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
「是吗?」聂老太爷瞥了聂平远一眼,「那么怎么还不肯回三雅苑呢?」
穆希恩胸口一紧,眉头一皱,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说平远,你是男人就让着点,小两口吵吵架难免,你哄哄希恩吧!」
聂平远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热茶,冷冷淡淡地说:「我是不哄女人的,她要回来便回来,不回来就继续在碧
竹苑待着吧。」
他这话一出口,大伙儿都尴尬了。
周氏跟陈氏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敢言的聂平莘开口说话了。
「大哥,你该不是还在生那件事的气吧?嫂嫂都受罚了,你为什么不能..」
「平莘。」穆希恩将手轻轻搭在她手臂上,打断了她,「别说了。」
话毕,她正视着聂老太爷,「爷爷,我有点不舒服,先告退了。」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身离开千寿阁。
偌大的聂府,她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三雅苑,她不想回去,回去碧竹苑,免不了要遭到她娘还有
周氏母女俩的疲劳轰zhà。这府里不管到哪都有人,根本没有她可暂时躲藏的「小宇宙」。
突然,她想到一个地方柴房。
她曾在那儿待了一个月,她知道平时鲜少有人会去那儿。在那儿,她应可得到短暂的平静吧?
于是,她立刻前往柴房,推开门走进去,曾经为了罚她而临时架的床架已经拆了,柴房里除了堆栈整齐的木
柴,什么都没有。
她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不自觉的沉沉一叹。
想起刚才聂平远那无所谓的表情及态度,她真难过心寒。夫妻一场,纵使没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他又何
苦这么冷漠,让她在大家面前难堪?
他是故意的吗?他觉得她碍事,故意羞辱她,教她知难而退,自动求去吗?是不是她的存在妨碍了他跟沈雨
燕的好事?若是如此,他为何又在她受罚时天天为她准备吃的?
一个人怎能如此反复无常呢?他有什么毛病啊?!他若要她滚,她当街为男人做CPR时,不正是赶走她的机
会吗?
「混蛋!你干么这么捉弄人?!」她满腹怨气及怒气无处发泄,忍不住对着成堆的木柴大叫。
「木柴碍到你了?」突然,她身后传来聂平远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柴堆上跳了起来。
转过身,瞪着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睇着她的聂平远,她气怒的质问:「你来做什么?」
「这聂府哪个地方不是我的?我爱去哪就去哪。」他说。
「也对。」她恨恨的看着他,「那这儿留给你用吧。」说罢,她跨开步伐就要走出去。
行经他身侧时,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一震,惊疑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样?」他沉声,眼底竟有着难以察觉的无奈。
迎上他的黑眸,她心头一撼,不知为何竟结巴了,「什么怎、怎样?」
「我是从来不哄女人的。」他直视着她,语带质问,却又像是在央求她给一个答案,「你到底在闹什么别
扭?」
「我没闹别扭,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一直避着丈夫就是你该做的事?」
「我没避着你。」她瞪着他,「我只是不想靠近你。」
闻言,他用力的拽了她的手臂一下,她疼了,气恨的瞪着他。
「你真是惹火我了。」他声音低沉而具威胁地道:「我不哄你,但我命令你,穆希恩,今天就给我回三雅
苑!」
「不要!」她负气的瞪着他,「我要待在碧竹苑!」
「那我就拆了碧竹苑!」他冷冷的说。
「什..」她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唇角一撇,冷然一笑,「别以为我不敢,再大的房我都拆过。」
「聂平远,你..」她气愤的挣扎着,「你到底想怎样?我看不懂也不明白!」
「你才教我看不懂也不明白。」他更牢更紧的攫着她的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不懂你是哪条筋不对,
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什..」变了个人的是他吧?
「你娘疼你,想留你在碧竹苑睡两天,我允了,但你竟然就不回来了?你的丈夫在哪,你不就应该在哪吗?
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教你?」
她懊恼的瞪着他,瞧他说得一副很希望她回去的样子,可他却利用她不在时让沈雨燕进到他们的房间,既然
他喜欢的是沈雨燕,干脆就把沈雨燕接到三雅苑好了。
「我回不回三雅苑有何差别?」她冷笑道:「你的床又不缺暖床的女人。」
闻言,聂平远一愣,「你在说什么?」
「怎么你跟她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她哼地一笑,心里很受伤,「不要在我面前装傻,我知道你跟她都干了
什么勾当,我不想睡在那张别的女人睡过的床!
