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哥。
「一定和他失踪的三年多有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判若两人,定是受到某些遭遇影响。
「娘要我去查?」他要从哪着手呢?
谢氏呵呵地笑出来。「何必舍近求远,咱们府里不就住了一位天真直率的小姑娘。」
那一天骆青原本要带走徐芸儿,即使动武也在所不惜,谁知他下手前徐芸儿已有所觉,连忙跑到谢氏身边,
谢氏见机不可失,顺势留下她,安排住进东园。
她这是想给长媳添堵,让夫妻不同心,一旦两人之间有了隔阂,那便是二房趁势而起的机会。
「你是指徐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就是xìng子太野,不懂规矩,一个姑娘家还带着鞭子,见人就乱挥。
「她一口一个我们寨子的,咱们通化县方圆百里有苗寨吗?」她xìng子看来像苗人,不爱受约束又跳脱。
「哪有苗寨,除了个土匪窝..」他忽地一怔,眼中慢慢浮起一丝难以置信,他又觉得不可能。
「什么土匪窝?」身在内宅的谢氏对府外的事了解不多。
「在咱们通化县往西有个胡阳大山,山里有九九八十一座主峰,山峦迭着山峦,峰峰相连,据说有座哮天寨
就在其中一座主峰里,里面有数千名土匪。」个个剽悍,膀大腰圆,每回下山都满载而归。
「什么,有这么多人?」居然有数千之数,比得上一座城的守城军士,若真动起手来,官兵肯定不是对手。
「娘,你想大哥和哮天寨有没有关系?」不可能的事往往最有可能,不然大哥不会绝口不提过去的事。
她冷笑。「不是也要让他是,我们不妨利用那个姓徐的丫头,一旦与土匪有所勾结,不用我们动手也会有人
让他人头落地。」
缠着赵逸尘的徐芸儿犹不知自己被惦记上,还当谢氏是庙里的菩萨,对她顶顶好,她满府的找着心上人,把
赵府当成她从小长大的胡阳大山,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也不觉累。悠悠制作
「哮天寨?」
「嗯,我在寨里养伤三个月,伤口才痊愈,又用了三个月休养,才有力气拿得动十斤重的剑,师父说如果我
一直想不起自己是谁,那就留在那里当土匪算了,省得饿死在外头。」
那时他觉得有道理,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虽然他看起来疯疯癫癫。
寨子里不出外打劫,其实生活和一般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有人在后山开垦了一块地,种起了菜蔬和水稻,其
他人见状也跟着养鸡、养鸭,连猪都养上了,还种上果树。
寨里有女人,自然也有孩子,还不少,满山遍野的疯跑。
若是不说这是一个土匪窝,还以为是一个小村落,傍晚有阵阵炊烟飘起,女人们聚在一起大锅饭、大锅菜的
烧着,孩子们就在一旁添柴火的,聊着一天发生的事。
土匪们在寨里也不争强斗狠,把在外劫掠的凶狠嘴脸收起,像兄弟似的谈天说地,一碗酒下肚就哭着说想爹
喊娘,借着酒意思念故乡的家人和亲朋。
只是他们回不去了,有的是逃兵,有的犯了案,有的是家里养不起,还有逃难落草为寇的,各人有各人的因
素,总之一旦走上了这条路,那便是无路回头。
「所以你就真的留下来了?」还真是好打算,无钱的买卖,豁出去的是一条命。
赵逸尘自嘲,「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心想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也许哪一天我的家人会
寻来。」
「你没想过那是一个土匪窝吗?」谁会不怕死的去找死,直着进去横着出来还算好的,说不定尸骨无存。
他一怔,苦笑道:「我真的没想到。」
寨里的兄弟对他都很好,有说有笑的当他是一家人,他脑门一热就忘了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难怪一直没人去寻他,即使有,一到了胡阳大山也会绕道而行,没人想直接和哮天寨的土匪撞上。
「你杀过人吗?」
顿了一下,赵逸尘的目光落在远处。「杀过。」
一开始,他并不想杀人,只做了出谋划策的人,他让人去探路,安排好劫掠的路线和地点,尽量不伤人,抢
了东西就走,他们要的是财,不是杀鸡取卵,让人活着还能再抢一回。
他便是用这话说服徐豹,徐豹才放过往来商旅的xìng命,不赶尽杀绝,还留下几十两银子给被抢的人当路费。
不过看到漂亮的女人,这群土匪们还是忍不住心痒难耐,不是当场办了事再放人,便是将人掳回山上去。
骆青那一回瞧上了某富商的小妾,便将人拉往树丛中准备霸王硬上弓,怎知那名小妾在跟富商前有个相好,
