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他。我跟大师请教过怎麽照顾他了,安啦。”
注视了她一会儿。“…你还看得到他吗?”
“看不到。”佩儿摇摇头,“看不到也没关系吧?他还是我的小孩啊。”
“嗯…我相信你把他照顾得很好。”沈音看着拉着佩儿裙子,半透明的小男孩。
他依旧流露出一些戒心,过往的伤痕没有完全痊,弑父的罪孽也不可能消除。
他应该还要当很久的厉鬼…但是他学会把鬼气收起来,忍耐着不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威威,回家罗。”佩儿招呼着。
“他好像不叫这名字。”沈音记得明理说过那小男孩的名字。
“嗯,我知道。”佩儿精力充沛的笑笑,“过往的名字,就留在过往吧。他现在是我的威威。朱威,不错吧?”
“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喔。可不能随便弃养。”沈音支着颐。
“哈哈哈,哪个做妈的,会想弃养自己的小孩?”佩儿撑起黑伞,“我是认真的。”
拉着她裙子的小男孩,垂下眼帘。还有些伤痕的脸孔,露出了一个童稚而信赖的微笑。
(第二部完)
双心 第三部(一)第三部 另一种意义上的强悍
“要看到什麽?”她瞪大眼睛,张望了很久,只看到一只雪白的蜘蛛爬来爬去。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叹口气。“这说不定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悍。”望着女郎蜘蛛美艳又有些恐怖的怒容,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到现在,我还常常问自己,为什麽要嫁到这一家来。”妈妈幽幽的叹了口长气。
又来了。她和哥哥对望一眼,低头默默吃着面线。他们两个人已经洗过澡,换过yào了,哥哥脸上还贴着纱布,她略好些,只是小腿上擦了不少红yào水,隐隐作疼。
坦白讲,他们一家人都讨厌吃面线,但是这几个月几乎都在吃。
“你们爸爸回来了…”妈妈更沈重的叹气,站了起来。“!等等!你不要这样进来!”虽然看不见老妈的表情,但也知道她的脸色很难看,门口一阵火光,老妈点燃了门口的火盆,“过火再进来!”
狼狈的老爸嘿嘿的笑着,跨过了火盆。真的是狼狈啊…他眼镜破了一只,另一边满是裂痕,衣服脏兮兮的,手肘和膝盖都是破洞。
“你们也挂彩罗?”一向孩子气的老爸兴高采烈的走进来,“我今天可是特别版的喔!我被砂石车从後面撞到飞起来,还飞过三辆车子的车顶捏!最後倒地被公车碾过去…警察都快吓死了!公车四个轮子居然都没碾到我,我还自己爬起来…”
“哇,真!”老哥眼中泛着光,“我能不能说这是本月最意外?”
“我也这麽觉得…”老爸似乎还在回味那惊险的“英雄事”。“你们两个摔车喔?浅啦,摔成这样…哪像你老爸福大命大…”
“滚去洗澡上yào啦!”老妈没好气的吼,“就不能当心一点?天天摔车,是怎样啦?保险公司都不想让我们家保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在看路啊?!”
老爸乖乖的闭了嘴,规矩的洗好澡,老妈把刚煮好的猪脚面线端给他。
他才刚动筷子…厨房发出匡琅的巨大声响。chā在架子上好好的菜刀不知道为什麽掉进了水槽。全家人瞠目看着厨房的骚动,就在众目睽睽下,墙上挂着的炒菜锅、锅铲和锅盖,一样样“飞”进距离半公尺的水槽。
大家低下头,继续吃着猪脚面线。
“唉,”老妈见怪不怪的叹口气,“我到底哪根筋不对,嫁到这一家来呢…?”
其实她完全可以理解老妈的怨叹。他们这一家子,不知道为什麽,平常就大小意外,怎麽样“乾净”的房子让他们住过,都会变成难以解释的“鬼屋”。
但是逢九闹得更凶。
更不巧的是,她和双胞胎哥哥十九岁,老爸四十九岁。这一年,老妈乾脆把火盆放在门口不撤了,天天煮猪脚面线。据过世的nǎinǎi,老妈的婆婆说,爷爷、曾爷爷,也都是这样的。
“我是为什麽嫁到这家来啊…”nǎinǎi总是这样怨叹着。
可能是这份相同的无奈,他们家根本没有婆媳问题。嫁到这家来的女人都有种同病相怜的同仇敌忾。nǎinǎi甚至劝过妈妈,孩子生了两个也就够了,千万不要再多生了。
“天天跑医院也是很贵的。”nǎinǎi当真是语重心长。
细数他们家的灾难史,真是多如牛毛。光说谢双仪就好,她每年都有大灾小殃,常常要去保健室报到。车祸还是最平常的,但是被空车撞到,这就不太平常了吧?
