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大诚口若悬河地讲解卖货之时,陈绵绵顺利踏入黄府。
黄二老爷正在花园中遛鸟,见大嫂回来,正欲出声打招呼,当瞧见跟在她身后的少女,不由得有些错愕:“陈掌柜,你怎来襄城了?”
不仅来襄城,还光明正大地跑黄府里来,她也不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陈掌柜想养只鹦鹉,我琢磨着二弟你擅此道,便将陈掌柜带来了。”黄夫人笑眯眯言罢,以唇形提醒道:“这人你可得帮。”
“黄二老爷!”陈绵绵颔首致意,客气道:“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黄二老爷摆摆手,直入正题道:“陈掌柜想了解些什么,只管问。”
“那我可就问了。”陈绵绵露出腼腆笑容,十分不好意思道:“黄二老爷也是知道的,绵绵出身市井,对这些风雅物件不是十分了解,您这鹦鹉会说话,是您亲自教的,还是买回来自己学会的?”
“自然是一字一句教的!”黄二老爷不假思索道,看向少女的目光中添了几许疑惑。
奇怪,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字一句教的?”陈绵绵有些新奇:“我可能教它试试?”
“自然!”黄二老爷点头应承。
陈绵绵小步上前,冲笼中鸟儿笑眯眯道:“你好!”
“你好!”鹦鹉做出回应,说话时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霎时间,陈绵绵面上笑意愈浓:“这也太聪明了,真的会说人话,”
说着,她抬手去逗弄鹦鹉,宽大的袖子自然下垂,露出信封一角。
黄二老爷瞳孔兀地一缩,态度起了转变:“这只是其中一只,我那还有许多鹦鹉,陈掌柜若是想了解,可随我一道去看看。”
“麻烦黄二老爷了。”陈绵绵颔首,随中年男子离开花园。
黄夫人意欲跟上,为黄二老爷制止:“大嫂,我方记起来,大哥刚才在找你,你过去看看!”
“老爷在找我?”黄夫人秀眉微蹙,为难地看了少女一眼:“陈掌柜……”
“黄夫人去忙!”陈绵绵回以温和笑容:“我有许多知识想问黄二老爷,怕是会误不少时间。”
“好!”见少女神色自若,黄夫人这才施施然离去。
陈绵绵与黄二老爷并肩行着,待行入偏院,黄二老爷叫仆人远远跟随,自己则带着人在花丛中穿行,趁机接过少女递来的信件。
二人聊花鸟聊了小半个时辰,等黄夫人办完事赶回来,就见少女提着一个鸟笼,眼珠子亮晶晶的,不再老成持重,而是带着独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勃勃朝气:“原来选鹦鹉有这么多门道,黄二老爷,太感谢你了。”
“陈掌柜客气了!”黄二老爷摆摆手,忽的似想起什么,出言问道:“我听说,陈掌柜养了只猫,可有此事?”
“不是一只,是三只。”陈绵绵笑吟吟的答道。
“若是府上养猫,怕是不能养鹦鹉,猫这畜生最是喜欢抓鸟雀玩,你养只鹦鹉在府上,不消几日就只剩下一堆毛。”黄二老爷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闻言,陈绵绵眸中兴奋丝丝缕缕散去,败兴道:“多谢黄二老爷提醒,否则绵绵可就平白遭孽了。”
末了,她同黄二老爷与黄夫人一一作别离去。
趁着黄夫人送人出去的空挡,黄二老爷寻了个无人处将信件自袖中抽出,就见上书——急。
掏开一看,内里还是一个信封,上书——睿王亲启。
诚然,这是一封给睿王殿下的加急信件。
黄二老爷不敢耽误,转手将信件交到兄长黄维德手中。
黄维德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体,面上露出几许赞许:“这个陈掌柜,小小年纪,心思倒是缜密。”
一大早下请帖,带着他家夫人化妆,还送了胭脂水粉,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生方才他家夫人还在同他捉摸,那陈掌柜两番示好,究竟图的什么。
“可不是缜密,进个府都弄些个弯弯绕绕的。”黄二老爷咋舌,啧啧叹道:“小小年纪便有此等心思,日后不得了呀!”
“大哥,咱们要不让大嫂帮衬一二?”
有了人情往来,这小丫头的心才会向着他们不是。
“嗯?”黄维德横了二弟一眼,警示道:“莫要自作主张,一切以睿王殿下主意为准。”
“我知道了!”黄二老爷悻悻应声,心头颇为郁闷。
陈绵绵那小丫头瞧着就是个主意强的,他们要想施以人情,也就只能趁暗香生意没有坐稳这段时间,等暗香的脂粉生意也发展起来,再想与之深交,可就难了。
黄维德拍拍弟弟的肩膀,套了黄家特制的信封封好,招来贴身小厮,“马上派人送出去,越快越好!”
“是!”小厮应声退下。
很快,信件随信使加急离开尧城。
黄家没有吝啬银子,寄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可饶是如此,从襄城到鹰都,也花费了足足五天时间。
信件送到楚聿修手中时,恰好是第五日的傍晚。
他拆开黄家信件的信封,露出内里信封上娟秀的字迹——睿王亲启。
坐在一旁的唐南斗见状,好奇伸过头来:“棉丫头寄来的?”
“嗯!”楚聿修点头,动作轻柔地将信封拆开。
“得,棉丫头这是知晓你的老窝,给你写相思信呢!”唐南斗捻着八字胡,嘿嘿笑道:“看不出来,这丫头平日里嘴硬,真有喜欢的人了,也是腻乎乎的。”
闻言,文竹青雀等一众侍从、丫鬟具是竖起耳朵,眼中是难掩的八卦之色,便是面瘫的文松,眼珠子也是亮晶晶的。
“若是相思信倒好了。”楚聿修摊开信件,还没看信中内容便一针见血道:“小丫头惯是个警惕的,怎可能为了一封相思信特意跑黄府一趟。”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中却是抱着隐隐期待。
也许,小丫头会在信件末尾一诉衷肠。
然,当看到信中内容,他失望了。
信中只简单叙述了这几日尧城发生的事件,而后着重笔墨描写一个叫山禾的男人。
山禾他知道,太子身边的侍卫,如果黄家米铺黄老爷的死与他有关的话……
“爷!”文竹探头探脑,好奇道:“陈姑娘信中究竟写的什么?”
有没有诉衷肠,寄相思?爷怎么不见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