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没关系,本姑娘喜欢就行!
他会怎么回应呢?他会说:谁不高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好朋友!
想着他的脸、想着他的笑,不自觉得欢乐漾上脸庞,「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她没喝酒,却带着微醺感,想要高歌欢唱。
终于,在嗓子哑掉之前,她站到宋府门前。
深吸气,敲开门,她等待着宋怀丰的笑脸,然后……失望,她又一次与他相错过。
守门的说:「二爷不在家,一大早就和表姑娘出门了。」
表姑娘?哪门子表姑娘,是那些族亲送过来,企图亲上加亲的对象吧!
心酸酸、脸臭臭,原来他忙、忙得脚跟打上后脑杓,是为着这种事。
儿见到娟娟,又笑又叫,一把将她拉进思闲居,住进自己之前住的房间里,梳洗过满身霜尘后,关关已经布上一桌子丰盛,连同儿三个女人坐在饭桌前,一面吃饭、一面说笑。
娟娟提供了在京城的所见所闻,极力怂恿关关在京里开办幼教社,她保证,绝对会财源滚滚而来,虽然她不爱宫里那块地界,但不能否认,京城是敛财最容易的地方。
想想,身无分文的自己才在京里混上一年,就有了上万身家,以关关钱滚钱的能力,怎能不赚个钵满盆溢?
但关关却犹豫道:「我也想,不过人手不足,光是幼稚园、幼教社和印刷厂就忙得分身乏术,再到京城开办,肯定难做。
「不过你说得对,京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多培训些人手,以备将来所用。不急,怀青、怀丰在任上还得待雨年呢。」
然后,关关分享这一年云湖商业区的几次特卖会,这会儿,云湖的名号算是在大燕国打开了,再加上商会已经组织起,关关再不必事必躬亲,现在她只要安坐在家里等待收铺面租金就行。
现在她忙的是青丰书院的事,不过书院里人才济济,等一切步入轨道,就能撂下手。
儿除了她的雅客小筑之外,满口子炫耀的就是她家相公了。
她说:「吴卫可不是尔等凡人,人家是前任的武林盟主呢。」说话时,她的下巴抬得老高,表情十分骄傲,很以吴卫为荣。
邵关关叹道:「我怎么都想不出,这样非凡人的男子怎么就着了儿的道?娟娟你说,他眼光是不是忒差了点儿?」
娟娟喜欢关关的口气,那态度不像主子像朋友,在京城一年,她的身分是卑微的小民女,见了谁都得跪,跪得她的自尊扫地,现在人权重新回来,那个幸福及骄傲啊……言语难形容。
「不能说差,应该说是……」
「是什么?」辎儿瞠着大眼睛,期待她的评论。
娟娟看着儿那张和佩佩一模一样的小脸,忍不住发笑,如果是佩佩,她也会用同样一副表情望向自己。
「是独特。想想,一个好好的人怎会去自找苦吃,练功夫、练肌ròu,天天拿着剑去找人打架,这种折腾自己的事儿,没几个正常人会做,可见得吴卫就是爱折腾,如今挑个能折腾自己的媳fù,他肯定觉得幸福吧!」
娟娟说完,儿一把掐上她腰间软ròu,笑骂:「说上一大篇,竟是在骂我!」
「不是骂,人生本就是一场折腾呀!」娟娟呵呵笑着,左躲右闪,却躲不过藉儿的攻击。「救命!关关救命!」
关关是正义人士,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走到儿身后,一把抱住,她说:「娟娟动手,咱们不能任凭小人猖狂。」
「对,天理就靠咱们来申张了!」
三个人顿时玩在一块儿,嬉闹不停、银铃笑声不断,这一天,娟娟身边终于有了亲人,那是她在上一世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娟娟,你回来了,怎么没通知我去接你?」宋怀丰的声音带着难以自抑的兴奋,他站在门口,满脸笑意。
三个女人闻声,顿时停下动作,她们同时转头,看见宋怀丰以及身后的辛茹意、辛茹云。
娟娟形容不出胸口的疼痛灼热在看见那两个望着怀丰的后脑杓,还能笑得满脸温柔春风的女人之后。
唉,果然吃饭得讲究规矩,这样玩玩闹闹,胃不就发出抗议了?
娟娟停下动作,努力表现出正常,她笑着走向宋怀丰,「还说呢,衙门都休沐了,真不知道县大人忙些什么?」
「我陪表妹们去云湖走走,给家人带点东西。」
冬日出游,嗯嗯,好兴致,胃灼热的感觉更甚,脸上的笑容dàng然无存。
「你是儿姊姊嘴里常说的涂娟娟吧,怎么突然回来了?关关姊姊不是让你到宫里服侍贵人吗?」辛茹意笑得满脸甜蜜,言语却尽是恶dú。
什么叫做服侍贵人?去让贵人睡吗?还是去大炒特炒,炒出一锅蛋炒饭,哼,如果她真是去服侍贵人,现在她们还能站着同自己讲话?得跪着说!
