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妻奴锦衣卫 > 第 20 章
    祝家姊妹在街上对关秀才出言不逊,甚至拉拉扯扯?」袁穷奇一字一句地问着,似是问着孔进才,但话是说给方丙均听的。

    方丙均在搞不清楚的状况下被衙役给带进公堂,如今听来直觉人事不妙。

    「这……」这下子,孔进才反应再快也应答不出半个字。

    「本官在镇上听闻,关秀才对祝家姊妹淡漠无情,甚至在祝老大夫死后两家便不曾往来,这不是蓄意毁婚,什么才叫做毁婚?」不等关秀才开口,袁穷奇抢白道:「纵有守孝三年之礼,但这其间嘘寒问暖不可间断,甚或有心守约的话,关秀才也该到祝老大夫坟前禀明此事,不知关秀才可有做足这些事?」

    关逢春闻言,脸色黑了一半,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外头随即有人应和,「大人,祝老大夫出殡时,关秀才连到祝家一步都没有,更遑论到祝老人夫的坟前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祝涓弄了新糕饼在镇上引起风潮,引起方家不满,关秀才也不会特地前往,说是有心重修旧好,可从头到尾全都是在问糕饼如何制作,这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要是有一句谎言就不得好死。」王大娘大声喊着,就怕公堂上的人听不见。

    祝湘闻言,不禁回头感恩地朝她答谢致礼。

    「放肆,衙门里外不得喧哗!」孔进才吼道。

    「今日本官审案,本官允许。」袁穷奇不疾不徐地说,硬生生地给孔进才打脸。他不睬孔进才一脸悻悻然又不敢违抗,随即又问:「不知关秀才询问糕饼如何制作是所为何事?」

    「那是因为那糕饼特别新颖,随口问问罢了。」关逢春见招拆招地道。

    袁穷奇微点着头。「但是祝涓在公堂上曾说过,当日喂鸡吃的桂花凉糕并不是她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说着,目光落在了方丙均身上。「方记掌柜,是你做的,对不?」

    方丙均闻言,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人,这怎会与他有关?那新颖的糕饼,甚至是蜜酿,也唯有祝涓会做。」关逢春立刻开口解救。

    「是吗?但他是这镇上老字号的糕饼铺子,只要听人口述做法,想要学做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大人的推测之词,有人瞧见了吗?」

    「那本官问你,你可有亲眼瞧见祝家姊妹下dú?」袁穷奇扬笑问着,笑意不达眸底,冷鸷慑人。

    「这……诚如关某方才所言,这糕饼只有祝涓会做,况且是关某从她铺子里带回的,难道还会栽赃她?」

    祝湘闻言,怒眼瞪着关逢春,简直不敢相信他可以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先前她故意道出琉璃一事试探,他的反应已经证实她的猜想,可就算知道原因,要是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白搭,就不知道袁穷奇是否有查出此事,看出端倪。

    「这可难说,也许关秀才买的糕饼在回程路上被人调了包,或者……只要能偷出蜜酿,一个老字号的糕饼铺子想要仿出一模一样的糕饼也确实可能。」不等关逢春再开口,他问向孔进才。「听说孔县令查封了铺子里的蜜酿,可否请孔县令取出?」

    「呃……当时验出里头有dú,下官便已经毁了蜜酿,所以没有蜜酿。」话落,孔进才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反应快。

    「这说来就怪了,本官派人在方记糕饼铺子里取出了蜜酿呢。」袁穷奇说着,一个眼神,站在公堂外的庞得能立刻捧着一瓮蜜酿踏进公堂。

    这举措简直是狠狠刮了孔进才一个耳光,教他张口结舌,无以辩解。

    庞得能把小瓮搁在案上,随即退到一旁。

    「孔县令,本官可否问你,这该销毁的蜜酿为何会出现在方记糕饼铺里?」他问着,掀开盖子,公堂上随即弥漫着一股桂花蜜香。「照关秀才的说法,这蜜酿只有祝涓会做,但本官的人怎会在方记糕饼铺找到这瓮蜜酿呢?」

    这一瓮是祝涓搁在家中,他暂时借来一用的,但效果极好,公堂上关逢春狠瞪了方丙均一眼,而方丙均一脸愕然,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也许是方记糕饼铺自己仿制的,毕竟是老字号,想仿出应该不难。」孔进才硬着头皮拗着。

    「所以,dú杀关家丫鬟的糕饼也有可能是方记糕饼铺的糕饼,对不?」

    「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方掌柜是关某的母舅,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所谓行事必有动机,他没有动机!」关逢春绞尽脑汁应对着。

    「谁说他没有动机?」袁穷奇一派悠闲地将蜜酿盖子盖上。「本官听闻镇上有人说,方记掌柜多次到关家走动,对琉璃相当情有独锺,甚至再三毛手毛脚,也许在无人瞧见时,他染指了她……」

