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冷静,且不容违逆。「袁向,不可辱命!」他朝袁向命令。
袁向肃然。「是,属下不敢辱命,肝脑涂地也必保少夫人与孙老爷周全!」
他点头,继续杀敌,李贤与官庆龄始终在侧与他并肩作战,就连会武艺的英姐也在。
孙子凭在马车里揪心的瞧着前方与人jiāo缠杀敌的身影,剑光冽冷,几乎无一刻停歇。
蓦地,她见到他流血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泪激动的落下,却是不敢再喊他,怕他有一丝分神又会受伤。
好不容易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袁向,走!」他大喊。
袁向一阵咬牙吸气,驾着马车要冲过去,孙子凭这时回头看了一眼重病不能说话的孙老头,泪水夺眶而出。「爷爷,凭儿不孝,您定要保重!」说完这话,在马车经过毕书旭身边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借力使劲一跳,抱着他的腰坐到他身后,重回他马上。
毕书旭浑身一僵,「孙子凭?!」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是说过,要与我同生共死!」她紧紧抱着他。
他面色一紧,胸口激dàng热烫,眼眶竟也红了,但无暇再多说什么,只能举剑一起一落的杀敌,绝不能让身后的女人跟着自己丧命于此。
她见袁向的马车带着爷爷、晓翠以及水仙杀出重围,奔远去了,不禁如释重负,至少爷爷是安全了,只是敌人越来越多,又都一劲的要杀阿旭,她在他身后也被刀划中了,可她都闷不吭声,不愿让他担心。
情况越凶险,她抱他抱得越紧,因为生怕这一闪神,自己与他便生死两隔。
英姐已不支倒下,李贤与官庆龄虽撑着,但瞧得出实已筋疲力竭,阿旭尽管动作仍俐落,可仗的也不过是一口气,再撑也撑不了多久,她逐渐绝望,眼泪顺着眼角滑出,她已有心理准备要与丈夫死在这了。
「阿旭……虽说你不悔,我却是极愧的,来世若你再见到我,就来跟我讨债吧,我这辈子欠你的,来生还。」她脸贴着他的背哑声说。
「今生债,今生还,债不欠来生的。」
「阿旭……」
「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没能保你周全。」
「这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是咱们……啊?!袁向怎么又将马车调回头了?!」她忽然大惊,因为见到离开了的马车居然又回来了。
他见袁向驾着马车冲向他,忍不住怒瞪。「袁向竟敢违令……」他声音猝然停住。
「官庆龄,你竟敢!」孙子凭蓦然怒吼,因为官庆龄竟将一把刀刺进毕书旭的体内。
「庆龄,你在做什么?!」李贤见到此景也同样错愕万分。
官庆龄沉笑着,将刺进毕书旭身子里的刀子抽出,血跟着喷出来。「堂弟,对不住!」
「你……」毕书旭抱着伤口,已然面无血色。
此时袁向的马车已驶近,水仙见到官庆龄的举动惊愕不已,马车尚未停下她就先跳车。
「你怎能杀他?!」水仙见毕书旭身上血流不止,揪住官庆龄的衣襟怒问。
「我怎么不能?我就要杀他!」官庆龄脸上带着一抹从未显露过的yīn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老夫承诺他,让他取代官九阳。」跟在马车后出现的居然是太叔.