辛茹意的话惹火儿了,她抢上前道:「茹意妹妹怎地这样说话,娟娟是去指导小皇子们学业,二哥,那官名儿叫什么?叫太傅是吧,现在是皇子太傅,若娟娟的学生里有个长进的,成为东宫太子,她就成了太子太傅了呢。娟娟,以后我的荣华富贵全仰仗你了!」
「放心,别人不说,你和关关,我定要提拔的!」她扬扬下巴,高兴好友挺她。
宋怀丰失笑。这样给人撂威风?果然是有钱时口气大、没钱时火气大,这丫头变成富婆,连看人的眼色,都带了点居高临下。
他走上前,揉揉她的长发道:「怎么,东提拔、西提拔,竟然忘记提拔我这个最重要的人物?」
「最重要?」娟娟尾音高高扬起,表情摆明:这是从何说起?
「难道我不重要?」
「我还真不知道你有那么重要。」
两个人在那里绕话,关关听不下去,情人间的对话都很白痴,她不想降低自己的脑力,于是领着大伙儿清场。
临去前,儿在关关耳边问道:「东提拔、西提拔,二哥的意思是指我们是东西?」
关关一笑,目光向辛茹意、辛茹云方向瞟在,低声道:「别掺和了,你还怕他们两人要算的帐本不够多?」
门关上,把空间给两人留下。
娟娟望向宋怀丰,心里不断自我嘲讽。
胃酸逆流个什么劲儿啊?失望个什么意思啊?不是早就知道,两人的界线是朋友非情人;不是早就明白,她受不了一夫多妾,要安安分分买个暖床的小男人,宋怀丰,从来就不是她该考虑的男人。
「你在生气吗?」
他嘴巴用疑问句,眼神却是肯定,他声音凝重,心情却是飞扬不已。
她吃醋了对吧?关关说过,女人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搞小三,才肯喝下酸得令人皱眉的醋汁。所以,他是她喜欢的男人?
「生气?为什么?」她嘴巴倔强。
「因为我带两个表妹出游。」
「这么好的事儿,身为好朋友,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干么生气?」
娟娟没发现,好朋友三个字,她讲得多咬牙切齿。
「这是言不由衷?」
肯定是,嘴里为他高兴,表情却是僵硬得像风干的馒头,要说她果真满心欢喜,鬼相信。
握住她的肩膀,宋怀丰认真解释:「她们是儿出嫁时三叔公送来的,目的不言而喻,但近水楼台不见得会捞到月亮,若行事太过分,说不定还会栽下楼去,所以她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大哥暗示过三叔公,马上要过年,应该把她们接回家去,但三叔公那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今儿个趁着陪她们买礼物,我绕到祖宅暗示三叔公,明年底朝廷就要选秀,两位妹妹再不回去请教养嬷嬷好好准备,怕到时会来不及。
「七品县官和皇亲国戚,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千万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所以她们很快就会启程返家,你别多心。」
「芝麻?」
「不是吗?我就是芝麻小官。」
宋怀丰的话安抚了她的心,硬掉的小脸微微软化,她知道自己很矛盾,可是怎么能够不矛盾?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规则底下生存,她有太多的不安。
她并非多心,她是摸不透自己的心,仰头望他长叹口气,道:「宋怀丰,我回来了。」
他松下心,笑道:「娟娟,欢迎你回来。」
娟娟无法喜欢辛茹意和辛茹云两姊妹。
那天晚上,赶了多天路的娟娟累得直想奔入梦乡时,她们来了。
娟娟理解,自己让她们感到不安全,可她们的家人不是正想将她们送进宫里服侍贵人吗?怎地,吃着碗里还看着盘子里的?太贪心。
「有事?」她的表情是竖了毛的猫,摆起备战状态。
辛茹意道:「娟娟姑娘别急,我们不过来与你闲话家常。」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闲话家常,这年头的女人,话不挑明说,非要隐隐约约个几句,让人去猜想千百种可能,聊天成了比赚钱更杀脑细胞的事儿,谁爱做?
「我不知道,凭你我的jiāo情,有啥家常可聊?」娟娟一句话谋杀对方的虚伪友善,正常人这时候就该摸摸鼻子走了,却没想到对方越战越勇。
辛茹云莞尔,把娟娟的拒绝当成玩笑,温柔道:「所以喽,需要说说话、建立jiāo情呀,不知娟娟姑娘平日里有什么嗜好?」
套得她的嗜好又如何,她们能够模仿、能跑到宋怀丰跟前讨欢心?
