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地坐着,一眼不眨地盯着雷近南的床,眼泪却落了下来。
很快,罗天也来了,他们初步估计,这是一起绑架案。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竟然在米阳怀里睡着了。
我从梦中彻底地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折shè进来,一阵恍惚和迷惘从心头掠过,雷近南,您到底在哪里?
我下了床,拉开门走出房间,站在长廊里往下看,楼下静悄悄的,整幢别墅空寂得犹如一座冰冷的坟墓。我突然有些害怕,怎么会这么安静?昨晚还有很多警察在家里忙活了大半天,怕绑匪打电话来,在电话机上安装窃听器,他们人呢?
我更加害怕了,扬着声音喊:“伍妈!伍妈!”
伍妈慌慌张张地从厨房那边跑了出来,仰头看我:“你醒了,小姐?”
“芬姨呢?还有那些警察呢?”
“芬姨出去了,她昨晚和那些警察大吵了一架,她怕……所以,她让那些警察全都撤了。”
“喔。”我想,芬姨大概是不想让警察chā手吧。继而我又紧张地问,“绑匪有打电话来吗?芬姨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呃……我不知道,好像没……没有吧。”伍妈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似乎在逃避什么,“小姐,我、我出去一趟。”说完,便匆匆地出了门。
我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她干吗如此慌乱?她在隐藏什么?
想到这里,我立刻回房间拿包,飞快地跑下了楼,跟上了伍妈。
只见她东张西望地走出了别墅区,很快便钻进了一辆的士里,我也拦了一辆车,小心地尾随其后。
没多久,前面那辆车开出了市区,来到了郊区,最后停在了一间小超市门口。我忐忑不安地看伍妈下了车走进了超市旁边的那条小巷子,我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七拐八弯以后,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伍妈左右环顾了一下,用力地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伍妈隐进了门内。
我有些纳闷了,她到这种地方来看谁?她的丈夫张铁南吗?不像,如果她是来看丈夫的话,为何要搞得如此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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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扇门嘎吱一声又开了,我看见伍妈跟一个fù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赶紧躲进了旁边一个大垃圾筒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伍妈她们越走越近,我听见那个fù人压低了嗓音说:“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没事吧?”
伍妈说:“没事,他不是睡着了吗?咱们快去快回。”
待伍妈她们走后,我从垃圾筒后面爬出来,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扇木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穿过客厅的走廊,出现了三个房间,左边的两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看起来是卧室,简单干净,然后我轻轻扭开了右边的那间房门,顿时,一股浓烈的yào味直扑进鼻孔,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在那面雪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男子,他全身的肌ròu都像是萎缩了一般,骇人得完全是一具骷髅!
我不敢再有片刻逗留,逃似的跑了出去。他是谁?伍妈为什么要偷偷地来看他?他肯定不是伍妈的丈夫张铁南,虽然他枯瘦如柴,也像一个活死人,但从他的五官来看,他的年龄并不是很大。一想到他的样子,就让我汗毛直竖,他怎么会萎缩成那样?
我回到家没多久,伍妈就回来了,她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也懒得问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的,她不会承认的。芬姨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回来,黑着一张脸,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晚饭也没出来吃,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跟踪伍妈回来后,我就寸步不离地守在电话机旁,我怕错过了绑匪打来的电话。可是一直到夜里12点,电话一次也没响过。芬姨也一直关在屋里没露面,我猜想她可能是因为没有雷近南的消息而心情不好,所以我没敢打扰她,伍妈早早地回房间了,整个客厅就只剩我一个人。
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是罗天打来的,我紧张地问他:“我爸爸有消息了吗?”
“嗯?谁?”他似乎愣了一下,又马上接着说,“哦,还没有,你别担心,雷先生不会有事的,我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已经查出来普笑天手里攥着的那枚戒指,其实是杜巧月留给你妈妈的。”
杜巧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在我没有想出她是谁之前,我问罗天:“杜巧月是谁?”
