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刁妻翻墙来 > 第 11 章
    好了安排,并择定了落脚处,以免到时找不到住处而慌了手脚。

    「公子,请里面坐,要打尖还是要用膳?」一名年轻的小二一身青布衫,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两者都要。」

    「好的,公子,请问你是先入住呢,还是用完膳再住房?」他好带路,让客人宾至如归。

    「同时。」柳毅淡淡的道。

    「同……同时?」小二一愣,这样的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让人准备房间的时候先上菜,我的书童会到房里打理,你只需招呼我便成。」不会分身乏术。

    小二了然的露出一口白牙。「小的明白了,公子请上座,饭菜马上就来,小哥请跟我走,房间在二楼。」

    「对了,把马卸了鞍,喂点水和上好的马料,一并算在房钱里。」马休息好了才拉得动车,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好的,公子,马上去办。」客人的吩咐无所不从。

    柳毅一抬眉,身旁的高一掏出一串铜板打赏给小二,他喜得嘴都阖不拢,笑得见牙不见眼。

    长春跟着小二前去房间。

    身材魁梧的高一则陪在小主子身边,随侍保护。

    「公子,徐家姑娘大概又在使xìng子了,你别放在心上。」不来送行也好,省得他家公子牵绊,难以静心。

    「你哪只眼看见我在想她?」噙笑的柳毅刷地打开绘有美人卧花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

    「公子,从出城后,你的眉头就不曾舒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似思虑甚重。」

    「我是为科举一事辗转难安。」虽然是志在必得,但仍有些担心在考场上失常。

    凡事都有可能发生,在尚未底定前,谁也不敢打包票,即使他有把握能中二甲,仍难免有万分之一的不确定。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事,也许一帆风顺,也许波折连连,在金殿面圣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高一无奈的呵笑。「公子这话是想说服谁,你连自己也骗不过,瞧你这一路上的心不在焉……」

    他都不忍心说了,小主子一本书拿在手上却连一页也没翻动,深幽的目光透过车窗不知看往何处,偶尔还会传来一声叹息。

    习武之人耳力最敏锐,他连书页有没有翻动都听得一清二楚,怎会没听见公子幽远的叹气。

    公子是对徐家姑娘上心了。

    「哎呀,高叔都取笑我了。」原来他的心思这么容易被看穿,看来他还有待磨练,精进一下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一遇到感情事,聪慧如公子也是看不透,想当年老爷和夫人他们……」儿子肖父,都是痴情种,老爷当年也是非夫人不娶,差点和家中长辈闹翻。

    人不轻狂枉少年,老爷年轻时也是风流种,家里已为他定下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偏他一日游春时,一眼瞧见正在湖边扑蝶的夫人,从此一见钟情,为伊人消瘦。

    为了退婚另娶,在当时闹了好大的一场风波,老爷一生人品高洁,这是他唯一的污点,差点进不了户部。

    要不是老爷的恩师严丞相说情,他这条官路也到头了,参他的奏本堆如小山,每一本都措词严厉,想要借机拉下他。

    一说到爹娘,柳毅眼神为之黯然。「高叔,亡者已逝,就别再打扰他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想起早逝的父母,他的心还会痛,还会苦涩,虽然他已经学会放下,但每每忆起母亲离世时,是带着如愿以偿的欢喜笑容,他不免恨起心xìng软弱的母亲,她只记得父亲对她的感情,却忘了他尚未成年,仍需要她的照顾,就这么毅然决然的抛下他。

    这也是他喜欢徐轻盈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够坚强,为人乐观而豁达,如果有一天他先她而去,她不会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反而会更坚毅的站起来,让自己过得更好。

    「唉,人老了,总会缅怀过去,看到你,难免想到年轻时的老爷……呵!不提了,提多了伤心,公子的春闱较重要。」考中了,入朝为官,考不中,回乡当个举人老爷。

    「是得要看重点没错,三年才一次,多少人这辈子的指望就在这次考试了。」他也不例外,只是他上京赶考是为了……

    此时,小二上菜来,先是一盘小菜,而后是一碗热汤,接着才是主菜和其它菜肴,摆满一桌,一壶温好的杏花酒跟着摆在桌上,三只酒杯,说了一声「客官慢用」,便笑着退下了。

    整理好房间、刚好赶上饭点的长春一屁股坐下,他先给公子倒酒,再倒了一杯给高一,自个儿倒是不敢饮酒,没有公子的允许,他滴酒也沾不得。

    「公子,公子,小的跟你说一件稀奇的事情。」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新鲜事,长春兴奋得快要坐不住。

    「稳重点,不要像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柳毅提醒道。在家里瞧着还成,怎么一出门就心浮气躁了,没个人样。

