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是,北乡公寓!
少女向门外冲去,离开这里,少女脑中只想到一件事赶快离开这,赶快!
就在她握住大门把手的一瞬,她停住了。
“砰砰砰!”门响了。
若瓷向后退了一步,“谁?”
这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门开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童声从其中传来
“妈妈。”
-完-
《狐不离》
楔子
阿梨是只狸妖。
当阿梨在母亲肚子里安稳的沉眠六个春秋才呱呱落地开始,整个胡家连同那后院里烧水的丫头一并视她为不吉利的小妖怪。
说来亦是稀奇,阿梨的娘亲是只花狸,金色的花纹细致盘旋着,有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般华丽。阿梨的爹爹则是冷峭尊贵的钱狸。通身深黑的圆点纹理让原本就英挺的父亲又添了几分令人不可逼视的霸气。
多么优质的血统。甚至当面两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狸族美人。阿梨的两个哥哥统统都继承了爹娘的优点,生得挺拔孤傲,就连真身上的毛发纹剧都是近乎复刻的。
但阿梨,偏偏是素洁高雅的雪色。纯净到就连眼睫也透着晶莹的白。狸族上下几千年来都甚少有雪狸诞生,这原本该是件喜庆的事,然而恰好阿梨在娘胎之中多待了那么几年,又恰好一张小脸生得有几分像白狐家那个风度翩翩容貌姣好的大少爷。父亲几度误以为是他家骨ròu,险些连累了娴良淑德的娘被气回深山削发为尼。
阿梨就这样摇摇晃晃的长到了十七岁。素来也没有为狸族做过贡献,倒是应了小妖怪的称号,成日惹事生非,赔了家中不少本钱。眼看就要到了二九年华,倘若再是不说亲事,只怕要败一辈子的家了。不过,二老为之担忧的事,如此极品的女儿,妖界还有哪家不怕死的敢要么?
事实是,这世上当真是有不怕死大无畏之徒的。
提亲者正是被阿梨她爹误当仇敌的白狐家幼子,白景容。莫非阿梨和白家真的有干系?否则凭白景容的身段气质,家世名望,何苦娶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阿梨她爹,也就是公孙贺反复捉摸了几日,终算有了些许头绪。想来横竖白家名声已经在外,加之家底丰厚,即便阿梨嫁过去再出去捣乱赔钱,也是九牛一毛的事。
听说那白景容同阿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脾xìng,所谓互补互补,应是这个道理。公孙贺打通思路之后即刻便应允了。反正他与夫人也正商量着替阿梨物色婆家。如今有人送上门来,倒省去大半的麻烦。
白景容出府之后,他立刻召集了除去阿梨的一家老小。
“爹,你方才说什么?”长子公孙宜搁下茶盏,秀美的眉毛飞上额鬓,“白景容,当真要娶阿梨?”
公孙贺坐在上首,下鄂的胡须掩不住他的威严与硬朗。他轻轻扫长子一眼,算是默认了。
次子公孙浩兰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噗!这白景容是活腻了么?哪家姑娘不好招惹,偏喜欢阿梨丫头。”指不准这未来的妹夫亦是个残次品,譬如说斜眼珠子或歪嘴之类。实在是因为正常男子的观念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阿梨有非份之想。
“兰儿,这是什么话?阿梨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一直*不语的公孙夫人道,话及二分,忽而忧虑的扭头,踌躇的看向公孙贺,“老爷,我看……还是早日把阿梨嫁过去罢?免得那边深思熟虑,后悔了……”
“夫人言之有理。”公孙贺点头道。
四人围坐一团,几经商讨,直至傍晚才一致同意马不停蹄的将阿梨送进白府。
第一章、
狐族和狸族隔着一座绵延到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山。
阿梨嫁过去时,只道自己是被爹爹放出去游玩的,全然不知这一走便要永生冠上他人的姓氏。就连轿子和脚夫也全都是公孙自家出的,公孙贺将阿梨草草的塞上车又带上几个丫环后就打发着让她们上路了。
阿梨一路上折花砍柳,耽搁了好几个时日才到了百卯城,百卯城是白家居住之地。队伍踏进狐族境域,却也不见有人来接,大概也是为了不引起阿梨的反抗。
放眼望去,白垠之府立着一座歪歪斜斜挡不住风雨的小驿站。供给一些馒头小菜和酒水。再往前几十里便能看到高大巍峨的百卯宫殿。马车途经生意惨淡的铺子时,阿梨心下一转,忽然就势倒在了厚厚的垫子上,又是打滚又是嚎叫,满嘴念叨着:“哎呀,疼死本小姐了……一定是这大寒之地太冷,哎哟,我的肚子疼死了……”
大婚前夕,怎么能有意外?且不说白家威信有多大,光是白景容临行前塞给他得银子,便让他连停下来喝口水都会觉得羞赧。再者这丫头主意多的很,要是掉以轻心,十有九成是会落入她的陷阱。车夫为难的咬咬牙齿,马鞭子顿在空中不轻不重的落下:“小姐,你再忍忍,前头是个闹区,过了这个坎,小的再让丫环给你找个大夫可好?”
