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爱夫心切 > 第 12 章
    兹事体大,只怕皇后娘娘不会答应改用「秘密立储」的方式。」

    「太子要是听闻此事,也不会坐视不管……」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这些都在盛永澜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列,只是静静地步出大殿。

    尽管皇上有心改变立储的方式,无非是希望能以仁德为重,而不是以嫡长子来继位,不过可以想见困难重重,老一派的王公大臣自然主张依照宗法制度,这群人的势力极大,绝对会劝谏到底的。

    「……荣国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来人嗓音中透着来意不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太监,一听到消息,马上从东宫赶了过来。

    「见过太子。」盛永澜心想来得还真快。

    「父皇在大殿之上所言之事,不知荣国公有何看法?」太子冷笑地问。

    「回太子,自然是尊重皇上的决定。」盛永澜语带保留地说。

    太子yīnyīn一笑。「好个尊重!父皇突然会在今天早朝说出「秘密立储」一事,本太子以为是有人在背后煽动,你说是不是?」

    闻言,盛永澜一脸沉着以待。「太子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你和父皇在御花园内谈了些什么?」在这座宫闱之内,可是有不少他的眼线。

    他拱起双手。「回太子,只因首辅大人近日不在京里,皇上缺了一名棋友,于是命臣陪他对弈。」

    就是在那一天,皇上私下召见他,表面上是找人下棋,实际上却是想听听自己真正的想法,君臣之间最后达成了共识,他们目的不是在于「秘密立储」,而是要如何才能「废太子」。

    想到皇上当时还万分感慨,身为一国之君,却碍于宗法制度,连立储主事都不能决定,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山落在专擅威权、结聚党羽的太子与外戚手中,盛永澜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言,就是要看太子等人将会有何种举动。

    「真的只是下棋?」太子哼笑一声。「朝中上下都知你和首辅是父皇身边的股肱之臣,一向信任倚仗你们,不可能只是对弈,一定谈了些什么。」

    「太子多心了。」盛永澜还是这句话。

    「你可要明白一件事,荣国公这个爵位虽是先帝所赐,还是唯一获得世袭罔替的权力,并不代表就不能收回,将来能不能传给盛家的子孙,可是还很难说。」他愈是不说,太子就愈疑心。

    「最好别让本太子抓到任何把柄,否则……」话没有说完,不过威胁恫吓的意味己然溢于言表。「哼!」

    当太子走向其他王公大臣,盛永澜才扬起眼睑,面容冷静如常,不过对于最后一句话,令他想到了靖儿母子,不禁心生警戒。

    直到接近午时,盛永澜才回到府里,便听说周姨娘有急事要见他。

    于是,他立刻来到位于院落内的小佛堂外,看着站在佛前、双手合十的周氏,便走了进去。「是靖儿出了什么事吗?」

    「爷……」周氏连忙转身,满脸焦虑。「靖儿没事,是……」

    盛永澜举起右手。「慢慢说。」

    「是,就在今天一早,妾身到观音寺还愿,也顺便听里头的师父开示,原本以为时辰还很早,午客也不会太多,没想到却……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她相当不安地说。

    「是什么样的人?」他拢起眉头问。

    周氏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当时妾身的父亲病得很严重,靖儿他爹知道了,便特地请了大夫来为他看病,可惜最后还是yào石罔效,妾身也因为太过疲累而晕倒,便是由他诊断出其实是有孕在身,靖儿他爹在旁边听见了,还喜不自胜地说自己要当爹了……没想到这位大夫居然还认得妾身,妾身只好推说认错人了。」

    「大夫……」盛永澜喃道。

    「爷,应该不会有事吧?」她一脸忧急。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当年自己腹中怀有赵家的骨ròu,就多一分危险,万一传到太子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别慌。」他先安慰周氏。「可知在哪家yào铺能找到他?」

    想了又想,周氏不禁摇了摇头。「妾身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夫姓徐。」

    盛永澜沉吟一下。「我会多派些人手到处打听,你先别想太多。」

    「是,爷。」她深吸了口气说。

    他神色凝肃地走出小佛堂,打听的事得暗中进行,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何况就算那名大夫认出了周氏,也不代表就会跟太子扯上关系。

