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小姐生错啦 > 第十二章
    端王府占地辽阔,宅院众多。老王爷身前是文人做派,酷爱饮酒赏花这类风雅事,府里便把三个院子打通改成了花房。春天里的海棠杜鹃牡丹芍药,夏天里的半枝莲紫茉莉千日红月见草,秋天里的芙蓉丹桂秋海棠,冬天里的水仙梅花一品红……各色花卉数不胜数。

    每当园子里的花盛放时,老王爷或携着幕僚门客,或约着亲王好友饮酒赏花,吟诗作对。曾有人作诗称赞王府赏花宴客的盛举,其中有两句叫“灼灼千种艳,纷纷踏歌行”。说的就是端王府里百花盛开,宾朋满座笙歌彻夜的热闹景象。老王爷过世后,澄阳公主逐渐开始打理家事,端王府虽显赫依旧,因着澄阳是女子不便抛头露面,小王爷又时常身体抱恙的缘故,端王府里的亭台楼阁和花都还在,却再没有昔日宾客云集的热闹场面。

    种植芍药的地方在北苑,澄阳在前引着众人。韩樟等人都跟着澄阳近侧,吟诗或联句地卖弄文采。白药有话要和柳翊说,刻意落后平阳和安阳一些。安阳不明所以,还想去叫白药,被平阳一把拉住。安阳方才也听到柳翊说白药如白水的,这明显是在欺负人呀,再让两人独处,白药岂不是又要受欺负?

    “姐姐,这你就不懂了,我有次听祖母她们说闲话,正巧就听到祖母说什么男人若是欺负一个姑娘,八成就是喜欢她的。你看柳大人的样子,难道不是喜欢白姐姐吗?”平阳噙着一抹贼笑。她当时趴在祖母身上小睡时刚好听到这句话,那时年岁小还不解其中之意,今天看到白药和柳翊的举止,忽然就想起这句话。祖母说的,肯定是没错的。

    “可是……”安阳仍有些犹豫。

    “哎呀,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他们在前面作诗呢,咱们快去听听,看看那文采够不够给你提鞋的!”平阳拉着安阳往前疾走。

    安阳仍不放心,回头张望,看到白药不知在和柳翊说什么,情绪好像挺激动。去北苑必然要走这条湖边小径,老王爷当年为添幽趣,刻意将这条小路修的逶迤狭窄些。看着虽好,若是不留神,却容易滑倒。白药只顾说话,根本不看路,柳翊脸上淡淡的,却自觉将白药护在里侧。安阳这才确信白药不会有事。男人喜欢一个女子,真的会欺负她吗?他,难道也是这样?

    白药还是很恼怒:“还望柳大人记清我说的话,再这么乱叫,小心我不客气!”娘子娘子娘子,谁是他娘子?她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嫁他的!

    柳翊仍是不说话,白药耐不住,上去推他,却被柳翊拽住手。“娘子的意思是,若是柳某再唤一次娘子,娘子便把聘礼和嫁妆都收回去?”

    白药冷笑:“是!而且我奉劝柳大人,方才您唤了不只一次,我暂且不跟您计较。希望大人识趣,莫要再说错话。”

    “可是,不叫你娘子我还能叫什么,药儿?小药药?还是小娘子?或者亲亲娘子?”

    白药气急:“你……看来柳大人果真视金钱如粪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这么生气,柳翊反而一笑,笑意却冷得白药心里一颤:“唔,算起来,我又叫了好几次娘子,那看来也没什么指望能拿到娘子您那些庞大的家私了,娘子你还是把财物都收回去吧!”

    白药狠狠瞪他一眼,气冲冲走掉。这贱人,居然还敢叫她娘子,难道是扮清高扮上瘾了,真心不把恁多财物放在心上?鬼才信!白药走了好一会,忽然醒悟,只要婚约在,这些财物或早或晚都是他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威胁到他好吗。想到这一层,白药不由脸红,这根本就是在柳翊面前出丑呀,而且还直接让他知道自己迫切想退婚,这把柄就落在他手里了!

    白药心里默默哀嚎一声,为今之计,只能是说服父亲延迟婚期,这样才能徐徐图谋除掉柳翊的计策。白药还想回头瞪柳翊,却见平阳向她招手,叫她过去。走过小径,便是萃新桥,澄阳他们都站在桥上看些什么。

    白药跟上去看,原来是湖上有几只鸳鸯正在嬉戏。阳春三月的时节,湖水仍有些刺骨。那几只鸳鸯却不惧湖水凉意,或悠闲划水,或啄洗羽毛,看起来十分惬意。

    平阳忽然笑着指向一处:“快看,那里还有两只。”众人顺着方向去看,发现有两只颈背处是绿色羽毛的鸳鸯也在戏水,其中一只个头小些的在给大些的啄洗羽毛,十分亲昵的样子。

    “我看那两只八成是对夫妻,倒有些恩爱的意思。”韩樟看着两只鸳鸯,忍不住笑道。

    平阳不喜欢他那副轻薄样,忍不住反驳:“未必就是夫妻,便是兄弟姊妹,难道就不能如此亲昵?”

