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刁妻翻墙来 > 第 8 章
    一提……」

    柳毅装的笑问:「是表姊要再嫁了?」

    一提到女儿不顺遂的婚姻,林文娘神情一僵,有些讪然。「跟巧儿无关,是你的事儿。」

    他一脸正经的抢先道:「毅儿现在唯一的事便是好好念书,毕竟柳家的兴衰就靠我一人独撑了。」

    「这……」他的这番话,让她难以启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的道:「男儿志在四方是好事,姨母也会为你考取好功名而高兴,不过都说成家立业,总要先成家才好……」

    她立业还没说出口,便被柳毅打了岔

    「佛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毅儿亦然,在未求取功名前,绝不论及婚娶,男子若无好出身,又如何娶得贤良淑德的大家千金?毅儿也不想委屈未来的妻子。」他拖着不结亲可不是为了受她摆布。

    柳毅有他的打算,先中进士、后迎娶,他要把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儿,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让她一同接受众人的祝福。

    「!这话说得姨母一点也不爱听,谁说好儿郎一定要有功名才娶得到好妻子,这门亲姨母看了也很中意,是县丞夫人透的话,让咱们赶紧去提亲,在你赴京前先定下来。」名分定了,小两口日后和和美美的,她也能够少cāo点心。

    他摇摇头道:「姨母,眼光要放远,小小的县丞夫人能结识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八品官的官眷最多与乡绅家jiāo往,对毅儿将来的前途帮助不多,京城中随便一个官儿,最少都是四、五品,更别提满街是二、三品的大官。」

    他抛出饵,以利诱之,他向来清楚姨母的弱点,她最念念不忘的便是当官夫人的势利生活,攀高踩低,眼中只瞧得见官宦世家,若是权贵更好,她都想巴上去。

    「这……」若是他被高官相中,结成儿女亲家,那她儿子还不连带的出人头地?为了给儿子成材的机会,她迟疑了。

    「姨母,咱们这地方太小了,全是些小鱼小虾,以后咱们要住在京城,有大宅子,仆婢成群,高阁水榭,庭园楼房,你就是人人捏腿捶肩的老夫人,一手端起云白瓷盅喝茶,一手捏着枣泥糕吃,多惬意呀!」他画了个令人憧憬的大饼。

    「嗯,是很不错……」林文娘神往的眯起眼,沉浸在前呼后拥的美景中,她的一双儿女跟在身边……一双儿女?蓦地,她睁开了双眼,一抹慌张闪过眼底,她看似无心的抚抚胸口,突然觉得两千两的银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心一横的道:「不错归不错,可也不能耽误你呀!你今年都十八了,你看和你同龄的,都有几个孩子在地上爬了,我不能对不起你母亲,为柳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你家就你一根独苗。」

    抱歉了,毅儿,姨母也有姨母的难处,你表哥又赌输钱了,欠赌场一笔钱,从柳家账房那儿又拿不到银子,姨母很需要田家给的这笔媒人钱来救急。

    都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而她是慈母多败儿,丈夫留下来的财产快被挥霍一空了,如今朱家只是外表看来光鲜,其实内里是空的,全靠她不时的接济才维持得下去,以往她的银子都是从柳家拿的,而且拿得脸不红、气不喘,可如今她别无他法了。

    「姨母看田家二小姐也是个好的,人美善良又得体大方,家里姑娘是多了些,可家中小有薄产,田老爷名下的铺子有二十来间,什么胭脂铺、绸缎庄、米店的,还有三百亩水田,四、五十顷地,嫁进门的陪嫁可少不了……」

    「姨母,我们柳家穷吗?」柳毅忽地冒出这一句。

    林文娘突地一愣,想了好久才搞清楚他在说什么,比实际年龄显老的面色浮出一抹尴尬。

    「毅儿想柳家还没穷到要靠妻子的嫁妆起家,田家翁罢了,再富能富过一名京官吗!」他回得直接。

    她这是要他卖身求荣吗?更别说对象还是她一向最不入眼的平民百姓。

    「我、我是为了你好……」想到收了人家的银子,她再发臊也得厚着脸皮牵线,只求此事能快点过去。

    柳毅意味深长的道:「姨母就没想过表兄?」

    「敬儿?」什么意思。

    「这门好姻缘岂能错过,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表兄高不成、低不就的,欠缺的便是一个好贤妻,想想田二小姐的贤慧,以及富户人家的嫁妆,有他丈人在背后撑着,表兄这棵树就不用担心外头风雨飘摇了。」

    想算计到他头上,也要看分量够不够,若他猜想无误的话,田二小姐定是那日落湖的女子,她打算赖上他了。

    盈儿说的没错,真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救人反而成了事主,好事从来不成双,这年头不感恩的人真是多如繁星。

