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天劫 > 第 18 章
    在我前面不远处响了起来:“嗨,雷晓!”

    我立刻抬起头朝那个声音的方向看去,却一脸愕然地惊讶自己已慢慢接受雷晓的身份。

    “不是吧,雷晓?你不会又不记得我了吧?我是顾言啊,这是我弟弟顾亮。”

    我缓过神来,立马笑了笑,说:“记得呀!”

    我看了看顾亮,发现他呆滞的双眼一直盯着我面前的冰淇淋,顾亮看了看我,傻乎乎地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不吃冰淇淋的,你说你不能吃甜的。”

    顾言揽住了弟弟的肩膀,疼爱地说:“是你自己想吃吧,走,咱们去买。”然后便挥手跟我说再见,亲热地揽着弟弟走了。

    罗天终于吃好了,打了一个饱嗝,看了看那兄弟俩的背影:“你朋友?”

    “嗯。”

    我没有跟罗天再纠缠顾亮的话题,迫不及待地问:“他们几个人的死真的没有备案吗?”

    “没有。”他点了一根烟。

    我不甘心地问:“会不会是在其他公安局备的案,你不知道?”

    “这些都是有联网的,只要有备案,就不会查不到。”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不会备案?”

    “我上午已经打电话跟你说过了,要不就是你搞错了,要不就是没这几个人,要不就是他们的死警察根本不知道。”

    可是这三点都不对,一,我没有搞错,二,我跟他们都接触过,不可能没这几个人,三,种种迹象都说明他们的死警察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我疑惑地看着罗天,问道:“是不是他们的案子破不了,你才说没有备案?”

    罗天冷笑一声,很狂妄地说:“在我手上,还从来没有过破不了的案子。”

    “那……你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姚佳的死有没有备案?”我仍然不甘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可怕的真相。它能让吴子树死而复生,能让宋丽雯凭空消失,还能让我变成雷晓。

    “姚佳?”罗天看了看我,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好像认识很多死者。”

    我急切地说:“罗天,你能再帮我查清楚一点吗?他们几个人的死不可能没有备案的。”

    罗天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摁进烟灰缸:“你能先告诉我你跟那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查他们的死么?”

    “没有关系。”我恳求地望着他:“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罗天?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们的死根本没有备案,也和你没有关系,我怎么帮你?”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

    犹豫了半晌,我终于把我变成雷晓之前的事全都告诉了罗天。也因为这个故事很长,我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它讲完。

    讲到在鬼屋的洗手间里看到被割掉脸皮的姚佳后,罗天打断我的话:“等下,我有两个疑问,第一,你朋友说在报纸上看到钟诚伟的死讯,那报纸呢?真的不翼而飞了吗?如果是真的,那很显然报纸是有人假造的,因为钟诚伟的死根本就没有备案;第二,她按照钟诚伟包里的那封信上的地址去找吴咏倩,为什么吴咏倩的爷爷不直接把吴咏倩的手机号码给她,而是给了刘家明的手机号码?第三点,刘家明说他们六个人曾经一起去鬼屋玩碟仙,当场死了一个,后来两个也在生日那天被割掉脸皮而死,如果这些是真的,死者死得如此残忍离奇,学校还不人心惶惶么?警察没有理由不知道的;第四,刘家明在说完这个故事后,就有人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紧接着你朋友回到家也有人打电话说生日快乐,你不觉得这巧合得有些不符合逻辑吗?如果你朋友没说谎的话,那么这一切只能说是一个恶作剧,他们是故意要把她引到鬼屋里去的。”

    “为什么要引她去鬼屋啊?”

    “这个就要问你朋友了,看她有没有……”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芬姨打来的,她焦急地说雷先生突然犯病住进了医院,我“哦”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问题,我现在是雷近南的“女儿”,父亲病了女儿理应着急才对,所以我又赶紧补了一句:“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挂完电话,罗天问我:“怎么,谁病了?”