    “飞禽走兽并非人,兄弟姊妹或者父母子女,一旦养大,便都是自顾自的,岂会再有亲近之举,不然为何只听乌鸦反哺,却不曾听说其他禽类反哺?”韩樟手里也握着把折扇,话一说完便不失时机地晃了起来。

    平阳不大懂这些东西,听着觉得有些道理,怕说不过韩樟,急忙搬出救兵:“白姐姐,你说呢?”她知道白药喜欢研究医理,对这些东西多少懂些。

    白药站到平阳旁边看了看,一本正经道:“嗯,不是夫妻,是两只雄鸳鸯。”

    韩樟不想在澄阳公主面前被扫了面子,不肯罢休:“何以见得?”

    白药又往平阳身边挪了挪,一边努力去找那两只不只不知躲在哪里的鸳鸯,一边信口胡诌:“你看,左边的那只毛色华丽,体态优美,显然是雄鸟无疑。再看右边的那只……”白药瞪大眼睛去看,大概是站的位置不好,她始终没能看到那两只鸳鸯,“至于右边的那只……啊……”

    白药忽然感到有股很大的力气在推自己,她刚才在找那两只传说中的鸳鸯,脚下根本没站稳,骤然被推,稳不住自己,顺势便“扑通”一声栽进湖里。阳春三月的湖水,是真他妈地凉啊!

    众人方才挤在桥上看鸳鸯,匆忙间根本来不及反应,连略微有些武艺的平阳也猝不及防,没能拉住白药。等众人回过神来,便急忙伸手想去拉白药,却见水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澄阳最是焦急,拔高声音唤着府里会水的家丁快救人。话音未落,却听又是“扑通”一声,以为有人也失足掉水里了,急忙看时,却是柳翊自己跳进湖里。

    白药是在萃新桥底冒出来的。当时她被推进湖里,立马冻得一个激灵。好在她是会水的,除了受些寒,小命是保得住的。大概是冷水当真是清神醒脑的佳品,就那么短短功夫,她忽然想明白很多事情。

    方才明显是有人故意推她的,目的就是让她落水。但是大庭广众的,王府又肯定不缺会水的家丁,那必然不是为了取她性命。不取她性命却又推她落水,要么是警告她,要么就是想让她丢脸。近几日春光和煦,京师的姑娘大部分都换上薄薄的春衫,白药当然也是。薄衫若是进了水,那便是形同虚设,女子的身段便都曝露在众人眼前。再联想到澄阳宴请的宾客里有个擅画春宫图的韩樟,谁想让她丢脸便一目了然。

    想通了这些,白药便不再急躁,憋口气游到桥底才探出头。肯定是不能自己上岸的,等家丁来也不行。韩樟的画功她见识过,那样的本事,恐怕只消一眼,就能记住所有细节。她可不想画着自己那张脸的春宫图在京师坊间流传。

    白药躲在桥梁正下方,仔细查看左右地形。湖的对岸好像能上去,只要她动作够快,游到那边上岸后再藏身在密植的牡丹丛中,多少能免掉尴尬。

    “我看到了,她在桥底。”不知是谁看到白药,惊喜的叫起来。

    “对对对,就在桥底,咱们快过去!”

    “快到桥底救人!”

    ……

    岸上乱糟糟一片,白药暗骂一声,钻进水里快速往对岸游。然而游了没多远,堪堪脱离众人视线,自己的脚踝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难道端王府的湖里有冤魂,现在来索命了?

    这只手拽住白药的脚踝,再把她往后扯。白药力气没他大,在水里又使不上力,只能顺势后退,然后被拽进一个温热的怀里。看来是个活人。

    白药被他拉着,“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来。这才发现拉着她的是个男人,束发的簪子大概被水冲掉了,一头黑发披散开来,有两股还贴在脸上没抹开,脸色十分严峻。

    是柳翊!白药的心里小小惊讶一下。

    柳翊没说话,拉住白药就往岸边快速滑去。安阳和韩樟他们都在岸边焦急地张望着。

    白药暗道不好,用力挣开柳翊的手,又沉进水里。柳翊显然不料有此变故,滑行的动作一滞,也跟着沉进水里。

    柳翊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白药根本来不及跑,就被他给拉住,只能再去推他。柳翊可能也没抓牢,轻易就被她给推开。白药也顾不上看他,扭头继续游。

    忽然有股大力扯住白药后领,白药这下挣不开,乖乖被扯住,然后被人四脚朝地地从水里拽起来。白药匆忙回头,发现对岸的人看不清这边,这才放下心来。来人足间轻点湖水,须臾间便到了湖对岸。

    白药被丢在地上,急忙护住自己,然后眼前一黑,发现来人劈头丢来一件大氅。白药迅速用大氅裹住自己,听到那边在喊着什么不会水,快救人什么的。看来是有哪个不要命的下人,明明不会水,还跟着往水里跳。

    白药裹着大氅打了好几个哆嗦才算缓过来,然后看向她的救命恩人。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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