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骄管家 > 第 33 章
    让爷失去最好的朋友?

    可她还没有解释,吕襄译已经气得暴跳如雷,都这样吓她了,她还是不肯,他有这么烂吗?烂到她宁愿死都不愿意下嫁?

    抓住她双臂的大手用力摇晃,他企图把她的脑子给摇清醒。

    他怒问:「你到底在拗什么?喜欢我,有这么困难吗?嫁给我,让你这么委屈吗?我是在救你,你懂不懂啊?!」

    「我懂。」

    「既然懂,那什么都不必说,我明天就进宫,跟皇上说。」

    他霸道了,再不要管她怎么想,直接把她纳入羽翼就是。

    丢下话,他转身要走。

    余敏一惊,急急忙忙拉住他,软声央求,「世子爷,千万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就那么笃定,永远不会爱上我?」他转身,满脸怒容。

    她伤了他的自尊心吗?可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为朋友大义,向她这个小丫头低头,居然还一再被拒。

    她很抱歉,但是无法不诚实面对他。

    「对不起世子爷,你知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是什么?」他没有好口气。

    「爱情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将就。世子爷这样好的一个人,不是该被将就的对象,太浪费了。」

    「所以呢?你宁可丢掉xìng命,也非要和在一起?」

    余敏打定主意不拖累他。「有个大诗人叫作徐志摩,他说:「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我很幸运,穿越时空遇到爷,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爱情的结局本来就不会如同想象中那样完美,遇见了、擦出火花了,足够了。」

    这是什么鬼话?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都是蠢蛋吗?没有结局的爱情哪算爱情,不曾拥有的爱情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谈,她的脑袋被驴踢了,绝对是!

    「所以你不要结果、不求同行、不介意是不是一直拥有,所以你连命都不要了?」他一句一句咄咄逼人。

    她企图解释,可他不让她说话。

    好啊!她不怕死,那她怕不怕死?

    「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面装的什么屎尿,但我知道的个xìng,如果他不能娶你,他便什么人都不会娶,他是个再聪明不过的男子,就算没有证据,也会认定你的死和钰清公主有关。

    「你死,一了百了,呢?我敢保证,他会抗旨到底。你以为他替朝廷立下大功劳,皇帝就会允许他叛逆?你以为他抗旨,钰清公主能够放过他?

    「皇帝为什么轻易夺去靖国公的爵位,那是因为,等回来,皇帝就会立他为王,就会让他辅佐皇后娘娘所出的八皇子,就会让他成为股肱大臣、辅佐左右,这是他努力一辈子的事,眼看就要成功了,但你只顾念白己的爱情,却要让即将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为了你放弃一切?

    「你的爱情有这么伟大、有那么厉害,让他的人生因为你而翻转?毁掉他的梦想,就是你爱他的方法?

    「余敏,我可不可以求求你,别那么自私,可不可决定一件事同时不要只想着自己?」

    一记右勾拳!他的话撂倒她了。

    她的心好痛,像有千万根针在胸口不断戳刺着。

    她总认为,疼痛是自己的事,无人可以分担,所以她不哭不叫、不情绪化,但是没办法了,她被他的话撂倒。

    她自私吗?对啊,她只想到自己的心情,没想过爷的处境。

    她可恶吗?对啊,她口口声声爱情,却没想到他毕生的努力。

    她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差劲?

    一颗豆大的泪水滚下,紧接着第二颗,然后一串……点点水珠落在衣襟上,晕染出一片墨黑。

    她的泪水让吕襄译手忙脚乱了,她抹掉一颗,又掉一颗,那么一大串,教他怎么办?

    是他说得太过分吗?小鱼从来不哭的,她永远是一脸平和,他骂得再难听,她也只一笑置之。可是这次他把她弄哭了,怎么办?

    也痛了,第一次,他知道心痛的滋味。

    「你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余敏摇头,这一摇,又摇下一串泪珠子。

    天,她怎么这么能哭,泪水不花钱吗?