    “哦,我……我爸爸。”这句“爸爸”说得我别扭得很,我问他,“你有骑车吗?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

    23

    罗天用摩托车载着我刚出自助餐厅不远,就看见前面一条小巷子口有几个人在打架,太不公平了,竟然三四个人殴打一个。罗天也看见了,加大了油门往那里驶去,当我看清那个被殴打的中年男子时,我用力拍打着罗天:“快停车!快!”

    我像是不要命般追过去阻止,还被一个不知那里来的拳头差点打到,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拼命地护着那个男子。后来罗天叫了一声警察之后他们都逃了,留下那醉汉一脸腐败地躺在地上,嘴里依然喃喃自语地说,“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有。”

    罗天有些愕然地看着我,他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被人殴打的醉汉不是别人,而是我古小烟的父亲!

    父亲原本是一个老实巴jiāo的人,一直在脚踏实地地帮人开车赚钱,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一痛,哭得更加伤心了,我干脆不看他,转身往罗天的摩托车那儿跑去。

    罗天沉默着看着父亲,然后跨上了摩托车,我努力不去看父亲,可是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向他看去,透过泪眼,我看见父亲像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我又跳下了摩托车,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拿了五百块给司机叫他把父亲送去医院。

    罗天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跟我说。

    我不知道在父亲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他,他欠了他们的钱吗?如果是欠了钱,为什么他的脸上又写满了腐败?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雷近南已经睡着了,还在打点滴,雪白的床褥把他的脸映衬得蜡黄蜡黄的。

    芬姨一看见我就把食指竖在唇间,我会意地点点头,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医生怎么说的?不要紧吧?”

    “没什么事,说是劳累过度。”随即便又惊叫道,“你怎么弄伤了,跟人打架了?”

    我摸了摸发肿的嘴角,苦笑了一下,说:“没有,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爸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亲自做,可是万鑫的事业太大了,他就算再强,也是扛不住的,唉!”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

    我见她如此累,便说:“芬姨,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芬姨可能是真的很累,点点头站了起来,jiāo代了我几句,又默默地看了雷近南一会儿,这才走出病房,说明天早上来换我。

    芬姨走了没多久,雷近南就醒了,他好像很不舒服,冷汗直冒,他动了动身子,有气无力地说:“晓晓,帮我把床摇高一点。”

    “您好些了吗?要不要叫医生?”

    他笑着摇了摇头:“来,晓晓,坐到爸爸这儿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我坐过去,他立刻用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不知为何,他的动作竟让我心头一热,仿佛触动了某种根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情。

    已经很久很久,父亲没有像这样握过我的手了。

    雷近南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怎么弄伤的?疼吗?”

    他温存的话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坚强地摇摇头:“不疼。”

    这一天夜里,雷近南跟我说了好多好多,从雷晓小时候一直说到她出国,全是一些琐琐碎碎的事,直说到我困得不得了,不停地打着哈欠。雷近南才说:“困了是吗?来,躺到爸爸这儿来。”说着,又往旁边挪了挪。

    我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我的父亲,躺在一起多别扭啊。

    他又说:“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瞧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上来吧,爸爸好久没有带你睡过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不过就是没睡多久,还不到早上八点芬姨就提着熬好的粥来了,让我回去休息。

    经过了昨晚雷近南对我的一番长谈,再加上在他的臂弯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对他竟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我竟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晓晓,回去睡觉吧,下午再来看爸爸,乖,啊。”

    “嗯。”我点点头,对芬姨说,“昨晚爸爸吐了,可能是胃不好,您记得别给他吃太油腻的东西。”

    芬姨开心地笑了起来:“哟,近南,你看晓晓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都会照顾人了。”

    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刚到家就撞上买菜回来的伍妈,她诧异地看着我从的士里下来,往楼上走去,洗了个澡,本想再睡一觉的,可是我的脑子太混乱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我决定下楼去帮伍妈洗菜,一来找人聊聊天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胡思乱想,二来我总觉得伍妈古里古怪的,或许跟她聊聊能从她嘴里聊出点我不知道的事。

    伍妈一见我下来帮忙,激动得有些惊慌错乱,忙将我往厨房外面推,说怎么可以让我帮忙。

    “伍妈,没关系的,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正好跟您聊聊天。”

    伍妈见拗不过我,便拿了一把青菜给我择,脸红红的,笑呵呵地说:“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

    我用眼偷偷地看她,她看起来真的很慈祥可亲,一点都不像坏人,我问她:“伍妈,我小时候是不是很淘气呀?”

