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就是言家大宅。
阳上儿早扯下了安全带，虎视眈眈的盯着窗外。所幸这一带车少，故政府才未设置什么慢行道，且又有言一午控制着油门，没给她留任何可乘之机。
要说跳窗这事儿，从前可是阳上儿的家常便饭，不过跟了言一午之后，就很少碰这些个容易丢命的行当了。
“你别做傻事。”
“我就知道会出事，一定是言颇，他没放过我哥和言安，还害死我外婆。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我怎么能冷静得了…”
再说不下去，阳上儿捂住了脸，哭得发抖。
此刻，言颇所立身的位置刚好是半山公路未被遮挡的一段，但凡车流经过一览无遗，只是大家现在都没什么心思顾暇，方才是否是熟悉的车辆经过。
林森把李智带了回来，就在昨晚，悄没声偷渡上岸。
“怎么会搞出事呢，姐夫？”
“我只想要阳吉安手上的资源，老太婆的死是个意外。”
事情未遂人愿，至此这般摸样也是言颇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老大，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阳老太的后事都由林森一手包办。想起自己的老母亲过世时，他还在牢里，便多拱了拱手，多鞠了两躬，临走前还多烧了几根香。
但愿年纪相仿的她们俩在底下也能互相照应。
“我说干脆啊，把阳明也杀了，他爸妈在医院也只是分分钟的事，一了百了嘛，还有言…”
林森未说完的话，被李智接到嘴里，记忆中他倒鲜少求人。
“姐夫，言安怎么说也是你女儿，能不能手下留情？”
“所以我把她送到了越南。”
没人知道的是，言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座荒废了很久的亭子里。他大着胆子跟踪父亲到此，但由于距离和风声齐心作祟，他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郑南怀查到你爸妈在市立医院。”
电话冒着嘟嘟声，莫文明紧跟在郑南怀之后，也给言一午打过来。他说，有人最后见过阳明是在机场出站口，但在这之前他已经买好了飞往莫斯科的机票。
“我外婆下飞机，想在我哥和言安上飞机之前看一眼她的孙媳妇，所以他们两个才会出现在出站口，也就是他们很可能在机场被人掳走。”
“要找证据。”
“去机场找证据？”
言一午的车像要飞似的，引得前后车争相鸣笛，而后突然踩停在山脚底下。
“机场离后山最近，一连绑三个人，不会跑那么远再去找别的地方，如果真是言颇做得的话…”
发现阳明的时候，距水泥房并不太远。
他用电线引火，烧化了铁门，只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日光灼热刺眼，跌坐在地上缓了好久。
“哥，哥…”
“上儿…”
“对不起啊妹妹，我没有保护好外婆…”
山野丛木间无风经过，才让人心生出慌张。
言一午别过脸，掏出手机，嗡嗡声竟来自言禛。
“言安在越南。”
“别问我为什么告诉你。”
对于言禛这则通风报信，阳上儿始终持着怀疑。倒是阳明先表了态，为了言安，即便是假消息他也要去趟越南。
“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和上儿去…”
言一午还是担心，以阳明现时的状态万一要在越南遇上什么险情，定得要他们两个分心看顾。
“我不放心，我要第一时间看到言安。”
“行，那我们立马走，但同时你也要做好可能是假消息的准备。”
莫文明紧赶慢赶，终于送来了三本假护照。
虽说是快到期的，但这么短时间还能划拉着三本，已经很不错了。正沾沾自喜呢，忽然瞥见阳上儿还挂着泪痕，便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们一同启程了。
“登机之前你如果可以再搞到一本护照，就去。”
只是莫文明刚走，言一午就把原来的晚班机改到了半时后先飞马来西亚的那一班。把机票分给兄妹俩的同时，有板有眼道“从现在这一刻起，想救言安就听我的。”
“我们分别去不同的商店买衣服，别留下指纹，速战速决，上儿去女装店的时候，多买几瓶透明指甲油，一定别要其他颜色。”