    「世子爷没说错,我确实很自私。」

    「不是、不是,你是好人,你一点都不自私,是我说错话。」

    她摇头,又道:「我确实只想到自己的爱情,它并没有那么伟大,没厉害到需要爷用所有的努力与梦想去jiāo换。」

    「不是。」他用力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只是把他当成前辈子的哥而已。」

    她点头又摇头,不管他是爷或哥,她都不愿意离开他啊。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对事业比爱情更看重,如果你嫁给我,也许一开无法接受,但知道你过得好,他就会放手。」

    她点头、她知道,可是想到「他就会放手」,她就忍不住心痛,又是一串泪珠子坠落。

    「你知不知道,太固执,不能和他硬碰硬,如果你好好活着,他也许奉旨娶公主,但如果你不在了,他一时冲动,会什么都顾不得。」

    「我知道。」这是她最害怕的。

    「你都知道,那就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

    「好。」她说好,可眼泪还是成串成串往下掉,不热的温度,却灼了他的心。

    「说到做到,你都说好了,为什么还哭?」

    「我没办法停啊。」

    「好好好,你哭一下子,哭完就认真想想我的话,你乖乖嫁给我,钰清公主满意了,就不会使坏手段,她那么喜欢,肯定会好好待他的。

    「我也不会亏待你,以后我的钱全归你管,你不喜欢我娶小妾,我就不娶,而且……嫁给我很好的,我和jiāo情好,以后会经常来往,你也可以常常看见他,常常给他做好看的衣服。」

    他的钱全归她管?这对爱财如命的吕襄来说是刨命呐,可他连这个都允了,可见得他有多真诚。

    他这么真诚,她应该会同意了吧?

    没想到,她努力勾起嘴角,努力给他一个笑意,却还是……摇头?她再度摇落一串泪珠。

    吕襄译气zhà了,都已经讲成这样,她还不同意?

    气死他了,狠狠一甩袖,不管了、不管了,他不管了!他转头朝外奔去,满肚子火气。

    余敏望着他的背影,深感抱歉。

    低下头,泪水不止,她很难受、很伤心,她连好好思一下步怎么走都很困难,但她会努力的,努力想到方法解决困境。

    既然不能死,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呢?爷就不会迁怒、不会失去控制,对不?

    告诉爷,她的哥也穿越,她和哥要一起幸福生活着,爷就会放手,对不?

    她还在绞尽脑汁,寻求解决之道时,吕襄译又大步走回来了。

    他笔直走到她面前,用力勾起她的下巴,怒道:「我不管你高不高兴,我就是要请旨赐婚,你准备嫁给我吧。」话丢下,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余敏很想追,但她跳不上屋顶,只能站在原地,傻傻地泪流不停。

    余敏不知道心可以痛到这种程度,不知道泪水可以这样的流法,她不知道未来会变成怎样,甚至害怕起明天。

    要出嫁了,大红嫁衣挂在衣架上,这么大的喜事她却无法笑,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吕襄译知道她心里憋屈着,连出面都不敢。

    她还住在园,但身分改变,她现在不是奴婢而是郡主。

    一箱箱的嫁妆放在隔壁房间,全是吕襄译置办的,他很慷慨,有这样的嫁妆,就算婚变,余敏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事实上,吕襄译为她铺了条锦绣前程,她应该应该感激的,只是心太痛,无力承担更多情绪。

    平王身子痊愈,和王妃搬回平王府,苗氏不贞,捉jiān在床,已遭平王休离。

    平王府分家了,吕襄缘、吕襄宜被迫搬出去住,家产已经被他们娘仨败光,所谓分家,他们得到的,就是那间破宅子。

    而吕襄宜之前的积极谋划,美梦成空,连原来的六品官位也被收走。

    至于平王府这边,自然是风光气派的,家里有只大招财猫,要钱有钱、要地有地,样样不缺。为着世子爷娶亲,也为着恭迎王爷回府,府里上下大加修缮,仆婢如云,一派的富贵荣华。

    或许,皇帝心里有几分明白,赐婚圣旨一下,短短三十天内就让他们成亲。

    不知道是皇帝担心不顺利,还是齐钰清担心,宫里派来六个嬷嬷、十个宫廷侍卫到敷园,陪着余敏出嫁。

    陪?是监视吧,怕她自尽、怕她逃跑、怕她不在掌控中。

    皇帝特命吕襄译一切从简,说穿了,就是要在回京之前,把她这个麻烦解决掉。

    她被绑住了,无法动弹、无法呼吸,这场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婚姻,却让她害怕恐惧。

    她深深怀疑,是不是无论经历几辈子,她和「韩」都有缘无分?是不是爱情始终都会与她失之jiāo臂?是不是老天爷想让她学会知足,明白爱情很奢侈,千万别轻易尝试?

    所以让她一次一次地感动,一次一次地爱上,再一次一次地失去?

