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心里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是童子衣毕竟只有一件,要给谁还真是为难,不如……」张青扬低头看着刘兰芝,深情款款的说:「也别说一百两了,就三百两吧。」
程谨听到这个数字,脸瞬间惨白。三百两,不单要她把这些年来省下来的银子送上来,还得用到自己的嫁妆啊!
陈婉蓉也是一脸惊愕,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刘兰芝则像是被雷劈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够狠,却来了个更狠的,不过就是件绣了几个胖娃娃的童子衣,要个三百两,会不会太过了?
「大嫂。」张青扬看向程谨。「三百两可行?若大嫂不愿,那就二嫂……」
「愿!怎么不愿!」程谨心一横,忙不迭的说:「回头我便让人把银子送来。」
「就你出得起吗?」陈婉蓉一个冷哼,要论家底,她可不输人。「我可以再出更高的价。」
「青扬知二嫂子心急,」张青扬冷冷扫了陈婉蓉一眼。「但不论先来后到,大嫂总比二嫂早了大半年进张家,既称她一声大嫂,便得多一分尊重。我虽是个不入流的商贾,但是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今日我既已先问了大嫂,大嫂也点头给了这三百两,我也不好反悔。若青扬坐地起价,纵使二嫂子如愿得了这件童子衣,日后提到这事儿,只怕也会说青扬不单重利,是个不入流的商贾,还不守承诺,不是个君子。」
陈婉蓉气得涨红了脸,张青扬竟然拿她说的话来打她的脸,不过就是个登不上抬面的庶子,有些银子罢了,竟然敢给她脸色瞧,这笔帐,她是记在头上了,她站起身,连个招呼都不打掉头就走。
「你这二嫂还真是没规矩。」程谨花了三百两虽然ròu疼,但是今天不单能得到招子童子衣,还能看着陈婉蓉被羞辱,心里还是得意。
「不如二嫂所愿,她有些不快也是自然。」张青扬没将陈婉蓉的态度放在心上。「只希望大嫂子真能得偿所愿,早生贵子。」说完,他向刘兰芝使了个眼色。
她马上意会,将童子衣从衣柜拿了出来,jiāo给了大嫂。
「承你贵言。」程谨兴奋的起身,拿着刘兰芝手中的童子衣,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刘兰芝一等人走,立刻把门给关上,背压着门,与张青扬四目相接,脸上的惊讶还未完全褪去,低声惊呼,「三百两……你把一件童子衣卖了三百两?!」
jiān商,果然是jiān商!她佩服得只差没五体投地了。
「鹬蚌相争,总是渔翁得利,这是人心。」张青扬丝毫不见心虚,他本无心chā手这件事,但为了讨她欢心,才出手帮她一把。
「可是你为什么偏给了大嫂?」就她所知,陈婉蓉的家底比程谨还要丰厚,若让她们两个争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二嫂说不定还能出得起更多的银子。」
「二嫂身子寒,这些年来虽调理身子,却无明显改变,只怕难以怀胎。大嫂则不同,她有个女儿,这些年来不过就是因为心境烦躁,不易受孕,现在只要心境开了,诞下子嗣是早晚的事儿。」
见她看着自个儿的双眼闪闪发亮,稍稍满足了张青扬的男xìng自尊,不然在她眼里只有银子,他也是苦恼。
「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没回答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府里所有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他从没害人之心,却不打算让人有机会能害他。
正如他将府里的事jiāo给她,虽看似突然,实际上也是经过思量,只要她拥有更多权力,姚氏才会忌惮,不敢出手对她有一丝的危害。
「一件衣服卖了三百两,开心吗?」
一想到那笔银子,刘兰芝心花怒放。「这是当然!我一口气就赚三百两,别说开客栈,就连以前的债,都能还清了。」
张青扬原本揉着她的头的手,突然转而捏了下她的脸。
她惊呼一声,拉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干么捏我?」
「看你脸皮有多厚,明明什么都没做,平白无故让你得了三百两,还说是你赚的。」
「谁说我什么都没做!这阵子我被你折腾得也不少。」每个晚上都被弄得不能睡,她都快要累垮了。
「你说什么?」
见他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刘兰芝立刻用双手护着胸脯。「没……」
怎料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丢上了床。
「你饶了我……」她不由得放软了声调,「天还亮着。」