    “你别说,还真是够淘气的,特别爱哭鼻子,而且很倔,那脾气跟雷先生是一模一样,不过你自从出院了以后就变了很多,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嗯,不记得了,我不能想,一想头就痛。”我在电视里看过,失忆的人好像都这样。

    “喔。”伍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又问,“那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您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然后,我漫不经心地转开了话题,像拉家常样地问她,“伍妈,您是S市人吗?”

    也许伍妈真的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跟我讲了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24

    三十六年前,伍妈十九岁。她跟青梅竹马的张铁南从河南老家到S市来打工,与所有的年轻人一样着有自己的梦想与憧憬。可是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有太多的门槛,没有学历及文凭要想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简直跟登天一样难,碰了无数次的壁以后,他们有些绝望了,眼看身上的钱就要用完了,再找不到工作连回老家的路费都成问题了,伍妈哭着要回家,可张铁南是个牛脾气,他宁可饿死也不回去,说丢不起这个脸。

    后来,张铁南去工地做了临时工,伍妈给人当保姆,没想到半年后张铁南在工地出了意外,摔断了腿,那个工地的开发商就是芬姨的父亲林茂名,当林茂名得知张铁南的情况后,二话不说,主动包揽了全部的责任,出钱帮张铁南治腿,又让伍妈到他家当保姆,专门伺候他的宝贝女儿芬姨,伍妈从此把林茂名一家人当再生父母一样来报恩。

    半年后,张铁南坐着轮椅出院了,林茂名又出钱给他开了一间五金店,有了林茂名的资助,张铁南和伍妈的生活不再那么辛苦,可是张铁南却一蹶不起,心灰意冷,他无法接受失去了腿的事实,终日酗酒,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说到这里,伍妈的眼眶湿了:“三十多年了,他一直都那样,我劝过他好多次,都快六十的人了,脾气倔得跟头牛一样,前些日子又检查出了肺结核,肾也坏掉了,一身都是病,他死也不肯去看,说是早死早解脱,要不是放不下我,他早在从工地摔下来的时候就一头撞死了,也不用到现在变成罪人。”

    伍妈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显然不想让我看见,迅速地转过头去,用手背擦去了眼泪:“对不起啊,小姐,跟你说这些事让你见笑了。”

    “没事的,伍妈,您别想太多。喔,我先上楼去一下,您等等。”我飞快地跑上楼,拿出钱包来看,一共有4560元,我留了60,然后又飞快地跑下楼,把那些钱一股脑地全塞给了伍妈,伍妈立时就呆了,紧接着眼泪就出来了:“这钱我不能要,雷先生跟太太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不能……”

    “拿着吧,伍妈,带铁南叔叔去看病,就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小姐……”伍妈嗫嚅着嘴唇,感动得说不出话,差点就给我跪下了。

    我见不得她这样,心里一酸,也要落下泪来,赶紧转身走出厨房。

    “小姐。”

    我以为她还要感谢我,便头也不回道:“没事的,我上楼睡一会儿。”

    “不是,你先等等,小姐。”伍妈追了出来。

    我在楼梯口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伍妈?”

    “我……”她yù言又止,脸上极其复杂的表情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惊恐,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小姐自己当心一点。”

    我有些恍惚地愣在原地。当心一点。当心什么?当心芬姨,还是当心其他的什么人?

    是夜,雷近南失踪了。

    本来是我陪着他的,又像昨晚那样躺在他的身边,听他讲雷晓小时候的琐事,不过没听一会儿,我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被褥有些凌乱,一只枕头掉在地上,雷近南不见了。奇怪的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也睡着了。从现场来看,应该是有人把大家弄晕,然后把雷近南掳走的。

    芬姨和米阳一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到了医院,她着急得失去控制,完全抛掉了平日的高贵与修养,像个泼fù一样,对医生护士大叫。

    我只是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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