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阑珊并不会只要望一眼,就能轻易的得到。
有幸相见,无缘相识,这就是单方相思,别人所说的自作多情吗?造化弄人,她只是今日见了他一面,就对他上了心,要不要让下人去追赶呢?
路黎黎失望的回坐到椅子上。
天鸟飞向远方对人们做着无声的暗示,只有夜间到了,林莽的召唤才可以将它唤回家里。千峰万栾是它们的游巢,碧水湖波是它们的后援所在,南下旅程是它们的另一种需要。
就如人,用另一种不同的方式生活着。
楚一剑左手剥着花生皮放在碟子里,右手抄起筷子一下接着一下的吃面条。叶洛坐在陌桉白旁边,“师傅,你干嘛将绣球抛给楚一剑,他当时紧张的以为自己成了新郎了。哈哈,笑死我了。”
陌桉白淡淡的说,“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楚一剑:……
另一个桌上。
“下个月便是英雄会,到时,四路侠客全聚于此。哎,于兄,小弟听说,杨盟主yù在那日退位让贤,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还假的了,这事早传开了。”
“于兄的霹雳掌使的出神入化,到时,可要手下留情呀。”
“怎么,你也有意?”
“呵呵,重在参与,参与。”
☆、红尘一笑
楚清铭知道,爹的心愿是有朝一日能当上武林盟主。为了那一天的到来,爹一直辛勤习武,无论是三伏九日还是严冬酷暑,从不间断。
做儿子的应该帮助。
但每到深夜,楚清铭脑中都会浮现出一张凄楚震惊的脸。
他不能忘记,七岁的时候,一把匕首chā在王子幽的胸口。
每到这个时候,楚清铭就会非常的不屑,连自己的妻子都没保护好的男人,配做武林盟主么?
跳跃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
“清铭,发什么呆,继续。”楚舟航敲了一下儿子的臂膀,“你近几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楚清铭舞动着招式,“没事,想二弟了。”
楚舟航笑了笑,没说什么。
锦州客栈。
叶洛关上房门,就看见两个泥人竖放在桌上。她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
“怎么样,喜欢吗?”秦玉悄然出现在后面。
叶洛微微偏头看着他,笑中流溢出光彩。说道,“都这么长时间了,玩也该玩够了,你怎么还抓着我不放?我和楚一剑是不会……”
秦玉蓦然打断她的的话,“不会什么,不会不分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推拒我对你的好意。”
“可你在我身上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叶洛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秦玉常常送东西给她,不是常州的松仁虾包卷,就是玉器铺里的首饰。虽然她多次说不用不用,但秦玉总有办法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留下东西走人。
“怎么能说是浪费呢。”秦玉接过她递来的茶,“效果不是很明显么,以前你可是连椅子都不肯让我座。”说着将叶洛拉起拥在怀里,神色温柔,姿势亲昵,“这会儿若楚一剑在的话,你就不会让我抱了,对不对?”
叶洛任由他抱着,只是声音沉了许多,“既然知道,那你还不放开。”
“哎呀,抱抱而已,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秦玉身体偏瘦,他今日穿了一件绿纹长袍,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头顶,套在一个精致的青玉发冠之中,顺着面颊垂落两缕发丝,让人眼睛一亮。
眉如墨画,目送秋波。
秦门主想好了,他决定色|诱。
温暖低哑的声音在叶洛耳边响起,“你不会武功,身体却灵活的很,我教你几招防身的如何?”
叶洛摇头,练了温情笑,不能学别的武功招式,否则“魅力”会减弱不少。她咬唇,心中酝酿了许久,才说,“你从我这里,究竟想得到什么?”
秦玉一愣,那日少女救人的场景固执的停留在他的胸膛里,每每想起便觉得暖阳明媚,以至于开始的冷漠到逐渐的熟稔,从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刻意的讨好,都深深地镌刻在心上。
他有些懵懂,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天天见,日日说话么?
当蒙面人的凶器向楚一剑刺来时,她笑的那么美,如碧波般纯真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磁xìng了许多。眯起的双眼,上扬的嘴角,给人的感觉像嘲弄,嘲弄那些痴呆的脸。
但一瞬间,又似在诱惑,诱惑纷繁的剑影停下来。
没有人可以与她的笑相媲美。
告诉王伯后,王伯道,“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温情笑。据说,此功邪异无比,辛氏一族靠它杀了不少负心男子。”
他问,“男人能不能练?”
“没听过可不可以,我只清楚她们传女不传男。”
确实很厉害,只需他沉浸在她的眼神里几秒钟,便可将他的头颅割下。
秦玉敛去思绪,头颅垂了下来,淡淡道,“我说了,你会给么?”