「我才不在乎。」张青扬恣意吻着她的唇,吻得她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悸动的偎在他怀里。
「你不单是jiān商,」既然她逃不掉,便也不甘示弱的回吻他。「还是个无赖。」
「我承认,但也因为如此,才让你崇拜我。」
刘兰芝想要反驳,溢出嘴的却是一声娇吟。谁说是冰山,他的热情有时还真让人吃不消。
月牙爬上了树梢,张青扬早已jiāo代从易水楼送了菜过来,今日打算与刘兰芝和大牛兄弟俩一起庆祝笑笑的生辰。
以往这个日子总是冷冷清清,现在因为刘兰芝来了,笑笑脸上也多了笑容,多了份开朗,他看在眼里,也感开心。
才踏出房门,刘兰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等我一会儿。」
张青扬不解的看着她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个木盒子。「这是什么?」
「给笑笑的生辰礼。」
他来了兴趣。「送什么?」
她献宝似的打开来,里头是十二只用各式木头雕成的木簪子,有梅、有兰、有菊、有石榴……各个季节的花,雕得栩栩如生。
「怎么会想到送这个?」
「笑笑之前看我为钱苦恼,送我一袋银子,那时我就想着送这套礼了。」
「银子?」
「是啊。」她没好气的扫他一眼。「一袋石头银子。」
张青扬不禁失笑,他完全可以想象她拿到那袋石头银子时,表情会有多失望。
「她吵要银子,你不给,不是怕她丢了银子,而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身上有真金白银,到时为了抢银子伤「她。」刘兰芝轻而易举就猜中了他的心思。「笑笑身上连个饰物也没有,我猜你的用意也是怕有人为财伤人,但笑笑毕竟是个姑娘家,总要有些首饰,所以我就寻了人打了这十二枝木簪,有柚木、桧木、桦木,各个颜色花样,不值几个银子,但可以让笑笑随着心情装扮。」
「你有心了。」
「这是当然!」她得意的微扬起下巴,接着挑衅的问道:「你呢?笑笑的宝贝青青,你送了什么?」
张青扬搂着她的腰,神色自若的说:「我做了一桌好菜。」
「就这样?」
他骄傲的点着头。
刘兰芝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小气鬼!一桌菜,亏你说得出来,我们明明就常吃你做的菜。」
「别身在福在不知福。」张青扬的语气有一丝丝的警告,「我做的菜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她皱了下眉头。「若我生辰的时候呢?你也送我一桌菜吗?」
「自然。」
刘兰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不过你是我妻子,自然得多点。」
闻言,她的心里头升起了一丝丝的期待。
「看你的菜色想多只鸡还是多只鸭,随你吩咐。」
刘兰芝没好气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不再理会他,大步往前走。
张青扬失笑,跟在她身后,喊道:「不然多条鱼也行。」
她没理他,走得更快。
他笑得更开怀了,几个大步来到她身旁,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她一惊,急忙搂着他的脖子。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她走过雪地,朝笑笑的房间而去。
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日了,但他还是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不过他向来也无需说什么,只要去做就是了。
第十一章
笑笑收到首饰果然很开心,不过刘兰芝发现有心的并不只有自己。
她看着贾靖安与大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有时一闪神,还有点错觉,不过这两兄弟,一静一动,一冷一热,没开口说话,就先露出牙齿的,绝对就是贾靖安。在这寒冷的冬季,贾靖安竟然有能耐送来一株开得极好的牡丹花,放在屋子里,散发着淡淡香气,这可不是有银子就有买得到的,看着笑笑脸上止不住的笑,她就知道这礼是送到了心坎里。
大牛送上一块形状似瓶的玉佩,笑笑立刻挂在脖子上,心情好,吵着要跟着大伙儿喝酒。
因为是她生辰,张青扬也没有拘着她。
不过喝没几杯,她就醉了。
刘兰芝见状,跟惠子扶着笑笑进房躺下,拉过被子给笑笑盖上,目光看着那块玉佩,不禁想着,大牛也是上了心,这块玉佩不在价值,而是深意,瓶取音为「平」,一方面是望笑笑一生平安,更重要的是,大牛的名字有个平字。
只是大牛若真喜欢笑笑,为何只是在一旁守候,任由另一个男人逗她开心?难道就因为脸上那一道伤疤?