    怎么办啊?不甘心呢,她总是从恶梦中惊醒,她总是有一大堆很坏的想象力,她无力阻止眼泪奔腾,无法阻止自己倾泄伤心。

    怎么办啊?就这样嫁给世子爷,对他不公平,对爷更不公平,她心力jiāo瘁了,无力再爱上另一个男人。

    无时无刻,她的眼睛都是肿的,每分每秒,她脑子里全是纷乱愁绪,她只能不断做衣服,从接下圣旨那天过后。

    她日夜不停地裁衣制鞋,想把一辈子要穿的衣服都备下,她的手指上有无数个针孔,有不少裁痕。

    古代没有OK绷,小芽只能把她的手指缠成十根肥芭蕉,即使如此,她还是无法停止。

    她必须不断动手,不断做衣服,不断地控制自己的想象力。

    她只允许自己想象的快乐,想象他封王封侯时的风光成就,想象他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在史书记下无数笔光荣。

    她努力工作的同时,努力用这样的画面让自己开心。

    可是,开心?多高难度的事,她想,这辈子再与快乐无缘……

    「姑娘,凌侍卫回来了!」小芽进屋禀报。

    凌大哥?「快请他进来。」

    她这边才发声,凌建方立马出现,他皱着眉头,仔细审视余敏。

    觉得奇怪,从踏进园就感到不对劲,多了些陌生人,来来回回的,好像在警惕着什么,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是相熟的奴仆们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痕迹。

    气氛太诡异,他急着找到余敏问清楚原因,可是见到她眼睛红肿、鼻子泛红,明明就瘦了,脸上却有着不正常的浮肿。

    生病了吗?生病为什么不到床上躺着,为什么夜了还在缝制衣服?

    「爷要回府了,对吗?」余敏问。

    「对,爷让我先行一步报讯,最慢,五日后爷就会班师回朝。」凌建方说道。

    真好,终于要回来了,只是盼这么久,却盼不到再见一面,她想笑的,然而脸颊绷得厉害,硬扯出来的笑容带着苦涩,像加了黄连似的。

    「一切都顺利吗?」

    「很顺利。」提及战事,凌建方严肃的脸庞透出笑意,不败将军再度缔造佳绩,任何一个跟随爷麾下的人都深感骄傲。

    「凌大哥回来得正好,我正愁着要把东西jiāo代谁呢。」王叔虽忠诚可信,但没有武功,东西jiāo给他,余敏有些不放心。

    「什么东西?」

    她从柜子里把钥匙和枕头拿出来,解释道:「枕头里面有银票,很多、很多,凌大哥一定要收妥,金银珠宝和各项古董我已经一箱箱分装好、造了册,锁在地窖里,这是钥匙。」

    她是天才,府里挖了两层地窖,一层藏食物,一层藏宝物,谁都没想到她会把金银财宝和泡菜酱料藏在一块儿。

    「为什么把这个jiāo给我?你不能自己jiāo给爷吗?」

    她苦笑,摇头,「我要出嫁了,明天。」

    凌建方诧异,他听错了吗?

    爷身边的人都晓得爷有多重视余姑娘,连上战场,怀里都还收着姑娘小像,如果爷知道这件事……不行,千万不能让姑娘出嫁。

    猛地转身,他急急丢下话,「我去告诉爷。」

    「不行。」余敏一把抓住他。「这是圣旨,难道你想让爷抗旨?」

    凌建方顿住身子,转身,「圣旨?」

    「对,圣旨。」

    「所以要造成事实,让爷无力改变?」

    「就算不造成事实,爷也无力改变,爷早点知道,不过是徒增难受罢了。

    「凌大哥,爷回来之后会封王拜相,有光明的前程等着他,皇上还要为爷赐婚,爷的未来是一片锦绣辉煌啊。」

    「所以呢?高不高兴不重要?快不快乐不重要?」

    「会的,爷会快乐,我也会快乐,平王世子会待我很好,我们大家都会幸福。」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哭肿眼睛,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他看一眼她的十根大芭蕉。

    她是气球、他是针,一针刺下去,戳破她的谎言。

    真直接啊……

    垂头丧气,她用头顶对着他的眼,吞下哽咽,片刻后再抬头,脸上已经挂着笑意。她说:「我现在相信了,相信人无法战胜命运。」

    命运?或者该说是上位者的权威,君要臣死,臣不能苟活,凌建方深叹,眼底挂着淡淡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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