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钱袋主母 > 第 6 章
    一出生便有云泥之别,脾气bào的骆青不快的轻推隽哥儿一下。

    「喂!小子,你爹娘呢?」

    但他的一下对没练过武的孩子来说,那已经是恶意的重推,习武者的手劲重,他的手还没收回,隽哥儿重重

    的跌坐在地,手肘、手腕和手心都擦伤了,微沁出血来。

    这一突发状况让同行的几名大汉都看傻眼,他们有些无语,这到底是救人还是欺负小孩?

    「小少爷..」汤圆一脸慌张的扶起忍着不哭的小主子。

    皇甫婉容开口道:「我就是他娘,小fù人有礼了。」先礼后兵。

    「娘..」隽哥儿眼中蓄着泪。

    皇甫婉容朝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他手上的血迹,明媚水眸眯了眯。「自个儿爬起来。」

    「..是,娘。」隽哥儿也很倔气,推开汤圆的搀扶,抱着擦破皮的手慢慢起身。

    「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哭。」这孩子没有爹,他必须比一般孩子更坚强,更能耐得住打击。

    她能教他的是人不能有依赖心,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他虽有祖父却像没有,而坏了心肠的祖母容不下他。

    「是。」他大声一应,模样坚毅的叫人心疼。

    「哥哥,你疼不疼?」莹姐儿软糯的嗓音带着泣音。

    「不疼,哥哥不疼。」他的袖口被血染脏了,所以他捉起汤圆的袖子往脸上一抹,抹去眼中的泪水。

    小男孩的故作勇敢,小女孩对兄长的心疼,这一幕兄妹情深落在骆青等人的眼中,有些动容和尴尬。

    尤其是救人的冷逸男子,他在看见隽哥儿强忍泪水的神情,心口不自觉的一抽,钝痛,他有种冲动想抱起隽

    哥儿,搂在怀中细细呵护,保证隽哥儿不会再受任何伤害。

    「原本我是该谢谢你们的,要是没有这位壮士出手,小儿怕是会受到难以承受的伤势,可是事情一码归一

    码,请问这个吃了大力丸的兄弟,小儿与你无冤无仇吧?何须在他的身上施展你举世无双的大力功。」再多出

    点力,孩子的命就没了。

    皇甫婉容很护崽,将一双稚幼的儿女往身后推,她身侧是刚买来不到一年的丫头明烟、明霞。

    浅草被她留在庄子上去理帐了,若是浅草在的话,便能一眼就能认出被人称沈老二的男子是谁。

    「我又不是有心的,谁叫他那么不禁推..」这小鬼太弱小了吧,风一吹就倒,他不过轻轻一推。

    「骆老七,你话多了。」沈见山瞧了瞧他树干一般粗的臂膀,再一睨小男娃细白的小胳臂,不言可喻。

    小鸡撞水牛,可想而知只有被踩扁的分。

    「我..我说的是实话..」毛老子的,真憋屈,不就推了个孩子嘛!有什么好小题大作的。

    要是在山上,一刀砍了省事。

    「是实话,的确是小儿太弱不禁风,回头我练练他,不过身为母亲的不可能不心疼孩子,你的无心还是对他

    造成伤害。」看到那些伤口,她胸口的火不断地往上冒。

    「怎么,你想讨回来吗?」他目露凶光,一脸冷笑。

    「骆老七,少说一句..」沈见山话在嘴边,忽地黑瞳一眯,千年不化的冰山脸似乎多了一抹笑意,他不动

    声色的看着那名面容清妍的女子朝骆青走去,纤白的小指夹着一根牛毛细的银针。

    「啊!你用什么扎我?」他的手..有点麻酸麻酸的。

    皇甫婉容睁着水盈盈大眼,似是听不懂他说了什么。「我是很想拿大榔头敲断你推小儿的手,可是小fù人是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诸位好汉面前也不敢造次。」说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明明你刚才碰了我一下,我的手就痛了起来..」除了她还有别人吗?分明是她搞的鬼。

    皇甫婉容伸出引人心猿意马的纤白葱指。「你瞧瞧可藏得住什么,总不会说我用指甲扎你吧!」

    她的十指圆润莹白,怕伤到孩子的她从不将指甲留长,每根手指头的指甲都剪得秀致,泛着珍珠般光泽。

    这么水灵灵的小fù人,真该有个壮实的男人好好疼一疼。

    才刚想把皇甫婉容拉过来,却立刻遭人阻止。「沈老二,你要干么?」

    沈见山甩开他不安分的手。「不要闹事。」

    「哼!要不是看在咱们打出来的jiāo情,老子当下办了她。」也不看看他们干的是哪一行,还怕缺德事干多了

    吗?jiānyín掳掠他可样样不缺。

    办了她?

