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能说得这般直白,要说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别让人以为她是冲着人家的身家去,看中黄白俗
物。
不过小谢氏的直接倒对了徐芸儿的味,她更直白的一回
「当然,除了我我爹还能给谁?他有好几十箱的金银珠宝,谁娶了我谁就能搬走一半,我很值钱的。」她带
着炫耀的口气说,丝毫不觉得这是把自己标上价码,还很骄傲的沾沾自喜。
几十箱的金银珠宝对大户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人家一个媳fù的嫁妆就能装满一座库房,值钱的不是金呀
银的,而是陪嫁的字画、古董、摆件、玉石等,百年累积的底蕴。
不过金子、银子也不错,比较实惠,虽然买不到别人的传家宝,至少能淘到不少好东西。
「哎呀!你爹真好,早早把你的嫁妆准备好,将来谁娶到你就是他的福气,徐姑娘要睁大眼睛好好挑,别迷
花了眼。」以后的日子府里多了她也就不寂寞,天天有戏看。
谢氏对徐芸儿满意极了,不住地直往她打量。
「不用挑了,已经有了。」一想到自己的婚事,她才一脸喜气的娇羞起来,难为情的红了脸。
「喔,是哪家的儿郎?」心里有数的谢氏刻意问道。
「是见山哥哥,我一见他就喜欢上了,好喜欢好喜欢,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她一副迷恋的样子。
「谁是见山哥哥?」难道搞错对象了?
乍闻陌生的名字,谢氏姑侄楞了一下。
「他就是..」
「芸儿,你怎么偷溜下山,大当家知道这件事吗?」她居然来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看到赵逸尘的身影,徐芸儿杏眼忽然发亮,欢快地像只小雀鸟般飞向他,腰上的金色铃铛叮当作响。
「见山哥哥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我想你想得都了,连山上的松鼠也不逗了,你看我多委屈。」她上前
要挽住他胳臂,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一抬的手落了空。
从赵逸尘身后走出一名身着桃青色衣袍的男人,开口道:「芸儿,不是叫你在客栈等吗?谁让你私自溜出来
的。」害他们找得汗流浃背,以为把人搞丢了。
她嘟起嘴,满脸不悦。「谁叫你们不带我来见见山哥哥,只要我等,我xìng子急,等不了。」
「那你出门前也要跟我们说一声,不要一声不响的不见了。」真要出了事,徐大当家一个也饶不了他们。
「骆大哥,你能不能别一直唠唠叨叨的,很烦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
拍花的遇到她都会自认倒楣,她一鞭抽过去,不抽去他们半条命也要抽花他们的脸。
骆青闻言气结,很想伸掌掐她颈项。「但你做的事就是小孩子行为,要到人家府上要先送上拜帖,言明择日
拜访,等人回帖方可上门,你做了吗?」
她眼露迷茫,「啊!还要这么麻烦呀!」
她在寨里连门都不用敲,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没人敢拦她。
「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规矩,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快跟我回去,别再胡闹了。」骆青拉着她就要走,唯恐她
闹出更大的麻烦。
「我不走,我要找见山哥哥,谁也不许拦我!」她用力一甩手,飞快的跑到赵逸尘身边。
「徐芸儿」他气得想杀人。
徐芸儿得意地朝他扮了鬼脸,又吐舌,又翻眼的。「我不聋,不用吼,我..你是谁?谁准你离我的见山哥
哥这么近。」
一瞧见赵逸尘身侧容貌娇美的女子,她当下沉下脸,口气凶恶的摆出女土匪架式,想将人推远。
「她是我的妻子。」一只大掌从半空中箝制住即将落下的蜜色柔荑。
「妻子?」徐芸儿好像一时之间没办法了解妻子是什么意思,一脸困惑。
第十三章 蠢丫头
在山寨里的女人只有两种用处,一是老的、丑的,专做洗衣、洒扫、厨房的活,一是寨里男人的玩物,每日
被数个男人轮流玩,除非被某个男人看上眼带走当屋里人,否则只能被玩到残。
寨里的男人大多没有把自己的女人当为妻子,即使是大当家也没有正正式式拜堂成亲的妻室,他们都是随兴
的取乐,管女人叫婆娘,当牲畜般使唤,少有人把她们当人看。
徐芸儿就是这般长大的,没人教过她对不对,字也识得不多,叫她打两套拳还行,若让她坐不摇裙、笑不露
齿,她肯定是做不来,她认识的女人大都是给男人暖床用。
「妻子是与他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人,在他死后唯一能葬在他身边,在他家的祠堂里与他的牌位共排。」
「喔,妻子是这个意思..」了然的徐芸儿忽地觉得不对,刚才说话的是女人,而且是..「你是见山哥哥
的妻子?!」
「我想他说了。」用不着再一次解释。
她闹起脾气的一吼,「我不管谁说,我问的是你。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当见山哥哥的妻子,见山哥哥是我
