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脚步,又回到了熟悉的大院子。
我站在槐树下看着我家。
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在远一点的地方再想办法把人拦住。
哪怕拦不住,看一眼奶奶最后一眼也好,也算断了我心头一直的念象。
很无力,有回到过去的机会,却没有拯救的能力,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
手腕上的表停止,我只能心中一个数一个数差,在我数乱数字的时候,看见一个喝的醉醺醺,怀里投揣了把刀的男人。
正是情夫,杀害奶奶,毁掉我们一家的罪魁祸首。
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我大步上前。
果然还是我的身体像烟雾一样穿过情夫的身体,砖头嘭得一下变为粉末消失在空气、春风里。
眼睁睁的看着情夫走进了大院儿里,踹门进了家中。
听着他满口脏话的辱骂着家人,把拳头打向父亲。
慢慢地再也忍受不了,我看见他得手伸进了衣服里面,他要掏出刀子了。
我冲向奶奶,把个子矮的奶奶假装护在怀里,曾经我想过,奶奶死了一定是因为自己个子小无法保护她,可现在依旧如此。
看着刀子穿过我的身体再扎进奶奶的腹部,鲜血四溅。
身体脱离我的怀抱,奶奶再一次倒在我的面前,瞬间晕死了过去。
我无法抱起她送她进医院,无法报警,更无法拨打一二零。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不是滋味儿,流着泪看着家中的闹剧。
终于父亲,抱起奶奶往外跑,骑上三蹦子就赶往医院。
极速的奔跑,我在风中追赶着父亲的车,一定要看见奶奶最后一眼,他们说过,奶奶死之前醒了还叫了我的名字。
医院什么时候人都很多,可你有关系,不用排队或者加塞都可以。
看着某个有关系的家属亲人先被医生推进了抢救室,而爸爸被嫌弃,奶奶在他怀里。
终于,他们看见人不行了,才推来了担架。
奶奶被推进抢救室,我站在主治手术医生身旁看着。
看着他们抢救,看他们补血,缝合伤口,到时候电击心脏。
奶奶没有醒来过,没有醒,当场死亡,手术台上的奶奶面如死灰。
“早点抢救,不至于失血过多,可能会活的。”年纪轻轻的小护士突然说了一句。
你被开除了。
主治医生冰冷的声音在抢救室里传开。
原来,只是个善意的谎言,为了安慰当年孩子的我,编织的美好童话。
现实太过残忍。
我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开启相册回去。
回到照相馆,我抱着单反相机与相册坐在照相工作室里。
电脑旁五人一狗的全家福照片格外刺眼。
抹了一把眼睛,我把单反相机、相册、还有粉红色卡通雨伞都一起装进了垃圾袋里,锁进了抽屉。
锁上店门,我打了个车去精神病院见唐歌医生。
浑身疲惫不堪得我靠在车窗上发呆,事情的发展给了我很大的冲击。
小时候我说过长大要做个有钱人。
奶奶就会说有钱,有多少钱才是有钱。
有钱好办事是真的,有个紧急事没钱没关系,真的是寸步难行,俗语中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孩子上学、户口问题、医院看病,等等。
只要有这两样,什么都好说。
人命如草芥,人命如黄金,一个是吃粮食长大,后者吃关系长大。
我想明白了,父亲醉酒时常常说的对不起奶奶是什么意思。
他也恨当时的社会,那群医生,更恨自己没出息,要不然他的母亲我的奶奶可能不会死。
“先生?先生?到地方了,市精神病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车的司机师傅回过头来叫我。
我看了一眼窗外,掏钱给他。
下车,进医院,爬楼梯。
我这几年每次都在重复这些事情,三点一线。
在八点五十九分我敲响了唐歌的办公室门,九点钟与他见面。
准时的接受问诊。
唐歌看着我笑笑:你永远都这么准时,精确分秒。
我也对他笑笑,坐到了沙发上。
“最近有按时服药吗?”唐歌正式询问我第一个问题。
眼镜下的双眼透着不容让人反抗的深邃意味。
“有。”我在撒谎,眼神尽量的波澜不惊。
其实我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服药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中度抑郁症报告出来之前。
药瓶里的药出厂一共有多少颗,现在就还有多少颗。
唐歌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接着问下一个问题,拿起钢笔低下头书写记录。
趁着这个时候,我浅浅的呼了一口气,手指在桌子下乱搅和着。