娟娟敷衍,「我的嗜好分成动的和静的,静的是睡觉,动的是翻身。」现在的她累到只想往床上倒。
这话等同于甩了辛茹云一巴掌,辛茹意自然不满。「真是粗俗,不知道娟娟姑娘是哪里让怀丰哥哥看上眼的。」
「应该是我很会赚钱吧!我能赚钱把他养在家里面,吃好穿好睡好,啥事都不必做,还能天天带他上馆子吃大餐,给他买买玉、买买衣,买买男人都喜欢的东西。」她笑出满脸的大女人骄傲。
女人养男人?!
两个小丫头被她的话吓得瞠目结舌,不相信她怎么能够说得理所当然,还带着满脸的沾沾自喜。
「你怎么可以把怀丰哥哥说得如此不堪。」
「不堪吗?你们自己去问问,宋怀丰到京城时,吃的喝的玩的都是谁花的银子?哦,京城太远,要不也可以去云湖的醉香楼问问,我们俩上门时是谁付的帐。」
辛家姊妹再也坐不住,辛茹意一路走一路叨念:「她是想毁坏怀丰哥哥的名誉,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至于那个被人不礼貌撂下的娟娟,心满意足地伸伸懒腰,睡觉去!
这一觉睡得她心满意足,恢复神智时,已经是隔天下午,而辛家姊妹已经从宋府撤兵。
紧接着是过年,他们迎来上元二十八年。
这是宋家上下异常忙碌的一年,宋怀青、宋怀丰忙着治理地方事宜,关关一颗心全数投入在青丰书院,而蕹儿则忙着她的雅客小筑,现在得用的掌柜已有两、三人,在关关身上她学会只有足够的人手,才能扩大事业版图,此外她还忙着生小孩。
至于娟娟,除了帮着设计绘本、练习簿,以及训练更多的幼教专员之外,最大的外快自然是七皇子卖出的纸雕作品,有他的帮助,娟娟快速累积起财富。
同时间的京城里,太子争夺战浮出台面,宋怀青、宋怀丰不时收到燕昭的密信,知道皇后布下暗局,准备助大皇子登位,而燕静也不甘示弱,总在出其不意时,与以迎头痛击,这和他过去的隐忍不一样。
不管怎样,两派人马相争,燕昭更加沉潜,他醉心于赚钱,把娟娟的作品炒成高价珍品,时不时出京办皇差,远离朝堂斗争,这样的他,不会成为皇后、皇子们的眼中钉。
□子过得充实而忙碌,娟娟本想搬回老宅,却敌不过关关和儿的挽留,既然如此,那栋老宅子就没有存留的必要了。
三月,在宋怀丰的陪同下,娟娟回一趟老家,她始终不晓得杜家的女眷被卖到什么地方,不确定她们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幸运,碰到好主子。
这是宋怀丰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他摸摸桌椅、摸摸柜子,从前院走到后院,摸摸树、碰碰花,想象娟娟在这里成长的模样。
娟娟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想笑,她对这里的感情不及宋怀丰深,仿佛这里才是他的故居。
刚下过一场春雨,接连十几天,泉州有云湖调节水量,并未酿成灾害,但老宅后院的几株芭蕉树全浇倒了,泥土被雨水冲刷开,露出底下埋藏的箱子一角。
宋怀丰注意到了,取来一段枯柴,蹲下身子,朝被冲开的泥根处挖去,三下两下,让他挖出几口木箱。
「娟娟,你过来!」他扬声。
听见宋怀丰的叫唤,在屋里的娟娟快步奔到后院,看见宋怀丰下摆、双手沾满泥巴,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那是什么?」
「瞧,我算过了,总共有七个箱子。」他指指脚下那几个。
箱子?里头装宝藏吗?难不成这幢宅子还是某个大官的藏宝库?早知道如此,涂玉娘和涂娟娟可以早早挖了宝,逃之夭夭,干么还理会杜老头?
她向前几步,脚底下轻飘飘的,好似服了dú。
见她那副模样,宋怀丰忍不住失笑,里头是什么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只是摆旧了的衣服书册。
他转身往柴房走去,再出现时,手里多出一柄斧头,高举斧头朝箱子上面的锁头敲去,不过几下功夫,锁就被破坏,他掀开箱子……
顿时,娟娟两眼发直,刚才是服了dú,现在是中风,她一动不动,看着里头黄澄澄的金元宝,一个个排列整齐,冲着她闪。
宋怀丰还在这时候落井下石,他说:「如果七个箱子里装的东西都一样,这里至少有一千四百两黄金……」
一千四百两黄金、一千四百两黄金、一千四百两黄金……这个数字不断地冲击着娟娟的脑神经。
「……当初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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