    本来很亢奋的长春忽地一蔫,耷着耳,缩缩双肩。「那个……呃,公子,真的很离奇,你看了也会大呼不可思议。」

    他没骗人,公子肯定会感兴趣。

    柳毅故作沉思地夹着菜,吊了他好一会儿胃口,才缓缓开口,神情温雅宛若一幅画。「说来听听。」

    一让他说,长春可得意了,眉飞色舞的比手划脚。「公子,你猜猜小的刚才遇到什么人了,你快猜猜!」在他心中,公子是无所不能,跟神一般的存在。

    「猜不到。」柳毅想都没想便回道,接着饮了一口杏花酒,入喉甘醇,带点杏花微香。

    长春根本没觉得公子是在敷衍,反而更加兴高采烈的挥动筷子,边吃边说得起劲,「小的刚才在二楼的回廊不小心撞到一个黑小子,他全身可真黑呀,黑得只看见两颗眼珠子,小的在想,他们一家人是不是都这么黑……」

    「说重点。」他没耐xìng听废话。

    长春呵呵捉着头皮傻笑。「重点是他长得真像阿喜。」

    「阿喜?!」柳毅倏地坐正,目光如炬。

    「你会不会看错了?」高一提醒他别乱说话。

    「不会错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子,只是皮肤太黑了,跟块木炭差不多,他见到我像看到鬼似的把脸捂住,然后就飞快跑开了。」长春说得誓言旦旦,只差没有找只鸡,斩鸡头发誓。

    如果真是阿喜流落在外的手足,科举结束后返乡,他一定要马上告诉阿喜,让她去认亲,好一家团圆。

    柳毅心头一跳。「难道是……」她?

    第六章

    随着春天逼近,天气也一天一天暖和起来,往年冰雪挂檐的景致已经散去,换上的是草绿芽嫩,大地回春的蓬勃。

    一大清晨,枝桠上的雀鸟叫春,低一鸣,高一鸣,吵得人无法入眠,早起的旅人已在大堂用膳,一碗鲜ròu粥,几个白面馐馐,几碟配菜,三三两两分坐好几张椅子。

    柳毅等人也在其中。

    不过除了长春睡得好,一脸神清气爽外,其它两人就显得有些精神不济,眼睛下巴有明显可见的yīn影。

    「高叔,你没睡好吗?怎么看你猛打哈欠。」老实到让人想揍他的长春这么一提,四脚平稳的桌子忽然动了一下。

    「认床。」高一咬着牙,横睇了他一眼。

    这小子红光满面的简直在嘲笑他,教人想在他脸上添上一些青青紫紫的颜色,只会吃吃喝喝的呆子太招人恨了。

    「可是我们以前也常出远门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认床的毛病?」高叔肯定是上了年纪,体力不行了,赶点路就累出毛病。

    高一冷冷一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得很,要多学习点,这一次上京要走将近两个月,你不多斟酌点容易闯祸。」譬如此时他就很想打歪长春的脸。

    「嗯,我听高叔的。」长春很受教的点头,把高一气得差点栽倒,接着他绿豆大的小眼睛又扫向万分景仰的主子。「公子,你晚上去做贼吗?小的看你眼眶浮肿浮肿的,要不要向店家要两颗熟鸡蛋敷一敷,我娘说鸡蛋能消肿。」

    柳毅原本吃得很慢,慢条斯理又不失文雅,身边多了个打岔的,他握箸的手微微一顿。「不用,等上了马车我再睡会儿就好。」

    是她吗?

    还是不是她?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能仅凭肖似的面容骤下判断。

    可是回过神想想,也不是不可能,那丫头一向胆大妄为,没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只要她想做,谁也拦不住。

    「公……公子,那是辣子。」公子是不是病了?

    「什么?」柳毅有些烦躁,到底是谁在他耳边喳喳呼呼个不休?

    「公子,你不吃辣的。」长春见主子一口咬掉半片辣萝卜,萝卜片上还夹着细细的辣子丝,惊愕极了。

    口中一片辣味传来,柳毅眉一皱,多喝了两口粥。「吃着吃着就习惯了,不打紧。」这辣……还真难受,他都辣出泪了。

    湖北人都吃辣,唯独他打小吃不得辣,一桌子辣菜他只能挑着吃,根本连一丝也不沾。

    高一提醒道:「吃不惯就别勉强了,看外头的日头挂得挺高的,咱们赶紧上路,以免像昨日一样延误了。」早一日抵达长安,也能早一日安下心读书,马车上的颠簸实在不利于温书。

    「再等一会儿,我尚未吃饱。」柳毅比平常多吃了半碗粥。

    「等多久有何用,会来的终究会来,不会因为公子多等一刻而不来。」了然在心的高一打着禅机。

    打从长春说起遇到一位长得像阿喜的小子,高一就猜到「那一位」也来了,阿喜是徐家姑娘身边得力的丫鬟,和另一个叫梨花的同是她的左右手,专门掩护她做坏事……咳,是做点事。