但是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停在路边的空车给撞了。车主赔得莫名其妙,她被撞得莫名其妙。
跟她一起的同学吓得哭爹喊娘,去收惊好几次。还发誓看到空车里有恐怖的“那个”发动车子追撞,但是双仪很无奈的什麽也看不到。
不知道是福大还是命大,发生这麽多次车祸,她顶多擦破皮。真的让她住院的那次,是九岁那年,她和老哥一起回家,从天而降一只神奇的花盆,先是打中了她老哥的脑袋,又打中她的脑袋。
後来查很久,才发现这个花盆是两百公尺外杂货店前面的花盆。问题是,老板指天誓地,这个花盆在他面前飞了起来,然後就不见踪影了。
老板最後去收惊,还大病了一场。
她和老哥因为脑震dàng双双住院,但是除了脑震dàng,也只是在头上多了个包,啥事都没有,观察三天就出院了,两个人不但脑袋健全,考试也都名列前茅。
但是那个陶土作的大花盆都破了呢。
当然,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双仪也颇感纳闷。直到nǎinǎi有回严肃的找她和老妈去见她,她才知道为啥。
双心 第三部(二)当时nǎinǎi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那天却精神奕奕。她仔细看了看老妈,“阿娟,嫁来我们家真的辛苦你了。”
老妈叹了口气。“妈,你说什麽话?好好养病吧。”
nǎinǎi摇了摇头,“双仪啊,你也渐渐大了。幸好这代养了你这麽个女孩子,在你哥哥娶老婆前,你还可以帮着你妈妈挡一挡。这是谢家女人的命,你要加油啊…”
然後nǎinǎi说了个奇怪的故事。
日据时代,日本警察灭了一个小小的平埔族。这是时代的悲剧,为什麽灭、怎麽灭,详情没有人清楚。那些日本人很得意的在平埔族的圣地上,盖了一个很小的神社,在底下做基础的,是平埔族信奉的神灵。
後来这群日本警察因为种种意外,死得非常凄惨。唯一幸存的,是两个汉族通译。也很巧,这两个人同姓,都姓谢。
当中一个是谢双仪的祖先,他慌张的辞了通译的职务,带着妻儿逃到南部去了。
原本以为,死不瞑目的亡灵饶过了他们,哪知道这只是另一个恐怖的开始。
他们世代居住的老宅鬼影幢幢,原本有愧的男主人受不住良心的苛责,上吊身亡了。
“你们世代必定早夭!死得凄惨无比!”凄厉的鬼嚎此起彼落,“汉jiān!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汉jiān!”
痛悼丈夫横死的妻子抬头怒视,“就算我夫杀了人、当了汉jiān,又关我和两个孩子什麽事?!”她气得不得了,从厨房拖出一把菜刀,护在两个拼命发抖的孩子面前,“人死债烂,你们凭什麽索命?!出来啊!滚出个能讲理的!说说看我和两个孩子哪个碰过你们一根寒毛?你们又是凭了什麽可以残杀无辜?老娘跟你们拼到底!”
不知道是她太悍,鬼也怕恶人,还是她向来善良,没有弱点可攻讦,这起鬼怪闹了一夜,就此不再出现。
只是後代饱受意外之苦。
“…nǎinǎi,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双仪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什麽年代了?nǎinǎi是不是病糊涂了?
“妈,你说这些,我相信。”老妈幽幽叹口气,“嫁到这个家来十几年,我实在太了解了。”
“…妈!”你干嘛跟nǎinǎi一起瞎起哄啊。
“这家的男人哪,都满没用的。”nǎinǎi叹息,“阿娟,你生了个女儿,是你的福气。我没女儿当臂膀,累到你来才能歇歇肩。我寿算也到了,还得赖你多多照顾谢家…”
“妈,你安心吧。这也是我的家呀,我会把菜刀拿出来,好好护卫这个家的。”
老妈倒是很坚决。
…老妈,你连鱼都不敢杀,拿菜刀出来能干嘛?
nǎinǎi倒像是安了心,微微笑了笑。“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去找你公公抱怨,累了我一世呢…”
没几天,nǎinǎi就过世了。这是她十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之後发生的事情,可精彩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她被老妈一阵猛摇。“几点了?”她睁开眼睛,天色还昏暗呢。
“我去把你爸叫回来,你去拖回你哥。”老妈没好气,塞了把菜刀给她,“看到什麽别惊慌,拿着菜刀骂就对了。”她拿着另一把,匆匆走出去。
“…妈!你要去哪?”她吓醒了。
“你爸去顶楼了!”她老妈叫着,“你去阳台看着你哥哥!真是的,以後把他们绑床上好了…我也是会困的!”老妈已经跑出去了。
阳台?她拿着菜刀,有点糊里糊涂的。一跑到阳台…她的心脏差点停了。
她老哥居然在…阳台的栏杆上面散步。
“不好吧?这样跳下去…”她老哥闭着眼睛,像是跟谁问答着,“会给扫地的阿伯带来麻烦。”
跟他当兄妹这麽久,她还不知道老哥会梦游啊!
