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情况,而娟娟一心盘算自己的前程,便显得冷淡许多。
不过无所谓,她面冷,其他几位被挑选的姑娘脸热得很,她们的视线紧紧盯住宋怀丰不放,好像他是刚从大海里面捞起来的生猛海鲜。
要不是考虑到古代对男女之间的动作限制,娟娟很想捧起他的脸往四周转一圈,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态度造就出什么效应,然后再用微笑警告他:「如果你想谋杀救命恩人,请尽管用这张痴迷的笑脸凝视本姑娘。」
恩将仇报啊……
幸亏关关跳出来打圆场,她说道:「怀丰,你再看下去,娟娟要挖地洞逃亡了。」
宋怀丰这才退开几步,让关关继续挑选合适人选。
娟娟有种趋吉避凶的本能,她很清楚宋怀丰会给自己带来无数不便,所以日后,他当他的县太爷,她做她的幼教专员,不会再出现jiāo集,倘若他坚持报恩,那就狠狠敲他一笔银钱,从此恩断义绝。
嗯,很好,她不喜欢替自己招来麻烦,即使那个麻烦长得很养眼。
她的心灵早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女生,喜欢穿痛脚、却漂亮到让女人想飞的高跟鞋,她老喽,喜欢合脚、舒服的休闲鞋,对静脉曲张敬谢不敏。
念头转开,她又想起监牢那幕,涂玉娘的回光返照让吕氏明白,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便是她们这等弱质女子,心头一急也会杀人的,接下来几天,她没再招惹自己。
而涂玉娘从吕氏头上拔下来的凶器玉簪,她顺手藏进怀里,有钱走万里,无银寸步难行,这个道理她明白得紧。
在屋里,等待同屋的女子洗沐时,涂娟娟拿出簪子,她在计算自己的身家,看看要累积多少财富,才能够安身立命。
对玉石,她不太懂,问美金台币人民币的汇率,她还比较清楚,可掌心的簪子怎么看都不像好玉,虽然体积有些庞大,但雕工粗糙,应该不值钱。
在这样想的同时,她发现簪子中间有一道缝隙,两手扭转,簪子从中间打开,哇!秘密宝簪?她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打开。
地契?看一眼住址,是她和涂玉娘住的那间屋子,最重要的是……地契名字是涂娟娟,难道那屋宅,杜老头原是打算给女儿当嫁妆的?
而吕氏藏起她名下的地契,应是企图在抄家之后,留下一点财产,让儿子孙子有片屋瓦盖头顶,不至于流连失所、变成路边乞丐。
屋宅是涂娟娟的,不属于杜家财产、不能抄没充公,房契在吕氏手上,等事后再变更名字亦无妨,这是吕氏盘算的退路。
可惜她的儿子没有机会享受到这番打算,都砍头了呢,而那些弱小的孙子被发配充军,虽然这年代没有原子弹那等威力惊人的武器,但身为pào灰兵,想在战场上保留xìng命谈何容易?
鬼使神差,这柄簪子竟落入自己的手里……
但愿,接下来的路越走越顺,荆棘少一点,运气多一点。
不管是前世或今生,她都没考虑过把自己的下半辈子jiāo到男人手里,婚姻爱情,有缘则遇,无缘也不强求,父母的失败婚姻,让她对男人不热衷,是啊,没有男人她也可以在这个世界过得好!
【第三章】
娟娟没想过,古代也有在职训练。
她选择的是幼教专员不是幼稚园教师,以后服务的单位是云湖商业区里的育才幼教社,工作内容是行销幼教社里的练习本、童话书和各种教具。
早上有几位前辈来教导她们学习练习本、教具的使用方式以及功用,并让她们试着设计。
光是把幼儿教育观念带给这群女孩子就不容易,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不懂,主子为什么要在这里砸大钱。
但这些对涂娟娟而言并不困难,她是学护理的,很清楚人类的大脑会在六岁以前快速发展至百分之八十几,若是在这个时期得到充分的刺激,长大之后不仅会更聪明、反应快,学习能力也会比一般人强。
因此旁人无法理解的事,在娟娟眼里理所当然,她学习速度飞快,反应能力超强,短短几天,本就注意她的关关,对她更是看好。
下午,她们必须到幼稚园帮忙带小朋友。
对于这种事,她缺乏耐心。
她xìng子清冷、没有爱,没办法,她被父母抛弃得早,学不会爱人。
通常这时候,她不会主动靠近小孩,只待在旁边观察他们对于课程的反应和学习强度。
几天下来,她有些新发现。
小孩子虽然注意力短暂但记忆力强,若是要让孩子记住某些东西,就必须抓住两个原则:学习时间短、重复次数多。
由于注意力短暂,一堂两刻钟的课程,最好能分成三到四个小段落,带不同的活动,让幼儿感到兴趣。幼儿的学习和chéng rén不一样,不能坐在课桌椅前,用眼睛嘴巴练习,必须时常利用肢体活动和可以摸得到的东西来帮助学习。
她不是学幼教的,但在缜密的观察下,也抓到不少原则。
娟娟学得相当认真,尤其在知道训练期满后会到幼教社实习,而实习时,每卖出一套教具或书本,可以抽百分之一的红利,而实习结束、领到幼教专员合格证书后,可以抽百分之五的利润,她的学习力突飞猛进。
钱,是鼓吹人类奋发向上最好的原动力!
