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同学各自离开座位去找死党组成一组。
难道现在的老师,连帮学生分个组都懒吗?阿燕的心里好无奈。
时间过了不久,在老师三催四请的情况下,各组名单纷纷上缴。
老师看著手上的单子不经意的说:「没分到组的举手。」
果然,和阿燕预料的一样,只有自己一只想退缩的手,无可奈何的举著。
看著那只半弯不直的手,老师皱起眉头说:「有哪一组要收魏家燕同学?」
问第一次没任何回应……
准备问第二次时竹竿同学首先发难。t
「不要,老师她身上有一股味道……」
「哪有甚麽味道?」老师疑惑。
「老师你没闻到一股jì nǚ的臭味吗?」
全班很配合的哄堂大笑,除了阿燕之外。
老师无奈的说:「柯筑乾,你嘴巴还是放乾净一点,听到了没?」
阿燕低头翻著桌上的生物课本,彷佛身处在另一个空间内,事不关己。
「曾慧如,你们那组多加一个人好吗?」老师挑著手上的单子。
阿燕瘦小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只听慧如娇笑了几声说:「拜托喔,老师,等等是要解剖青蛙,又不是解剖猪,你塞条母猪给我干嘛?」
全班笑得比刚才更大声,水喔、水喔的赞声此起彼落。
连班上成绩前几好的曾慧如都这样,这个魏家燕到底是做了啥坏事让全班都反感?老师感到惊讶,使自己的眉毛皱得更深。
「大家安静,不要开玩笑了,时间有限,到底有没有人愿意帮老师忙,学期末可以加分喔。」老师也别无办法,只得祭出如此下等招式。
在全班一片鸦雀无声之中。
只见阿龙以救世主的型态举起了手。
知情者开始窃笑,只有慧如的脸像吃坏肚子的屎一样臭。
而阿燕差点将血吐在生物课本上面。
老师大感欣慰,有如此懂得替老师分忧的学生真好,虽然他连段考都没来考,但这学期还是给他及格吧。
阿燕急忙说:「老师,我,不……」话才说到一半,老师就已经打断,为如此不知好歹的白目学生有点恼怒。
「好了,大家去实验教室吧,记得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打扰到别班上课。」一句话结束这次分组,老师对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感到满意。
生物实验教室里,透明箱子里一堆待宰的青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了未来台湾的人才教育,准备奉献自己生命。
阿燕看著实验桌上,自己这组被分到的三只青蛙,也不为了它们将死的命运觉得不舍,其实还带有点羡慕。
「能早点解脱,未必是件坏事喔。」
阿燕用食指轻轻抚著墨绿色的青蛙背,尝试跟这位和自己同病相怜的朋友做些jiāo流。
这时候同组的阿肥,却一把抢过那只青蛙,讪笑著说:「干嘛,舍不得自己同类被杀喔。」接著将青蛙jiāo给组长阿龙。
而其他两只青蛙,一只肚子已经被开了个小洞,另一只两脚已经被拆掉。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背後被立可白写上了字,分别是「魏家燕」、「魏妈妈」,而刚刚被阿肥抢去的那只会成为魏爸爸吗?
错。因为魏爸爸早就死了。
第三只是被写上「阿肥」。
接下来在实验桌上开始上演一出血腥、低级、恶心、病态的一王二后大戏。
老师在台上说的口水四溢,黑板上写上的实验步骤,甚麽观察青蛙外观、测试翻身反shè、用乙醚麻醉青蛙、大头针将青蛙四肢固定於解剖板……等等全部成为狗屁。
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不走自己的路要如何比老师们走得更远?
