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xìng的兄长们对弟弟的恶作剧吧!”
“嗯……”
谷藤一面发出敬佩的赞叹声,一面继续望着手中的笔记本。
“可是啊大师,后来又出现在那栋房子里的山女郎和一路逼近到房子附近的山魔,又该做何解释呢?这两个现象都很明显地让人感觉到恶意不是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正因为有这些恶意,所以才更能证明是人类搞的把戏。然而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要搞出这样的把戏呢?”
警部很难得地开口了。
“难道是立一他们为了乎山上的金矿,为了让那个妄想青年从此不敢再踏进乎山半步,才故意这样吓他的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所经历到的怪事只有这样,他本人一定可以看穿其中的问题吧!我想立一他们原本应该也没有想到要做这么多费时又费工的机关,只是他在抵达那栋房子之前就已经遇到那么多怪事,而且也是他自己把遇到的怪事说给立一他们听,还让他们看见自己吓得半死的样子,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再加上乡木家和锻炭家自古以来就为了林界的事情争得你死我活,所以立一他们可能也是临时起意,想要连这个仇一起报吧!”
“可是大师,他从二楼尾随着山女郎下到一楼的时候,立一和平人都在地炉那边,所以山女郎不可能是他们两个假扮的,不仅如此,就算山女郎是其他人扮的,但是一楼到处都没有可疑人物,两个门也都是从里面闩上的,如果山女郎已经从其中一个门逃到外面去,门是由立一或平人闩上的话,以时间上来说也绝对不可能。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认为消失的山女郎是百合扮的。”
“这倒也是,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只要有个小小的空间就可以躲进去了……问题是现场并没有地方可以躲啊!”
“乡木靖美在原稿上写着,第二天一早,他发现堆在楼梯底下的棉被似乎比前一天就寝前看到的还要少。那并不是因为棉被减少了,而是因为他前一天晚上看到的时候,百合就躲在里面。他一开始爬上二楼的时候,从阶梯与阶梯之间偷看他的眼睛恐怕也是百合干的好事,吓了他之后便躲进棉被里。或许立一和平人就是看到这样的恶作剧,才想到可以制造出山女郎出现又消失的假象来吓唬他吧!以他胆小如鼠的xìng格,应该不会追到一楼才对,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叫百合躲了起来。”
“那站在屋外的山魔呢?”
“我想是平人吧!只要把衣服穿得奇形怪状一点,往黑暗中的草丛里一站,在那种状况下,任谁都会以为看到怪物而害怕吧!”
“喂,难不成……”至此,警部终于露出了慌张的表情说:“你该不会要说,立一他们一家从那栋屋子里消失,也是故意为了要吓唬那名妄想青年吧?”
“这么说或许点太夸张,但他们的确利用了当时的状况。”
“利用了当时的状况?什么意思?”
“我是指他们其实只要悄悄地离开那栋房子就好了,却还故意把屋子制造成密室的事。”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把百合一个人留在屋子里,让她从里面把两边的门闩闩上,然后躲在棉被里,或者是躲在用来遮掩澡盆的屏风后面,等他起床,从二楼下来一楼之后,一定会因为屋子里没有半个人而觉得奇怪,她再趁这个时候找机会爬上二楼,躲在他前一晚睡觉的房间里。”
“这是因为当妄想青年发现两边的门闩都从里面闩上之后,接下来一定会去检查二楼那三个房间,但是因为自己才刚刚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所以自然会以为里面没有人,而将其排除在检查的范围之外对吧?”
“没错,不仅如此,百合也有可能把自己藏在房间的壁橱里,或者是棉被的缝隙里呢!”
“在那之后,妄想青年在那个到处都是洞穴的山脊上听到的可怕声响呢?”
“警部,那里叫作六墓之穴。”
谷藤不厌其烦地在旁边提醒他,反倒是当事人不耐烦地大手一挥。
“当时洞里面应该没有半个人吧?还是那孩子又爬到洞里去了?”
“不是,那样太危险了。我想那只是风吹进洞穴里所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自然现象,因为原稿上也记载着当时刮着好大的风。”
“那还有另外一个叫作什么洞穴来着的……”
“警部,那是……”
谷藤又想要从旁补充说明,结果被鬼无濑警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就闭上嘴巴。
“在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洞穴里面的人,也是那个小孩吗?”
