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顺手牵羊妻 > 第 19 章
    果然是胃啊。春芳想着前阵子夫人说过的话,阿特尔大概是先喜欢了烤鸭,才喜欢了她吧,就像王爷那样。

    第十三章

    窦娥接到旨意入宫面圣这天,那兀找了知礼手巧的奴婢珊瑚为她梳妆打扮,两个时辰后终于打扮妥当。

    窦娥瞧着铜镜,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这真的是她吗?黛眉如柳、唇如桃红,巴掌大的脸有双亮且深邃的明眸,白晰精巧的鹅蛋脸颊扑了水粉胭脂,精致妆容搭上华贵头饰、步摇,成套翡翠耳坠、颈链。

    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没想到她装扮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也不比京城第一美女差了。

    珊瑚粲笑称赞道:「夫人生得美,只是寻常不打扮,如今装扮起来真是惊为天人。」

    「是你的手真巧。」窦娥笑道。

    「王爷在大厅等夫人许久了,夫人赶紧去让王爷瞧瞧吧。」

    「也是,去吓吓他。」窦娥眨眨眼睛,起身喊了春芳进来。

    春芳一进来瞧见夫人,也是呆住了,情不自禁的道:「夫人真美。」

    「是珊瑚手巧,能化腐朽为神奇。」

    「夫人太客谦了,若非夫人天生丽质,珊瑚手再巧也无用。」

    「王爷已差人问了好几次,夫人好了没?」春芳催促道。

    「我们赶紧出去吧。」

    春芳虚扶着夫人的手臂,两人朝王府大厅而去,没想那兀已候不住,正从大厅出来,在瞧见窦娥的瞬间止了步,嘴微张,像被噎住说不话来,怔怔瞧着她好半晌。

    「娘子?」他不太确定地喊着。

    「是,你被吓着了吧?」

    「不是被吓着了,是没想到我的娘子能这样美,本王要重赏珊瑚。」

    窦娥摇头,掩嘴浅笑。

    「咱们得快点出发,时辰差不多了,要是迟了让父皇等可不好。」

    「我不是妖女吗?」窦娥扬眉,连着好几日,他们俩在京城的疯狂行径已让人传得沸沸扬扬,她几乎坐实了妖女之名。

    那兀笑道:「是妖女没错,紧张吗?」他牵着她的手往府外走,马车早已候在王府大门外。

    她摇摇头。「不紧张。」

    「寻常人进宫面圣,很少有不紧张的,你若紧张也无妨,记着我随时在你身边,凡事有我。」

    「真不紧张啊,我可是个妖女呢。」她来京城才多久,就揽下一个妖女名声,挺不容易的。

    「委屈你了,再忍忍。」那兀心疼地握紧她的手。

    「我不觉得委屈,倒是花那么多钱挺心疼的。那兀,今天会有事吧?」窦娥问。

    「嗯。」他点点头。「不过你放心,天大的事我们都能安然度过。」

    「我相信你。」

    两人先后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入了宫,那兀始终握紧窦娥的手,领事太监见状暗暗叹气,也不知该如何给礼王提个醒。

    宫里早已传遍了,说礼王被妖女蒙蔽心智,对旁的人与事根本不顾不管,今日看来,礼王确实为妖女什么都不顾不管,在宫里牵着手真不合体统,哪怕是皇上再疼宠哪个宫妃,也不至于当众这般亲密。

    「皇上一早便等着王爷,朝阳殿就快到了,王爷您……」领事太监瞧着两人jiāo握的手,斗胆暗示。

    那兀顺着公公的目光低头看去,淡淡的道:「窦姑娘第一回入宫,胆子小,本王得好生护着她,这样握着才能让姑娘安稳些。」

    领事太监yù言又止,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别担心,父皇不会见怪。」那兀笑了笑,牵着窦娥来到朝阳殿。

    领事太监没辙,只好先进殿通报,「启禀皇上,礼王爷到了。」

    「宣吧。」

    那兀牵着窦娥走了进去,直到来到皇帝跟前,那兀才松手,与窦娥同声拜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

    「民女参见皇上万岁。」

    「平身。」皇帝淡道。

    两人起身后,皇帝赐坐给那兀,窦娥却无,只得站在那兀身旁。

    「朕听说窦姑娘在楚县洪水时,帮助灾民不少。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瞧瞧。」窦娥抬头,唇眼微弯,隐隐含笑。