“你们过的所有安检口，不要用手去碰，如果真的需要用手就假装擦鼻涕，用纸巾遮住指纹再过，十五分钟，现在立刻去做。”
“不要在机场留下指纹？”
阳明不解，但比来，还是救言安重要，也就不再多话，照着做了。
落地时分还是傍晚，天刚蒙黑。
出了机场，坐上开往市区的计程车后，才算正式进入了越南之夜，与此同时言一午也发现了不妥，这条路是越开越偏。
“aridrs…”
“buyuarhis。”
话音刚落，就被一群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提着棍棒，好像早就预谋在此的人群围住了。
前后夹击，水泄不通，看起来来头不，大概也有百十号人。
“你们是什么人？”
阳上儿的钢管随身，手比嘴快，勒住了司机脖子，只是他语速像极原住民，对越南话言一午也只是懂些皮毛，完全听不懂。
“先冲出去要紧，i！”
也许被阳上儿扼住要害没了知觉，油门直逼眼前那条死胡同的墙头。
“没得跑了，干吧。”
言一午一把薅下方向盘，扔给阳明“自己注意。”
黑压压一片就到眼前，只能是随手夺起什么用什么，阳上儿用自己的工具固然顺手得多，只是三个人再勇，也抵不住这些个亡命徒，再者那个阳明，只能算半个人。
“往后走，照顾你哥。”
“你心点。”
“没事…”
言一午拳头里还夹着两片刀片儿，刚才汽车撞墙时候从收纳盒里掉出来的。这会儿正好用上，挨个抹抹脖子，放放血。
雨滴答，很快湿了这一条街。
远处又有一丛黑色行进而来，但好像是来帮言一午他们清扫障碍，只一阵风的时间，甚至未能看清带头人的脸，就都不见了。
“你没伤着吧？”
没伤着，只不过因为刀片夹在指缝的缘故，再心也会被划到。
但看起来，阳明更严重，他腹部那块旧伤已经开始渗血，得找个地方重新消毒包扎才行。
“这不行，你不能走，你得留院消炎，否则感染了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就是律师，我不会让你负责，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
“先生，你应该没在我们越南做过律师吧，别再逞强了，你很危险。”
如果不是医生坚持，阳明怎么都不会留下，现在随着护士去办手续，留下阳上儿和言一午。
“买指甲油，不留下任何指纹，你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来了越南？”
言一午点头，可尽管这样不想不想，还是引来了敌人。
“不会是认错人吗？”
“那就不知道了，但你觉得会有那么巧的事吗？不过不管怎么样，有指甲油在手上，那附近我看过了也没有监控，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们安心找我们要找的人。”
“莫文明不可能出卖我们吧…”
莫文明坐在郑南怀家的客厅里，眼巴巴等着他拆一份好像还挺宝贝的包裹。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见郑南怀这都摆弄了十几分钟也未动手，索性一把抢来自己怀里。
“别动，这是言一午给我的。”
“别提言一午，你还敢提，这子和我玩阴的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啊，他是不想连累你。”
趁莫文明点着头，若有所思不备，郑南怀又一把抢了回来。
“言午要是知道我们俩联络那么频繁，还一起查到阳家的资料再分头告诉他，你说…”
“那你就完了。”
“我做对得起你爸的事，怎么叫完了？”莫文明使劲儿拍了拍脑门，突然坐直身子“可是我现在条件改了，我不想要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求你一句，以后要说真到了那一刻，放他走行不行？”
“我是个警察。”
“他不是言颇，也不是李享文，不是任何一个以赚钱为目的，什么内斗外斗，争名夺利，盲目去害人的黑社会，你知道的！”
“就是因为我知道，才想让他及早回岸。”
“那些大老虎一天没被除去，他会愿意吗，即使他愿意，他会活下去吗？别说他还不会答应你。”
“到了那一天再说，我们正在做的事无愧于心，彼此都知道是对的，就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