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牵强了。
既然如此,只好找机会跟立春聊一聊了。言耶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他的样子,可是他一直紧跟在母亲身边,那画面看起来既像是春菊死撰着他不放手,又像是他自己死缠着春菊。
他也试过要引起小朋友的主意,但这只会让立春更往母亲的身后躲,春菊还因此三番两次朝言耶送来一抹妖艳的微笑,而且屡试不爽。
“大师,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
等到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锻炭家外面监视着进出人群的谷藤刑警,悄悄地靠到言耶旁边窃窃私语。守灵的过程明明是由柴崎刑警负责盯梢,但是这位年轻的刑警似乎对“身为侦探的刀城言耶”柏油相当大的期待,所以是先跑来问言耶,而不是先去问他的前辈。
“前来的访客简直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每一个都早早离开了。要是有人特别早离开,或者有人待得特别久的话,就可以把这些人视为嫌疑犯而展开调查......但是如果大家的行径都一样的话,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的也是呢!可惜我这边也没有发现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您认为今天晚上应该把监视的重点放在哪一家呢?”
“本来应该要多留几个人在锻炭家,而且是混在前来守灵的人当中才对......”
言耶说着说着,把四周看了一圈,意外地发现包括嫁到石家的日下部圆子在内,还有几个左邻右舍的人留了下来。
“看样子,似乎还是有几个人愿意留下来守灵呢!”
“啊!真的耶!”
“这么一来,只要整个晚上都有在上香的话,就算没有留下太多人手似乎也不要紧了。不过还是需要经过仔细地确认就是了。”
“老实说,这几天一直夜以继日地盯梢,负责支援的大庭巡查又回初户去了,今天晚上的人手还真有点不足呢!”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很愿意帮忙哦!”
“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穿了,言耶的目标还是立春和阿吉。只要留下来守灵,一定会有办法找到机会跟他们说话。虽然他也可以拜托鬼无濑警部,请他们配合接受警方的调查问询,但是仔细想想,那种方法应该只会招来反效果,一旦当着警部他们的面,这两个人恐怕更是连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了吧!还是像言耶这种可以从乍看之下没有任何重点的对话之中巧妙地把话套出来的人,比较有机会能够突破他们的心防。
没想到,当和尚的诵经告一段落,也不再有人前来吊唁的时候,春菊委婉地表示,接下来只要家人和亲朋好友在场就行了。
“当然,希望警方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巡查......但是守灵的部分只要有我们跟附近的邻居就好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身为局外人的烟叶也不得不离开。就算警方有再大的权利,也不能硬要让一介平民的言耶留下来。最后决定由柴崎刑警代替他,言耶也只能乖乖地接受这样的安排。
跟一直守在外面巡逻的熊谷刑警打过招呼之后,他便告别锻炭家,踏上回家的路。除了谷藤刑警之外,还有安宁寺的大信和尚也跟他们一起走,托他的福,言耶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志摩子夫人不要紧吧......”
在离揖取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看起来和力枚差不多年纪的大信和尚,突然皱紧双眉问着刑警。
“她在精神上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呢!”
“这个嘛......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只是因为丈夫和儿子死掉才害她变成那样的话倒还好......”
“什,什么意思?”
“事实上......在诵经前和诵经后,她都有来问贫僧能不能帮忙驱邪......”
在一旁听见大信说的话,言耶忍不住chā嘴问道:
“她是请您为她个人驱邪?还是为全家人驱邪?”
“应该是为整个锻炭家吧!而且还是非常具体地指名要驱乎山的邪,驱山女郎的邪,驱山魔的邪......真是令人好生困扰呢!”
“请问一下志摩子女士当时的样子如何?她看起来是打从心底里相信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都是因为她刚才讲的那些业障所引起的吗?”
“应该是吧!该怎么说才好呢?......对了,就像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变得那么迷信,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吗?”
“也就是说,那份恐惧与其说是来自于丈夫与儿子被杀害的事实,更像是由别的事物所带来的......她给您的感觉是不是这样?”