她微敛下眼,将笑笑身上的被子盖密实,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身子却晃了一下。
惠子眼捷手快的扶住她,见她一张脸泛着红,笑道:「五少nǎinǎi也醉了?」
「哪醉了,不过几杯水酒罢了。」刘兰芝不想承认自己的酒量差,但头还真是有些晕。
「不如奴婢伺候五少nǎinǎi回房去。」
「免了,我自己回去成了,」刘兰芝摇头拒绝,「你在这里看着小姐,她喝得多了,只怕半夜醒来会口干,别由着她让她喝冰凉的,以免着了凉。」
「是。」惠子点了点头。
张青扬正与大牛两兄弟聊得兴起,刘兰芝也没坏了他们的兴致,叫灵儿让柱二知会张青扬一声,便自己先回房了。
刚下了场雪,但她穿得厚实,一点都不觉得冷。
刘兰芝自己提着灯笼,照着路,脚踏在地上,看着自己踩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脸上带着笑,没多久就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她抬头看了过去。
张青扬微扬了下唇,伸出手,替她理了理斗篷,将她包得更紧一点,接着拿过了她手中的灯笼。
「你的丫鬟真是富贵过了头了。」他暗暗瞄了眼后头的灵儿,主子自己打着灯笼走,丫鬟却傻愣愣的跟在后头,有时倒分不出哪个是主、哪个是仆了。
「夫君的意思是,要叫灵儿来替我打着灯笼走?」
「这倒免了。」张青扬一叹,「瞧现在靖安见她如见鬼似的,就知还是让她做个什么都别做的富贵丫鬟好。」
想到这个,刘兰芝笑得欢畅,一点都不同情贾靖安,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让他带着自己走。「大牛实在是大牛。」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他?」
「一点都不知讨女人欢心,看靖安做得多好,送花、说笑话,大牛就一个大个儿杵在那里看着,难怪被取名叫大牛。」
「大牛送了块玉佩。」
「那玉佩虽小巧,但色泽好,寓意也深,」刘兰芝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娇憨的轻笑。「但总不比送花惹女人开心。」
「你也喜欢花?」张青扬好笑的低头凝视着她。
「谁不喜欢。」她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期待。
他停下脚步,指着一园子的梅树。「这有许多梅花,你要多少,自己摘几枝放屋子里不就成了。」
她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这话说得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一笑,搂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长了这么大,难道还没参透?若是放在心头的人,无需特意讨欢心,只要一句话,也是快乐;若不在心头,纵使摘下天上星月,也无法搏卿一笑。重要的向来不是礼,而是人。」
刘兰芝的嘴角因为他的话而重新扬起。是啊,重要的向来不是送的礼,而是送礼的人。
她倚着他,感觉他身上的温度传到自己的身上。「只是这种感觉不好。」
他挑了下眉。
「两男争一女,三人的感情太复杂。」
「关于这事你就别烦了,老天自有安排。」
刘兰芝想了想,也对,一切老天自有安排。
她下意识抬头看着天,雪停了,但天依然yīn着,但终有天晴的一天,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张青扬的娘子。」
他的回答令她失笑,轻捶了下他的肩头。「说正经的。」
「说是我娘子,还不正经?」
「我是真心想告诉你,我是谁。」刘兰芝低着头,小手把玩着他大氅领口处的金线。「我来自遥远的天边。」
张扬低头看她,忍不住笑出声。「你不过才喝了几杯水酒,就醉得胡言乱语了。」
刘兰芝从他怀中退开了一步,站在雪地中,手指着天。「别笑,我真的来自天上。」
他只当她在说醉话,伸出手要把她拉回怀里,天冷,还是早些回屋子里,盖上被子抱在一起比较实在。
刘兰芝闪过了他的手。「我说的是真的,你可知我是天上的什么?」
张青扬调笑道:「你长得貌美如花,自然是天上的凤凰。」
她一脸嫌恶。「我不要当凤凰,凤凰可要浴火才能重生,被火烧,想到就痛,好看没用,我不当凤凰,我是天上的老鼠。」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放着好好的凤凰不做,要做老鼠?看来真是醉了。
「当老鼠很好,到哪里都能生存,能屈能伸,不管人家讨厌与否,永远做自己,所以特自在。」每个人对于快乐的定义不同,她很满足于自己是只小老鼠。
「夫君不也一样吗?」
张青扬轻挑了下眉。
「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对于不在乎的人,根本不想花心思。我懂你,对不对?」
「是。」他终于把她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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