    「的确生得好看。」皇帝的语气仍是淡淡的,「这几日朕政务繁忙,本想早些召窦姑娘入宫,不过朕听说你初来京城这段时日十分忙碌,几乎买遍了京城知名的铺子。」

    「民女初来京城,见一切都新鲜好玩,王爷疼爱民女,陪着民女四处走走。」

    「若只是走走也罢,可朕听说,窦姑娘让礼王将整间瑞珍斋的珍品全买下了。」

    「是。民女瞧着每样都好,不知该选哪一样,王爷便为民女全买下。」窦娥不惊不惧的回道。

    领事太jiān tīng了忍不住直冒冷汗,暗想,果然是偏远小县来的姑娘,不仅没见过世面,更糟的是还不知死活,卷不出皇上已然动怒。

    「听说窦姑娘今年春衣裁了六十八件?」皇帝扬眉轻问。

    「是王爷为民女挑的,民女从楚县带来的衣裳,王爷嫌过于朴素,让人为民女多裁制了几件。」窦娥不怕死的继续说。

    「不知窦姑娘打算裁制几件夏衣?」皇帝的嗓音越发温和。

    「夏季天热,一日可能要换上两、三套,王爷说京城最热的时候,人们几乎躲在家中不愿出门,民女猜想,夏衣轻薄裁制也快,王爷兴许会为民女裁制百来套吧。」

    「窦姑娘凡事听那兀的,自个儿就没主意吗?若是让窦姑娘决定,你想裁几套夏衣?」

    「皇上如此关心民女吃穿用度,民女感激不尽,若是由民女决定,百来套也差不多。」

    皇帝方端起茶盏,一听,重重搁下,正要开口,守在殿外的太监又报

    「皇上,襄王爷求见。」

    皇帝挥手道:「宣。」

    不一会儿襄王进入朝阳殿,拜见过皇帝后,皇帝才赐了坐,太监又报

    「皇上,国师说有要事求见。」

    皇帝一听是国师,态度马上一肃。「请国师进殿。」皇帝对国师的敬重之情,溢于言表。

    国师一进朝阳殿,不若襄王、礼王拜见,仅是弯身打揖。「臣参见皇上。」

    「国师免礼。」皇帝赶紧起身虚扶国师一把。「来人,加软垫赐坐。」

    「皇上,臣方才又看见异象,有急事禀告,可否请皇上移步相谈?」

    皇帝点了点头,与国师移至朝阳殿后方藏书阁。

    那兀面带淡笑,拉来窦娥的手,自在从容的低声道:「娘子,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做得真好。」

    格坚见两人那样亲热,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领事太监在皇上身旁服侍多年,早是人精中的人精,此时却有些被闹糊涂了,礼王这回是不是又算计了什么?他不信礼王瞧不出皇上的怒气。

    一会儿,皇帝与国师回到殿内,皇帝的表情显得又气又怒,坐回椅上,国师也入了座。

    好半晌,整座朝阳殿静悄悄的一片。

    终于,皇帝对着窦娥开口了,「大胆妖女窦娥,你可知罪?」

    宝娥面上毫无惧色,却也知规矩,她毫不惊惧的跪下。「民女不知犯了何罪。」

    「你恃宠而骄,不思节制,挥霍无度,迷惑皇子,还不知罪?」

    窦娥低着头,没说话。

    那兀起身跪下,拉着窦娥的手道:「父皇,不怪窦娥,是儿臣要疼宠她的。」

    「你闭嘴,朕没问你话!」

    方才国师语重心长地说,若那兀执意维护妖女,便是大势已去,皇帝又怒又急,那兀是他最看好、最喜爱的皇子。

    「来人,赐酒!」皇帝怒道。

    窦娥一楞,该不是要赐她dú酒吧?!

    「父皇不可!窦娥并没有错,父皇要怪罪,就怪儿臣吧。」那兀着急了。

    殿外一名公公端了两杯酒进来,弯着身,恭敬的将酒捧至窦娥面前。

    「大胆妖女惑乱皇子,朕赐你鸩酒一杯。那兀,你若执迷不悟,想护这妖女,第二杯鸩酒便赏你了!」

    那兀朝皇上叩首三拜,道:「儿臣不孝,但父皇若执意赐死窦娥,儿臣甘愿先窦娥一步赴黄泉,请父皇保重龙体,无需为儿臣心伤,儿臣就此拜别父皇。」接着他转头对窦娥道:「娘子,我护不了你,愿先你而去,对不住。」

    那兀拿起托盘上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窦娥见状大骇,心急的拉住他的手。「不、不要!」

    但为时已晚,她的话音方落,他便已倒在她身旁,她难以置信的哭喊道:「不你是笨蛋吗?你这个笨蛋!我一个人死就好了,你做什么傻事!没有我,你明明可以活得好好的啊!那兀,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为我死……」

    那兀倒下的刹那,她尝到痛彻心腑的滋味,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为自己而死。

    「我是妖女!你赏一杯鸩酒就好,dú死亲生儿子你好过吗!你这个昏君!他是你儿子!你杀我就好了、杀我就好了啊!」失去理智的窦娥语无lún次,哭喊道:「我真希望我是妖女,可以先杀了你,为那兀报仇!可是我不能……你这个昏君!为什么你是那兀的额布,我不能伤你害你……那兀会伤心……他只是宠我、疼我而已,你让我一个人喝dú酒就好,为什么让他也喝……」