    在突厥多年的警觉心马上被触动,皇甫婉容故作不经意地扫过几个男人的手,不意外的发现他们虽然穿着像

    是行商的生意人,但虎口处有长期握刀剑等利器磨出的硬茧子。

    当她还是凌翎时,她手上也有茧子,因为身在突厥的缘故,她也得入境随俗,和草原上的儿女一样擅长骑马

    和shè箭,她的茧子是长年拉弓拉出的印记,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或许她该重拾箭术,或是弄个神臂弩防身,光靠沾了麻yào的银针还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小儿恐受到了惊吓,小fù人就不打扰了,救命之恩一句谢字太轻薄,来日有机会再报。」

    既知危险就该远离。

    「等一等,你弄了我还敢走?」他肯定是她。

    骆青的手外表并无大碍,可是就是酸得举不高,除了酸和麻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老七,一个fù道人家而已,难道你要因她引来不必要的注目。」一向寡言的水闲庭提醒他别自露马脚。

    「哼!」他「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大酒楼的牌匾。

    这时候,皇甫婉容带着孩子、丫头、小厮悄悄地走远,不想和这群看起来很危险的男子有任何牵连。

    正当她走过转角,刚要松一口气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前方,遮去她头顶大半的日光。

    「你..干什么?」她不自觉的护着孩子。

    看她满脸戒慎的神色,沈见山不禁想笑。「这给你,上好的刀伤yào,抹在孩子的伤口上。」

    「太浪费了,一点小擦伤罢了。」她嘴里说着浪费,一眨眼却将瓷瓶装的刀伤yào收入袖中,没说一声谢的便

    要带孩子离开。

    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沈见山没发觉他两、三年没笑过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

    「看中眼了?」骆青轻佻一笑地将手往他肩上一搭。

    「我也有一个儿子。」他的意思是看在孩子的分上,他才会赠伤yào。

    「咦,说到儿子,你们不觉得那小鬼的五官有八分像老二吗?」越想越像,简直是小老二。

    经他一说,其他人也露出讶异神情。

    「二哥,他不会就是你儿子吧?」长得这么像,八九不离十,水闲庭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是父子。

    沈见山眉头冷冷一拧,「我没有女儿。」

    那女娃和男童长相相似。

    「!你不是失忆了吗?」也许他忘了有个女儿。

    他抿着嘴。「但我想起了自己是谁,姓何名啥,家居何处,有妻有子..」但妻儿的模样,他却怎么也想不

    起来。

    「说不定是嫂子偷人或再嫁了,谁叫你『死了』。」

    骆青的打趣话让沈见山心里蒙上一层yīn影。

    是啊,若是妻子再嫁了呢?

    「皇甫夫人,你真的愿意用这个价收购我们的皮毛、香料、宝石、yào材,不是骗我们的?」

    几个皮肤黝黑,五官深邃的吐蕃人神情激动,像是不敢相信遇到有良心的汉人,喜出望外的咧开落腮胡下的

    厚唇阔嘴,笑声如洪钟,沉得人耳朵yù聋。

    「你们赚的也是辛苦钱,千里迢迢一路从关外来到京城,我再压价就太没天良,咱们做生意的都晓得买卖难

    做,而且盗匪横行,要是一不小心就把命给丢了。」她开的价钱还是大有赚头,是他们太不懂行情了,以为得

    了便宜。

    在西北蛮夷出没的地带,他们的皮毛、香料、yào材、宝石等多到堆积如山,跟杂草一样没人要,因为数量太

    多而价贱,谁会花钱去买随手可得的东西,路边一捡就有。

    尤其是yào材,小孩手臂粗的人居然当野草根随地一扔,还有无数珍贵的yào草当地人根本不认识,身在宝山

    而不自知,一味的哭穷,倾巢而出地抢夺其他部落的财物和女人。

    当她还是凌翎时,看到这情形大为心痛,决定做起这行生意,将草原百姓不要的货物聚集起来,以彼此都能

    认同的价钱收购,再转卖到关内。

    那时她的弟弟凌云衣已经是军中一员大将,藉由他的路子,以及皇上有意的放纵,毕竟是为公主搂银子,因

    此两相往来十分便利,没有官员刁难或收取额外的孝敬。

    所以她很清楚行情,也晓得那些胆大的商人是如何剥削毫不知情的关外人,还当商人是好人,贱价抛售价值

    连城的货物,只为换几包盐、几匹布、几斤茶叶..

    「是呀、是呀!我们前不久才路经胡阳大山,听说山上有九九八十一处险峰,其中一座山里有个哮天寨,那

    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窝,走在我们前面的一队商旅就被抢了,死了不少人。」好在他们走得慢,逃过一

    劫。

    「那你们呢?」可别遇到危险,她的发财大计还要靠他们,被打怕了、杀绝了,谁敢走这条危机四伏的商

    道?

