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国主大人跟夫人向来感情不睦,怎会相约夜游无欢崖?又怎会为了救她而坠崖?」高云说着,又一脸怀疑的看着段景熙。「还有熙小姐,国主大人以养病为由带你回落凤城,返城途中,你遭昊天帮掳去,后查出是陆傲秋勾结昊天帮掳走你,国主大人便以宠妾jiāo换你回来,你几时回城,没人看见,前几天又听说你已病重猝逝,如今你……」他不自觉看着她的肚子,眉头一拧。
「国主大人之死是否」
未待他说完,段景熙便打断道:「高大人,如果你是想指控我谋害兄长,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出口。」
「熙小姐,事情真相为何,你要说清楚。」一旁主狱政的单国书上前说道。
「诸位大人都看见了,我现在怀有身孕,之前兄长yù接我回落凤城便是要让我回来安胎待产。」她说。
「熙小姐怀的是杜长风的骨ròu?」
「不是。」她坦率直接的回答。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高云更是大声挞伐,「熙小姐居然怀了丈夫以外男人的骨ròu,这实是段家及国之耻!」
「高云大人妻妾成群,让那么多女人怀了你的骨ròu,是否也是高家之耻?」段景熙毫不客气的反问。
「这哪能相比?我是男人。」
「男人就能对妻子不忠?」段景熙说着,环视朝上众人。
这番话,可是打了朝上大半男人的耳光,个个听了都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我怀的是我心爱男人的骨ròu,我不引以为耻。」她坚定果敢的看着众人。
「熙小姐怀的该不是陆傲秋的骨ròu吧?」高云又问。
「正是。」段景熙勾起笑意,回得毫不迟疑。
其实他们要猜到她腹中骨ròu是陆傲秋的孩子,一点都不难。当初她在段景桓带着郑婉儿游城时,不惜溅血也要保他一命,后来他离开落凤城,加入昊天帮,又将她掳走,可见两人的关系及情感并非一般。
「诸位大人,我在嫁给杜长风之前,便已怀上陆傲秋的骨ròu,因此我兄长才会带我回落凤城,我兄长气我不听他的劝,执意生下孩子,于是把我软禁在菩提院,后又担心陆傲秋来找我,才放出风声说我病殁,我本想就这么带着孩子平静的过一生,未料世事多变无常,兄长和嫂嫂竟遭逢意外,双双身故……」说着,她抹去眼角的泪,神情哀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张大人,」单国书问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国主大人猝逝,是否该另立新主?」
「当然。」张奇点头。
「国主大人无后,如今还有段家人吗?」高云问。
「当然有。」张奇一笑。「熙小姐便是段家人。」
高云激动的道:「她是女人!还是嫁出去的女人!」
「高大人大概忘了……」段景熙勾唇一笑。「杜长风给了我一纸休书,我不是杜家人,而是段家人。」
「天底下没有女人理政之事!」高云又急又恼。
「女人又如何?」她环视着所有人。「你们这些男人,哪个不是从女人两腿之间出来的?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大伙听着她这番话,又是面红耳赤。
段景熙目光一凝,直视着意见最多、反应最激烈的高云。「高大人,你是遗腹子,一出世便没有父亲教导,养育你长大chéng rén的是高老夫人,她是个女人,可她教养出有出息、替她争脸的男人,若你觉得女人无才,只能做些针线活儿、下下厨、给娃儿把屎把尿,不等于是瞧不起高老夫人吗?」
「这……」高云被她堵到无话可说。
「我段景熙是段百涛之女,段景桓之妹,我身上流着段家的血,受的是段家的培育跟教养,理政对我来说并非不可行或不可能之事。」她挺胸昂首,目光澄定而坚毅,面对众人,毫无畏色。
「纵使如此,也不能轻易就由熙小姐坐上龙椅。」高云说着,以眼色暗示那些跟他同一阵线的人出声抗议。
细究朝上众人的神情,段景熙便可知道谁反她、谁挺她。
这时,单国书问张奇,「张大人,你身为议政,可有想法?」
张奇毫不迟疑地道:「老夫推举熙小姐继任国主一位。」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惊愕。