“没错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至此,大信第一次对言耶产生了兴趣,频频地望着他。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师。”
被谷藤好奇心十足的一问,言耶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我也没办法说明得很明确,只是,我突然想到,比起有人被杀这个结果,志摩子或许更害怕引起杀人事件的原因......”
“原来如此......”
谷藤当时只是这样随口应了一声,等到和大信分开之后,才又说:
“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立一他们一家人被dú杀的事?”
“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xìng了吧!问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春菊女士为什么不像她那么害怕呢?如果说只有志摩子女士知道下dú那件事,而春菊女士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似乎又有点说不太过去。”
“就是啊!要是反过来的话还能理解。”
“对啊!如果是温顺认命的志摩子女士什么都不知道,而先不管春菊女士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以她什么都想强出头的个xìng,应该猜也猜到了......这么一来还比较有道理。”
“这样好了,假设他们两个都知道,单以xìng格差异来看的话,您觉得怎么样?那个叫作春菊的女人,神经有可能粗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她完全不为所动的话,反而有点不自然不是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志摩子女士到底对什么会怕成那样?”
“乎山......山女郎......山魔......”
言耶喃喃自语的声音消失在黑暗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回到揖取家之后,从鬼无濑警部口中得知了今天晚上的警戒巡逻配置锻炭家外头由熊谷巡查跟终下市警署的两名警官负责监视,屋里则由柴崎刑警负责;揖取家的外头由两名终下市警署的警官负责,屋里则由谷藤刑警负责监视。另外还拟定了派出终下市警署的刑警和警官,以六地藏菩萨庙位中心,在村子里进行巡逻的计划。虽然要找出下一个被害人或犯罪现场有其难度,但是大家的想法基本上还是锁定在已经有人死亡的锻炭家和揖取家,以及与命案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的六地藏菩萨庙。
顺带一提,言耶又自告奋勇地说要协助警方巡逻,但是却被警部毫不考虑地驳回,理由是这么危险的工作怎么可能jiāo给老百姓来做。
言耶只好回到自己位于西侧的别栋的客房,继续辗转反侧地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先是立治先生和广治先生被杀,再来就连力枚先生也遇害了,接下来被凶手锁定的蓝地藏菩萨会是谁呢?是揖取家的人吗?还是锻炭家的人?还是完全没有关系的第三者呢?)
当他开始思考第四个被害人的问题时,“蓝地藏菩萨,分开来”的歌词突然浮现在脑海,害他觉得老大不舒服。为了完成“分开来”的模仿,可能又会发生分尸案也说不定。
(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杀人案都发生在黎明时分,而第三起杀人案则发生在傍晚到半夜这段时间,而且凶手还一连三天都在模仿杀人。现在是十点四十二分......凶手下一次动手的时间,会是在明天天亮之前吗?)
言耶一面思索着凶手下一次行动的可能时间,一面又想
(但不管接下来的蓝地藏菩萨是谁,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约出去吧?难道凶手还有什么绝招吗?还是他有什么可以用来犯案的好地方呢?)
言耶绞尽脑汁地试想着各种可以把被害人骗出去的理由,以及所有可能会成为犯罪现场的地点。
然而,就在靠近十一点的时候,主屋的方向突然出现动静。因为言耶没换睡衣就上床了,所以立即跳起来冲了出去,而那股骚动似乎也正往东侧的别栋延烧,现在换东侧别栋一片兵荒马乱。
一面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面沿着走廊前进,刚好谷藤刑警也从对面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啊!刀城先生,剧场小屋失火了。”
“什么?失火了?”
那一瞬间,言耶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该,该不会是要模仿‘黄地藏菩萨,烧起来’吧......”
“这我也不知道,现在柴崎刑警正在锻炭家确认众人的安全,我也正要去确认这个家里的人是不是都平安无事。”
“我帮你吧!”