朋友在心里跟我对话。
你说谎了?我们终于统一战线。
我试图反驳,可我的确是跟我的心理医生说了谎话。
“饮食,身体状况都如何?”一直都是这样,唐歌询问问题,都是先从柔和的问题开始,循序渐进再单刀直入。
“饮食不算规律,没有胃口,身体状况因为运动不算太差,失眠较严重。”想了想,我如实的回答道。
最后一个问题结束。
我整个身体靠在了沙发垫上。
唐歌严肃地看着我。
“为什么和我撒谎?”没有质问的语气,唐歌话里似乎只有疑问。
因为我从来不是个撒谎的人,与别人没有与他更没有,可是我发现自己最近的谎言越来越多了。
唐歌不再说话,等着我回答。
一言不发,我不想也不知道该跟他如何解释。
站起身,我做了一个让我自己过后都惊讶的举动。
“身体不舒服,今天终止治疗。”说完话,也不顾唐歌,我推门就出去。
遍体鳞伤的“朋友”紧紧地拥抱着我,我看见自己的胸口也被他划了一道伤口出来。
哭笑不得的快走进楼梯口,我跑着下楼梯。
看着护士们扶着精神病患者回病房,我想着可能自己也有一天会一辈子住进精神病院里成为他们的一员,本应该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被我自己活生生的抛弃。
大汗淋漓的跑出精神病院,我站在冷风中,不知所归。
走在街上,如孤魂野鬼。
便利商店买了几罐啤酒,我边喝边往家走。
再一次我走进了电梯,闭着眼睛喝酒觉得也没什么。
突然眼前一黑,电梯轰隆一下,整个身体往下坠落的感觉。
完了,看着完全没有信号的手机,我伸出手试图按楼层按钮。
全部失灵,甚至是电梯内的求助都是无效的。
一下子酒醒,我绝望的看着闪着红灯只剩三格电量的手机。
孤立无援。
飘在无人小岛上的船只。
我蹲下,缩在电梯壁角落里,双手抱着脑袋。
上下排的牙齿紧紧咬着。
等待着有人进电梯发现不对劲通知物业,或者电梯自动恢复。
渐渐的意识不清晰。
再睁开眼睛,我人已经躺在医院当中。
四处看了一下,我的确是在病房里。
“你醒了?先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护士来到病床边和我说话。
我摇摇头。
“没有不舒服,请问是谁送我到医院的?美女”没吊水的手撑在床上,我坐起身询问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刚要说话,两个人就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物业公司的物业经理赵东,还有王小圆的表弟程厉。
物业经理赵东给我鞠躬说到:电梯维护不周,还请丰先生见谅,住院费我们承担。
接着他又道:还是这位程警官发现电梯出问题,并把您送到医院的。
赵东说的话,我只听进了三个字。
程警官。
他是警察?
看着赵东与程厉我说道:谢谢二位,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也是喝了些酒。脑子不灵光了。
赵东先离开,他去交钱,执意要做我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程厉坐到了我病床旁的椅子上。
“电梯幽闭症?”捧着个苹果,程厉幽幽地说道。
“嗯,喝醉了走不动楼梯了,爬二十多层楼梯真的很累。”看着程厉手里的刀,我身体不自主的往后躲了一下。
他低头削苹果,并没有看见我的异常举动。
“为什么不换楼层低的住处呢?”程厉削着苹果皮问到。
他的手上都是老茧,削苹果皮的动作特别的快。
“地段靠前,又价位低,爬个楼梯也就不算什么了。”说完这句话我挺感慨的,我多努力才能住上现在的房子。
叹了口气我低下头,想以后的日子,还是要挣钱,要不吃药看病都没有本儿。
程厉没说话,只是笑着把苹果递给了我。
过后,赵东与程厉离开。
我躺在病床上吊最后半瓶水。
脑袋里都是关于程厉。
他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是警察,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又是为何?
难道警方现在已经怀疑我跟王小圆得死有关系?
想着想着我觉得很好笑,自己又没杀王小圆,一直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雨伞说是倒垃圾时捡到的不就行了吗?
知道程厉是警察总好的比过他是杀人嫌疑犯要好得多。
出医院,我因为太劳累不想再爬楼梯,打了个车我回到了照相馆。
决定今天晚上就在那里的沙发上将就一夜。
ps:书友们,我是北仙儿,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ahuaiyue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