“哎哟。不成……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本小姐怕是要客死他乡啦。”阿梨抬起一只眼,眼角好似真的挂着晶莹的泪珠,模样我见犹怜。如果说雪白的毛发是上天赠给她的一份礼物的话,那么阿梨的脸蛋便是第二份厚礼。倒不是她生得有天仙般惊艳的美貌,只是每每她一耍赖,总是能无辜得让你觉得上辈子欠了她一大笔钱没有还,最终也便不好意思不随她。
几个丫环焦急的在车内又是翻包袱又是端被褥。可谓一派鸡飞狗跳之景。
见外头好一阵子没有声响,阿梨也憋了一会儿,楚楚可怜的向他商量道:“不妨在这里休息片刻,指不准我吃点小菜就好了。”
车夫思忖半晌,想来这一路果真也没吃过东西,干粮泉水老早在出发不久便用尽了。后来yù要办置一些却都是路过荒郊野邻的地儿,饿了也是情理之中的。倘若她是真正饿了那还好说,怕就怕这只是个推脱。
无奈满车子的人都饥肠辘辘,而且马儿也行走不动,车夫也就依从了阿梨,打算在铺子里小憩一下。
阿梨出门前曾和父亲约法三章,一不准使用妖术,二不准半路逃脱,三不准莽莽撞撞。有了这三项,阿梨的破坏力就削去大半。顶多只能烧去他的胡子而已。
驿站比看上去的还要小些。稀疏的稻草勉强能遮蔽住飘雪,屋内陈设简约,一桌一椅,一锅一炉,再无他物。
店主则是个年近七旬骨瘦嶙峋的老人。阿梨点了一些新鲜的野菜之后就看着老人佝偻着背行至锅炉旁开始生火。不多时就像是呛到了,扶着背咳嗽起来。
阿梨眸瞳略转,像是发觉了稀事罕宝,也没有坐下,只是让马夫和丫环随便捡个可以坐的地方休息,自己却神情有趣的走向角落里痛苦的老者。
“老伯,可否让我也试上一试?”
在冰天雪地里遇上一团火,大概人人都是喜爱的。车夫才不会单纯的以为小姐是为了享乐或者是助人才做出此举。
老人面露笑意,憨厚的道:“这等粗活客官还是不要着手为好,小店不比别处,柴火是荆棘,湿气也很重,生火实是件难事。”
阿梨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带着贪玩的乞求之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伯让我试的话,我便多付一锭银子。”
听上去不是件吃亏的事。
老人执拗不过,最后被她推着坐在了马车上搬下来的躺椅里。柔软温热,还配上了垫子。或许他这一生都未曾享受过这样优厚的待遇。阿梨想着,一边蹲了下来。
她在家时也时常溜进厨房,不是变身成烧水丫头,就是吵嚷着要些吃的,时日一久,失了兴致也便没有再去戏耍下人。
阿梨顺手捡起一根枯柴,哪怕她已经小心再小心,却还是被荆棘上的刺戳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窟窿。丫环们看得诚惶诚恐,但因为有惨痛的先例在前,皆不敢帮忙。
吸吮了一会儿冒血的指尖,阿梨这回很聪明的裹上上好的防火丝绸,好不容易塞进炉子,火却灭了。
她悔极当初满口应下不能使用妖术,否则张口一吹,什么火都能轻易得来。
懊恼的咬咬贝齿,阿梨拾起火石,手腕稍一用力,便闪出一些星子。点燃,熄灭,熄灭,点燃。如此周而复始的几十遍,柴火才终于燃烧。
老人一直在一旁望着她,时而露出赞赏的笑容,时而焦虑的想要起身相助。但却都叹叹息,继续静静的观赏。
野菜依旧是老人亲手烧的,清爽可口,且带着一股暖暖的香气。阿梨吃的很满足。肚子也便不再疼了。
临走时,马夫丫环因陪同她整天,都已经疲倦的在车上等候。
阿梨如实的递给老人今日的酒钱,并且多付了一锭让她玩火的银子,转身之时唇角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她也该起程了,百卯城才是真正好玩的地方呢。
马车已驶出很远。雪地里的小屋在一瞬间忽然变成细碎的屑片。随着清风如同飞雪般通向苍穹。
而那站在门前遥望的老人,亦渐渐的褪去皱纹和银丝,成了一位高大挺拔的少年。
少年银色的衣裳垂在地上,青丝慵懒的散开,他负手而立,眼底的深柔层层散开。
《黑扇鬼司》
黑扇鬼司
一袭墨色高挑,
双目凌厉如刀。
随身不离黑扇,
嬉笑清点世道。
2011年5月29日
占今
(一)
黑色空间,透着诡异。
无论是墙壁窗帘天花板地板,都显得沉重。
没有阳光,却有一缕暗香。
突兀的声响
“叮铃铃铃铃……喝!妖孽速去,扇子起床,急急如律令!!!”