众人震惊,李贤一脸的不可置信,「庆龄,你勾结太叔,背叛少主?!」
官庆龄脸色苍白,面对李贤时刻意别过脸去。
太叔见状,冷笑,「官庆龄,幸亏有你报信,这一路才能掌握你们的行踪,进而追杀,而你也不负期待的刺杀官九阳了,你这次立了大功!」
「庆龄,你……」李贤不信。「你几乎是老夫养大的,老夫视你如子,你怎能……」
「不,你心中只有官九阳,始终认为他才是大胤江山唯一的主人,但我也姓官,更是他的堂兄,我怎会甘心屈居于他之下?」官庆龄终于说出自己的不甘。
李贤不知他有这样的野心,身子一震有些站不稳,让赶来的袁向扶住,这才没有倒下。
水仙仍揪着他,怒不可抑。「你这个叛徒!」她斥骂。
他低头对水仙凄然一笑。「每个人都能痛骂我是叛徒,唯有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你就是个无耻的叛徒!」
「是你告诉我,你只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我给不了你,所以我没有资格得到你,既然如此,我就让自己变得有资格,取代官九阳!」
她一怔,揪着他衣襟的手慌然松开。「你……是因为我而背叛九阳?!」
「没错!」他眸中似燃着火焰,眼底满是愤怨。
她说不出话了。
「阿旭!」孙子凭突然惊呼一声,因为毕书旭失血过多已由马背上跌落下来。
孙子凭大惊失色,跳下马扶住他,水仙亦是紧张的上前,但才一动就让官庆龄扼住手。
「他已是穷寇,不再可能是君王,你该站的是我身边,而不是他。」
「你放手,你愚蠢的信了太叔,以为杀了九阳他就能给你天下,他是在利用你!」
「不,官庙仅已让他丢弃了,我更将那无用的家伙丢在竹园,让火烧死他,虽还有个官庙孔,可他懦弱,不敢与我争,只要官九阳一死,皇族中就只剩我了,天下人还是以官姓为天,太叔若不与我合作,百姓不会信服他的。」
「说得好,老夫只能与你合作了,等官九阳一死,老夫就立即宣告你即是大胤君主,包括你想要的女人,老夫都可以给你!」太叔瞧向脸色煞白的水仙,表示要将她给官庆龄。
官庆龄大喜,「好,我立即杀了官九阳!」他举剑再往毕书旭刺去,要让他即刻就死。
李贤脸色大变的前去阻拦,「庆龄,你失心疯了吗?!快放下剑,你不能杀他!」
官庆龄狂笑,「对,我就是失心疯了,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杀!」
趁李贤愕然之际,他已一个箭步来到毕书旭面前。「堂弟,别怪我,是你不该抢走水仙的心,她的心该属于我。」说完,扬剑要刺进毕书旭的胸口。
只是他剑未落下,自己腹部已先chā了一把刀,刀子的主人正是孙子凭。
「你……」
「你以为我不敢杀人吗?谁要伤我丈夫,我就杀谁!」孙子凭难得脸上出现一股狠劲。
身旁的毕书旭瞧她这模样,嘴角极为欣赏的往上翘,原来自己这小妻子不能惹,惹上了也是会要人命的。
「哼,官九阳,你们这是在做困兽之斗,这四周都是老夫的兵马,老夫刚也只是与你们玩玩,想瞧你们姓官的互相残杀,这会戏看够了,老夫也不贪玩了,来人,将面前的人全给老夫杀了,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下!」太叔面色一整,向自己的人马下令。
官庆龄一听,神色遽变,「你连我也杀?!」
「老夫不过是利用你来杀官九阳,现在目的达到了,何必留你?」
「你这卑鄙的老贼,官家人才是天下的主,你不能全杀!」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老夫才是天下的主,你们姓官的都是笨蛋,不配做皇帝。」
官庆龄身上虽负伤,但也被激得怒火沸腾,握剑要朝他冲去,可太叔的人马动作更快,先制伏住他,让太叔笑得十分开怀。
「太叔,别得意太早,你中计了都不知道吗?」毕书旭让孙子凭扶起来,忽然说道。
太叔笑脸一滞。「中计?」
「我与你大战一场,又假意谈和,更装得走投无路,就是想引蛇出洞,一举歼灭你!」
太叔一惊,「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利用官庆龄,而官庆龄也同时被我们利用。」孙子凭接口说。
「你们也利用我?!」官庆龄闻言错愕。
孙子凭点头叹气,「事实上,我早听出你心有异变,之前计划掳杨世五之子威胁,是你泄的密,这才会让阿旭陷入危险、我被抓,还有在云南寻找爷爷的张姓太监会突然回京,也是你让云南那边的兄弟放人,让他回来指认我的身分,另外,古册是杜撰的,太叔根本没有解开高家魔咒的能力。」孙子凭沉声说道。
「原来……原来我隐藏的心思还是被你发现了,你们既然这么早就发现我的异心为何不拆穿我,官九阳为何还留我在身边?你明知古册是假的,在占上风之后却还愿意退兵?」官庆龄吃惊不解。
毕书旭浅笑。「那是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与太叔合作有多深,所以在孙子凭告诉我你的事之后,我并不急着拆穿,同时我晓得李叔视你为子,得知你背叛必会伤心,若在我拆穿你之前,你能及时悔悟,那我也不去追究你之前的错,然而你明知我为孙子凭的魔咒之说心烦,仍想藉此引我上勾,与太叔串通,让太叔杀我,堂兄,尽管你和太叔再会隐藏心思,我这小妻子若有心观察,还是能得到蛛丝马迹的。」