阿龙依照自己的步骤,玩自己的爽,那些下三滥的剧情却意外大受自己死党的欢迎,尤其在展示H字型、老汉推车、站式69之後,大家笑得更是yín贱,眼光还时不时飘向坐在一旁的阿燕。
阿燕咬著牙却还是抬起头看著台上的老师教学,她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应,反应的越激烈,阿龙他们就玩得越欢乐。
最後在一系列的yín声浪语之中结束这节课,阿燕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等到下课铃响,收起血淋淋的课本,漫步走出教室,快速奔向厕所,将书丢入洗手台,把卡在胸前内衣的一条青蛙腿丢掉,然後冲洗课本内被压扁的尸体。
水龙头开到最强,她才可以趁现在哭……
整理好心情,清理好课本,看著镜中的自己,为自己打打气:「快中午了,今天只剩一半。」
踏出厕所的脚步,很坚强,但千万别忘记今天也才过一半而已。
果不其然,一天最危险的中餐时间,还是有新的节目等著自己。
在一片吵闹的教室里,大家都自动聚落成一圈一圈的小团体,一起吃饭,尽情聊天,毕竟一节下课只有十分钟,哪可能够聊啊。
阿燕尽可能让自己融入那片吵闹之中,桌上改摆英文课本,看著单字表,为了下午的英文小考准备。
突然,一股温热浓稠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沾到了肩,脏了上衣,停留在双腿间的裙子上,桌上也被喷了都是,手上的便当盒也不能幸免。
只见慧如捏著鼻子大骂:「干你妈的,母猪就该乖乖吃馊水,人模人样的坐在这,害我差点反胃,你知道吗?」
阿燕甚麽都没说,环视了四周同学,大家依然吃饭聊天,好像身上的馊水,是从自己毛细孔流出来的一样自然,正常到没引起任何人注意……还是这根本是人类生理的一般现象?有的人种本来就会流馊水啊。
阿燕摇摇头,现在明显不适合胡思乱想,还是认命的走去厕所,偷偷庆幸自己早有安排,有一套运动服放在辅导室,能将伤害减到最低,毕竟成功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阿燕苦笑著。
一踏进女厕。
阿燕笑容冻结。
「果然,没那麽简单……」
四、五个隔壁班的太妹,手持各类凶器,有长柄刷、扫轴、刷子、拖把、等等……很清楚这是针对自己而来。
会怕吗?阿燕吞了口口水。
要逃吗?就这学校能逃去哪?
「你这不要脸的臭婊,前几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贴人家男人,怎麽老是讲不听呢?看来这次不吃点大便,你是很难记得了。」领头的太妹一脸失望,但为了好好教育阿燕,实在是不得不为呐。
橘色头发的太妹很不耐烦敲著厕所的门:「煞煞,你拉好了没啦?早点打完还要赶回去吃中餐啊。」
一场单方面的暴打,就在安静的午休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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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的一天。」
阿燕穿著运动服,漫步在夕阳底下,朝著那唯一可以让自己松懈的地方迈进。
「今天离毕业还有七十三天,喔,不……今天要扣掉了,是七十二天。」路边的小石子,被踢飞出去。
一路上的胡思乱想,让家门无意之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阿燕看著地上的鞋,妈妈今天难得没有加班。
进门之前,拿出书包里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还好每次被打都有保护好,不然妈妈问起来,实在是很难jiāo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拉齐了自己的衣服,打点好一切,一开门,果然就从厨房传来妈妈的问候声。
「妈妈工厂提早做完,所以就早点回来,今天吃咖哩饭。」
「可恶……」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泪腺和心里的铠甲被这温柔声音瓦解。
「妈妈好讨厌。」阿燕站在家门口,一身行囊还没放下,可怜的小脸却皱成一团,不停哽咽:「说好今天不准哭的……」
「今天的咖哩是猪ròu的喔,妈妈知道你爱吃马铃薯,还特地多买一些。」
阿燕全身颤动著,眼泪和鼻涕根本无法控制,用左手的袖子赶紧擦掉,但讨厌的是,右眼的泪又落了下来。
「怎麽都不理妈妈啊,不爱吃咖哩了吗?」
烦死了,一直念一直念,让人家好好的哭一下都不行吗?两只手光要擦乾那挡不住的委曲都来不及了,现在一出声不就让妈妈知道了吗?万一问起来要怎麽回答?万一学校的事情被知道了该怎麽办?