不过,并非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样,有许多人把心思放在宋怀丰身上,期待嫁入豪门,从此吃香喝辣过官夫人生活。
但身为现代人的她深知好野人的饭碗难捧,而且古代的豪门后院更不是正常女人可以过的生活。
想想她家的杜老头,一个从九品的主簿都有妻有妾有外室了,何况一个正七品县官,光想到每天晚上睡觉就是一场争夺战,那种生活……有什么值得向往的地方?
偏偏所有人一见到宋怀丰,就忍不住双眼发直,小鹿在胸口发神经,可他每次到幼稚园,只找她说话,唉,那些脆弱的少女心脏啊,一口气泡进醋坛子里。
娟娟很无奈,又不能逼他不要出现,也不能拿快干胶糊上他的嘴,求他不发声,只能任由他时不时出现在身边,然后让自己的背,被无数道目光shè成刺猬。
他今天说一句:「娟娟姑娘,风光明媚,愿否与在下一游泉州风光?」
她敢去游?明天饭里就会被下老鼠yào。
明天说一声:「耳闻娟娟姑娘擅剪,可否指点在下一二?」
她敢指点?明天马上被人扎小人。
碰到这种情形,她唯一的应对方式是变成海lún凯勒!三重障碍的女xìng是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的。
她不晓得宋怀丰为什么要这样整自己,只能猜测他对她感兴趣。
可是这种话她自己都不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县老爷会不顾身分喜欢上一个小奴婢?还是个长相普普、身材普普的女子,又不是戏剧话本,何况乌鸦变凤凰这种戏早就不红了,他啊,了不起是图个新鲜有趣。
更大的可能是他想享受众星拱月的感觉,才会时不时往幼稚园这里晃两晃,好让所有的女人把目光焦点集中在他身上,满足当偶像男星的乐趣。
唉,娟娟转头看一眼赵知州的嫡女,她那个无缘的「女儿」赵灵秋。
赵灵秋是追星族一号,每回宋怀丰进幼稚园,她那双勾魂的丹凤眼就有意无意地往人家身上贴,抬抬手、伸伸脖子,让水嫩盈白的肌肤多露出几分,在她自己的大力宣传下,幼稚园里上上下下全知道她才艺惊人,琴棋书画样样全,有这样的女人可以追,娟娟实在不认为宋怀丰视力有损。
所以宋怀丰很有可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不管是自我迷恋还是爱上沛公,宋怀丰都与她无关,娟娟确定,这种穿越而来、成就千年永恒情爱的故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这是她的个人想法,旁人无法认同,她们相信宋怀丰对她有心,而她肯定也在暗地里用尽办法勾引,在这种情况下,试问,她不被排挤,谁要被排挤?
那情形就像……人人都想抢新娘捧花,花已经落在自己怀里,她还举目四望,问:花在哪里?花在哪里?
谁都会觉得她欠扁!
于是娟娟变成独行侠,在现代,她的人际关系虽然不怎样,好歹在同事中还是被推崇的那一个,没想到落入几百年前的时空,竟被个男人断绝了她的人脉社jiāo。
她真心希望,宋怀丰不要理会自己,因为自古以来,男人都是女人战争的源头。
下课前,前辈在讲台上说道:「下课后你们三到五人一组,十天后jiāo一本图画书上来,这会算在实习成绩里,如果你们想早点拿到合格证,就麻烦多用点心。
「主子说了,如果图画书编得好,能够付梓印刷,日后每卖出一本,就会提拨一成利润记入你们的月银里,你们找到同组成员,就把名单jiāo上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忍不住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开始寻找擅长绘画的人,抢着与对方同组。
涂娟娟正被排挤中,她也没表现过自己的艺术天分,所以谁肯和她同组?
