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水城惊梦 > 第 23 章
    ”

    宋子贞哭闹了半天,又和赵吉说了这么多话,还一直没有向石室中看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尖叫一声,又扎进赵吉的怀里。

    赵吉说:“别怕,别怕。咱们赶紧走。”

    两个人相拥着来到洞口下。

    宋子贞说:“我给高阳打电话了,他应该就在上面。”

    赵吉说:“我们赶紧上去吧!”

    宋子贞说:“这四具骷髅怎么还在?”

    赵吉说:“那两个印度人是骗子,他们没有带走四人的骨灰,反而把珠宝拿走了。”

    宋子贞说:“原来这地下还有珠宝。”

    赵吉说:“对了,里面还有一些书信,我要取出来。”

    宋子贞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赵吉说:“你还是别动了。如果我们两个都被锁在里面了,那就麻烦了。”

    宋子贞说:“可是,我有点害怕!”

    赵吉说:“我很快就回来。”

    赵吉走到石室中,俯身到墙洞中取出那个小盒。忽听身后有异样的声音,仿佛葡萄架倒塌了一般。紧跟着是宋子贞的惊呼声。

    赵吉回头,宋子贞指着地上的骷髅,说:“快看,它们动了!”

    赵吉看见骷髅竟然慢慢散架,灰色的白骨一根一根地散落在地上,骷髅头也嘎巴一声从胫骨上脱落下来,在地上左右摇摆。

    两个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赵吉才缓过身来,小心翼翼的从散落的白骨上跨过去,把惊吓过度的子贞拦在怀里。

    赵吉拨通了高阳的电话,才知道自己已经困在墓室中整整一天一夜了。

    赵吉给宋子贞腰上绑住绳子,由高阳把她提上去。自己又攀着洞壁的小窝爬上来,重新把铁板盖好。

    上来之后,赵吉才发现宋子贞的脸上满是泪痕,心中感到非常歉疚,忍不住去拉她的手,没想到子贞却躲开了。

    赵吉感觉到子贞有点异样,抓住她的手腕。这双小手,昨天还是白白嫩嫩的,现在却被绳子勒破了皮,呈紫黑色,还在不断渗着鲜血。

    赵吉心疼得流出了眼泪,他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宋子贞说:“不小心,被绳子勒的。”

    赵吉对高阳说:“快,马上去医院。”

    宋子贞说:“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你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赵吉说:“不行,要到医院处理一下。”

    宋子贞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讨厌医院,还是你给我包扎吧。”

    赵吉无奈,只得对高阳说:“高阳,那就麻烦你去买瓶双氧水、一卷纱布、一瓶云南白yào来。越快越好。”

    高阳的速度绝对让人相信,他开车就想在球场上踢球一样,那是玩命一般的速度。

    赵吉先用双氧水给子贞处理伤口。他轻轻地翻开翻卷的手皮,用双氧水冲洗干净。又把白yào撒在伤口上,缠上纱布,裹紧了。

    弄完左手,又弄右手。

    奇怪的是,宋子贞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一声疼。她看着赵吉作这一切,目光中有幸福,也有哀怨。

    帮宋子贞包扎好,赵吉才坐下来,把在地洞中的经历对高阳讲了。

    高阳立即拍桌子站起来,说:“不能饶了那两个印度人。”

    赵吉说:“他们都已经走了,就由他们去吧!”

    高阳说:“不行,怎么说也得报警。”

    赵吉说:“那就由你去办吧!”

    高阳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剩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赵吉说:“什么事?”

    高阳说:“你打算把那四个玩蛇佬的骨灰送到印度去吗?”

    赵吉说:“还没有想好。我先给他们的家人写封信,看他们能不能过来。去印度不那么容易,没有旅游团,还要自己办签证。得不小一笔花销。”

    高阳说:“你知道他们的地址吗?”