    「大人,那是镇上流言,不足采信!」

    「喔?那么如果说是他染指了丫鬟,使之有孕,但因不愿纳她为妾所以dú杀,是否就有了动机?」

    关逢春不敢置信地直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祝湘闻言,不禁微勾唇角。果真是个聪明的人。

    袁穷奇笑了笑,喊道:「来人,带张家yào铺张掌柜进公堂。」

    「是。」庞得能立刻笑嘻嘻地到公堂外领人。

    张掌柜一进公堂,不敢相信他竟是坐在案后,经旁人提醒,赶忙双膝跪下。「草民张德成见过大人。」

    「张德成,本官问你,上个月二十四日,关家丫鬟琉璃可有到过你的店铺?」

    「回大人的话,琉璃确实曾在上个月二十四日到过本店铺抓yào。」

    「抓什么yào?」

    「……打胎yào。」

    此话一出,公堂里外哗然一片。

    「你可有问她为何要打胎yào?」

    「草民没问,这事关姑娘家清白,所以不敢问。」

    袁穷奇摆手示意他可以先退到公堂外,再扬笑看向关逢春。「关秀才,你可知家中丫鬟到yào铺抓打胎yào,到底是要给谁服用的?」

    关逢春面如死灰仍咬牙道:「家中下人间的私事,哪怕我是主子,也难以过问。」

    「所以,本官推测是因为方丙均染指了琉璃,却因为不得纳为妾,所以dú杀了她!」袁穷奇重拍惊堂木,沉声问:「方丙均,你认不认罪?!」

    方丙均吓得魂都快飞了,跪伏在地,正要开口时,却被关逢春硬抢了白。

    「大人,这只是大人单方推测,岂能就此逼人认罪?」

    「原来不可如此……」袁穷奇佯讶,问着孔进才。「孔县令,如果这样不可,那么本官请教你,你是如何让祝湘认罪?」

    孔进才藏在袖内的双手紧绞着,不住地颤抖。

    「用刑,对不?」袁穷奇笑得更愉悦了。「要论刑求,放眼朝野间,也唯有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棋高一着,不管是鞭笞、剥皮、pào烙、拶指、夹棍还是锁琵琶骨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哪怕这儿没有用具,光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就绝对能教他伏首认罪。」

    方丙均闻言,吓得脸色苍白,正要启口辩解,余光却瞥见关逢春冷眸瞪视着,教他颤着嘴好半晌才认命地道:「是草民所为,是草民dú死了琉璃,还请大人饶命!」

    祝湘闻言,不敢相信他竟自愿替关逢春顶罪,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死罪?难道就这样轻放了真正的儿手?

    「你承认是你dú死了琉璃?」袁穷奇语气轻薄如刃地问。

    「是……是草民dú死了她……」

    「那就奇了,昨晚本官进了殓房察看,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被dú死的,你怎会说是你dú死了她?」袁穷奇懒懒托着腮问。

    祝湘愣了下,不知其中竟另有文章。

    方丙均忍不住看向关逢春,只见关逢春微眯起眼,忖度如何应对。

    「大人,仵作曾验过尸,认定是dú死无误,这一点……」孔进才做垂死挣扎,就盼别真挖出事情真相,否则别说是乌纱帽,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了。

    「孔县令,本官在京城办案时,曾遇过一名仵作告知,杀人者yù灭秘密才杀人,殊不知秘密就藏在尸体里,从此而后,本官进入殓房少说也数百回,从中累积经验,判断死因。」

    袁穷奇站起身,徐步朝关逢春而去。「一般来说,如果是遭dú死者,死后眼多开,面呈紫黯或青色,手足指甲青黯,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但是本官所见,无一印证,这该做何解释?」

    关逢春抿紧唇。「大人,难道所有中dú者皆是如大人所言?可琉璃中dú时,倒卧在厅堂边的通廊,是关某家中所有下人都亲眼看见的,这难道也能作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琉璃中dú倒下时是倒卧?」

    关逢春楞了下,不懂他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确实是倒卧,因为她开始呕血,所以往前倒,趴在通廊上而死。」