“老哥,你在做什麽?!”她一急,拿着菜刀指了过来,“你马上给我下来!”
老哥闭着眼睛转过身来,像是在望着她。她整个人都发软了…他们家在十四楼…
摔下去可是一团ròu饼啊!
“快下来!到屋子里去睡觉!”她怒吼着,拿着菜刀的手簌簌发抖。
“我们家的女人是很凶的。”哥哥继续闭着眼睛,梦呓似的说,“我得回去睡觉…”他跳进阳台,摇摇晃晃的走回床上,打起鼾来。
这是怎麽回事?
大门一响,吓得她跳起来。老爸同样摇摇晃晃,“我跟你说,我们家的女人很凶…你就不信…”
“别给我搞鬼!”老妈的脸色很难看,“你们不用睡觉,我是得睡觉的!你不知道睡眠不足的女人连鬼都敢杀吗?快给我滚!”
老爸软绵绵的瘫在地板上,开始呼呼大睡。
“…帮我把你爸爸拖进房间里。”老妈收了双仪的菜刀,和自己手上的一起chā在架子上。才走回客厅,厨房又乒乒乓乓的闹了起来。
“别理他们。烦死了…”老妈咕哝着,和双仪一起吃力的扛着高大的老爸,摔回卧室的床上。
无奈的看了看茫然的双仪,“…不用怕。看起来是挺吓人的,但是他们什麽事情也作不到…”
“要看到什麽?”双仪更茫然了。她只看到老哥和老爸都梦游还说梦话。
她老妈瞪大眼睛,“你什麽都看不到?”
“看到什麽?我只看到老爸和老哥在梦游。”
老妈仔细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这说不定也是种才能。”
双心 第三部(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她渐渐了解,为什麽当家庭主fù的老妈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
因为她也有了相同的黑眼圈。
“…老妈,要不要带老爸和老哥去给医生看看?”她也吃不消了,“梦游应该有yào医吧?”
老妈看了她一眼,没好气,“我没带去过?看到医生都觉得我神经了。你老哥和老爸都很好,就是作祟,这怎麽看?”
…作什麽祟?她就没看到什麽。
“别罗唆了,来帮我捡佛豆。”老妈很无奈的端了一盘土豆过来。
“…老妈,我记得不是捡土豆。”她虽然不信这个,但也跟着老妈去拜拜过。
“你老哥和老爸都不吃土豆以外的豆类,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老妈一面拨着土豆壳,一面虔诚的念佛,“别发呆,快来帮忙。”
现在她也深深的感觉到当谢家女人是很倒楣的。
後来听外婆说,老妈在婚前是很时髦的知识份子,根本就是无神论。不但如此,胆子又小,生平最怕灵异事件。刚出嫁没多久,天天回来哭着说,婆家有鬼。
结果小孩生完,什麽鬼都没看到了。
“谁说没看到?”老妈冷冷的说,“闹得更凶!但是老公连蟑螂都怕,两个小孩还在吃nǎi,我不勇敢一点,这个家怎麽办哪?”
双仪还是比较相信科学的说法。或许她老爸和老哥大脑会异常放电,引起灵骚现象。至於梦游等等,也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超能力,不是什麽作祟。
不过她是很可怜长年睡眠不足的老妈,所以很乖的陪老妈念白衣神咒,捡佛豆。
老妈开心,两个男人才不会老挨老妈的臭脸。
毕竟她什麽都没看到是不?
就这样过了三年安静(?)的生活。只是偶尔得去抓去阳台或顶楼闲晃的老哥和老爸,厨房依旧闹个不停。
老妈不是没有做过任何努力…她将锅碗瓢盆放进橱子里,然後闹到天亮,乱七八糟的堆在水槽。绝望之际,她发狠在厨房安奉了现代人很少人供奉的灶君…
那天半夜双仪去厨房喝水,抬头看着那尊凛然的灶君。她真以为自己眼花呢,灶君在她眼前胡子一撮撮的掉下来,脸上浮现一道道的伤痕。
锅碗瓢盆大闹特闹,飞来飞去。她静了一会儿,抓起乱飞的菜刀,用力的一剁钻板,“闹够了没有!懂不懂敬老尊贤啊?!”
不知道是不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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