阿燕急忙建筑起眼睛的防波堤,穿好脱下的铠甲。
而魏母感到有点不对劲,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出厨房看看女儿怎麽了。
一看吓了一跳,自己的女儿成了泪人,却还笨拙的要阻止自己的情绪宣泄,心里一酸,不管身上还没换下的油污,赶紧抱住了自己最珍贵的人。
好暖。
「没关系,哭出来就好。」魏母抱得更紧。
阿燕终於使尽全力哭出了声。
此时赤luǒluǒ,没有防备,真好……
能躲进妈妈的怀里,真好。
霸凌 #3
餐桌上,一对母女吃著有点焦的咖哩饭。
小小的客厅里没任何jiāo谈。
金属汤匙微微碰撞著盘子的声音变得明显。
阿燕不想说。
不知道该如何说。
魏母心里急著千回百转。
很想问。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时僵持。
女儿很乖,魏母心知肚明,却也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著急,从小自己因为工作很少在家,阿燕也没让自己担心过,但这次会哭成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徵兆,实在让人心惊胆颤,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学校……还好吗?」魏母想了半天,才吱吱呜呜说出这句,看似吃饭聊的话。
「很不错……只是……」阿燕yù言又止。
「喔?只是甚麽?」魏母停下汤匙。
「英文好难……」
阿燕在设法挽回残局。
「怎麽了吗?」
「联考剩下两个月了,但今天……模拟考只有四十九……」阿燕可怜兮兮的看著妈妈。
「那要补习吗?妈妈工厂的朋友,有说她儿子……」
「不用啦,我会再多努力点。」阿燕打断妈妈说话,她可不能因为这个谎话,让妈妈更累。
「考差就考差了,没有关系,但你怎麽哭成这样?」
「因为……因为万一考不上学校,人家很害怕啊。」
「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啊,明年考不上就後年再考啊,阿燕,不准在这样自己吓自己,懂吗?」魏母的口气严厉得很温柔。
「嗯……」阿燕应了声,庆幸自己总算混了过去。
一整晚的母女jiāo流,也许阿燕是遮掩了甚麽,但这种谎言却是出自好意,她知道自己妈妈帮不了忙,所以也就不必让妈妈白费力气了,不过她了解妈妈的关心却是真心真意,毫无保留。
阿燕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床睡觉前,偷偷得对著还在客厅折塑胶花的妈妈说了声谢谢。
躺在床上,暗自发誓今天之後绝对不能再软弱、不准再哭了,顺便期待著七十二天後的毕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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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年轻的生命,时间过得越快,一转眼又是一个热到令人躁郁的日子,莘莘学子们都是在这个日子滚出校园,老师们喜极而泣的比比皆是,总算又处理完一批了,但一想到过没多久又有一批新的要从国小升上来,又觉得哭笑不得。
学生总是令老师又爱又恨,爱之从零到有的培育,恨之由零到了毕业连一都没长出来。
浩浩dàngdàng的毕业典礼,一堆毕业生排排坐著,看著手上的行程表,了解现在又是哪位高官在放著臭不可闻的漫长大屁。
但阿燕可不觉得,这些原本看到会使人自然反胃的秃头老人们,现在说的话却如此悦耳动听,让人著迷。会有如此反常的情绪表现,可能来自那总算解脱好心情和前几天寄来的成绩单,分数足够填公立高职有关。
流程一直在跑,其中阿燕也拿到了校长奖,表现得还算不错,看到终於拿在手上的毕业证书,阿燕心中感叹万千,但没有任何一点点的依依不舍之情,也没有朝人生迈进到下一阶段的喜悦。只有一种「他马的,总算是结束了吧。」的放松感。口吐出一口浊气,然後小心翼翼将毕业证书卷好,放进圆柱型纸筒里。
阿燕不知道,自己的脸其实是笑的。
再冗长的典礼,也是有曲终人散的时刻,毕业生们各自离开,有的等等还有续摊要跟,有的还在哭著跟同学告别,有的根本没去参加毕业典礼……阿龙那群人还是想找点乐子而已。
参加那麽无聊的毕业典礼有啥意义?
毕业证书拜托直接寄到我家好吗。
阿龙一群人坐在走廊旁的铁栏杆上面,偶尔看到正妹走过就调戏个几句也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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