「张大人,你是老糊涂了吗?」高云一时激动,语带不敬。
「高大人,」张奇不愠不火,不疾不徐的回道:「你极力反对,是否你有意争取国主之位?」
高云连忙否认,「不,我只是……」
「熙小姐自小便以男装示人,傲气凌云,英气外露,她六艺精,比起男子毫不逊色。依老夫看,除了女人这个身分外,她没有什么地方让诸位不放心的。」张奇续道:「国主在时,外忧未除,国主已逝,难道诸位还要让主位空悬这件事变成内患吗?高大人,你担得起这后果吗?」
张奇这一问,高云无言,与他同阵线的人也没人出声。
「张大人,在下有一个建议。」单国书说。
「单大人直言无妨。」
「目前主位空悬,确实不妥,在下认为可由熙小姐暂时理政,日后若她差强人意,再由朝堂诸位大人重新推举贤能之人,若她做得好,自然得到百姓爱戴,那么反对者也就无话可说。」
「单大人所言极是。」张奇拂须一笑,环视着众人。「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平时与张奇jiāo好、也较温和的人纷纷表示赞同,而那些反对的人看大局已定,也只能摸摸鼻子接受。
「高大人,你同意吗?」张奇问高云。
高云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神情一凝道:「张大人,我对熙小姐继任国主之位并无异议,不过我誓言效忠段氏一族,也就是说,她不能失去段家人的身分。」
张奇一时不解。「高大人的意思是?」
高云直视着段景熙。「熙小姐,你若有心理政,请你放弃女人的身分,终生不嫁。」
他知道她怀着的是陆傲秋的骨ròu,陆傲秋也是她心爱的男人,要她终生不嫁给心爱的男人,等于是谋杀了她一生的幸福,他抓住她的弱点,就是要迫使她放弃角逐国主大位。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惊讶,每个人都看向段景熙,等着她的回答。他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见为难、看见挣扎,可他们看见的却是一张平静带笑的脸庞。
「行。」段景熙直视着高云,保证道:「我段景熙绝不抛弃段家人的身分,终生不嫁。」
见众人一片静默,她唇角一勾,露出狡黠聪慧的微笑。「现在,我有资格坐上这张龙椅了吧?」说完,她不等众人回应,转身便端坐在龙椅之上。
第十章
「终生不嫁?」陆傲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段景熙。
「嗯。」她点头。
「熙主子,您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弥生又恼又急的问。
「有什么办法?」段景熙耸耸肩,一脸轻松。「高云拿这个来逼我放弃国主之位,我岂能遂他心意?」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该赌上自己的终身大事。」弥生懊丧的看着陆傲秋。
「您终生不嫁,难道要陆大夫打一辈子光棍吗?」
「其实……」段景熙的眼珠子转了转,狡黠的笑道:「只在乎天长地久,不在乎婚嫁与否。」
弥生觉得她尽说歪理,急得脸都涨红了。
「你们不在殿上,不知道我是情势所逼。」段景熙语气无奈,但眼底却又充满霸气。
「陆大夫,」弥生叹道:「你倒是说说话呀。」
陆傲秋神情泰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只能这样了。」
弥生一惊。「什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稳定民心,安定国境,其它的事都得先摆一旁。」段景熙说完,话锋一转,「对了,你要如何处置郑婉儿?」
陆傲秋稍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她是恩师之女,我想……还是让她回落凤城好了。」
「她那么坏,为何不放逐她?」弥生问。
「多事。」段景熙白了她一眼。「傲秋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你chā什么话啊?」
「她想dú杀陆大夫耶!」弥生气愤地道。
「反正她也没得逞,算了。」陆傲秋毕竟念旧,想起恩师的栽培跟提携,他怎好让郑婉儿下半辈子难受?