    赵吉说:“都在这个小盒子里了。”他打开盒子,取出信封,说:“我照着这个地址寄信过去,他们如果有后代,一定能够收到的。”

    高阳说:“我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好。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别让那两个印度骗子跑了。”

    这一场惊险的遭遇,再一次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夜风透过纱窗吹进来,轻轻的,柔柔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都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四个人都没有脱衣服,横七竖八的倒在床上。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锅铲碰撞的声音。

    赵吉被惊醒了,他悄悄的爬起来,掀开窗帘向院子里看。

    锅铲碰撞声音立即消失了。

    赵吉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窗外。

    马路上的路灯透过院墙照在屋檐上,使院子里有了一点点微弱的光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黑洞洞的厨房和那间小屋。

    赵吉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看见一个黑影从厨房里出来,来到他们窗下,站住不动了。赵吉使劲揉揉眼睛,没错,的确是一个黑影。

    黑影无声无息得向北屋移去。赵吉找出补丁衣服,给子贞、小安、凯瑟琳三人盖上,自己也穿上补丁衣服,拿出捕蛇钳和手电筒,轻轻的的打开房间后门,又从外面轻轻的关上,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

    他打开手电筒四处寻找,没有黑影的痕迹。

    赵吉来到厨房里,照了照各个角落,也没有东西。他摸摸炒锅,被烫得忍不住大叫。炒锅竟然是热得?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咳嗽。咳嗽声很短促,却很真实,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

    赵吉循着声音走过去。咳嗽声是从北屋传过来的。赵吉回房取来钥匙,打开北屋的门。

    在手电筒昏黄的灯光下,除了那个瞪着眼睛的布娃娃,一切都像是黑色的影子。用手电筒照过去,却又都不是。

    赵吉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举着捕蛇钳,慢慢得走进里屋。里屋的灯开关在床头上,要走过去才能打开。

    赵吉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他慢慢靠近床头,忽然,他听见身前有短促的呼吸声。赵吉赶紧用手电筒搜索。

    就在他的前下方一尺远的地方,一双三角形的眼睛正惊恐的盯着他。

    赵吉机灵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喝道:“谁?你是谁?”说话间,手电筒的灯光和手中的捕蛇钳已经对准了那双惊恐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呀?眼珠焦黄,近乎透明,因为惊恐而睁得大大的,露出大片的白眼球,却也改变不了三角形的轮廓。

    看到这双眼睛,就能判定是死去的房东老太太。

    被子在不停地颤抖,突然,老太太的舌头探出来,舔了一下鼻尖。

    赵吉这才发觉,自己无从下手。捕蛇钳根本钳不住老太太什么要害。

    “赵吉,”一个仿佛从地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传来,“赵吉,是我。”

    赵吉迅速的四下打量了一眼,发现没有旁人。说话的肯定是房东老太太。

    赵吉说:“快说!你是谁?”

    房东老太太的舌头又探出来,舔了舔鼻子尖,“赵吉,我是房东nǎinǎi。”

    赵吉大声喝道:“你是人是鬼?”

    房东老太太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赵吉又喊道:“快说,你是人是鬼?”

    房东老太太说:“我、我没死。”

    赵吉说:“胡说!别骗我,你就是那条黑蛇精,我认得你的眼睛。”

    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赵吉看到房东老太太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继续说:“你就是黑蛇精,是不是?”

    房东老太太说:“我是房东,我没死。”

    看到房东老太太可怜的样子,赵吉有点迟疑。他心软了,缓缓的垂下拿捕蛇钳的手。

    房东老太太的声音仍旧那么沙哑,她说:“我没有死。”

    赵吉说:“你没死,他们怎么会把你拉去火化?”

    房东老太太哽咽着说:“我睡不着觉,吃安眠yào吃多了。他们以为我死了,把我送到了火葬场。是一场小雨把我淋醒的。后来,我自己趁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得跑回来了。”

    赵吉说:“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房东老太太转了一下焦黄的眼珠,说:“要饭。没有人管我,我也不想叫别人管,自己要饭。”

    赵吉说:“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房东老太太颤巍巍的把手伸出来。赵吉小心翼翼的用右手碰了碰老太太冰凉的手背,还是没有办法判定。他想去摸摸老太太是不是有呼吸,却又不敢。忽然想起小说中写的,扣住一个人的脉门,就等于制住了他。突然一翻手,捏住老太太的手腕。

    赵吉感觉到房东老太太的手腕有脉搏在一张一弛地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猛地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身后。

    赵吉回过头,看见原来是宋子贞进来了。

    赵吉说:“你怎么起来了?”