混在护送队伍中当侍卫,当那人发现骆青的不轨举动时,悄悄的尾随其后,一把刀就要砍向骆青背后。
情急之际,他出手了,用了钱老鬼教他的招式,那侍卫惨死当场,而他因杀了人而久久无法释怀。
后来徐豹知道他会武功,每回行动都要他参与其中,即使他不想以武伤人,可是每一回都有不畏死的往他剑
上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出手重了些,造成伤亡。
「我上辈子也杀过人。」流寇。
闻言,赵逸尘笑了,将妻子拥入怀里。「很好的安慰方式,我心里好受多了。」
在突厥,她出城遇到流寇扰民,二话不说的拔箭shè出,死在她箭下的人共一十三名。
她无意多说,转了话锋道:「你说的处理处理得怎么样了?」
无本生意不是长久之计,刀下生,刀下亡。
「我已经安排了几名兄弟,看能不能游说大当家收起打家劫舍的勾当,用这几年抢来的财物买下一大块地,
我想办法给逃奴、罪犯弄个户籍,能回家的拿了银子回去,无家可归的留下种田,或做些小生意也好,总能养
活自己。」
「土匪头儿会同意吗?」她觉得此事办起来困难重重,由奢入俭难,没人愿意散尽千金去干面朝土背朝天的
生活,看天吃饭太辛苦了,还不如去抢来得快。
听到妻子说起土匪头子,赵逸尘着实楞了一下,他没把这词儿和大当家连在一起,徐豹在他眼中就是个嗓门
大的邻家大叔。「是不容易。」
「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你的计划行不通,若是你,你愿意将赵府拱手让给你二弟吗?放弃祖宗基业地
带妻儿离开。」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所以土匪头子也不会放下打下多年的山头,那对他而言已经是个家,他唯一会做的事是结伙打劫,你让他
拿起锄头务农,他会先用锄头把你的脑袋敲破。」挡人财路者如同抢人妻小,除之而后快。
「容儿,你让我怎么说才好,为什么你凡事都想得面面到呢?连点小细节也不放过。」她像是见识渊博的
智者,不用经过脑子便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聪慧得令人吃惊。
「赵君山,你在干什么?把你的手拿出来。」他就不怕人瞧见吗?树底下有许多人走来又走去。
赵逸尘笑着在妻子雪颈上一吻,伸进衣内的大手揉捏着浑圆。「我们要不要在树上试一回?」
「你疯了。」她气恼地把他的手抽出。
为了躲避徐芸儿满院子找人,两夫妻干脆躲在树叶浓密的树冠高处,横坐在腰粗的枝上,看着徐芸儿一趟又
一趟满脸怒色的走过树下,还有一次因太过气愤而朝树干踢了一脚,却始终不曾想过要抬头一瞧。
其实他们藏得并不隐密,真要找还是找得到,可是没人会想到赵府的大少爷、大少nǎinǎi会上树,这根本不是
他们会做的事,即便是浅草和夜嬷嬷也不会往树上去找人。
「呵呵..瞧你双颊红通通的,像是染了胭脂,是我最爱看的颜色。」赵逸尘以指轻滑过她的如霞面颊,情
深浓浓的凝望。
「你不把我弄恼了心头不畅快是不是..」水眸横睇,溢出嗔色,香腮飞红的皇甫婉容恼极了他的言语挑
逗。
「嘘!又来了。」他一指点在她唇上。
又来了两人很无奈的互视。
自从徐芸儿在赵府住下后,每天要上演的剧码是你追我跑,她连人家的内室都跑进去,三更半夜敲着门,不
管不顾的大吼大叫,还把挡在门口不让她进的丫头打伤了。
所以赵逸尘夫fù夜里根本不住在家里,两个人很狡猾的溜到皇甫婉容不久前在城里买下的四进院,安逸闲适
的过小俩口的日子,等到天色大明再回府,做例行的晨昏定省。
谁招来的魔星就由谁去承受,这几天谢氏的眼眶下方有很深的yīn影,赵逸风和小谢氏也明显精神不济,睡不
安稳。
倒是赵老爷得到长子的通风报信,借着要看庄稼的由头带着两名姨娘和庶子、庶女躲到庄子上,徐芸儿再怎
么闹也吵不到他们,而看着赵老爷左拥右抱离开的谢氏气得摔坏一屋子瓷器。
至于隽哥儿、莹姐儿自有两个舅舅护着,隽哥儿跟着皇甫苍云读书,白日上私塾,一下课便往小舅舅书房
钻,哈里则特别喜欢莹姐儿,带着她出府玩,每次都买了一堆她用不上的布料、首饰回来,让皇甫婉容念了几
回仍照买。
「徐姑娘,我家大少爷、大少nǎinǎi真的不在府中,他们去巡铺子了。」浅草很谨慎地和娇客保持一段距离,
不靠近。
鞭子抽人很痛。
「每天都去?」徐芸儿不信的怒视。
「徐姑娘,你也前后在赵府绕过几圈,应该看得出百年世家家大业大,光是里外的下人就有两、三百个,要
是没点家底哪养得起,只是巡铺子哪算什么,等春耕秋收时还会更忙。」谁像你这么闲,整天无所事事地追着
男人跑。
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跟在主子身边久了,浅草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她可以把假话说得像真的。
