主是怎么选的,不过看电视上一般都是用抢的,偶就来了个比较温柔的。话说选盟主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情节哎。
呜,我居然在这一章睡着了。
☆、辛年秘事
造化有多弄人,当事人当时永远不清楚。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是止不住的暗流汹涌与纷繁各异的玲珑心思,已经有人暗地里吩咐手下,“去,查查那女子什么来头?”
“将她在虚都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个清楚。”
“叶南天的女儿?”
……
一时间,叶洛的身后跟了无数个探子。各方人马,来路不明,目的却是出奇的一致。
甩了很久,也没有甩脱。
最后,陌桉白用了“迷泪散”,身后才算清净。
可惜不到两日,又有人跟踪。叶洛无法,只能和楚一剑他们一样,当作是身后跟了条尾巴。
江湖风波,朝廷诡辩。
虚都对朝廷来说,是块啃不得的鲜美骨头。安靖民风豪放,鬼神什么的信得不太深。神秘家族还不是那些隐蔽不出的江湖人所扮的?
皇帝年少,之所以对虚都迟迟不动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头颅莫名其妙的滚地,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都十七,太后还把他当毛头小孩儿似的宠溺。
那些大臣听他的话像听歌,不被重视的感觉不好受。
小皇帝决计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相信身边的隐卫不是吃素的。
朔王爷主动揽下了这块ròu,背地里安排死士,天牢的恶棍许之诱惑,搅乱虚都的序幕就此开始。
“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虚都,一个人在虚都杀了人,保护虚都的神秘家族只需要付出一点精力,便可不留痕迹的将那人做掉,顺便渲染一下。
三个人……照样轻松。
十个人……还可以吧。
然而一百个人呢。
虚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道旁的木柱上,旧的血液还没擦干,新的热血就已覆盖。
刹那间,秩序不再,恶棍肆意的欺辱月楼女子,上百个盆碗瞬间破碎一地,老人的饭食粗糙了许多。
随着时日的延长,随着更多抢掠之人的加入。聪明的人见机行事,麻利的溜了;老实的人瑟缩在房,躲在屋里不敢出声;不甘寂寞的人,跳腾出来加大浪花的翻滚。
一场腥暴恶战就此蔓延,是偶然的吗?
明阳宫,西华阁。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由青色石砖雕刻而成。精致的檀木桌,上面摆放了油得发亮的梳子,光可鉴人的镜,各色胭脂水粉,角落的古琴。
“从辛氏灭亡的那一日我就预感到了会有这样一天。”莫氏轲站在床旁,轻声道,“觅儿,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有能力杀了皇帝以震慑朝廷对虚都的查探,然而有什么意义呢。
一些蠹虫已经破坏了虚都的宁和。
抚摸着辛觅穿过的衣物,莫氏轲陷入了沉思中。
神秘家族即为辛氏,一百多年前,辛氏凭着温情笑,在江湖独树一帜。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辛氏女子是“妖女”的消息。
辛氏祖先最初将虚都定为他们的桃源之所,并立下了保护虚都,使它不要成为污浊之地的祖训。
辛氏功法奇特,玄乎奇妙的妖美,勾人心魂的微笑,纤细曼妙的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可将破坏虚都宁静之人除了。
温情笑造就了神秘莫测的神秘家族。
莫氏轲怀着对辛觅的愧意保护虚都的祥和,却因为叶洛的存在生生止住屠戮。
叶洛是他的女儿,旁人一定不知道,但莫氏轲清楚得很,只有辛氏生的女儿才能练成温情笑。
觅儿告诉了他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他毁了辛氏。
怪不得她会那么决绝的离开。
莫氏轲捂住了脑袋。
“宫主,现在怎么办?”夜星站在一旁,低头问道。
“就让它乱去吧。”大开的窗户,莫氏轲长发飘飘,紫色的外衫随风扬起,沉静的脸上透着一种无法言述的疲倦,铃花不经意的停在他的发簪上,亦不能带去温暖。
青城,楚府。
楚一剑和楚清铭乖乖的站成一排,楚舟航负手而立,不知道怎么教训大儿子。他背负着罪孽与贪yù,他愧对妻子,他无法直视儿子的目光。
然而,他要装作自己是一个爹,对儿子所犯的错误有权利处置的爹。
“跪下。”
楚清铭犹豫了一下,膝盖弯曲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楚舟航的功力已经恢复过来,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气势与压抑而不得的怒意。
“爹,您还记得娘是怎么死的吗?”楚清铭轻轻的问。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种不可逼视的冷峻,斜飞的英挺剑眉下隐藏着锐利的光。上身纯青的衣衫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衣衫渗出来。
芳魂归,去不了的岁岁幕幕。
“她疯了,拿匕首刺死了自己。”楚舟航淡淡的说,脸色却是有些惨淡。
“我看到了我娘的伤口,我不信她会刺得那么准。”楚清铭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他突然变脸,大发脾气,“我娘那日还给了孩儿豆糕。她只是神志有点儿不清楚,不会去寻死。爹……你……你当时还抱着二娘刺激她。”
青年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愤怒的扭曲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看起来格外可怖,楚清铭蹭的从地上站起来,“对,就是你,逼死了她,否则我娘怎么会躺在那里?”粗粗的喘息从口中发出,撕扯着激烈的心跳。
楚舟航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严厉的瞪视着他。
浑浑噩噩的梦靥,近在咫尺的二娘,她所生的孩子,爹对她的宠爱与关护,令楚清铭积压许久的怨气一股脑儿的bào发出来,“我有记忆,我记得清清楚楚,娘很守旧,她不反对您纳小妾,但她讨厌与姐妹共侍一夫。爹……你知道么?你给那个女人喂yào的时候,娘就在门外看。你每次进她的屋子,娘都会在后面跟着。”
他看了身边的二弟一眼,“有天,娘拉着我不让我去打搅你们,但她跟我说,她不相信自己的相公会这样,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会这般……下贱。”
迷离的目光,寂寂默默。
“……直到你们生出了孩子。”
楚一剑咬住嘴唇,不发一声。
楚舟航张了张嘴,目光棱棱的眼睛里显露出凶狠的气象,像溪水里的波纹,漾了一下就消失不见。
“清铭,过去的事就让它算了吧。”楚舟航瘫坐在椅子上,肩膀耸动,“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没有保护好她。”额角的皱纹深深的显现出来,透着苍老。
“……大哥。”楚一剑说道:“我娘她是……”说到这儿,楚一剑就说不下去了。
“她是我二姨……还是我二娘。”楚清铭干干脆脆的接口,“我不喜欢她。”半分散漫的语气,直击人心。
“咣当”一声,门外杯子摔碎的声音。
王子若平日很少出房,但她很长时间不见儿子,实在想的紧。小河说老爷公子们都回来了,王子若心情好,就想去前厅看看。
楚清铭瞥了一眼,扭头yù走。
王子若在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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