“杜巧月就是你外婆,所以我想……”
我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声zhà响,罗天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因为我已经想起来了,杜巧月就是爷爷当年从勾魂崖背回去的那个神秘女人,她竟然是雷晓的外婆!
我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原来这一切全是上一代人种下来的因果当年,nǎinǎi怀疑大姑姑是杜巧月杀死的,对杜巧月恨之入骨,后来又发现杜巧月和爷爷之间有私情,所以在杜巧月结婚逃回来的那天晚上失手将她杀死,并把她的尸体藏于后山的地窖里。因怀疑杜巧月的鬼魂在作怪,便挖出她的骸骨埋在后院的井里,再将井封死,以为能封住她的鬼魂,没想到三年后爷爷却离奇地死在了那口井里。
现在想想,从我离开农村来到S市的第一天,到现在,这中间发生的种种无法解释的离奇事件,我一直怀疑背后有一个巨大的yīn谋,原来是杜巧月的鬼魂在报复,我也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雷晓,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她是雷晓的外婆,多么可笑又让人无法相信啊。
“喂,雷晓,你在听吗?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趟?"
“好,我马上来。”
是的,我必须去见一下罗天,虽然我已经知道整件事情是杜巧月在报复,可是还有很多问题是我想不明白的,比如刘家明他们的死是怎么回事,他们跟杜巧月是什么关系,另一个古小烟又是谁?还有,杜巧月是不是跟鬼屋里吊死的那个女人也有什么关系?普笑天的手里撰着杜巧月的戒指,她为什么要杀死那次车祸中的幸存者?他们跟她之间也有恩怨?
这些问题,我是想不明白的。
我刚站起来,只听见楼上传来突兀的一声砰响,像是玻璃杯掉在了地上,我立即抬眼望去,又一声砰响,那是从伍妈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我本能地叫了一声:“伍妈!"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急速地跳动着,顺手抓起桌上的一只花瓶,缓缓地向楼上走去,我当然不是想用花瓶砸伍妈,而是拿着花瓶能让我心里踏实一点〕就决要走到伍妈的门口时,又一声砰响传来,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握花瓶的手也抖个不停。
透过那条门缝,我看见伍妈失神地站在那里,嘴巴蠕动着,不知在嘀咭些什么,而后拿起一个瓶子,仰头便往嘴里灌去我一把推开了门,惊恐地看着她:“伍妈,您在做什么?"
她一点都不意外我的出现,淡然一笑,紧接着便捂住了腹部,跌倒在地我马上意识到她喝的是什么,一把扔掉花瓶,扑过去饱住她:“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伍妈?"
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得骇人,她显然在忍受腹部的居习痛,半天才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话:“装? ”… 装疯… … 小姐… … 装疯… … ”然后,她捂住腹部,满地乱滚,我吓傻了,狂叫道:“芬姨!芬姨!快来啊,芬姨!" 很快,楼上传来奔跑声还没等芬姨跑到楼上,伍妈就没了动静。
我不停地尖叫着,耳边是伍妈临死前的那句话,于是,我又从一连串的尖叫中变成了狂笑,一边笑,一边哭
我不知道伍妈为什么要我装疯,也不知道伍妈为什么要自杀,但我相信她是故意让我看见她自杀的,她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情愿选择死也不说出来,那么她在临死前让我装疯肯定有原因,也许跟芬姨有关系,所以,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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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闰到象牢笼一样的精神病院后,我才发现,装疯其实是错误的,在这样与外界隔绝的环境里,想要找出伍妈心里的那个秘密是永远不可能的。而且我发现,装疯是一门难度系数很大的学问。因为我见人又咬又抓,所以被列为最危险的精神病色者,被关在了一间全封闭的密室里,为此,我懊恼不已,常常在心里问道:“伍妈啊伍妈,您到底为什么要我装疯啊?还是我理解错了您的意思?现在好了,我连出都出不去了,唉!" 芬姨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以后,再也没来看过我,米阳来过一次,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不过没呆多久就走了,我不喜欢他,认为他太没个xìng,所以也没指望他能帮我.