「你在嘲笑我没见识吗?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他们看的书她看不懂,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出了胡阳大
山后,她好像事事不如人,连找个人也找不到,满园子瞎转。
一看到她又要发脾气,浅草识相地又躲得更远。「奴婢还是丫头呢!出身更见不得人,连小门小户都构不
上。」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比?我爹可是哮天寨的大当家,他手底下的兄弟多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没找到人又心急的徐芸儿气得骂人出气,一时祸从口出。
糟了,闯祸了。
赵逸尘和皇甫婉容同时心头一惊,暗骂句:没脑子的蠢货。
在他们没注意的回廊转角,赵逸风正咧开嘴。
「奴婢哪敢跟徐姑娘比,那不是玉和石头吗?万万是比不上,您是贵客、娇客,是我们大少爷的救命恩人,
对您只有恭敬,不敢造次。」浅草有模有样的做出卑躬屈膝的样子。
「哼!懒得再跟你说,我换个地方找,不信他会飞天遁地。」一跺脚,徐芸儿气呼呼的跑远。
周围很静,只有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
「大少爷,大少nǎinǎi,你们也好心点,快把那尊佛弄出府,奴婢又要盘帐又要应付她,实在吃不消。」她抬
起头往上一望。
看来这丫头也不那么笨嘛,至少比那个女土匪聪明,已经发现他们夫妻俩在哪。
皇甫婉容坐在树上,笑容浅浅地朝浅草招手,唇形无声的说着
能者多劳,多干点活才能找到好夫婿。
第十四章 是战还是降?
「赵老二,不好了,出事了。」
骆青匆匆的闯入赵逸尘夫妻的院子,连通传一声都等不及,赵逸尘正在为妻子画眉,手一滑就画歪了,一粗
一细的眉看来很滑稽,活似挂了一条毛虫,但没人笑得出来。
跟在骆青身后的是脸色凝重的水闲庭,他最近一直在盯梢,驻扎在城外的先锋营让他很不安,果然有动静。
「出事了?」还能有什么大事。
赵逸尘将方巾沾湿,洗去画坏的眉黛。
「芸儿妹妹被驻军捉走了。」那个蠢货,果真被自己的蠢害死。
「驻军怎么会捉她,她又干了什么蠢事?」不找死不会死,以她的目中无人,早晚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骆青忿忿地冷笑,「她居然把通化县当胡阳大山,出去撞了人后不但不向对方道歉,反而高声怒骂,对方不
理会她还拉着人家的手臂不放,认为对方瞧不起她..」
结果那个没大脑的女人居然说要叫她父亲灭了被撞的人,对方冷冷的问:「令尊高姓?」她直接说出,「哮
天寨徐豹。」
然后人就被扣住了。
「那个人姓林,是先锋营的林校尉,他原本就是跟着神武将军凌云衣出京剿匪,一路往过来已经剿了三座匪
寨,正在观望要不要一并把哮天寨给剿了,还是回京覆旨。」水闲庭将后语补上,他隐身暗处观察了数日,先
锋营的粮草补给不足,正打算拔营返京,谁知..
「而徐芸儿傻得撞上去,让准备离开的先锋营又留下来,你们是这个意思吗?」早知道应该先把她送回去,
省得惹祸,徐大当家把她宠坏了,惯得有如村夫愚fù。
「是我们没看好她,让她走出赵府。」骆青十分自责,看守徐芸儿的事是他自个儿揽下的,他却去了映月
楼。
佳人有约。
「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会恰好撞上林校尉?」这也未免巧合得令人生疑。
徐芸儿蠢归蠢,还没蠢到瞎了双眼,穿了军服的军爷她会认不出?傻楞楞地往qiāng口上撞。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出门的目的地是去哪里、要干什么?」重新净了面的皇甫婉容指出他们没想到的盲
点。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女儿家出门逛个街有什么?会有问题吗?
「先去查查我家那继母或二弟那一家子吧!」早在徐芸儿府里说出自己爹是哮天寨的大当家之际,她就有预
感不太妙了,如今徐芸儿人又被抓,她才不信只是单纯的巧合。
「赵逸风..等等,我好像见过他在先锋营附近走动,至于有没有入营我倒不知情。」
军营的戒备森严,他不好靠得太近,只能在外围蹲点,看看大军有没有出兵的动作。
皇甫婉容看看自家夫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