    「这么说来倒也挺怪的,本官查她身上的血障,一般而言,血障会出现在身底下,假使她是倒下,那么她的血障应该会出现在脸上、胸口、腹部、膝头上……」袁穷奇笑睇着他。

    「但是她的血障却是出现在肩、背、膝窝和手足末端……这是怎么回事,关秀才?」

    「关某不知道什么是血障,又是该出现在何处……关某只知一切眼见为凭。」关逢春说得理直气壮,气势依旧凌人。

    「眼见为凭?你可知道这世上哪怕是眼见都不足为凭?」袁穷奇冷冷说着,瞬间敛笑,形色似恶鬼。

    关逢春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上一步,双眼瞪得发直。

    「不过,本官在她的颈项上瞧见了掌痕……这说明了她根本是被人勒死,所以她的嘴侧有血,就连衣襟都有点点血沫,如果是食dú呕血,那血量是绝对有异的。」袁穷奇哼笑了声,走向一旁记录的主簿,拿了朱砂和纸再走回关逢春面前。「这样吧,画押,让本官比对掌痕,证实你不是凶手。」

    关逢春倒抽口气,不敢相信他那口吻好似早知道他是凶手,而掌痕……他随即将双手藏于身后。

    「关某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为了家中丫鬟遭dú死而告官,关某不是凶手。」他心思微乱,看向孔进才,孔进才却面色如纸,瞧也不瞧他一眼。

    「正因为关秀才有功名在身,更得证实清白,否则被夺了功名,依律往后是不得再赴考的。」袁穷奇噙着笑,一把揪住他的手。「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画押?关逢春,你到底在怕什么?」

    「关某没有!」

    「那就画押!」他抓着关逢春的手yù沾上朱砂,却被他用力拨开,朱砂打翻在地,晕开刺眼的红,「关逢春,你这是心里有鬼,还不认罪?!」

    「我不是凶手!」

    「来人,夹棍!」袁穷奇怒声喝道。

    庞得能立刻借了衙役手中的棍,绑上早已准备好的铁拶,使了个眼神要属下一道过来,押着关逢春趴下,将棍立于足中,铁拶绞足,一人紧握着棍,庞得能和另一人拉着铁拶的绳。

    「用刑!」

    两人使劲一扯,关逢春随即bào开杀猪般的哀嚎声,双脚踢踏着,握棍的那人立刻再持另一棍压制一足,让他不得动弹。

    「关逢春,你认不认罪?」

    「不认!」他不能认,一旦认了,他的前途就化为乌有了。

    「打!」袁穷奇喝道。

    庞得能将绳丢给另一名属下,随即手持长棍,朝关逢春右脚足胫敲下,血溅四方,哀嚎声化为无声颤栗。

    在场所有人莫不噤若寒蝉,公堂上鸦雀无声,就连祝湘也傻了眼。

    她知道他是为自己报仇,但……何必如此凌迟?

    「关逢春,你与丫鬟琉璃有染,使之有孕,却不愿纳为通房,她又不愿吃下打胎yào,所以你便勒死了她,却嫁祸祝家姊妹,如此一来可以让你避开死罪,又能让方记糕饼铺取得独家秘方,独霸杏花镇,你其心恶dú,泯灭人xìng,你到底认不认罪?!」袁穷奇怒目yù裂,想到他加诸在祝湘身上的痛楚,他就要他加倍偿还。

    关逢春痛得面色死白,说不出半句话,袁穷奇道:「再打!」

    庞得能立刻扬起长棍,眼看着就要落下时

    「巡抚大人到,广源县令速速迎接!」巡抚的马前侍卫提早一步上县衙通报,高声喊着。

    孔进才闻言,快快走出公堂,袁穷奇则站在原处等候。

    祝湘不解的头望去,就见关夫人方氏竟快步走进衙门内,而孔进才一会便领进一个身穿赭红色官袍的男人,男人眉清目秀,堪称清雅之貌,但不知为何当她一见到他,身体竟莫名地颤抖,内心升起了一股惧色,但她根本不识得他。

    这一幕落在袁穷奇眼底,教他略微不解地扬起眉。

    男人随孔进才走入公堂里,便朝袁穷奇作揖。「袁大人,原来你在这里。」

    第十三章 洗刷冤屈

    袁穷奇微眯起眼,不禁扬唇自嘲的笑了。这真是最糟的结果了,竟然会在这时候遇见他巩令阳,两年前登科的一甲进士,赐封翰林学士,如今得巡抚一职,想来齐贤真是功不可没,没他提携,怎可能连跳三级。

    「巩人人,许久不见。」

    「边境一战,睿王遭掳,听说袁大人带着锦衣卫入敌营救人,然而后来逃出的锦衣卫却失去了袁大人的下落,亦不知睿王生死,今日得以见到袁大人,真是苍天有眼,王朝之福。」巩令阳态度温和,举措文雅地道。

    「巩大人,此事先搁下,本官眼下正在审案,如果巩大人想观审……来人,赐座。」袁穷奇淡声说着,将目光移到关逢春身上,却见他身旁多了名fù人。「你是谁,本官未允不相关人等进公堂。」

    「求巡抚大人替民fù之子平反,民fù之子遭此刑求,分明硬要将他屈打成招,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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