嗯,没错。电话铃声。
(二)
黑色羽绒上似乎有个球体在蠕动,听到一声断“喝”后猛地弹跳一下;僵了好久,被子里终于缓缓爬出一只手……抓起犹在“急急如律令”的话筒,扯开嗓子大吼:
“妈的什么事?!老子昨晚三点才睡,你丫的现在就叫我起来?!现在才……”
一个黝黑的女孩拥着被子弹坐起来,还很迷糊的眼睛瞟到左边的挂钟后几乎要喷出火花,“我靠!现在才五点多,敢情我还没睡完三小时?!”
“喂,你是黑扇吗……”电话那边的女人被发飙的某人煞到了。
“……你谁?”黑扇语气不善,显然对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来找她,还是在凌晨?
电话那边弱弱地进行自我介绍,似乎连声音都在颤抖:“你好,我、我是雷医生。你……下来一下好吗?”
“下哪?噢,阿鼻地狱咩”黑扇突然拖长音节yīn惨惨笑了。
电话那边颤抖更甚:“不不不是,我在你楼下……我是雷医生啊,你家楼下的雷医生!”
黑扇扭曲着脸想了一下,好像自家楼下是有一家牙科诊所。
“那你好歹告诉在下什么事吧。”
“死了……死人了!你快来……”雷医生似乎要哭了,哽咽一会才补充道,“一个男的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他说是你师父”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突然忙音。
黑扇盯着手里的话筒愣了几秒,脸色大变。
(三)
凌晨五点多,天边已经有些微微的光亮。
一家白色装潢的牙科诊所摇曳着橘黄色的柔和灯光,但这毕竟不寻常,特别是在周围店铺一片沉默的肃杀中,更显得分外诡异。
一条黑色影子从黑幽幽的楼道里掠出来,直奔那点摇曳的橘光。
鬼魅的黑影在诊所门口来了个急刹车,人形显露。
一袭墨色高挑,双目凌厉如刀正是黑扇。
黑扇,人如其名,随身不离一把黑色折扇。
鲜有人知,她的实际名字是鬼司。
此刻她正拎着那把黑扇子在门板上比划,似乎惊疑不定。门半掩着,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推开门时,门却吱呀一声开来。
顿时yīn风大作!
鬼司刺啦一声展开扇子挡胸护体,退开几米远;身形稳住,其人却是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一脸嬉笑。
只见门里飘出一件踉踉跄跄的白色大褂……准确地讲,是一位大夫。雷医生。
(四)
雷医生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见到鬼司立刻扑过去哭号:“黑扇,你是黑扇吗?”
鬼司闪身,伸臂架住即将同地面亲密接触的中年女人,稳住了就撒开手。
手里扇子摇个不停,她无辜眨眼:“黑扇是什么东西?在下姓黑名心,黑心是也。”
见雷医生愣住,复又捂住下巴嬉笑:“在下喝多了咖啡,睡不着又赶上牙疼。这不给您兜生意来了?”
“兜生意兜生意……”雷医生依旧愣着,睁着一双怪眼睛念叨。
“是,”鬼司刷地收扇,一本正经道,“在下牙疼。”
(五)
雷医生貌似精神恍惚,指着沙发:“坐。”
鬼司依言坐了,若无其事似的扫了屋子里一眼,叫道:“雷医生。”
雷医生呆呆望她。
“原来牙科医生爱通宵。难得在这时候能找到可以补牙的地方。”鬼司微笑,并不等医生反映,“对了,在下内急,要上厕所。”
展扇一笑:“阿姨不介意吧。”
雷医生眼睛睁了睁,似乎回过神:“好……”
(六)
诊所里面有个小隔间,堆积满了杂物。
人需要绕过这些东西才能通进狭窄的洗手间。
鬼司打开卫生间的灯,四壁瓷砖亮亮堂堂;原地转了一圈,眉头蹙得更高。
视线转移到马桶上,鬼司右手一抬,马桶盖自动翻起。
里面深处的水面平静无波,她盯了一会就转头,正好看到窗户外的树影;漫不经心地想收回视线突然,微微转动的头颅顿住。
她不可置信地瞪视那堵镶有窗户的墙,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呵,这么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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