    她心痛万分,扑在倒地的那兀身上,眼泪奔流不止,她轻轻抚了抚再也不动的那兀,哀伤地想,有个甘愿为她先死的队友,她该满足了,来人间走一回,不算白费了吧。

    原来她真的爱上了他,而且很爱很爱,没想到失去所爱会这么痛,痛得足以让人发狂。

    「那兀,你等我……」窦娥坐起身,拿起托盘上的另一杯酒,眉头不皱地饮尽,下一刹那,也倒地不起了。

    朝阳殿寂静无声,襄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没想到窦娥竟是如此反应,彻底令他刮目相看,三弟心尖上的人儿,果然非凡,也许真如国师所言,是羊妖入凡。

    终章

    只不过入了凡,终究是凡人,毫无妖法,要不依她方才心神碎的模样,恐怕不只会痛骂父皇是个昏君,兴许还会真动手伤人。

    皇帝也极震惊伤痛,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儿子居然甘愿为一个女人而死,他颓丧的双肩一垮,喃喃道:「大势已去,罢了罢了……」

    襄王跪下,忧心的看着父皇,哀伤的道:「请父皇保重龙体。」他实在担忧父皇受不住打击,那兀在父皇心上的分量,从来没有一个皇子赢得过。

    「罢了、罢了……」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一会儿朝跪着的襄王道:「他们喝的不是鸩酒,只是掺了迷yào的酒,朕没想到……」

    这是国师方才向他献的计,验证是否真无法挽回,结果……

    国师在这时说话了,「皇上,妖女得了礼王元神,事实无法回转,真龙之气已转向,妖女既愿为礼王而死,显然也动了凡心,修为虽会大减,却能庇护礼王一生富贵安康。」

    「朕明白了。」皇帝低声道,对仍跪着的襄王说:「起来吧,朕没事。」

    「来人,将礼王、窦姑娘抬往乾清阁歇息,待礼王醒来,传朕旨意,礼王罚俸半年,三个月内不得离府,窦姑娘封为楚阳郡主,三个月后与礼王完婚。」

    领事太监应声,旋即喊来了人,将礼王与窦娥抬往乾清阁。

    襄王落坐,心想,三弟又一回得到他想要的了,父皇果然疼爱三弟,尽管恼怒,却仍为三弟着想,兴许是听国师之言,认定窦娥能庇护三弟一生富贵安康,才封了窦娥为郡主,有了郡主身分,她便能风光嫁给三弟。

    眼前的结果,比三弟原本想谋求的还好上许多。

    那兀坐在榻边,抚着窦娥的脸颊,笑意盈盈,得意地想,果然是他看上的姑娘,居然有胆子骂父皇昏君,还能眉头皱也不皱地喝下dú酒。

    方才二哥来乾清阁,见他先醒了,便将他昏过去后发生的事告诉他,他越听越欢喜。

    阿特尔曾取笑他想找的是勇士,不是姑娘,可这下子验证了,他的窦娥在生死jiāo关时,正是比别人都勇敢,完全不惊不惧啊。

    「唔……」窦娥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眨了眨眼睛才缓缓醒了过来,就见那兀坐在榻边,随即她瞪大双眼,惊坐而起,难以置信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没死?」

    「是的,我没死。」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没死?」

    「你也没死。」那兀笑着摸摸她的头,她这是将他摆在心上第一位吧,先问他没死,才关心自个儿没死,真是可爱得紧。「我们都没死,没事了。」

    「究竟怎么回事?」窦娥一脸茫然。

    他将她揽进怀里,有些心疼,想起二哥说窦娥以为他死了,哭得十分伤心,一双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呢。

    「对不住,又委屈你了,不过,父皇封你为楚阳郡主。」

    「为何?我方才骂了皇上是昏君……」窦娥不好意思的低声说,当时她真是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

    那兀闷笑,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般。「我知道你骂了父皇,二哥同我说了,你可真敢啊!」

    「你又没说那dú酒是假的,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骂了。」她现下也猜到了,这一切大概是个计谋。

    「没关系,骂就骂了吧。」他还是觉得好笑。「总之,国师说了,你是妖女,得了我的元神,但肯为我而死,显然动了凡心,将会庇护我一生富贵安康,我想父皇大抵是念在你能庇护我的分上,才会封你为郡主……」

    窦娥打断道:「你现在应该能讲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事实是,我请了国师……」那兀仔仔细细的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包括他让国师配合他演了今天这出戏,向皇上禀告用假dú酒测试他是否彻底被妖女蒙蔽眼目,当然,他不会告诉她他是怎么威胁国师的。

    「意思是,只要你愿意为我死,你的元神就是被我取走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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