「也对,她自断一根小指,也称得上是一种处罚跟报应,算了。」段景熙续道:「就把你的小宅子给她跟刘妈吧。」
「咦?」陆傲秋一怔。「那我住哪?」
「你当然是住在居城啊。」她说。
他浓眉一揪。「我要以什么身分住在居城?更何况我还要继续行医呢。」
「那还不简单?我找间更大的宅子给你当医所。」段景熙自顾自的计划着。
「我想过了,你喜欢替那些穷苦人家医病,我索xìng给你办家公设的医所,凡是鳏寡孤独老弱伤残,都能用最少的诊费,甚至免费得到治疗及照顾,你说如何?」
公设医所?陆傲秋周游各地,还不曾听过哪里的国主有过这样的德政,他激赏的望着她,由衷赞美道:「景熙,你真是不得了。」
「你觉得好吗?」得到他的赞赏,她十分开心得意。
「当然。」他用力点头。「你这是造福百姓呀。」
段景熙欢喜的再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想办个医塾。」
「医塾?」他微怔。
「怪杰只有你一个徒弟,他的医术也只传授给你,但我认为医术不该藏私,应该让其它有才之人习得,然后造福更多人。」她眼中闪着光芒。「之前在鹰头山,不是有个年轻小伙子对医术极有兴趣及天分,你还亲自誊写医书送他吗?」
「嗯。」
「我办个医塾,让你授业,这么一来,既能分摊你的工作,又能造福百姓社稷,岂不是一举两得?」段景熙说得yù罢不能,「还有,我想要全面整建城郊的农人聚落,重修税制。」
听完她的这些想法,陆傲秋越觉佩服。她可惜了是个女人,若她真是男人,弄不好还能一统天下,结束大朝分裂的局面。
「景熙,你这些想法实在太好了。」陆傲秋笑道:「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她抿唇一笑,用力的点点头,忽而,她又神情一黯。
「怎了?」他问。
「我烦心着一件事,就是周国……」她说:「周国新主上位,据张大人得到的消息,杜长风正积极与邹宇龙jiāo涉,我担心周黄两国结盟,国会被孤立。」
「不愁。」陆傲秋脸上漾着轻松的笑意。
「哪能不愁?」段景熙秀眉不展。「我愁慌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地道:「我走一趟霜山城吧。」
段景桓与向求凤的尸身并未寻获,段景熙于是以他们的衣冠代替,以隆重的葬礼落葬。
葬礼之后,陆傲秋动身前往霜山城。
霜山城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在这儿住了十几年。
来到国主居城大门前,他取出邹宇龙的玉腰牌。「小人陆傲秋,要求见这块玉腰牌的主人。」
霜山城居城的护城工作由御林军骁骑主导负责,看见这块玉腰牌,守卫一惊,立刻将陆傲秋请入城中候着。
不多久,有人来了,正是当日在驿馆有过照面的赵大人。
「陆大夫,别来无恙?」
「托福。」陆傲秋拱手一揖。
「国主大人已候着,请随我来。」赵大人说完,领着他前往邹宇龙的居苑。
来到邹宇龙的书斋,邹宇龙正在写字。
「大人,陆大夫到了。」
邹宇龙停下笔,抬起头,笑视着陆傲秋。「陆大夫,别来无恙?」
「托国主大人的福,一切安好。」
当时还是二公子的邹宇龙,在邹天擎过世后,毫无意外的坐上国主大位。如今的他,已是周国国主,而不是邹二公子了。
「陆大夫,你我必定心有灵犀,我正愁着不知如何找你,你便来了。」
「国主大人找小人何事?」陆傲秋问。
邹宇龙笑道:「我已将令尊之事重启调查,并证明令尊的清白了。」
陆傲秋一怔,惊喜地道:「国主大人所言为真?」
「不假。」他说:「调查过后,证实令尊并无收贿贪污之情事,我已追封他总教头一职,并惩处相关人等。」
「谢国主大人,小人感激不尽。」
「还有,当初拔令尊官职,又将你举家自周国除籍,如今沉冤得雪,我已将你陆家复籍,也就是说……你如今又是周国人了。」
「国主大人还先父及陆家清誉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这是我邹家欠你的人情,何况还欠一个呢。」邹宇龙又问:「你既已复籍,可愿意回周国来谋得一官半职?」
陆傲秋想都不想便摇头。「国主大人,小人对为官并无意愿,不过今次小人前来,便是要向您讨那第二个人情。」
闻言,邹宇龙微怔。「噢?你说。」
「小人希望周国能与国结盟。」他说。
邹宇龙一震,惊疑的看着他。「你为谁带这口信来?」
「为我爱的女人,还有她的子民。」
邹宇龙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他说的女人应该就是国新主段景熙。
不久前,他得知段景桓意外骤逝,其妹段景熙仓皇即位之事。女人坐在国主大位上,那是前所未见,列国皆惊疑不已。国在段景桓在位时,将段景熙嫁往黄国以与黄国结盟,后不知何故,杜长风休了段景熙,两国盟约中止。
这段时间,杜长风不断释放讯息,并派使者前来传达结盟之意,可他却因为对杜长风有疑虑而始终未回应。
如今,陆傲秋突然前来要求他与国结盟,还说段景熙是他爱的女人?
「陆大夫,你所说的女人莫非是国新主段景熙?」
「正是。」
邹宇龙震惊不已,段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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