    「高叔,多吃一点,我们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你可别病倒了。」身子骨最重要,话少说。

    高一哭笑不得的看着小主子将他最讨厌的豆腐rǔ夹到他碗里,还一次夹了三块,存心膈应他。

    忠言逆耳,他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不一会儿,用完膳的旅人大多都离开了,只住一夜的房客也纷纷结帐,继续他们的行程。

    很快地,大堂中只剩下柳毅几个人,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不走不行,柳毅才微露失望的准备起身。

    蓦地,二楼楼板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一阵非常轻快的足音从楼上拾阶而下,边走还边用跳的,十分顽皮。

    人未至,先闻到一股清幽的yào香,接着两只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突然蒙住柳毅的双眼。

    「阿毅,你猜猜我是谁?」

    柳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世上会叫他阿毅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他悬得老高的心终于落地,他暗吁了一口气,嘴角愉悦的微微向上勾起,他边拉下对方的手,边宠溺的道:「你又淘气了,盈儿。」真好,她在。

    徐轻盈不可思议的道:「咦!你怎么知道是我,你背后多长了一只眼睛吗?」

    她要找一找,凡人多了一只眼会被当成妖孽的,二郎神只有一个,是哮天犬那厮的主人。

    「你的声音我若是还听不出来,枉费当了你十年邻居。」她不出声他也能认出,只要她一靠近他便知是她。

    「啊!原来是我笨,忘了改变嗓音。」之前住店时,她还再三叮咛阿喜装沙哑呢,没想到一见到他太兴奋了,一时给忘了。

    「盈儿,你弄乱我的发了。」柳毅做书生打扮,一身儒服,头上束冠,以紫玉簪绾住,素面的簪子并无花纹,但胜在实用,如今被她磨磨蹭蹭的,他的玉簪都要掉了。

    「我在找你的第三只眼,你不要吵我。」徐轻盈拍开他yù拢发的手,聚精会神的寻「宝」,专注得两眼眨都不眨。

    「第一,我只有两只眼睛,后脑杓没多生一只。第二,谁让你私自离家的,徐府的人知不知道你的去向?你太胆大包天了,一个人也敢出门……」她就不怕遇到危险,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她的纤指点上他喋喋不休的唇,没好气的道:「你跟我娘一样唠叨,一见到我就想说教,我没有私自离家,我留了书信告诉我爹娘,我要上京城到大伯家玩,我只是不小心和你巧遇了,一路结伴同行而已。」

    柳毅闪为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而心口一动,凝视着她的眼眸幽深得宛如汪洋大海,轻燃着丝丝火光。

    徐轻盈当然看不出他的动情,又问道:「你真的没有第三只眼吗?」

    他觉得好笑又好气,也只有她说得出这么孩子气的话,不让她继续胡闹,他一把捉住她的柔荑,拉到面前。「你这段路绕得真大……」

    骤地,他一愣,她怎么成了个俊小子?

    白衣胜雪的徐轻盈恍若天人之姿,一身男装潇洒飘逸,如他一般的束发但未戴冠,翩然若竹,星目点漆,朱唇润红,肤白如玉,像尊玉人儿,浅浅一笑,颊边的小漩涡若隐若现。

    不过她也还不到弱冠之年,扮成男儿身有如十三、四岁唇红齿白的少年,不戴冠更显得稚嫩。

    「看傻了眼吧!是不是没瞧过像牡丹花般的翩翩美少年?」徐轻盈很自负的伸出纤手轻刮了下他的脸颊,模仿调戏良家fù女的动作,自以为潇洒。

    「徐姑娘你……」高一很想说,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男子的劣根xìng,你一个姑娘家不该太粗鄙,但一看到她身后涂黑一张脸的丫鬟阿喜,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抖动着双肩似是想笑,又有一丝对柳大夫夫fù的同情,生了这么个从不知fù德为何物的女儿,想必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辛苦,甚至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吧。

    看着两人眼中只有彼此,高一有些不安,但最后还是拉着长春先去准备马车。

    柳毅和徐轻盈压根没察觉身边的人只剩下阿喜,自顾自的继续斗着嘴。

    「盈儿,牡丹花形容的是女子。」高洁如菊,沉稳若松,忠贞如柏才是用在男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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