“是的,百合等到他离开那栋房子之后,便打扮成山魔的模样。二楼的壁橱里还留有以前曾经使用过的头巾等物品,她只要穿戴上那些东西,在手上涂满泥巴,再把草或树枝绑在身体上,就可以变成山魔了。当然,这不完全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父亲和兄长应该也有帮忙出主意吧!不过,从实际的装扮上来看,那孩子应该想了很多花样,才会变成那么恐怖的样子。趁着乡木靖美的注意力被风声吸引,误以为听到什么可怕惨叫声的时候,小女孩躲进六壶之穴里。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会朝洞穴里窥探,但就算对方只是不经意地走过,也还是有好多种方法可以从背后吓唬他。”
“这么说来,他好像有在洞穴里找到什么呢?”
“就是这个。”
言耶从口袋里拿出念珠的珠子,递给警部。
“如您所见,这是一颗念珠。当我搞清楚这个东西所代表的意义之后,我就开始怀疑山魔的真面目其实就是百合了。”
“念珠的珠子会有什么意义?你是说那原本是系在那小孩身上的东西吗?”
“是的,这原本是塞在她玩的沙包里的。通常都是把豆子装在小布袋里做成沙包,但是有时候也会以用不到的念珠代替。由于她拿的是一个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沙包,所以珠子可能是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从破洞里掉出来了。”
“嗯……那么朝着从山里往外逃的妄想青年,发出追魂似的嘲笑声的人,也是那孩子?”
“是的,做为最后的致命一击。”
“真是个可怕的小鬼啊……”
“从旁观者的角度或许会这么想,但是对于她当时的心态来说,只不过是开了一个比较大的玩笑而已。”
“或许是那样啦……”
虽然有点怕被脸上浮现出复杂表情的警部骂,但是谷藤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造成立一全家人那么匆忙地离开那栋房子最主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前一个晚上,百合碰了乡木靖美的手电筒对吧?”
“什么?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把头陀袋和手电筒都忘在地炉旁边,就上二楼睡觉了。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在前往西边的仓库里察看的时候,却是从头陀袋里把手电筒拿出来的。你说,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把手电筒收进头陀袋里的?”
“呃……他上二楼之后,百合拿他的手电筒来玩,然后就顺手放进头陀袋里了吗?”
“只猜错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百合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拿他的手电筒来玩的。前天晚上当她完成任务之后,可能就被大人叫去睡觉了也说不定。”
“哦……就算把小孩子玩手电筒的时间从前一天的晚上改成第一天的早上,又有什么差别呢?”
“因为集体失踪的状况打从一开始就错了。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吃早饭就消失了。”
“晚上就出门了吗?”警部忍不住chā话:“可是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有什么理由非得那么匆忙地离开家不可呢?”
“那是因为百合从头陀袋里拿出日下部园子写给乡木靖美的信,被立一和平人看到了的缘故。”
“什么信?”
“园子向他报告自己要嫁人的事,以及出嫁时间的信。乡木靖美本来是打算在参拜完三山的奥宫之后,再把那封信撕碎,撒在山上的。”
“哦~~我记得他在原稿里也有提到这封信呢!问题是那天早上就要出嫁的日下部园子跟立一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他们必须以太平一座的身分,去跳祝贺的舞蹈啊!”
“什、什么!”
不光是警部,就连柴崎和谷藤这两个刑警也都把身子探到茶几上。
“立一一家人是从去年的中元节前,才开始在那栋房子里住下来的;而太平一座则是在去年的夏天前后才出现在乡木虎之助所盖的剧场小屋里。乡木靖美一开始还以为立一跟阿辰、平人跟阿芹是两对夫fù;而太平一座则是由年长的夫fù跟年轻的夫fù、以及年轻夫fù的孩子等五人所组成。无论是出现在神户的时间,还是家庭的成员都不谋而合,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恐怕太平一座才是立一他们真实的身分吧!他们以表演的方式谋生,所以他们想要寻找乎山上的金矿时,也先以流浪剧团的身分回到神户地区,而且还避开奥户,在初户落脚。因为这两个村子的jiāo流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密切,对他们来说再好也不过了。先在邻村观察一阵子奥户的状况之后,再变回原本的锻炭立一,假装成误闯进乎山里的样子。”
“那为什么还要保留太平一座的身分?”