嫁给终下市料理店小开的次女鹰子和同样嫁给锻炭批发商的三女风子这时都回到了揖取家,包含他们两个人在内,成子,月子,将夫等人都平安无事。
听完谷藤刑警的报告之后,鬼无濑警部说:
“我去剧场小屋看看,这里就拜托你了。柴崎那边,也请你顺便转告他一下。”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刑警在一旁点头的时候,言耶马上提出这个要求。
“可以,路上顺便告诉我你的想法。”
警部以非常严肃的表情回答,然后便迅速地从别栋走向玄关。
“如果剧场小屋的火灾是第四起命案的现场,那么就表示凶手并不很在乎童谣的顺序呢!”
“的确。下一句原本应该是‘蓝地藏菩萨,分开来’才对吧!”
“是的,如果不是凶手跳过了这一句,直接进去‘黄地藏菩萨,烧起来’的模仿杀人,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蓝地藏菩萨,分开来’其实已经完成了......”
“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第四起合第五起命案都已经发生了吗?”
“呃......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一踏出揖取家的大门,马上就可以看到西北方正发出不自然的光芒。
“话说剧场小屋的废屋,作为犯罪现场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是为了要模仿‘黄地藏菩萨,烧起来’的话,的确是这样没错呢!既不用担心延烧的问题,也不会担心会波及到住在建筑物里的其他人。”
“前提是如果凶手有设想得这么周到的话......”
就在言耶和警部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的同时,村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穿着睡衣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到屋子外,远远地看着热闹。
“我虽然不知道凶手有没有不波及到其他人的想法,但是我想凶手应该会希望把被他锁定的被害人一个一个杀掉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凶手实在太执着于童谣的歌词了,如果有不相干的人死于非命,就会破坏他精心设计的模仿。”
“但是那些模仿到底有什么意思?”
“模仿杀人又可以称为童谣山人,我想凶手之所以会这么拘泥于童谣杀人,应该可以大致区分为一下三个理由。
“第一,凶手被这首歌洗脑了,这个理由完全无法用一般常理来解释。也就是说,有一种强迫观念驱使凶手一定要照歌词的内容把被害人杀死,并且布置尸体才行,凶手只是被心理上的强迫症逼着做这些事而已。
“第二,这首歌里蕴含着凶手想要表达的意念。也就是凶手想要透过这首歌的构成要素,歌词的涵义,演唱时的状态等等,对世人表达些什么,所以把这首歌当成语言来用。
“第三,犯人打的是让警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首歌上,借以误导调查方向的如意算盘。这方面可以举出各式各样的例子,而且每个例子在意义上都有着微妙的不同......
“那我们就一个一个讨论吧!先手是第一个强迫症的说话,这是指凶手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吗?”
“一言蔽之的话,的确是这样没错呢!只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应该会觉得那是一种使命感吧!或者凶手是在极端恐惧和愤怒的情况下听到这首歌,因此深深地烙印在脑子里,那么就算原本是很正常的人,也可能变得很不正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变成随机杀人了吗?”
“或许吧!或者是这些被害人之间有着什么细微的共通点,认同凶手就是基于这个共通点才杀了他们也说不定。再或者,可能还有什么直接让凶手感到恐惧或愤怒的人存在,那些人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之类的吧!”
“拜托这种事千万不要发生。”
鬼无濑警部一脸没好气的说道,言耶也顺着他的语气接着说:
“只不过,因为被害人的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所以模仿的用意应该比较倾向于第二个理由。”
“可以说得更具体一点吗?”
“举例来说,假设凶手和家人一起坐在巴士上,长途旅行中,车掌唱起当地的民谣,车上的旅行团因为这首歌炒热了气氛,也不管巴士正在行驶,就开始大吵大闹起来,这是司机为了阻止大家继续鼓噪,一时忘了注意前方的路况,结果使得巴士翻落山崖。在这起意外中,只有凶手的家人死亡,于是凶手便依照那首民谣的歌词,把司机和车掌,以及当时大吵大闹不听劝告的旅行团员一个一个杀死......大概就是像这个样子吧!”
“这不愧是靠写作吃饭的作家。”
这么直截了当的称赞,对于警部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创举,只见被称赞的言耶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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