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也得替她赎身。」
「那是不是你的种都不知道,你替她赎身?!」陈婉蓉又哭喊了起来,「你若真不要脸面的要个娼fù进门,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要死就去死!」张经武烦躁的道:「谁教你生不出一儿半女的。」
「你」这可踩到了陈婉蓉的痛脚,看着姚氏,她不是个笨的,看出这次姚氏未必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她也是盼着孙子盼了许久,虽说程谨也有了身子,但孙子可不嫌多的,她只能转向刘兰芝。「弟媳fù,你回来得正好,可得要替二嫂说说话。」
看陈婉蓉要巴上来,惠子连忙挡在前头,就怕她撞上了刘兰芝。
「怎么?」陈婉蓉大喊,「弟媳fù这样子,难不成也是允了这个娼fù进门吗?」
刘兰芝觉得头隐隐作痛,没想到张经武在外头玩得让人都有了身子,谁不知姚氏就巴巴的要孙子,虽然那个人出身不好,但若真是张家的骨血,只怕姚氏也会不顾陈婉蓉意思硬让人进门。
她不想理会这件事,只是淡淡的说:「这事儿也不是我允了便成,母亲在,自然得先要母亲点头。」
「你根本不用管娘有何想法,」陈婉蓉不顾惠子,推开她之后,硬是拉着刘兰芝的手臂。「只要你不点头给他银子,他就没法子替那娼fù赎身。」
「要你多嘴!」张经武气极,扯过陈婉蓉,扬手便给她一巴掌。
陈婉蓉被打倒在地,心有不甘,再也不顾颜面的哭喊,「怎么,事实还怕人知道,这府里的一切开支,全都要看五弟他们的脸色,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连要个女人也得跟弟弟拿银子,没个出息!」
张经武火大的又踹了陈婉蓉一脚,嘴里更是骂个不停。
刘兰芝见姚氏也没开口制止,看来陈婉蓉的话也惹恼了姚氏,她冷冷的斥了一声,「够了!」
张经武不太情愿的闭上了嘴。
「若母亲作不了主,过几日爹便回来了,就jiāo由爹来定夺。」
张经武见刘兰芝转身要走,立刻挡住了她的路。「若爹回来,倚红就进不了门了。」
刘兰芝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二哥的意思是……」
「给我银子,」他向来都是这么跟张青扬伸手讨的。「我娘身上没这么多,所以你给我。只要五百两,我要替倚红赎身。」
刘兰芝恼了,这对母子实在是得寸进尺。「还真像二嫂说的,没个出息。要银子,自己去挣。」
张经武一气,扬起手就要打刘兰芝,惠子连忙护在她面前。
「该死!」他一巴掌直接甩在惠子的脸上。「连个奴才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刘兰芝死瞪着张经武,气得浑身发抖,腹部隐隐作痛,额头布上一层冷汗,喘着气,僵着身子,不发一言的带着惠子离开姚氏的屋子,才走远,她立刻扶着一旁的树干,猛地干呕起来。
「五少nǎinǎi……」惠子紧张的连忙拍抚着她的背。
刘兰芝吐不出东西,只觉得天旋地转,方才不舒服,又怕被姚氏看出端倪,不然她早跟张经武杠上,替惠子讨公道。
「五少nǎinǎi可要请大夫?」
「悄悄去请。」刘兰芝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先扶我回屋去。」
大夫来了又走,刘兰芝本身没什么大碍,反倒是惠子吓得不轻,为了不让五少nǎinǎi的身子再有什么不适,她特地花了好几个时辰,熬了鸡汤伺候。
「脸可还好?」半卧在床上喝了几口之后,刘兰芝看了看惠子,面上还清楚有着五指印,这一巴掌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没事,倒是少nǎinǎi得顾着身子。」
「放心吧,我无事。」想起老二那一家,刘兰芝摇头。「笑笑回府了吗?」
「小姐回来了,灵儿正陪着呢。」
张青扬走了不过半个多月,感觉就像是好几辈子,刘兰芝看着窗外,夜幕已笼罩大地,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快了,再等几日他便回来了,这一团乱也闹不到她面前来。
她打起精神站起身,换了件衣服,打算在笑笑睡前去看看她,但是才走出房间,就听到不远处有吵杂声。
惠子听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看来是东院那里。」
今天被折腾了一番,刘兰芝实在没兴致再去理会那一家子的事,但她看到了在西院口被护院挡下来的海棠。
海棠一见到人,立刻喊道:「五少nǎinǎi,夫人身子不好,请五少nǎinǎi去瞧瞧。」
身子不好该请的是大夫才对,请她去瞧,能瞧出什么来?刘兰芝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夫人被气得不轻,」海棠说道:「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东院的人呢?」
海棠知道五少nǎinǎi问的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那两房,马上回道:「方才奴婢也去叫了,但两位少爷不在府里,大少nǎinǎi跟二少nǎinǎi正说着话。」