    宋子贞说:“我不放心你。”

    赵吉说:“老太太没死。”

    宋子贞说:“你们说话我听见了。走吧,回房间睡觉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经过这一折腾,两个人再无睡意。

    正文 二十三.惊怵之夜

    这一天,他们起的特别晚。阳光都照到床头了,他们才苏醒。

    赵吉还惦记着房东太太。他仍旧在怀疑房东太太到底是不是真得活着?对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他仍旧不能确信。

    所以,起床后,他就直奔北屋。他相信,只要白天能看到房东太太,就证明她还活着。

    赵吉推门出来,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咳嗽。他顺着声音看去,房东太太就在院子里。她坐在马扎上,手里拿着那根旧拐杖,正用拐杖点来点去的数蚂蚁。

    看见赵吉走过来,房东太太黄得近乎透明的眼睛里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有害怕、有委屈、有欣慰、有……

    她长长的舌头快速地在嘴唇上添了一圈,说:“你、你起来了?”

    赵吉说:“早,nǎinǎi!”

    赵吉忽然感觉到这场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房东太太坐在马扎上,拿着拐杖数蚂蚁,看见他出来,两个人互相打个招呼。十年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赵吉说:“nǎinǎi,你数清了吗?一共有多少只蚂蚁?”

    房东太太嘴唇颤抖着,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哪?”说着话,她干枯的眼眶里落下两滴眼泪。

    赵吉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

    房东太太说:“我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熟人说说话。可是你们看见我的时候,都那样看我,叫我很害怕。”

    赵吉说:“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敢认你。”

    房东太太说:“我是该死了!都活了九十岁了!活这么多年干什么,还不是孩子们的累赘?”

    赵吉说:“你看你,又乱想了不是?你活的年岁大,是他们的福。”

    房东太太终于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话匣子,说:“都是我自己作孽。老头子是guó mín dǎng军官,是我告的密;儿子和媳fù吵架,来找妈诉苦,被我撵走了,儿子想不开,自杀了……”

    赵吉打断她的话,说:“你儿子自杀了?”

    房东太太说:“你先等我说完。”她接着说:“女儿下岗了,还要供养两个孩子上学,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太,负担不起。我心里寻思,还是死了算了。谁知道老天爷不叫我死,又让我活了这么多年。”

    赵吉说:“你快别胡思乱想了!”

    房东太太说:“刚才说到我儿子。你们在小屋里弄出来的骨灰,就是我儿子的。我认得那块手表。那还是他结婚前我给他买的。”

    赵吉惊讶地说:“手表?我怎么没有看见?”

    房东太太说:“就在那个箱子里,你没注意到。”她指了指那个放骷髅的纸箱。

    赵吉这才想起来,从小屋里拿出来的那些骨骼放在纸箱里,一直没有扔掉。

    房东太太说:“什么时候有空?你帮我把它埋了吧!”

    赵吉说:“行。待会儿我给您女儿打个电话,叫她过来。”

    房东太太神情紧张地说:“不行,不能给她打电话,不能给她打电话!”

    赵吉赶紧说:“我不打,不打电话。你别怕。”

    房东太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子贞也走出来。

    “还认识我吗?”宋子贞问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颤巍巍地说:“子贞,……”竟然委屈地放声哭出来。

    宋子贞赶紧安慰。

    赵吉说:“她不让通知顾姨。”

    宋子贞对房东太太说:“好了。我们不告诉顾姨就是了。以后我们来照顾你。”

    房东太太慢慢地止住哭声。

    宋子贞说:“赵吉,你去买点早点。”

    赵吉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一个月很快又过去了,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房东太太精神慢慢的好了起来。只是宋子贞不敢让两个孩子接近她。

    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在中天,月光下的小院静谧安详,却又透着几分怪异。

    宋子贞又开始做梦了。她梦见自己领着小安走在郊外的旷野中,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可怕。她走得很疲惫,想找一棵大树靠一下。突然,她听见有婴儿啼哭。她领着小安四处寻找,找了半天,才在一片低矮的白蜡树丛里找到了一个瘦弱的婴儿。小婴儿看见宋子贞,停止了哭声,把小手放在嘴里,用力吮吸,样子既可怜又可爱。她伸手过去,想抱起婴儿,却发现婴儿的眼睛变了,变成了三角眼,黄澄澄的眼珠近乎透明,竟然跟房东老太太一般模样。吓的她赶紧缩手回来。婴儿的眼睛却还在变,渐渐的变成了椭圆形,眼珠也变成了血红色,周围还有一个银白色的光环。后来,整个婴儿都变成了一条深褐色的dú蛇,约有手臂粗细。她非常害怕,想拉起小安逃走,却感觉到两条腿软绵绵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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