    「我们当然是绕道而行,宁可多花十天路程也不跟土匪硬碰硬,反正我们走一趟也要大半年,不差那几

    日。」命比较要紧,不为钱财丢了命,慢慢走也能到地头。

    「是的,安全为上,马塔林,你还有老婆孩子呢!要为他们保重。」唉!他都当爹了。

    马塔林很惊讶的睁大眼,「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名?」

    在关内,他用的一向是汉名李四汉,没人晓得他原名。

    皇甫婉容用吐蕃话说了几句,引得他惊喜连连。

    「不过在本地最好讲汉话,不然很容易被人误认为通敌。」

    她当过女史,最起码的政治敏感度还在,知道朝廷最忌讳官员或百姓和蛮人过从甚密,做生意可,但别走得

    太近。

    「你的吐蕃话说得很流利。」简直就是吐蕃人了。

    她笑了笑。「你们到了突厥就去找一位叫哈里的人,我有一封信托你们带给他,你们可以从他那里拿到更好

    的货,而且价钱少两成,不会有次货..」

    「你认识哈里大爷?」他讶然一问。

    「喔,哈里成了大爷..」那个呆呆的傻小子也成了爷儿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呀!小芽根儿也能长成参天大

    树。

    「翎姊姊,我的汉语是全突厥说得最好的人。」,「翎姊姊,你真的不是突厥人吗?你箭shè得比我还

    好。」,「翎姊姊,我们突厥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说假话,不像你们上京的贵人,掩着

    嘴笑得很和气,说出来的话没一句话是真的。」,「翎姊姊,我们突厥不好吗?为什么你还要回去..」

    哈里是一名牧民的孩子,小凌翎五岁,他的父母在一场部落的争战中不幸被杀死了,一个人孤伶伶的在草原

    上游dàng,饿了吃野果,嚼生ròu,渴了饮露水,衣不蔽体的活着。

    凌翎遇到他时他才十三岁,她给了他一块夹ròu馍馍他便决定跟着她,从此他便成了凌女史身后的小尾巴。

    凌翎教了他很多事,从看星辰认方位到各国语言,有农牧,有医理,还教他如何辨识宝石和yào材,他想学,

    她便教,如师徒,如姊弟,她甚至把生意的管理大权jiāo给他。

    当她说要回归故里时,哈里的反对声音最大,他不让她走,求她留下来,他愿把她当亲姊姊奉养一生。

    但她还是走了,被人用板子横着抬出宫殿,再也没法睁眼看他一眼,他一定哭得很伤心。

    「皇甫夫人你在笑什么?」马塔林用着吐蕃话问。

    她笑了吗?皇甫婉容抚抚上扬的嘴角,按捺住飞扬的心情。「哈里是我一位朋友的故人,想到他成了大爷,

    我也为他开心。他这些年过得好吗?和马娜生了几个孩子?」

    山高水远,反正这辈子应该再也没机会见到面了,她才敢放胆打听,就盼着得知知jiāo近况。

    「夫人连马娜夫人也认识?」马塔林更惊讶了。「马娜夫人很好,刚生下一名千金,哈里大爷是突厥境内权

    势最大的富商,举凡北地的皮毛、香料、yào材等等他的货量最多最足,是我们北地的第一商贾,听说凌女史死

    后,他便接手凌女史名下所有的产业,短短一年内跃居北商龙头。」

    「你也晓得凌女史?」她以为人死如灯灭,没人会再记得她。

    一提到凌女史,马塔林等人眼神特别明亮。「她是北地的传奇,我们行商的人都知道她,可惜她死得太早

    了,无缘得见她一面,她是我们北商的神。」

    听闻死后的荣耀,她不禁虚荣的垂目浅笑,「王妃呢?」

    「哪个王妃?」

    她一怔,「不是只有一个王妃,丰玉公主吗?」

    「夫人指的是左王妃。」突厥王有双妃。

    「左王妃?」丰玉公主容得下?

    「左王妃开销太大,私下挪用突厥王的私产,突厥王一怒之下便疏远她,并立狼族公主为右王妃,掌理后

    宫,有一说左王妃被软禁了。」一个和亲公主也敢顶撞至高无上的突厥王,这不是自个儿找死吗?

    如果公主不发了狠心dú害她,她会留条后路,让她留在突厥的那些人暗暗留心,不定时的资助公主银钱,让

    公主在用度上一如往常。

    谁知公主太短视了,为了一时的气不顺便任xìng妄为,结果受害的是她自己,能为公主着想的女史没了,公主

    也断了左膀右臂,自断生路的绝了突厥王的偏宠。

    「下回来又要大半年过后了,小fù人以茶水代酒相敬,祝各位一路顺风,财源如水流。」皇甫婉容举杯一

    敬,xìng格豪爽有如北地儿女,不见羞怯。

    「夫人客气了..」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第五章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从「百味楼」的包厢走出,皇甫婉容从隔壁包厢接了刚从私塾回来的长子,母子俩有说有笑的从二楼往楼下

    走,满是宾客的百味楼很是热闹,几乎是座无虚席。

    蓦地,下楼的路被人堵住。

    「你带着儿子和男人私会?」

    这话说得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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