    「不太好吧,对方说的是你……」想到儿子一事无成,整日游手好闲,林文娘有些被说动了。

    「姨母,是他们自己搞错了又怨得了谁,表兄除了不姓柳,还不是我柳毅的兄弟,两家八字一合,择了日子下聘,等花轿抬进门了,还能由着他们说不吗?」造成既定事实,谁也无法耍赖。

    「毅儿,这是骗婚。」她的心狠狠一跳,不自觉紧捂着胸口。

    柳毅目光温如水的扶住姨母的手肘。「毅儿这也是为表兄着想,朱家这几年的光景不如以往了吧,家大,开销也大,加上一些人情往来,恐怕家底也所剩无几了。」

    林文娘面有愧色,一时无言以对。

    「现在朱家最需要的是银子,田二小姐丰盈的嫁妆正好派上用场,我们不是骗,而是善意的隐瞒,等表嫂入了门,表兄再小意温柔一番,小两口还不和和美美地感谢今日的错点姻缘。」把两个心思不用在正途的人凑在一块儿,才叫天作之合。

    她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嗯!嗯!说得有理,是善意的隐瞒,这田家也真是有钱,一位二小姐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两千两,用来收买人心……」

    「什么两千两?」心里有数的柳毅假意一问。

    心中有鬼的林文娘尴尬一笑,呐呐的道:「没什么,我随口咕哝了两句,不重要的事,你当没听到便是。」她怎么会说溜了嘴呢!差点坏了姨甥情。

    「是吗?」他佯装面露狐疑。

    为了掩饰拿了钱的事实,她的嗓门比以往大了些,「真的,姨母还会骗你不成,我就担心敬儿的亲事,他没你有出息,正事没干过一桩,走鸡斗狗倒是不用教就会。」

    「娶个媳fù治住他不就得了,姨母也不必为难,再过三天我就要启程上京了,你等我一离城就上田家说媒,取了庚帖合婚,婚期定在五月底,也就是春闱未揭榜前。」

    柳毅也知道自己的法子有点yīn损,这摆明了就是骗婚,不过他不在时定下鸳盟,那就表示与他无关,田家应允的是朱家的婚事,由两位夫人亲自出面谈的亲。

    而他会刻意把时间定在未揭榜前,正是因为考完到发榜期间,他要让田家人认为他绝对有时间赶回原籍「完婚」,但其实这段时日他会一直待在京城,直到分配了职务再返祭祖。

    等他回来时木已成舟,田月荷已成了朱家媳,她再怎么不甘也枉然,虽然这么做有些yīn损,怛既然她们敢设计他,就要有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恭喜姨母喜得佳媳,来年手中就可以抱上白胖孙儿了。」yīn了别人一把的柳毅,笑容满面的拱手祝贺。

    不觉被算计的林文娘,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折出朵花来了,还认为是自个儿赚到了。「同喜,同喜。」

    「可惜这杯喜酒,毅儿是喝不到了。」他故意表现得十分惋惜。

    「你大登科,你表兄小登科,大小登科都是喜事,等你中了进士后再一并庆贺,少不了你那杯酒的。」她欢喜得好像真当了婆婆,为儿子娶进一个下金蛋的媳fù似的。

    「承姨母吉言,毅儿定会全力以赴。」柳毅又是一揖,看似有礼却眼神疏离,眼瞳里没有丝毫笑意。

    私心越来越重的姨母,一点一滴消磨掉他对她的敬意,他已经看不见当初为他挺身而出的姨母,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对他的好,就只是为了他身后的柳家,以及他所承继的家产。

    「娘,你怎么这么做,你就不为女儿多想想,我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那块ròu,不是从外头抱养来的,你宁可便宜外人也不愿成全女儿,你算什么母亲,简直是我的仇人!」

    劈头就是一堆怨责,让沉浸在找到有钱媳fù美梦中的林文娘一阵迷糊,她愕然地看着女儿怒气冲冲的张阖着嘴巴,一句一句分开她懂是什么意思,但合在一块儿她却完全不明白了。「什么仇人,你在说什么?」

    「不要给我装胡涂,所有人都知晓了,唯独我还蒙在鼓里,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女儿呀,居然这样耍我!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喜得连女儿都顾不上?」朱巧儿不懂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娘,胳膊肘总是往外弯,尽帮外人不帮亲。