他宠溺赞赏的瞧向自己的妻子,与她相视一笑后,再继续说道:「堂兄,这回我是不得不让李叔失望了,他注定要为你伤心,因为你根本不愿意回头,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那我也只能放弃你。我一直无法得知太叔究竟有多少兵力,即使我拿下京城,也不见得杀得了他,他若逃了,手上有兵,随时能东山再起,所以我正好利用这机会,让你以为我信了古册所言,想要救妻子找上太叔,让他错以为我上当,引我现身后一网打尽,但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太叔听到此已心惊不已。
毕书旭眼中浮现森然笑意的瞧着太叔.「实际上,我让你追着跑,消耗你的兵力不说,甚至让你将大批兵马带离京城,如此我假意退走的兵马,正好能不伤京城百姓分毫,不毁坏皇宫半分的顺利夺回天下。」
「你说什么?!」太叔肥脸一颤,震惊至极。
「太师,不、不好了,京城刚传来消息,京、京城失守了!」一名小兵在中驿站收到飞鸽传书后,惊慌失措的快马来禀报。
太叔惊大了老眼。「官九阳,你竟敢设计老夫,老夫在此先杀了你,瞧你还有什么办法回去坐上龙椅!」他气急败坏。
毕书旭双眸一敛。「你真有办法杀我吗?」
「起码眼下你在老夫手中,老夫这时就能杀你!」
「在你手中?你要不要看仔细,到底谁在谁手中?」
太叔听了这话往自己身后望去,身后这些都是自己的兵马没错,但再望远一点,发现旗帜不一样了,竟然是旧朝的旗帜。
「老贼,咱们少主早就准备好大军迎接你,希望你别太吃惊。」袁向嘻皮笑脸的说。
太叔老脸全黑。「原来落入陷阱的是老夫!」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反掉入圈套,瞧大势已去,他站不住的跌坐在地。
官庆龄同样脸色复杂,不知该哭该笑,自己想成为君王,取代官九阳不成,反遭两方利用,真真正正成为跳梁小丑,他几乎无脸面对水仙的目光,举剑想自尽了。
「不!」李贤拦下他的剑。「不许死!你的命当年是老夫救的,你想死,得经过老夫同意!」李贤大声道。
官庆龄眼眶含泪。「李叔,我对不起你,枉费你的救命之恩。」
李贤亦红了眼。「是老夫没能及时导正你的心,让你走偏了,是老夫的错。」
「李叔……」官庆龄朝李贤跪下。
李贤虽当他是儿子,但他毕竟还是姓官,是皇族,哪敢受他跪,避了开去。「你若死,老夫也无颜活下去,向少主请罪后,老夫就随你去。」他竟说。
官庆龄脸色一白。「李叔,你怎能为我揽罪,我不值得你陪葬。」
李贤落下老泪。「值不值老夫心里有数,你若执意要死,老夫陪你就是。」
「你们都别死,阿旭不会要你们以死谢罪的。」孙子凭见不得这生离死别的情景,没问过毕书旭就替他说了这话。
毕书旭见自己妻子软心肠,一副不忍心的模样,抿了唇,倒也没驳她的话,算是同意。
「少主不杀我,但我也没脸活了,更没脸见……」官庆龄忍不住瞧向水仙,她没看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十分失望,因为到此时此刻她仍没关心过他一丝二毫。
「堂兄,你背叛之事,我当成家事,这事咱们兄弟日后关起门来说,而这会,咱们先杀了太叔!」毕书旭目光凌厉朝太叔望去。
太叔心惊胆跳起来。「不……」
「太叔,我等杀你这天等好久了,眼下终于等到了!」毕书旭让孙子凭扶着过去。
官庆龄那剑没伤到要害,但也让他流了不少血,孙子凭瞧了刺目,一脸担心,毕书旭将她的表情瞧在眼底,轻叹一声,官庆龄能伤自己,全是自己大意,明知该防他,仍是不留心就被伤了,他悄悄捏她的手安抚,在这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刻,她心情不好可是会扫兴的。
她咬咬唇,晓得他难得哄她,这才脸色略略好转。
毕书旭亲自握剑。「听说是你亲手杀了我父皇与母后?」他逼近太叔问。
太叔惊恐地咽了口口水。「是又如何?」
「是就该死!」毕书旭眼神极度冰冷,嘴角的笑痕残酷,一剑过去就刺向他的左腿。
「啊!」太叔吃痛大叫。
「刚那一剑是为我父皇刺的,接下来该换我母后的分了!」他动作未停,一剑又画过太叔的右腿。
太叔痛得脸色发青又是一阵痛呼。
「这几年拜你之赐,让我过得不太舒心,这一剑权当为自己讨点公道回来。」他剑一挥,砍了太叔的左手,太叔抱着断手在地上打滚。「还有右手,这一只手我打算砍下来送给我的小妻子,谁让你之前伤她不轻,我发过誓替她报仇,至于你那颗贪婪卑劣又混浊不
堪的心,等砍下右手后,就该为这几年受你残害的天下百姓挖心祭天!」
太叔脸上血色尽失。「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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