说是说话,其实是吵了起来,虽然在西院的院门前,听不清东院在吵些什么,但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不是假的。
「走吧。」就算是表面,也得去瞧一眼,于是刘兰芝说道:「去看看夫人。」
「是。」惠子立刻跟在身后。
这路程并不远,但刘兰芝有孕,仍觉得有些疲累,走着不由得停下轻呼了口气。
「五少nǎinǎi?」惠子连忙上前关心的看着她。
刘兰芝轻摇了下头,继续往前走。
突然小径的另一头走来了好几个人,走在前头的是气呼呼的程谨,她身后的丫鬟打着灯笼急乎乎的跟着。
「大嫂有了身子,小心些。」刘兰芝出声说道。
程谨气红了一张脸。「那个贱人,竟然打破了我娘亲送的观音像。」
刘兰芝不用猜也知那个贱人指的就是陈婉蓉。
「纵使如此,大嫂也不用跟自己过不去,要顾着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我可不像五弟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那尊玉观音可花了我娘不少心思。」程谨没把她的好意看在眼里,反而不悦的说道。
刘兰芝对这种不讲理的人实在没办法,索xìng闭上了嘴,不再自讨没趣。
程谨急着要往姚氏的屋里去告状,海棠见了,连忙拦着说道:「大少nǎinǎi,夫人身子不舒服,你明日再去看夫人可好?」
「你让开!」程谨正在气头上,哪听得了劝。
刘兰芝看着海棠紧张的要拦着程谨,那神情……她意识到了什么,但程谨已推开了海棠,转过回廊,然后一声惨叫。
刘兰芝的手默默握成拳头,颤抖着在惠子的扶持下走了过去。
程谨硬生生摔在回廊上头,一旁的丫鬟全都吓白了一张脸。
在灯笼的照shè下,看到了地上有滩未干的水渍,混着程谨双腿间流下的鲜血。
「快把大少nǎinǎi扶回去。」刘兰芝低头看着,脸色跟程谨的一样苍白。「快去请大夫。」
海棠和程谨的丫鬟,手忙脚乱的将痛得不断呻吟的程谨扶起。
「跟夫人说一声,今日我累了,」刘兰芝冷冷的叫住海棠,「就不去看她老人家。」
海棠不敢应声,只是低着头,急急的扶着程谨走了。
「少nǎinǎi……」惠子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大少nǎinǎi这一摔不轻,只怕孩子是没了,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大少nǎinǎi走在前头,现在摔的人可是五少nǎinǎi。
这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意外?
惠子看着五少nǎinǎiyīn晴不定的脸色,不敢多问,打定主意回头就要叫大牛给五少爷稍个信,五少nǎinǎi的身子不若平常,可不能让她独自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夜深了,灵儿才轻手轻脚的从刘兰芝的屋子退了出来。
这两天,东院闹成了一团,程谨的孩子真的摔没了,派人来西院请了刘兰芝几次,但都被刘兰芝以病了为由,给推了回去。
刘兰芝足不出户,连客栈也不去了,她并不是真病,只是不想见人,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吃不好也睡不好。
不过今天该是真累了,灵儿从客栈回来,才开头跟五少nǎinǎi说起客栈的事没多久,就看她有些乏了,她赶紧伺候五少nǎinǎi上床躺着,一直待到她睡熟了,这才悄悄退了出来。
才将门关上,一个转身,就见柱二打着灯笼,身后跟着五少爷,灵儿神情一松,急急走上前。
张青扬看着屋子已经暗了,打了个手势要灵儿噤声退下,自己放轻步子进屋。
坐在床沿看着刘兰芝明显了一圈的脸,他的心狠狠一疼,见她不安稳的翻了个身,他伸出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让她沉沉睡去。
这几天刘兰芝睡得并不安稳,但睡梦中这双安抚的大手,倒令她睡了个好觉,太阳才升起,她便眯着眼睛转醒。
一醒来,就发现张青扬躺在自己身旁,她先是微惊了一下,但随即感觉得鼻头一酸,竟想掉眼泪,她连忙抹了抹双眼,不让自己孩子气的样子被他看见了。
「怎么了?」她才一动,张青扬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她揉着眼睛。
刘兰芝没说话,只是摇着头。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不舍的道:「这阵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只是想你了。」
他拍了拍她的背,轻笑出声。
「我以为你还得花几日才能回。」
「原是如此,但是……」他收到了大的信,便跟爹说了一声,急急的先行一步回府。「爹明日便到,你可有事要告诉我?」
刘兰芝柔柔对他一笑,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我们要有孩子了。」