的!」
「芸儿你..」赵逸尘正要开口,身侧的妻子拉住他。
她自己的仗自己打,和他的帐一会儿再算。
「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了六礼,由花轿抬进门的元配,在祖宗面前磕过头,
世人皆知的赵府长媳,你还想知道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媳,连皇帝都不能否认。
看到她,皇甫婉容想到任xìng自私的丰玉公主,她们最大的共同点是以己为尊,以为所有人都要奉承她们、对
她们卑躬屈膝,绕着她们打转,眼中只有自己,看不见别人。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父母之命,礼数之全然不懂的徐芸儿被绕得七晕八素,「你..你在说什么呀?听得我
耳朵嗡嗡响,你这人真是坏心,专说我听不懂的话。」
她还抱怨别人说得太复杂,让她听得脑子打结。
「她是说她是有媒有聘的良家女,连官府都得承认她是你见山哥哥的女人,日后不管你见山哥哥有多少女人
都归她管,她可以任意打骂责罚。」
看到徐芸儿恍然大悟之后露出的震惊与不信,对她没什么好感的骆青也不禁生出些许同情。
「什么,她是来抢我见山哥哥的?!」震惊之后是愤怒,徐芸儿紧紧的攥住赵逸尘的手臂不放。
「我不用抢,他早就是我的。」你才是晚来的。
看着妻子莹白透亮的柔美面庞,赵逸尘心底生起骄傲与满意,眼含柔情地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你说谎,见山哥哥说要娶我的,我们就要拜堂了。」她很慌,很不知所措,好像有什么东西快失去了。
「我不叫沈见山,我姓赵,叫赵逸尘,你喊的见山哥哥并不存在,我也没说过要娶你,只言明要先知道我是
否娶过亲再说。」是推托之言,徐氏父女的意图太明显,叫人烦不胜烦。
他并没有打算一辈子留在胡阳大山,娶她更是断然不可,在他恢复部分记忆前已准备和师父离开了,他想去
寻找自己的家人,只是来不及向寨中众人说明。
「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吗?你怎么可以不报恩,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带你回寨子,你早就被野兽拖走了。」徐
芸儿很不甘心,不相信他会这么冷酷的对待自己,虽然他一向便是冷漠疏离。
哟!还是救命恩人呢,真是天大的恩惠呀!谢氏垂下的双眼比铜镜反shè的光还亮,熠熠闪动。
「她救了你?」皇甫婉容美目轻睐的瞅了丈夫一眼。
他声音放轻地在她耳边低言,「一会儿再向你解释。」
赵逸尘冷然的眼神看向骆青,要他尽快把人带走。
骆青一颔首,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徐芸儿惹祸的本事,从小被放纵着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无脑的当天下是她
的,她可以任意妄为,无法无天,天塌下来了还有一个徐豹顶着。
她把自己的命玩掉了不打紧,就怕她一时口快把寨里的兄弟都卖了。
「芸儿,先跟我回客栈,有什么话等晚一点再问清楚。」赵家老二和继母面和心不善,她若不走,岂不是把
把柄送到人家面前,请人笑纳。
她那草包的脑子斗不过成精的老妖婆。
「我不走,见山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跟他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她死也要缠着他。
「你..」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好歹是我们赵府大少爷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留人
住几天也是应该的,咱们东园还空着,就让徐姑娘住吧!」你闹得越大越好,我们才越有机会得利。
「伯母,还是你对我最好,他们都欺负人。」一见有人撑腰,徐芸儿立即投奔敌营,毫不犹豫。
「好,好,他们不好,就你一个人好,我陪你说道说道,看你怎么救了我家尘哥儿。」
这丫头很傻,很好套话。
「他是见山哥哥。」她纠正。
「好,见山。」谢氏假意配合她。
「伯母,我跟你说,那一天我溜下山,正想到河边喝水,正好看见离岸不远,趴着不动的见山哥哥,我以为
他死了,过去踢他一脚,没想到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见他生得好看就叫小猴把他拖回寨子,我们是..」
「骆青,把人拖走。」言多必失。
「好。」他早该把她一掌劈晕。
「娘,不好了,我屋里的桃红死了。」
赵逸风面色惊惶的跑向谢氏的屋子,眼神慌张。
「死了就死了,多给她老子娘一些银两,让他们带回去葬了。」不过是一个连明路都未过的通房丫头,有什
么好大惊小怪的。
谢氏很冷漠,不把下人的命当命,几两银子就能买到。
「娘,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而是桃红是我的人,我吩咐她做了一件事。」可那件事不知成了没?