「聂家需要有人传宗接代,既然你不喜欢我,连碰我都为难,我也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她续道:「你喜
欢沈雨燕就干脆纳了她吧,我无所谓的。」
他听傻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你装傻的本事倒比沈雨燕强。」她不以为然地道:「我离开柴房后,你准我在碧竹苑留宿两天,我本以为
你是体贴我娘,想让她跟我好好相处两天,没想到你根本就不想我回三雅苑,第一天晚上我回来,就看见沈雨
燕三更半夜溜进我们..
不,是你房里,你跟她..你们..我不想睡在那张有别的女人味道的床上,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
人,总之你们..你们..随便你们啦!」
她气得语无lún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聂平远懂了,所有一切,他在此刻都清楚了,原来她看见了。从她的反应,他看出她在吃醋,他知道她有
多在乎。
心知她在吃醋,他却故意闹她。「原来..你都看见了?」他敛眉一叹。
闻言,她心头一紧。「你承认了吧?」
「你在乎吗?」他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似笑非笑,带着促狭。
「我才不在乎,我只是有洁癖!」她死鸭子嘴硬地道:「别的女人碰过的床,我不睡,别的女人睡过的男
人,我不碰!」
听着,聂平远忍不住想笑,嘴巴说不在乎,心里可在乎得要命。
「你知道我是聂家单传,聂家就靠我传宗接代吗?」他理直气壮地说:「聂家需要子嗣香火,越多越好,我
娶几个女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那你就找沈雨燕或是任何其它的女人帮你生吧,我不在乎。」
「当然,你何必在乎?」他蹙眉,哼地一笑,「你嫁给我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聂家的钱,不是吗?只要有
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何必在乎我有多少女人?」
她眉心一拧,神情凝肃,郑重地道:「我才不稀罕你的钱!」
他微顿。不在乎吗?可他明明亲耳听见她说了那种话。
「我听到你对你娘说的话,你说为了钱可以帮我生几个孩子。」他直视着她,「可别说你没说过那些话。」
她认真的回想一下,这才想起几个月前她跟她娘的对话。
「那是被我娘逼急了,随口敷衍她的话,你..」她恍然大悟,惊疑的看着他,「慢着,难道上次你对我那
样是因为..」
「没错。」他微恼地道:「我正是因为听到你们母女俩说的话,而爷爷又把我叫到跟前去骂了一回,才会认
为是你到他老人家面前告状以逼我就范。」
闻言,她这才明白他当初为何那么对她、羞辱她。
「哼!我才没那么卑鄙。」她气恼地说:「虽然当初我是为了能给我娘治病才答应嫁给你这陌生人,可我才
不会为了钱帮男人生孩子呢。」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嫁给我,都该有生孩子的觉悟吧?」他问。
「但我还是期待能跟你培养出感情。」她老实地道:「没有爱,我办不到,我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人。」
他眉心微微一皱,「工具..人?」
发现自己说了这时代没有的用语,她改口以更白话的方式说明,「我不是生猪仔的母猪,沈雨燕愿意当母
猪,你找她去。」
听见她的「母猪论」,聂平远忍不住笑了起来。
旋即,他正色地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正室,现在就回三雅苑住。」
「我不要。」她目光一凝,倔强的直视他。
他眉心一压,沉声地说:「我可不是在求你,而是命令你。」
他的口气让她更生气,「你休想命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你就让沈雨燕跟你睡吧!何必三更半夜偷偷摸摸?
我成全你们,祝你们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希望她是一头会生的母猪,替你..」
话未说完,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用力热切的吻她。
瞬间,她一阵天旋地转,眼前花白一片,她的感官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嘴唇对着嘴唇的火热触觉。
他的吻好热情,好浓,好炽烈,不带半点征服或惩罚,而有着满满的宠爱及渴望..她猛地回神,意识到自
己竟沉醉其中,感到愉悦及兴奋。
她羞恼的推开他,满脸涨红,「你做什么?!不准吻我!」
「为什么不?你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喜欢你。」他说。
「嗄?」她一震。她刚才听见什么?他说他喜欢她?
见鬼!他趁着她不在时让沈雨燕登堂入室,攻城略地的侵犯她的领地,现在居然说他喜欢她?