虽然早就从大牛的信中得知,但听她亲口证实,张青扬的心依然一阵激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喜悦,她也开心有孩子,可是想到前几日的意外,她闷声说道:「大嫂的孩子没了。」
他的身子微僵了下。
「在我面前摔的,」刘兰芝的声音因为压抑和害怕而颤抖,「其实我可以叫住她的,但我没有。」
她察觉海棠有古怪,她原可以阻止程谨,但那一瞬间,她犹豫了,就来不及。
「那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张青扬脸色yīn暗如暴风雨前夕。
原以为姚氏不喜他,只不过是嫉妒死去的母亲,顶多在暗地里做些事令他不痛快,他向来当看戏似的不放在心上,但这次当真是过了,他无法再容她,纵使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都一样。
「我已要大牛找了座府第,你有身孕不宜大动,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咱们就搬出去,」张青扬放柔表情,怜爱的低头亲亲她的额。「但在孩子生下来前,你得乖乖的待在西院里,除非有我或大牛陪着,不然你哪里都不能去。」
刘兰芝并不想被拘在西院里,但是看到他的神情,明白他这是担心她,她的心一软,点了点头。
书房里,张青扬正在账册上写着什么,大牛走了进来。
「爷才回来,怎么不多歇会儿?」
张青扬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好些天没看了,东西积放着总是件事儿。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让大少nǎinǎi摔倒的那滩水,是牡丹不小心打翻还来不及擦拭的,在爷回来前,牡丹就被逐出府了。」
姚氏的手脚倒是快。张青扬眼神一冷。「牡丹人呢?」
「她拿了姚氏一大把银子离府,被我抓住,人被我拘在柴房里,饿了她几日,她受不住就说了,姚氏察觉五少nǎinǎi有孕,要海棠来西院叫五少nǎinǎi,却在必经的路上吩咐牡丹洒水,水里混着油。」
张青扬手指一紧,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狠狠扔出手中的毛笔,玉管撞到地面,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大牛可以理解五少爷的怒气,也没出声相劝。
柱二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爷,老爷的马车进了城了。」
张青扬冷着脸,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瞥见大牛跟了上来,他脚步不停的道:「五少nǎinǎi身子不好,你在这里看着,不论有任何动静,都别让她出西院。」
大牛立刻停下脚步,目送着头也不回的五少爷离去。
太守张代枫历劫归来,整个人瘦了一圈,有些疲累的被下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得到消息的姚氏连忙迎了出来,伸手扶着他。「老爷,你可回来了。」
他脸上不见笑,反应冷淡的挥开了她的手。
他与姚氏的感情向来平淡,但也从没在下人的面前不给她面子,对她,他是心中有愧,毕竟他曾经承诺与她一世一双人,只是跟她成亲数年后,他遇上了梅儿,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迷人的爽朗和坦诚的笑容,与姚氏给他的相敬如宾不同。
在梅儿身上,他明白何谓真正的琴瑟和鸣、夫妻自在的相处之道,但偏偏笑笑出生那年,他与姚氏那对双生子前后染了风寒死了,为此他被姚氏埋怨,更是觉得愧对她,所以多年来,对她处处容忍,却没料到她是越来越张狂。
「爹。」
看着从后头走过来的张青扬,他的目光一柔。「你媳fù可好?」
「好。」
张代枫点了点头。「没事便好。」
姚氏见状,心头无明火熊熊烧着,这么多个月不见,不先关心关心他们母子,女儿都被退婚了,回来头一个竟是问刘兰芝那个贱人,她讽刺道:「青扬的媳fù能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老爷是怕我令人委屈了不成?」
张代枫闻言,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这个眼神令姚氏的心一突,虽然两人的感情称不上亲近,但他还是尊重她这个原配妻子,鲜少如此拉下脸待她。
「经文、经武人呢?」他走进屋里坐下,放眼望去,没有两个嫡子的身影,他回府都多久时候了,竟然还不见人。
姚氏有些不自在,早派人去叫了,却还不见这两个儿子出现,只怕这两个被府里的婆娘给吵烦了,昨夜根本就不在府里,不知又宿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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