「什么事?」她闭目养神,让手劲强的李嬷嬷揉着阵阵发疼的额侧,她最近偏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和在东园做事的梅红是同一批入府的丫头,感情很好,我让她们常来常往,给了桃红一包yàojiāo给梅红,
让她下在大房的饭菜里,先前给了五两,言明事成后再给她二十两。」
梅红是在院子里浇水的粗使丫头。
谢氏倏地睁开眼。「什么yào?」
「砒霜。」他嗫嚅的说道。
砒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砒霜有杏仁味。」她也曾以此dú杀过老爷的一名外室,差点被查出来。
因为有那股味儿,那名外室没吃,没死于dú杀却因小产而流血致死,也注定她活不长。
「娘,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桃红死了,她是吃了厨房送来给我的莲子粥才死的,死时口鼻流着黑血,止
都止不住地往外喷,她一直抱着我的腿要我救她..」
他吓都吓死了,要不是她贪嘴抢了去,死的就是他。
「你一向不爱莲子的味道,厨房怎会送莲子粥给你..」等等,是警告,警告他别搞些有的没有的小动作,
他想下dú害人就先让他尝尝谁的手比较快,以眼还眼。
谢氏的心口颤了一下,看着儿子的眼中有着后怕。
「娘,梅红也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叫他害怕,他一下子折损了两个人,想害的人却还活
着。
「八成是死了。」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暗暗心惊。
「那边敢杀人?」赵逸风心里很不安。
「都敢下dú了还不敢杀人。」她还是太小看老大夫妻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弄鬼。
「是谁做的?大哥是读书人,他会做出这种有违君子之道的事吗?」大嫂更不可能,她只是一名弱质女子。
「读书人也有鸡鸣狗盗之徒,被逼急了,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为了自保而反击。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哥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害他们?」为什么会失手呢?明明算计得万无一失。
看儿子没出息的着急样,谢氏不禁摇头,还是历练太少了。「冷静,别慌,以不变应万变,自从多年前那件
事,老大就怀疑我们了,他只差没明问是不是我下的手。」
「那我们要不要..」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还不是时候。」要一击必中才能出手,否则死的人会是他们母子俩。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等一等?爹都把绸缎庄、书画铺、古玩店都jiāo给大哥打理,还说他若做得好就把
三千亩土地也给他,家业全由大哥接手。」到时他什么也没有。
赵逸风原本管着粮食行和成衣铺子,可是不久前城里开了家米店和「锦绣坊」,生意被抢了一大半,要不是
还靠着老客人支持早就倒了,他爹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
有个书念得好,经商能力比他强的大哥做比较,他就显得越来越不济事,连陪衬红花的绿叶也快做不成了,
他爹每回见到他就皴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表示失望。
「什么,这么快?」她本以为还会过段日子再说,老爷的身子还很健朗,能再cāo劳几年,不急着传给儿子。
「爹本就属意大哥,说我们赵府有大哥才会昌盛,以前以为他死了,才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有意栽
培我,如今正主儿回来了,要我这替身何用?」爹的心是偏的,从未有过公正,好的就留给大哥,他就在后头
捡漏的。
「风儿,娘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你要有耐心,娘这一生都葬送在赵府,他们不能不补偿我们。」
该她的,她一两不少地拿回来,谁也别想把她守护多年的家抢走。
她所谓的守护是守住财产,而不是照顾好府里的每一个人,她把赵府家业当成她的私人财物,唯有亲生儿子
才能继承。
赵逸尘是多余的破坏者,杨氏死的那一天他也该死了,不该让她进门后还要当后娘,摆出慈母面容博名声。
「娘,有你真好。」有谢氏的保证,赵逸风安心多了。
「还不能掉以轻心,老大这回回来有些不同了,他看起来比以前冷漠,而且深不可测,他那双黑幽幽的眼睛
一扫,让人有种骨子里发寒的感觉。」她有点不敢直视。
「娘说的事我早就发现了,你没看我都不太敢靠近他,我怕他会把我撕成两半。」他是真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