    「若真有个万一……」盛永澜目光深沉地喃道。

    这并非是杞人忧天,而是谨慎,因此有些事得提早做好安排。

    申时

    冬秀来到书房外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最后还是轻敲了两下。

    「进来。」屋里传来低沉的嗓音。

    她这才推开门扉,探头进去。「相公!」

    听见这声叫唤,坐在书案后头的盛永澜才抬起头,轻笑一声。「你来得正好,快点进来吧。」

    「听说你一整个下午都关在书房,连午膳都没用……」冬秀关上门扉,走了过去。「出了什么事吗?」

    盛永澜绕过书案走向她。「只是在想些事情。」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冬秀好奇地望着那只筒状物。

    「这是丹书铁卷。」他将东西递给冬秀。

    「好重……」她用双手才勉强接住。「这个好像竹筒,不过是铁做的……咦?上面还有用丹砂填的字……」

    「所以才叫丹书铁卷,它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免死铁卷。」盛永澜怕她拿不动,又接了过去。「这是当年先帝赐给盛家的祖先,可以享有免于一死的特权。」

    冬秀一脸惊奇。「想不到它有这么大的用处。」

    「因为最近朝中发生了一些事,加上太子对我有诸多不满,企图抓住我的把柄,好除去后患,万一……」

    「你担心太子会查到靖儿跟他娘的事,会保不住他们的xìng命,所以才想到用免死铁卷来教人。」冬秀马上做了联想。

    盛永澜原本沉重的神色因为这句话而显得柔和。「没错……你真的很了解我,一下子就说中我的心事。」

    「这东西真的能救得了他们吗?」她问。

    他指着丹书铁卷上面用丹砂填的字,上头写得明明白白。「幸亏祖先有先见之明,当年在先帝赏赐这个恩典时,还另外提出一个请求,就算不是盛家人,只要经过盛家人的同意,也能用它免去一死。」

    「原来是这样。」冬秀颔首。

    「我对靖儿的爹发过誓,一定要保住他们母子,若是做不到,又怎么对得起他,真到了紧要关头,就必须用上这个恩典……」盛永澜握住她的手。「虽然理智上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在感情上,却又相当犹豫。」

    冬秀不禁反问:「为什么?」

    「原本我希望用它来保住你,一旦藏匿了赵家后人的事被揭发,太子绝不会放过我,到时连你也会一并获罪……」「她」只是在意外中和原来的江氏jiāo换了,不该受到自己的拖累。

    看着面前的男人真挚的眼神,冬秀眼眶倏地红了。

    「我不想把你也扯进来。」盛永澜柔声地说。

    她鼻头泛酸,这段日子以来压在心头的内疚和不安,终于承载不了了,于是将自己的双手抽回去。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冬秀低着螓首,感到很羞愧。「其实有一件事我始终都没有告诉你,也许听起来很荒谬,不过你一定要相信,因为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骗你……」

    盛永澜没有chā话,静静地倾听着。

    「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江冬秀」,也就是说我不是你本来的那个妻子,只是那一天要挟她用马车载了我一程,没想到途中会发生意外,结果我和她不小心jiāo换过来,虽然外表是她没错,可是里头却不是……

    「我和她虽是同名同姓,出身却有着云泥之别,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一岁时被师父收养,从此行走江湖,以做杀人的买卖为生,可是我和大师兄他们杀的都是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也是十恶不赦之人,全是为了替无辜的百姓除害,就算对方付不出银子,也愿意为他们讨回公道……」既然说到这儿,冬秀干脆一口气说完。

    「我每天都想说出真相,可是……你对我愈好,我就愈说不出口,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我真的说不出来……」

    他不禁笑叹一声。「总算听你说出来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冬秀猛地抬头,愕然地问。

    盛永澜重新握住冬秀的手。「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江氏,而是另有其人。」

    闻言,冬秀一脸震惊。「你……那你为何不问我呢?」

    「你不说可能有难言之隐或是苦衷,才会有所顾忌,所以不想逼你坦承,只好等你愿意相信我这个人,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然后主动说出来为止。」他说。

    她呜咽一声。「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一直在暗示你,说我要的是现在这个「你」,只要这个「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以为你就会明白。」盛永澜以为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