理所当然地,jiāo到前辈手里的最后一张名单上头,只有一个名字涂娟娟。
前辈看一眼单子,莞尔浅笑,没有多说什么。
午饭的时间到了,这里的饭菜还不错,三菜一汤,当中一定有一份ròu,娟娟端起食盘,往大婶那里取菜。
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众人刻意与她保持三步距离,夹好菜,发觉所有的餐桌都被人占走了,所有人的目的很统一,她们想看她站着吃饭的英姿。
她叹气,到处问:「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回答也很统一白眼一枚,撇头两下,功夫多一点的,再补上一声哼!
她成为不受欢迎人物排行榜冠军,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暗骂始作俑者几句的。
不过,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心中想佛,佛至,嘴里念鬼,鬼来」。
宋怀丰在她诅咒第二声时出现了!
他也端着餐盘,不过,盘子里的菜堆得像座小山,全是打菜大娘的「爱」。
他走到娟娟背后,当宽大的身影兜头罩过来,就算娟娟再迟钝也会发现,转过身,她看见宋怀丰的笑脸,他是个爱笑的男人,脾气温和、xìng格良善、气度高雅……在众人的哄抬下,他被美化成白马王子。
他冲着娟娟笑,浓眉弯了弯,深邃的眼珠子像座深潭,会吸人似地,把在场众女子的灵魂全给吸进去。
好吧,娟娟承认,自己也被这样一张阳光笑脸给吸引,只不过她没花太多时间发,因为她打心底明白,精彩好戏将在他退场之后进行。
她真的很不想演「继承者们」的呀,被同学欺负的小白花角色,她半点不感兴趣,她比较喜欢当甄嫘,瞧瞧,一句「皇上驾崩」讲得多有气势!就算不行,她也乐意当华妃啊,一句「贱人就是矫情」,便名流青史、红遍大江南北。
她重新转回身,无辜地看着不肯让座位给自己的同学们。
「我可以坐这里吗?」
宋怀丰笑得一脸牲畜无害,好死不死,问到赵知州的嫡女赵灵秋。
被他这样问着,赵灵秋满脸绯红,娇羞地低下头、站起身,端起餐盘往邻桌和其他同学挤在一块儿,她温柔的声音像沾满蜂蜜。
「宋大人请。」
「谢谢。」他回答得很简洁。
「奴家姓赵名灵秋。」
「赵姑娘好。」
说着,他把餐盘往桌上一摆,再不看赵灵秋一眼,直接把人家给晾在那边,实在很过分,更过分的是,他又很好心地把娟娟的餐盘也给摆上对座。
咻咻咻!她被佛山无影眼叮了很多下,幸好不是虎头蜂,否则她将横死场中。
坐吗?娟娟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坐下来,总不能站着吃啊,这年代胃酸过多、胃下垂,可没有特效yào可以治。
两人坐定,宋怀丰开口:「涂姑娘,两天不见,可安好?」
有吗?有两天不见这么长?分明觉得他像背后灵,二十四小时在背后跟随。
「不好。」她学他的言简意赅。
「为什么不好?关关没好好照顾涂姑娘吗?」
她长叹,放下筷子问:「县太爷这个官很凉吗?为什么成天往幼稚园跑,就是主子也没有大人这般上心呐。」
她的声音很大,刻意让众人明白,他的纠缠与她无关,他纯粹是吃饱没事干,便拿她打趣充当休闲娱乐。
他没被她惹火,依旧笑得满脸春风,目光一转,转到其他姑娘身上,众人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羞得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她们若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想尽办法挖洞,把自己深埋以示清白。
宋怀丰想的是:这群女人给她气受了?因为自己?真是勇敢呐,敢给他的恩人气受,她们肯定不知道七月半的鸭子在忙什么。
他还是笑得春风拂面的道:「涂姑娘心情不好?要不要在下为姑娘开解开解?」
开解个头,他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娟娟咬牙切齿,问道:「宋大人有事?」
「对,有事!」这会儿就算没事,他也会生出事来。
「什么事?」
「我来帮关关传话,今儿个酉时左右,府里会派马车接你到家里吃个便饭。」
他笑盈盈说道。
明明是句没什么了不起的话,却在瞬间让整个食堂zhà开锅,倏地,几十道目光齐齐shè往她身上,娟娟闻到后背有烧焦的味道。
瞠大双眼,他说这句话是嫌她日子太悠闲,想替她招揽几个敌人?
望着她的表情,宋怀丰笑得更欢畅,因为他确定娟娟在这里的确被欺负了,也因为娟娟生气了。
他又不是关关说的那个叫做……哦,变态!对,他又不是变态,怎地娟娟生气,他竟乐成这样?
可没办法,生气总好过不理他,过去两天他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时刻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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