“可能是为了万一出什么状况的时候,还有个可以隐藏身分的分身吧!就算他们的目的被识破、被赶出乎山,也可以再换成太平一座的身分留下来,继续找机会把金子挖出来呢!”
“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他们明明应该很熟悉山路的,却仍然不小心闯进乎山,其中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说的也是。”
“揖取力枚去拜访他们位于乎山上的家时,立一他们老是不在家的原因不只是去寻找金矿,而是因为有时候也必须以太平一座的身分出现在众人面前才行。”
“嗯……也就是说,村子里有人为了庆祝日下部园子的婚礼,就请了太平一座跳舞,因为拒绝的话反而会启人疑窦,所以立一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是的。只是神户有一种特别的习俗,那就是新娘子在离开娘家的时候必须膜拜夕阳,而在嫁入夫家的时候又得膜拜朝日,加上地理上的问题,光是翻越臼山就得花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所以新娘从离开娘家到嫁入夫家,再怎么快都得花上一天半的时间。但是后来因为臼山山脚下的那条路开通了,所以现在差不多只要半天就能搞定。虽然有以传阅板的方式将这些变动告诉大家,但是住在乎山里的立一他们当然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园子的信,这才知道婚礼已经改到今天早上了,我想他们应该很慌张吧!”
“所以才会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饭,急忙下山去吗?”
“而且他们还懂得利用这个危机来吓唬靖美,脑筋转得之快,令人佩服。”
“毕竟妄想青年在找的是立一他们……所以没发现这样的机关也是理所当然的……”
“无论是他,还是村子里的人们,就算看到了为婚事跳舞庆祝而前来的太平一座,也不会认为他们还有其他身分,所以可以说是完全的盲点。”
“可是大师,通往锻炭家的西侧山路可是一座断崖喔!”
“那个只要利用圆木梯子就可以克服了。你忘记啦?就是我进入六墓之穴的时候,请你帮我压住的那种圆木梯子啊!用完之后,只要把踩脚的那一面朝下,随便丢到附近的树丛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起来了。”
“对了!还有那个可以利用……可是就连做过早餐的痕迹都不见了,这个谜题又要怎么解释?如果他们是匆匆忙忙赶下山的话,应该会就这么放着不管吧!就算百合一个人留下来整理,要收拾到完全没有痕迹也不太可能吧?”
“我猜是后来有人带来完全没有使用过的锅碗瓢盆,把所有的东西都换过了吧!因为是他们自己用的东西,所以就算在剧场小屋里使用同样的锅碗瓢盆也不足为奇。可能是担心靖美迟早会带其他人回到那栋房子时所做的准备吧!只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靖美的精神状态就会受到质疑,而他本人也会愈发深陷于恐惧的深渊。”
“原来如此。”谷藤一面点头,一面似乎又发现了新的问题:“现在已经搞清楚立一他们从乎山上消失的理由跟方法了,但是为什么他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呢?为什么没有回去山上的那个家呢?”
“我想他们原本是想要回去的,然而,当靖美下山之后,他的父亲虎男跑去揖取家抗议,说是他的chéng rén参拜之所以用这种状况收场,都是把禁忌之山放着不管的揖取家的责任。然后又跑去锻炭家破口大骂,质疑为什么要任由立一一家人住在禁忌之山的房子里,就是因为邻山住着这种遭天谴的人,所以神圣的chéng rén参拜才会失败。”
“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还大摇大摆地回去,肯定会引起相当大的骚动……”
“没错,所以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等一下……”
谷藤听得心悦臣服,但是一旁的警部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不是有一个住在什么堂……叫作什么来着的和尚……告诉那个妄想青年,立一的女儿百合早在去年就死掉了吗?”
“警部,那位是住在御笼堂的惠庆和尚……”
“嗦!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吗?”
鬼无濑警部看也不看,就往刑警的方向大喝一声,然后直勾勾地盯着言耶。
“老实说,那或许是太平一座之所以必须存在的最大理由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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