叶洛皱眉,“你说出来,我才会知道该不该给。”她心里放松了不少,有些失落,随即释然,“你想要珍稀的yào材?”
秦玉“哼”了一声,“银子能买得到的东西值得我大费周章么?”他从怀里掏出一物,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它?”
叶洛摇头。
“你呀,真没记xìng。”秦玉拿起手中的东西在叶洛面前又晃了晃,长指一伸将帕子凑到她鼻尖,“闻闻,还有你的味道呢。”
叶洛恍然大悟,“都这么旧了,你还没扔。”
秦玉小心的收好,“我要的是它。”他莞尔一笑,“你也是安靖人,应该知道,女子送男子手帕意味着……”他如愿的看到了她慌乱躲闪的眼,“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叶洛镇定神色,反驳道,“这样说来,我送了楚一剑五条呢。”
“一条就足以代表你的一心一意。”秦玉神情柔和,缓缓说道,“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可爱。但随着时间的延长,我发现自己天天都在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吃的是什么;睡觉的时候,想你有没有脱衣服……不要打我,你救我的那一天晚上就没有脱衣服。我娘……从小就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以前王伯娶了一个女人,但他为了照顾我很少陪那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不见了,过了几年,她抱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儿子。王伯又哭又笑,似是魔怔一般。我平日见他没什么不同,但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原来,喜欢是可以掩藏的。”
叶洛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她的爱不能给他。
夜幕仓促,猎猎风声不知吹乱了何物,外面响起碎物碰地的声音。“谁在外面?”秦玉轻喝。
楚一剑想了想,推开门走了进去。秦玉对叶洛的纠缠他有目共睹,也阻挡不了。
叶洛有些吃惊的回头,与楚一剑站成一线。剩下秦玉一人呆站在另一头,脸上难掩失望。他不是没想过杀死楚一剑,但,他杀不了。
“洛儿,我明天还会来的。”秦玉笑笑转身离去。
楚一剑握着酒杯的指尖,微微蜷起,他一口喝下大半,苦恼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叶洛眼都不眨,“当然是你啊!”
楚一剑抬头,感到眩晕,心底漫过一丝不安分的惊悸,他捶了捶脑袋,“我觉得我越来越抓不住你了。”弥散而来的醉意,让他放开了不少。旁边是她清沁的体香,在眼角袅袅盘旋。
“看的出来,秦玉对你是真心的。我们还没成亲,我没有权利阻止他接近你。洛儿,你还记不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
叶洛沉吟良久,只是不语。
她当然记得。
他送她的青花簪好看而清雅,她忍不住向好友炫耀,得意的娇笑。左边的女子愤然,一掌拍落,青花簪落在了河里,起起伏伏。
少女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她花了好大的心才抓住它。岸上的女子知道她有本事上来,也不帮忙。
可是,她的衣服湿透了。棉织做的衣服厚重无比,极具累赘,她向岸上的女子求救,那女子却说她一向鬼灵,指不定自己下去受到什么样的捉弄呢。压迫的窒息感深入骨髓,难受的如进入了一个挣扎的灵魂。
少女奋力的呼喊,到了嘴边,成了含糊不清的叨语。无情的凉水强硬的厮磨她的嘴唇,她无意张口,汩汩水流顺势而入。肚里的积坠感重若顽石,痛如憋闷
黑色的发丝在水中清晰可见,她俏美的颜苍白骇人,憔悴不堪。
暗蓝的湖水一如往日,尽职的摆动它冰凉的身子。微波里,传来他大力的浮动……
抬眼凝望眼前之人,他眼底尽是惶惑的黯然,喉结在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叶洛低声,“放心啦,我们有差不多十几年的jiāo情摆着那儿,本姑娘哪是那种别人勾勾指头就跑过去小猫?”她的手移上来,一寸一寸抚摸他的眉眼。
待到鼻梁处,她捏住他的鼻子,楚一剑不得已打了个喷嚏。
摸到唇边,楚一剑的嘴张开,舌尖一扫,叶洛的指就被他吸了进来。反复的吮吸令叶洛觉得□□难耐,霞染双颊,却不想推开。
浅浅的旖旎,慢慢包围。
楚一剑醉意上来,他不自觉的将叶洛搂抱在怀里,两人亲了好一会儿,当他的手拉开她的领口时,叶洛猛然惊醒,重重的咬了一下。
楚一剑吃痛,呲着牙咝咝了一会儿,终是定了心神。发觉自己失态,他在她耳边低语,“洛儿,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叶洛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窗子的外面,陌桉白一袭白影静静的看着他们。他喃喃自语,“辛姐姐,你希不希望我这么做呢?”