直到这一天,罗天走进了精神病院。
他坐在玻璃门外面,什么也不说,就那样默然地看着我。
我知道房间里装有摄像头,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做,我甚至不能用眼神来暗示他,我只能痴呆地望着地面,身体像木偶般左右摇晃,心都要摇碎了。
沉默了半晌,罗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他说:“你……好吗?”
再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真相找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站了起来,就在这一刻,我内心紧绷的那根弦突然一下子绷断了,不行!我必须要出去!罗天这一走,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所以,我一定要出去!
眼看罗天就要走了,我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咬得自己全身颤栗。当警铃响起的时候,罗天终于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淌,我感觉不到牙齿渗入皮肤的疼痛,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好几个医生一起往这边跑来,我继续盯着罗天,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读懂我眼神里的含义,我已经没有选择,我只能看着他,我的眼睛瞪得那么大,仿佛要渗出血来。
随着罗天一声:“都别动她!”我终于松开了鲜血淋漓的手腕,好似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我一头栽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痛,尤其是左手,仿佛连动一下手指都痛,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先喝杯水吧。”
我抬眼,看见了罗天。我立刻警觉地四处看着。罗天说:“放心吧,这里没有别人,是一间私人医院。其实你挺傻的,干吗要咬自己啊,你只要给我使个眼色,我就能明白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聪明啊,我还不是怕被人看出来,房间里有摄像头的。”
他把我扶了起来,又在我的后背塞了一个枕头,我紧张地问他:“芬姨知不知道我出来了?”
“应该不知道,我让那边封锁了消息。”他端给我一杯说,在床边坐定了以后,他突然说,“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雷晓的吗?”
他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差点被水呛到了,我呆呆地望着他:“你……你……”
他点点头:“是的,你以前跟我说什么‘借尸还魂’,用某个故事、某一句话来暗示我,我一直没当一回事,甚至怀疑过你。记得有一次在自助餐厅,你接到电话说雷先生病了,你当时并没有显得特别着急,反而是在出去后不顾一切地去帮一个醉汉,那种感情是无法伪装的,当我循着那个醉汉去查以后,再加上自助餐厅里那个白痴说你以前不吃冰淇淋是因为不能吃甜的,所以我就详细地调查了雷晓的资料,发现雷晓患有先天xìng糖尿病,当然,糖尿病患者是不能吃甜的。”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对,古小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刺猬。”
我笑了笑,由衷地舒了一口气,为他的这句“古小烟”和“刺猬”感动得无以复加,自从变成雷晓以后,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真正找回了自己。
他接着说:“现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姚佳死在鬼屋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
我有些惊讶:“你早就知道那是我的经历? ”
他摇摇头:“不, 我一开始并不相信,直到我确定你不是雷晓后,我才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xìng,也开始相信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姚佳的死往下说,一直说到伍妈让我装疯。 罗天皱了皱眉:“你是说伍妈让你装疯的? ”
“对,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装疯,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那天上午,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出门,我就跟着她,跟到了郊区,在一栋很隐蔽的房子里,我看见了一个很可怕的人,全身的肌ròu都萎缩了,跟骷髅一样,我当时还怀疑是伍妈的丈夫, 可是不像, 他看起来挺年轻的。 ”
罗天更紧地皱着眉,喃喃地说:“肌ròu萎缩? 像骷髅? ”片刻,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蓦地瞪大了眼睛,“原来,这就是动机! ”然后他又看着我说,“我想,伍妈是想保护你,她觉得你只有到了精神病院才会安全。 ”
“是吗? 可是没用的,在伍妈死的那天之前,我一直认为从我见到钟诚伟到我变成雷晓, 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巨大的yīn谋,直到那天你给我打来电话, 我才明白,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杜巧月在报复,包括那些车祸中的幸存者,全是她杀的,所以,我逃到哪里都没有用的,她不会放过我的。 ”
“杜巧月? 你认识杜巧月? ”
“不是。 ”我摇摇头,然后又把当年发生在爷爷nǎinǎi身上的事告诉了罗天,又告诉了那个我总是做的梦。
罗天饶有兴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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