「何必如此惊讶?」他眉梢一挑,「我若不喜欢你,不在乎你,为何每天晚上带着吃的去喂饱你?正如你方
才所说,我若不喜欢你,大可趁着这次机会将你逐出聂家,而我又为何没那么做?」
对呀,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他不碰她,又跟沈雨燕偷偷幽会也是事实呀。
「我所做的这些事,难道无法让你感觉到我喜欢你?」他问。
她眉心一拧,困惑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感到困惑,如果你喜欢我,为何我们同床那么久,你从没想
过碰我?为何我不在时,你要让沈雨燕进到三雅苑?」
「首先,我没让沈雨燕进三雅苑,更没让她上我们的床。」他严正澄清。
「可我明明亲眼看见」
「她不知从何得知你我尚未圆房,认为自己有机可乘,于是趁着你不在时溜进我们房里想勾引我。」他说:
「可你放心,我连一根头发都没让她碰着。」
闻言,她一怔,惊疑的看着他,「真的?」
他苦笑一记,「我看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我听说你以前很喜欢沈雨燕,第一眼看见她就深深为她着迷。」她说。
他有点懊恼地道:「我以前的眼光不太好。」
「你让她回聂家,我以为是因为你对她还有余情。」
他无奈一叹,「我让她回来自有用意,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他深深凝视着她,「如果你不喜欢看见
她,我立刻叫她走。」
「不不不。」她急忙阻止,「她无处可去,你若赶她走,她恐怕..」
「她企图篡你的大位,你还同情她?」他蹙眉笑叹,眼底满是温柔及爱怜。
「一事归一事,只要你对她没有余情,她对你也没有意图,收留她又何妨。」
看着如此善良正直的她,聂平远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穆希恩,」他抓着她的肩头,两只眼睛直视着她,「我从没让任何女人上我们的床,那床只有你的位置,
至于你问为何我不碰你,我告诉你,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得花多少力气克制自己、压抑自己..」
闻言,再迎上他那充满侵略感的炽热黑眸,她身子一阵发烫,脑袋也热烘烘的。
「我不碰你,是因为我的自尊心不容被你拒绝。」他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像我想拥有你一般的渴望着
我。」
她脸儿一阵热,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渴望他吗?答案应是肯定的吧,若她不渴望,自柴房出来的那天晚上,又怎会难以克制的跑回三雅苑。
「穆希恩,」他那深邃炽热的眸子锁住了她的眼、她的心神,「你对我有爱吗?」
「呃..」瞬间,她的喉咙发烫、灼烧、干涩、发不出声音来。
「有吗?」他抓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有..吧?」她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娇怯的回答了他。
「吧?」他懊恼她的语气是如此的不确定,「怎么听起来很勉强?」
「干么抓我语病?」她眉心一蹙,觉得他根本是在找她麻烦。
她醋都喝了几坛子了,他还感觉不到她对他是什么感情及想法吗?
「如果我不在意,干么这么生气,这么难过?我为什么要在乎你跟沈雨燕是不是旧情绵绵无绝期?是你..
唔!」
他一把擒住她,以唇堵住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
她忘情的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直到她快不能呼吸而轻推开他。
聂平远眼底满是对她的爱怜及渴望,低下头,他将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低声地说:「你也该帮我生几只小猪
了。」
聂平远醒来,眼底有着一抹深沉。
他静静地、深深地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穆希恩,她沉沉的睡着,脸颊泛着一抹红晕。
昨夜的一场缠绵,他们都拥抱了对方,也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曾经他对她有过误解,但经过相处,经历了一些事件,他慢慢的发现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女人,也渐渐的被
她吸引,甚至在意着她。
悠悠制作
她是一个美好的女人,有着他无法抗拒的特质,她倔强也柔软,她偶尔孩子气,却有成熟的一面,总是不经
意的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觉得熟悉、觉得温暖。
但,她也常让他感到困惑。
「穆希恩,」他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低声喃喃地说:「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嗯..」像是感觉到他的手及视线,穆希恩幽幽转醒。
睁开眼睛,迎上他炽热又温柔的视线,她心头一悸,羞色袭上双颊想起昨晚他是那么温柔却又霸气,呵护着
她、也满足着她,她忍不住一阵轻颤。
「睡得好吗?」他问。
「很好。」
「也是,你打了一夜的呼,磨了一夜的牙,还说了一夜的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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