月光无声,恬淡安然的睡了。轻掩云纱半遮身,芙蓉娇羞暗垂怜。
有很多的话,说不出口。香樟木的屏风后面,是楚一剑熏红的脸庞,叶洛给他灌了一碗酸梅汤。
楚一剑仍不好好安睡,叶洛不明白他今日怎么了,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洛儿,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别走……”楚一剑闭着眼,喃喃不停。
叶洛将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说道,“你素日见了什么事都会很平静,原来,只有喝醉了才会将不安的一面显现出来呀!”她促狭的笑了笑,“看来,我以后要多给你备些酒调和调和。”
以后的以后,不管是春风沉醉的寂寥下午,还是夜深人静的暗枕难眠。叶洛总会想起楚一剑说的这句话: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那时,他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呢。
☆、看水东流
八幡的林子里,一位背着孩子的老人,弯着腰捡拾底下的枯枝,松籽。光从树枝上透过,熨帖着那枯叶铺陈却不腐落的砂土。
山坡上有几株高大的冷杉,极为奇特教人看一眼就能永远的记住它的样子,长而虬曲的主干,稀疏而错落的枝桠分叉,枝叶俏白生硬不忍人堪折。
燕子楼高朋坐满,除了地方官一些闺秀小姐早早的订好了座,大多人都是先到先得才能落个位置,只因燕子楼的下方便是一些艺人侠客,表演歌舞,武qiāng弄棍的场所,位置极为抢手。
楼头曲宴流水席,酒暖春茫尤不知。华服精美,最是富人。
高台上出现了六个着装不一的女子,脚系金色铃铛,扭动腰肢,随着琴者的拨弦款款挪步,舞动了起来。
站在左边的女子穿着一件赤色流纹襦花裙,唇色朱樱一点,颜如花绽。穿着这样的裙子,看起来还是有点冷的,但她在整个跳舞的过程中都是笑着的,使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精神可嘉。
叶洛凑过头来轻声问,“哎,楚一剑,你说这六个人中哪个最漂亮?”楚一剑挨个儿看了一遍,摇摇头说,“拐角边蒙着面纱弹琴的那个女人。”
叶洛嗤笑一声,“她戴着面纱,看都看不清,你怎么知道她最漂亮。”楚一剑无奈的耸了耸肩,“因为她们几个不分上下嘛,我就选了别人。”他的两道眉毛泛着柔柔的涟漪,征询似的问,“我听那边的人说,舞蹈演完才是各种比武。不如咱俩先出去看看别的,如何?”
叶洛问了一下师傅,陌桉白说随他俩的意就好。挤着出去吃了一碗鱼汤饺子,忽而听旁边的人说,“快点吃啊,晚了可就看不见杨盟主的风采了。”
另一人说,“你急什么,还有三个时辰呢。”叶洛转身去看,是两个穿着干净整齐的青年,吃饺子的青年慢条斯理的蘸了一下辣椒水,似乎认为太单调了,又蘸了两下醋水,被站着的青年一把夺过筷子,拽他起来,“咱要赶紧站到前面,不然被人推到后面就不好了,那还看个屁。”
饺子青年不满道,“哥,有你这样的嘛,去早能干嘛,杨盟主难道不吃饭吗?”
他哥恨铁不成钢,拿着筷子敲桌沿,“哎呀,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与大侠jiāo友就会成为君子,与小人混在一起会成为流氓。今日是英雄会,站在前面的可都是些高手,咱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多认识。”见弟弟还在,不停的大吃,他抚着胸口,呲牙咧嘴,直接“呸呸”两声吐到弟弟装着饺子的碗里。
饺子青年瞬间呆愣了,筷子直指他哥。他哥一下扫过,“哎呀,我这个该死的,跟你说了这么么多话,肯定废了很长时间了。啊,你瞪什么瞪……咦,不得了,你居然还敢瞪?”
饺子青年对他这抽风大哥没办法了,嘀咕“那些大侠才不会像你一样赶着上架呢。”他抓抓头发,扯过哥哥的衣服,拉了拉,“袖子借我用用。”他哥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干嘛,咱俩是兄弟,我可没有恋弟癖。”饺子青年咔咔两声用哥哥的衣袖抹净嘴角,咬牙切齿道,“我有洁癖。”
他哥很是惊讶,“真的吗?咱俩吃饺子的时候,有只狗跑到我脚底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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