    被女儿吼得脑门生疼,连忙坐下来的林文娘连连挥手,让下人赶紧上茶。「把话说明白了,不要含含糊糊的,打从你一进门我就听不懂你在喳喳呼呼什么,有话好好讲。」

    难怪魏家不要她,瞧这副泼fù骂街的泼辣样,谁家的公婆受得了,只和离而没休了她,是人家厚道。

    朱巧儿的嫁妆有一半是她丈夫花天酒地用掉的,另一半是她习惯大手大脚给花没了,两夫妻是一个德xìng,花钱如流水,很快地,他们那一房的银两挥霍殆尽。

    没银子花,没皮没脸的魏大郎就想换个娘子,有新媳fù才有银子,他打的是继妻陪嫁的主意。

    不过一个锅子配一个盖刚刚好,正巧朱巧儿也嫌丈夫没出息,养不起她,她也想换个体面的相公,出门有马车,银子任她花,供得起她养尊处优的少nǎinǎi生活。

    于是两人有了共识,毫无眷恋的写下和离书,从头到尾没知会两家长辈,直到朱巧儿带着为数不多的嫁妆离开魏家,此事才彻底bào发出来。

    当然两人被双方的长辈骂得很惨,要他们不准拿婚姻当儿戏,重修旧好,再续夫妻情。

    但是覆水难收,两个人都不愿意再看到彼此,不到两年的夫妻情分断得一干二净。

    朱巧儿气呼呼的指着母亲鼻头,一点身为女儿、身为晚辈的礼数都没有。「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柳毅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也晓得我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你干么多事的替他作媒,还挑了不知哪个山坳里出来的土财主女儿,她连当柳毅的丫鬟都不够格!」

    「喔,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林文娘一听,顿时松开了眉间的结,以茶盖拨开茶碗的茶叶,轻啜了一口。

    「你还不痛不痒的摆你贵夫人的派头,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好似烈火在燃烧?!」

    朱巧儿都快气zhà了,偏偏她娘还是无动于衷。

    「坐下来,冷静点,别胡闹发火,都几岁的人了,xìng子还是这么冲。」她就坏在她的臭脾气上。

    「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你没给我说出个理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娘!」朱巧儿赌着气,出口的话也不好听。

    女儿的无理取闹让林文娘只能苦笑。「娘不晓得你在外面听别人说了什么,不过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在花轿过门前,都不能向外透露,嘴巴要闭得严实些。」

    朱巧儿手握成拳,眼神凶狠如母狼。「等花轿上门就来不及了,我一定会阻止……」

    林文娘慢条斯理的扳开女儿的手指,安抚道:「不急,听娘说完,和田家这门亲事,不是说给毅儿,而是你弟弟的。」

    「给弟弟的?」她讶然。

    「嘘!小声点,别大声嚷嚷。」让人听见可就丢脸了。

    神色古怪的朱巧儿压低了声音,「娘,你给女儿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心头猫爪挠似的发痒。」

    林文娘没说是柳毅的主意,只道是县丞夫人上门提了这件事,可柳毅一心扑在科举上,无心婚事,因此她以移花接木的方式换了这门亲事,让田家小姐成了朱家的人。

    庚帖上的八字不是柳毅的,田家人并不知情,反倒喜孜孜的准备嫁妆,足不出户的赶绣嫁衣和鸳鸯枕套、被褥,而他们朱家也等着过完六礼好迎亲,佳期如愿以偿的到来。

    「行得通吗?娘。」朱巧儿总觉得不太靠谱。

    林文娘笑呵呵的喝着茶。「到时候就说毅儿赶不回来,由他表哥代为行礼,等礼成后,还不是由我们怎么说怎么是,田家还能把女儿带回去不成?」

    朱巧儿是察觉事有蹊跷,以她娘的脑袋是想不出这么狠的yīn招,但是这事与她无关,又是她胞弟得到好处,因此她也乐得装聋作哑。「娘呀,那我呢?」

    「你什么?」女儿这毛病真要改改,说话老是没头没尾的要人猜。

    「我的终身大事呀!」她没好气的一横目。

    「你不是嫁人了?」

    「和离了。」朱巧儿说得事不关己似的,好像刚由关外玩了一趟回来。

    「和离了还是人fù,难道还要再嫁一次?」她真不晓得女儿都在想些什么,好好的当魏家媳fù不好吗?

    「为什么不行?」朱巧儿自认还年轻貌美,容貌之艳更胜十五、六岁娇嫩的小姑娘,更懂得如何在床笫间满足男人。

    林文娘又怎会不晓得女儿的心思,她淡淡的道:「你们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年龄的差距,女大男小,光是她嫁过人的身分就不该有奢望,若是柳毅一举夺得功名,将来好歹是个官,不论官大官小,都不会娶和离过的女子为妻,那于仕途有碍。

    她女儿不懂,但她明白得很,官员内眷大多互有走动,出身就摆在那,大家都看着呢,内宅中的fù人也有争斗,她们比地位、比贤名、比衣着首饰,再嫁的女儿是融不入清贵的夫人当中,权贵人家也瞧不起她,文人家族更会视她为无物,鄙弃她守不住贞节。

    「谁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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