    「我一点都不明白……」冬秀放下心中的重担,忍不住哭了。「一个大男人,有话就直说,做什么拐弯抹角的?害我一直良心不安,又不如该如何启齿……」

    原来这个男人真正要的是自己。

    要的是真正的她。

    盛永澜将她的螓首按在胸口,让冬秀的泪水都揉进自己的心坎上。「而我爱的也是这个「你」。」

    「即使……即使我没有好的出身?」她啜泣地问。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他说。

    冬秀也张臂圈抱住他,吸了吸气,嗓音带着哽咽。「你的妻子应该在意外发生时跑到我身上去了,而且又让我大师兄他们带走,迟早都会找到这儿来的,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还是得想办法跟她jiāo换回来,不能霸着不还。」

    听她这么说,盛永澜不由得加重搂抱的力道,几乎要将冬秀的肩头捏碎。

    「如果真的演变成那种结果,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不能给你正室的名分,可是你拥有我的心,还有我的人。」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有了冬秀的承诺,盛永澜在安心之全,马上想起方才所谈的事,于是又言归正传。

    「不过在你们尚未jiāo换回来之前,在其他人的眼中,你依然是荣国公夫人,尽管依照我朝律法,夫妻同罪不同罚,还是会让你受苦……」

    「你在说什么?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冬秀一脸气呼呼地娇斥。「要是你真的被抓去坐牢,我也要跟去,要砍头,我当然跟着你上yīn曹地府。」

    「冬秀……」盛永澜为之动容。

    「虽然这副身体不是我的,可是咱们这段日子的相处,在我心里,已经算是夫妻了,又怎么能大难来时各自飞呢?」她昂起下巴,口气坚定。「我什么都没有,就命一条,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听冬秀说得豪气干云,他又感动又想笑。

    「只是得委屈那位荣国公夫人,必须一辈子顶着我的身分了。」冬秀想到对方可能吃不了苦,只有对不起她了。

    他千般不舍,不过还是被说服了。

    「这一生能遇到你,夫复何求?」

    冬秀眨去眼中的泪水。「应该感谢老天爷,不然又怎么会发生如此离奇的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是啊,确实没人会相信。」他失笑地说。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完全敞开心扉,不再有任何秘密横亘在中间,对彼此的心意也更坚定了。

    「不过你也别往坏的方向去想,太子权力再大,还有个皇上在,难道就作不了主?」她一脸不以为然。「何况赵家被判满门抄斩之前,靖儿他娘尚未进赵家大门,连靖儿也都还没出生,干母子俩什么事?怎么能连他们都杀?」

    盛永澜不禁苦笑。「所谓的满门抄斩,就是只要跟赵家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我和靖儿的爹是八拜之jiāo,若非有这个爵位在,只怕太子连我都不会放过,因此这些年来才会特别留意,而皇上虽是一国之君,也有他的难处。」

    「我不懂朝廷的事,只懂无辜的人就是不该死。」她忿忿不平地说。

    他拥着她轻叹。「我也不希望你懂。」

    「要是我的武功还在,干脆去把那个太子给杀了,省得又有人被他害死。」冬秀扼腕地说。

    「不准胡来!」盛永澜低斥。

    冬秀傻笑着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不会真的去杀他的。」就算很想那么做,也是力不从心。

    「咱们目前就先静观其变,希望是我多虑了。」他真的这么祈求。

    转眼之间,又过了十日。

    秋意渐浓的荣国府内,笼罩在一片雨声中。

    冬秀实在坐不住,撑着伞在外头走来走去的,即便脚上的弓鞋都溅湿了也不以为忤,只希望有好消息。

    「怎么还不回来?」她一面走一面喃道。

    婢女们也只能撑着伞,跟在主子的身后来来回回地走着。

    「夫人,爷回府了……」婢女远远地嚷道。

    「回来了吗?」冬秀大喜过望,马上前去迎接。

    待盛永澜走进院落,就见妻子急惊风似地的了过来,还真担心天雨路滑,会不小心就摔倒了。

    「怎么样了?有消息吗?」她迫不及待地问。

    盛永澜搀住她的手腕。「走慢点……先回房再说。」

    「快点!快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